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是封无效信

素时·锦年

         晚照清舟:

 

   前几天堂妹生日,回来跟我说那个男生又跑去店里送她礼物去了,和前些年一样,依旧有一样是自己亲手折的365颗星星,堂妹说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男生,嫌人家娘娘腔。我低头把玩着那一瓶星星,是用玻璃瓶装着的,五颜六色,一颗颗折得很是精致,是个心思细腻的男生呢。我无声笑笑,这年头,还有男生折这玩意,果然有点脂粉气啊,不过从中也看得出人家的一片心意,我顺势问道,他长得不好么,也不是,还算可以,只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堂妹似乎对这个男生没什么好感。她以为离开学校后,和同学分开了,应该再没有人会记住她的生日,而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生日礼物,似乎她的无奈更多于惊喜。出于关心,我三八了一回,详细地问了她和那个男生的故事。
  
  堂妹长的漂亮,是公认的,追她的人应该很多,但家境不好,因此心智稍比同龄人成熟懂事些,许是出于长辈的叮嘱,她对追求的那些小男生更是冷若冰霜。我知道现在的孩子早已是早恋风行,对此我保持中立的观点,既不赞成也不反对,顺其自然吧,毕竟青春叛逆的年代,情窦初开的心是不受任何东西控制的。堂妹告诉我那个男生是她读初三时隔壁班的同学,经人介绍,认识了堂妹,一见倾心,于是开始糖衣炮弹的攻击,隔三差五的送爱心过来,这是少年们惯用的追求方式,虽隆烈,却也真切,但堂妹不为所动,依旧没有感动。
  
  而我却感动了,心有些酸,年少时,怎么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呢。
  
  堂妹自初中毕业后,就读了中职,现在在实习期间,那个男生现在读高三,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堂妹,每天坚持发一条天气预报,没有多余的话,直到堂妹换了手机号,他又千方打听,辗转又联系上了堂妹,不打电话,只是偶尔发发短信问问好,而堂妹甚少回过,也没给他好脸色看。那男生至今还痴情,依然喜欢着堂妹,这才有了文章前面的一幕。堂妹生日那天,他特意请了假,想约她出来吃饭,堂妹以上班没时间为由回绝,他这才跑去店里找她,在门口徘徊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把礼物交到她手上,堂妹转述他的原话,就一句,生日快乐,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看看你就走了。堂妹说这些时,语气很平缓,看不出任何感情。
  
  我默默地听着,天生泪腺发达,隔着长长的刘海,我的泪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开始泛滥,不是哭泣,而是流泪。
  
  我劝堂妹对人家态度好点,毕竟是喜欢你的人。堂妹憋了憋嘴,说算了吧,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那份礼物随手一扔,根本没当回事。我都有点心疼那个男生了,看来他注定要被辜负。
  
  年少时期的恋爱最纯,也最真,可也最短暂。回想起自己年少,也曾喜欢过一个人,总觉得他千般好万般优秀,而觉得自己又太渺小,像张爱玲说的,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而我的那朵花只能埋藏在自己心里,是见不得阳光的。我只敢偷偷观望着他的身影,默默地喜欢着,后来高二时,得知他有了女朋友,我渐渐地不再关注他。
  
  因为之前全部心思放在他身上,我差不多荒废了学业。高一下学期分班后,我见到他的机会也少之又少,就算路上再遇到,我也是转身离开,实在提不起勇气去跟他打招呼,我开始把心思转移到学习上,高三时,又分班,我竟然和他在同一个班级,感觉陌生了许多,而他看到我时,热情似乎和当年一样,还是把我当成那个无话不说的同桌,是的,我们曾经是同桌,不到三个月的同桌。但我有些冷漠了,用他的话说像换了一个人,整个高三我们就说过两次话,每次都是说不到一句,我就匆匆离开,我不知道我是躲他,还是因为什么。他是美术生,平时都不在教室学习,而后在繁琐沉重的功课中,我似乎又淡忘了他。
  
