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曲积布长诗:《血铜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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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铜祭(长诗)                

                                     比曲积布

                      一

     我是一个奴役过虐的精子,眼睛生长满芒刺的源头,单薄的冰雪是谁遗落的水母,屏住呼吸,神圣的裸体光芒万丈,高悬着山顶的胎动,以获得水土的养育,那些化石中腐烂的香味是坟墓的血管,暴力慌乱的岁月在寻找隐秘的乳房,远方的河流通向具备思想与求索的天界,遍地的狼——这些混沌的生命,走出洞穴和无根的骨头,我祈祷寂寞的神灵,来扭曲家乡的梦雨,为了逃避一场灾难,闯过铁矿与煤炉,去坚持不懈的追求自己,天空提供的雨露,森林不断的创造果实,我要高攀神图的信仰,那些鬼体已经和落日一起沦陷在地狱,野猴归来的心扉,谁可以打乱宇宙的秩序,我把凝固的血投入昏睡的漫长,而梦的试纸在生殖一杯祭奠天空的苦荞酒,变异的马匹丧失了冲动的躯体,我在追赶自己不朽的头颅,幸福与自由不是我的权利,精液库已经干枯,所有生命的幻成无法确定,你的生殖,我的生殖,被谁食用了千年,让我的生活只能是一种粮食,苍白的脸照耀在忧郁的神抵,远离尸体的魂魄难以揭开火葬的断石,病痛与椒毒泛滥的孤独,我深深的进入了死亡的子宫,一颗颗眼睛沉沦的海面被强暴为王后,无动于衷的羊肉不能遏制时间的推磨,乳液形成的羊水河宣告了她裸体的不忠,在语言长满权威的地狱,所有的真理和正义都是脆弱的,但是芳香而清新的酒国姐姐李芸芸在月亮之下入睡,野没而赤裸的蛮须师长发星在双乳山上撼石,虎头鹰身的兄长阿索拉毅在太阳殿中没日没夜的抄经,还有神武赵胁和古哲司马溯两位曾经引导我进入智慧王国的老者已经归于极乐地域,我是一个从山村田地里冒出的野魔,在风雨交加中宿食,但是一路上有一些上帝派遣的使者远来相助,让我在他(她)们的护佑下狂嚎,在他(她)们的肩膀上制造自己的宇宙,此后我的语言在汹涌,吞没一切的生灵,蝙蝠的人在洞穴的行动中造成月尊的罪恶,记忆的血和思想熔铸火焰和兵器,漫长荒凉泥土是灵魂粗糙的手,我踏进血液和马蹄,负重的大地,放纵苍天的宠物,我把狼的锋芒全部拔尽,献出自己的丰收,风雪的床,有上帝的羊羔在驰骋,火山、海啸在太黑世界包裹自己神圣的威力,没有枝叶的菩提,回荡头颅的家乡,冬天荒漠的雪在枯木的基地上挽留过去的错误,我忍受着另一个自己的恶毒,鬼板加速了我的心脏撞击祖先的拐杖,为了奴隶能过爬出身世的子宫,哺育野兽,交合灾难,在自己的绿洲上奔跑,用原始的蒙昧贴上一层最坚固的保护膜,封闭矿石和梦想的咒语,我是一个被命运注定了的苦闷儿,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中心,那些满怀忧伤的岩石是恶魔留下的服刑人,忠诚被怀疑的时候,也就是生命苦难世纪开始的时候,我拒绝奴隶的头颅和眼睛,我要成为一个苦难的王,也不愿成为一个安逸的奴隶,我要毁灭,也不想卑躬屈膝的生活,神枝上被风挂的羊,在死寂中向天堂遁隐。

