木头人

文/木头

荷叶是个标致的美人，仙子一般地存活着。瀑发披肩，净面含春，用才情和美貌“迷惑”着众多才子为其倾心。她喜饰裙装，绿衫着身，就成了一叶荷。窈窕妩媚、风情万种并不失典雅。她是灵性成极致的小“妖精”，所到之处，皆有磁场，如磁石般形成一波纹理。等圈圈涟漪散开，却并不随风荡漾，而是静静地、坚守自己的一方净土，任淤泥成堆仍要独自芬芳。她是长在西北旷野中的一枝山丹丹，红起来就要红成漫山的灿烂。春夏秋冬，用高贵的姿态在众多人的心中烙成一个印记。而后，又孤傲地达成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架势，让望而兴叹的才子们为之吟咏、为之迷恋。然面对众多的倾慕和追随，荷总是坦然一笑，她像是明白，上天总会在一个美丽又充满智慧的“灵物”身上多一点偏袒。所以也就释然。在释然中获取，释然中微笑，一切都自然而和美。像极了铺满水面的荷叶托举一朵芙蓉的芳香，那意境不容分说也余味无穷。

初识荷叶，是在某个文友的空间，因一段文字。文曰：

《一颗奔走的心》

犹如一支冷艳的白莲

于午夜落寞的惆怅里

静静绽放

或如浮云一朵

在湛蓝的天空

孤独守望

更如碾落风尘的叶

随着季节纷飞

飘零为尘

文出自于荷叶《一颗奔走的心》。诗平凡而质朴，却真实得让人怜惜。荷叶美貌动人，当是人间尤物，怎能飘零为尘、孤独守望？如此浮云一朵，让人垂怜。随诗引路，悄悄然闯入“荷池”，诸多感慨。眼前的一首首诗，仿佛就是一部部情感剧。多情的女子，曲折的故事都随眼中的文字不断地再现。小心事、大情感，在浏览和改造中化为遐思。这遐思，像极了一个妙龄的女子，托起腮帮独自绯红的面庞。

读荷的诗，读到的是“真”。真到了“直入心底”的程度。荷的故事，荷的喜怒哀乐甚至所有的小心事都在诗中。荷敢爱敢恨，敢于直白地把生活和日子融成一种难以宣泄的孤独，再倾泻成一首首直白而大胆的诗。如：

《路人甲》

储存二十八年的能量

在路人甲出现的一刹

我的心

我的情

被他的诗句

点燃

爆发

我浑身如同烈火燃烧

胆怯离我而去

恐惧离我而去

我不再在乎

于是

我脱去外衣

如同荡妇

诗的语言直白而大胆，情感真挚而朴实。兴许我们每个人都曾经做过“荡妇”的，都在久久憋屈的渴望中放纵过自己。只是我们没有勇气脱去外衣，没有勇气让自己燃烧成荡妇样的真挚。荷却把这种宣泄直白成了透彻心扉的共鸣。我觉得这首诗，就是对当今这种“闷骚型”社会，虚假人情的有力讽刺。是在自我嘲讽中达成一种呼吁。

当然，此类诗篇极多。像《夜》、像《孤灯下的女子》、像《感受清凉世界》、像《失意》、像《书写千年的爱恋》，荷的心中是“淡淡的烟雾缭绕眼前”；是“暗动的波涛淹没理智”；是“一种清浅的情愫/缓缓从心中流淌”......在日子和生活的流里，荷用她真实的笔尖书写着一个女人的孤僻人生，一个年轻女人的喜怒哀乐和爱恨情仇。荷的魅力、荷的魄力、荷的磁力都在荷质朴随性的诗中散发出淡淡清香。百步之外、千里之外，荷弥漫的清气在现代诗歌的溪流中微微泛波。而荷，却静静地，孤僻地守候着自己，守候着碎梦的心事，嬉笑着狂奔，任飘逸的长发在倩影婆娑中化为自己的影子。当背影在漆黑的夜色中被不断的拉长，荷的“思念/早已泛滥成灾”，就像是一缕微风轻轻拂过荷田，颤动的就是荷的“满腹愁绪/难解心结”。所以我想，荷就是一叶“青香”柔嫩的翠玉，纹理清澈、透彻明晰，但需轻轻触摸，才能让“朝朝暮暮顾盼”“书写爱的续篇”，才能让“思绪随着雪花飞驰飘零/点点柔情覆盖生命的轻盈”。

可是，荷终究不是逃脱在世俗之外的。荷的诗，就是生活。荷的情，有忧国忧民的巾帼情怀，也有身为母亲的欢笑和无奈，更有对人间大爱的升华和期待。如：

《国  殇》

大屠杀夺去的三十多万同胞

已成了一堆堆白骨

而今

我用一双颤栗的手敲击键盘

激活那一个个疼痛的魂灵

激活的疼痛，是多么富有生命的感伤啊！这感伤又岂能用战栗的双手来描绘完？那简直就是用白骨堆积的伤痕！如：

《带你追寻幸福的方向》

我带上仅有的一点行囊

和你离开了宁静的故乡

十几年的积蓄赶不上时代的膨胀

没法给你人民币几万块钱的每一平方

苦难沉沦会让我们变得更加坚强

因为你是我爱的地久天长

就算颠沛流离饥寒交迫

我还会执着地带你去追寻幸福的方向

爱你是我一生不悔的信仰

因为我的血液在你的血管里流淌

就算我是一只自不量力的蟑螂

我还要假装坚强为你伸出飞翔的翅膀

现实的生活难免是要制造出彷徨的，可母爱的博大又岂能被苦逼的生活所压垮？荷是坚韧的，是坚强的。至于像《隔壁老太太去了》、《八床》等这样的诗，我是不想再做剖析的。我只想饱览着这些至真的文字，再把这叶荷扩大成一塘的碧绿，让田田的叶子晃动成满心的涟漪，微微颤动，再颤动......

众多诗篇，最爱的是荷的短诗。个人认为，荷的多数短诗才是真正的诗，是从文字或文学的孕育中生出来的“胖娃娃”。与大多数记录生活和心情的诗歌相比，荷的短诗才真正是写给读者的。如：

《想》

此刻

谁能创造出

能够准确表达我心的汉字

做爱

远远不够

如：

《五  月》

一个长得像我的人去汶川

只是想去

看一看

哭一哭

像这样的诗歌不多，却总会让人笑着钻心、痛着入心。至于其中内蕴，我不想多说，还是智者见智吧！

至此，请允许我在这清净的午夜对自己的“胡言乱语”做个总结：

都说一千个读者会读出一千个哈姆雷特，这话不假。荷叶的诗也会在不同的读者那里有不同的见解和体会，定是必然。不带感情色彩地说，我觉得荷叶或许并不能称之为诗人。她只是一个对文字的崇敬着。因为崇敬和热爱，荷变成了一个用文字写故事的人，变成了一个用故事画生活的人。

或许，数年以后，荷还是荷。依旧孤独伤感地挺起美到让人心醉的叶，把诗历练成花的一瓣，独自芬芳。而我只希望，那清澈的水塘，有荷的倩影，就永远有彩色的蝶，萦绕池旁......

                                                                     摄影：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