  后来高考后,就断了联系,有时也会偶尔翻开毕业照出来,把那个人的样子拿出来重新植上记忆,我以为我们此生不会再见。
  
  大二那年,在扣扣上认识的一位网友说玩人人网吧,好玩极了,我按照他的教法给自己弄个了账号,认真地填完资料后,在可能认识的人中发现了那个人的头像,和名字,我有些激动,试着点进去,在他那里留个了言,后来不了了之。我再没有登过人人网账号了,也很少上网。大学毕业后,我参加工作,突然有一天得到他的消息,我有些受宠若惊,他告诉我是因为在人人网上看到了我的留言,时隔几年,没想到因为这个他找到了我,原来我们在同一个城市,中秋那天当他再来找我时,我却发现对他我还存有一份念想,作为老同学,他请我吃饭,那时天空下起了小雨,暮色已四合,吃完饭后,我送他回学校,我们同撑着一把伞,多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我不知道他的心思,可能他也不知道我的心意,虽然之前他曾开玩笑地问我是不是喜欢他,许是太爱面子,我一口否认,而现在,我更是没有当年想离他更近一点,成为他同桌的那份勇气。
  
  再长的路也终有尽头,我送他上了公交车,他笑着挥了挥手,示意我快点回去,车开了,我还站在那里,任寒风肆虐,直到那辆车没有身影,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是他特意打电话过来说再见,只一句,然后挂断了。泪,突然又澎湃而出。
  
  他说这些年再也没有谈过恋爱,上大学后,远离了以前那些混混朋友,开始了为未来生活的奋斗,随后又解释以前谈的那场恋爱只是好玩,根本算不了什么,我只是笑笑,在他身上我看不到当年那个顽劣不堪少年的影子了,他也说差点不认识我了,我的长发长了许多,有女人味了,看不到当年那个假小子了。我低头看着那盒药和月饼,他听说我感冒了,买了药过来,这是他第二次给我买东西吧,第一次是因为上学路上,我骑车顺带了他一程,他给我买了杯豆浆,看,我还这么清楚地记得呢。他不断说着从前的往事,我只是细细地听着,偶尔答答话,后来我们说了很多话,我发现依然是那样的志同道合,只可惜我知道我们只是朋友,是做不成恋人的。
  
  当时是他说自己喜欢文学,大学期间我也就发疯地看书,我不知道是因为他我才更喜欢文学,还是因为本来就喜欢而更爱。原谅我的痴迷,诺大的图书馆,我只有在墨香里才能让失落的心有了安慰。朝朝暮暮,春来秋去,心里最深处其实还是念他的,不然怎么会看到室友们一个个谈了恋爱,越发的觉得孤单,同学们都说我太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她们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从前的事,我也不会说,性子本来就淡,整个大学时代我都是深居简出,名副其实的资深宅女,直至毕业。
  
  自那后,他也给我打过几个电话,许是察觉了什么,渐渐的又开始不联系了,我们也没有再见面,回想那天说的再见{本来原话是拜拜},却是再也不见,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我从来没奢求我们之间走到那一步,再后来,我有了男朋友,我把我们间的事全部都告诉了他,他似是有些吃醋,但终究知道,我对那个人的爱,已经过了花期,就像那盒感冒药,是过期的,再怎么好,也治不了我的病。
  
  写在最后:有感而发的一篇心情日记,第一次把心事以文字的形式展示出来,犹豫了很久,到底该不该公开,算了,我也不怕别人看到,过了这么久,我也该放下了,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去年的事,从15岁到21岁,爱了那么多年,最终还是走到了陌路,我早就换了新号码,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或许也不必如此,可是亲爱的,我为什么突然觉得那么难过......

 
2011 11 30

文章评论

aΡpy 安琪児 [em]e258146[/em]

你很有耐心,我读文章就懒得读这些字多的,尤其是讲故事的,我一般都喜欢看散文,和哲理的,还有案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