                        二

    在时间的路上,找不到可以以身相许的土地,哪怕是祖坟的疆域,火红的狐狸,在不翼而飞的羊蹄中夺走了雪灵药,面对背叛和谎言,我想逃出自己的心脏和眼睛来惩罚自己,上帝灭绝人性的对话在混乱中生成,一个女人在咬食自己的乳房,沉默的肢体从天而降,坐在一根骨头的树木,我不是日出的形象,黑暗裂开的缝地进行日月的辐射,声音的姿态需要重新铺一条重生的路来牺牲诗歌和太阴,肉体的太阳城,我不能是虚无的君主,生存的人类主宰注视着众生的麦地,狼母驯化的玫瑰没有了刺的伤口,今天是我的生日——75日,我是火的儿子,为什么被歧视,我是复仇女神的情人,在黑暗中吃下了煤炭,我对赤道的胸膛还虎视眈眈,眼睛的烈火阻挡我进入太阳的囚车,那个指挥东西南北五大神抵的天神,完成了开天辟地的事,冥界丢下十个灵牌到人间,从此天空下起了黄、红、黑三场雪,太阳融化冰雪过后,大地繁衍着雪子十二支,开启了自然、生命、人类的太初,东方之神在土落博瓦山上启程去商议开启天地的事迹,太阳东升西落成了自然的定律,人类有了昼夜的认识,万物生成了宇宙天文的感知,黑影的信使在天地之间穿搜,让人间雨地狱有沟通的桥梁,一层层血红的没云在马背上远走,铁剑在东边升起,西部成为了黑暗的源头,九个火红的太阳在南天神的面前枯萎光芒,水的世界上升,墓狼苏醒,村庄在恐惧中,我是神与魔野合生成的蛇人,有九条尾巴的狐狸在牙齿上撕碎血液,如果我可以回答,我将一个人捧着经文的骸骨回到世间,那么火焰会停止闪烁,天地灰暗之际,我把眼睛铺展在土地的鱼肚,一个脑壳里塞满稻草的老人,在沙漠的湖泊中和骆驼的骨架一起消隐,我在一直询问谁是玫瑰的美人,在比地狱还黑的镜子里,凋零了年华的芬芳,蔓延的夜没有尽头的遥远,白色的月光追逐黑色的河流,麦地的乳香趁着马蹄的中央等待一个谜一样的故事,那是经文从母亲的喉咙上流淌和火焰在情人的乳房里孕育的结局,我用时光的呼吸喂养自己,妖魔的折磨总有一天会跪下生命的周期和挣扎的方程,满山骨头的祭辞在眼圈里玩火水与火的骄恣摇动了灯光的酒杯五谷杂粮的精液,是历史的幼儿山里的毒狼南面坐,头顶日月要羔羊的善良来祭奠自己的枯脸一个女人在取酒酒养村庄酒养大地酒养谷物乌黑的土房子卖掉所有的古瘦的马来养活坟墓里的昏鸦和经书那消魂的一盏大雪光痛快得陷入深壑,万象平读信的人沉默了眼镜的思索我不知道为什么绯红的嘴唇要把对白弄那么的登峰造极让最纯粹的功能散失,苦恼的先知,言语像星火般的上升,每一个兴奋的人,挺直了身体的后面,画出深暗的黑影,那提前降临的悲哀为什么是如此的高危生命的谎言崩裂在下水道里又冷又荒的血,在燃烧一个着无家可归的诗者一杯孤独的酒像一只马蹄的声音,震动幽远来自陌生地域的自由填满了苦恼的色彩而这个时候我的插画板闪出泪光朝恶魔的铁笼上立一个大碗,接纳仰头的太阳酒的犯徒握紧了指头在嘶叫,窗户是关闭着的,充满温热的雨滴包围房子的痛苦,夜在呼吸和人一样的空气赤道轮回的马车送来了火红的季候酒的红火冲破禁锢,形成燃烧生成诗歌在死的城市穿越一盛大的晚宴之后,想不到一切竟然是虚无,冥地的黑雨在霏霏的气流中完成我和火葬借血还魂的秘密一部的空前绝后的经书对话堆积的繁衍退出的鬼婆真像放一个厚重的大屁在岩石的纹理中我把自己的身体放生于森林不习惯等待我已经适应我知道现代文字的节日空虚着一个诗人的忧愤遗忘狗的忠诚与世间的邪恶共进晚餐也许才是王道活跃的心从此不再燃烧少女紫蓝色的袜子,从青黑的山坡到草原的绿——新鲜的乳液似的烟,黎明的白裙子,田野是这么的清亮,微黄的目光在最后的时间上,卸下整整一车御寒的火柴进行创造自己的世界

                       三

      沙漠的河上暗沉了远方,火葬场垒积了多少的王座世界的太空是客观的命令的闪电不在照耀阳光那些被喝退了的血,盲人垄断了黑夜的话语权一个说谎的国度永远扎根在人心但是今夜所有的木门都打开所有死亡了的化石都蠢蠢欲动整个宇宙成为我的洞房时空在怀孕,我已经不是一个人的结构孤独的灵魂在这骨肉之窑造着卑劣的苦荞酒,土地内心的残缺发酵了狼血寂寞的眼睛睡成一块石头透明的夜一群酒徒的笑声,醉了牛的骨骸,叹息如野火一样发泄愤怒的神经,自传体的线索溅起河星的万千大地动,心门开黑水河也就只是不小心倾侧了酒壶里麦地的恍惚太阳从阴暗处醒来白色的宇宙上生命是那样的炫动悲剧的舞台时间的解剖成全了故事的浓度尝试了很久的蝴蝶化作一个牢房,一面镜子指甲的鱼纹上,用舞蹈着的脚趾拧下头颅抛向月亮,再掏出左眼右眼贴堵大地的窟窿,神图上的领土晃动了古老的谜底,隐身的玻璃后溅出一口鲜血,雪线的鬼灵腌制信仰的解码,那个困住我的世界却无比遥远祖灵的疮痍必然是几代人的重复这是悲剧,也是喜剧家谱的面具是一张忧郁的面皮而代沟却像镜框一样制造过度的注解一种深沉的声音搬过无数次家似水的铜树以咒语的形式存在理想的符号在月光那里抵扣着鬼林像我住在博客里,可以在每天的访问量那里抵扣每天搬一块身体进入支离破碎的器官通灵的遗物胶满双尾蛇一块凿满痕迹的山风是自我性格中最硬的部分——爱的姿势我额头的皱纹是深耕过的土地诸神的根骨从心头上怀疑人类以及眉头上的疆域变迁的风湿病我那性格的忧郁收藏了我眼泪呈给天空的奏折火骨的女人血的诰命来捍卫汗水的版图我用尽了感情,已伤痕累累高悬着的孤月,亮出那一个喝酒而胃疼的江山颓废的笔记有我不惜一切的神采饱受折磨的碗筷硬化了粮食时代无助的纪念碑没有守望的回顾伤痛的命运是不可赎回了的那个异响的地方用仰起的头壳积蓄我化身的形象来到魔地的第一座雪山再用心灵捏造被批准的谈判来透支自己的脉搏所有的诞生已经成为时间的抵押一切都在阳光下融化了霸道的城管山里的孩子祖先没有遗产望着蓝天神秘的漏洞掉下晋祠的半个月亮茂盛的宴会透射着天窗上的斑斓那村外的光辉从未放走过一个个狂欢与极乐的恶邪天地的临界自古就是一条难以掌握的经纬线一只酒盏撞响负伤的时空石头的外壳抖落在地平线外悬空的海市蜃楼火葬的尸骨描写一条屋脊上的瓦片巫婆拨散了头发,那些已经删改了酒精的剧情拨错的号码没有人应答,这是怎么搞的谷雨的漫游拿焰火的尾巴沾满石英和斧头灼燃了那些五色石预言的神木谵呓摇晃着蚱蜢酒的惊心动魂谨慎地流水需要一根奇幻的吸管——火红的男人,用太阳作肉让众神在昏睡中盲掉修长的腿在焦虑的时候迷失的人不敢在石屎的森林上走动成为冤案不仅仅是我那被正义的喧嚣和人群遮掩的回声没有人会听,灵魂的烟雾弥漫在房屋我向你保证,我也是谪仙人以躯身为酒窖,灵魂的酒精恍若一身的纠缠草扎的绘画没有根骨的意识,死鸡的复鸣刺了鬼血而死污秽头皮的传说需要鲜血去清洗死与生的秘密有接头生的暗号颓败的黑夜到处都是,灵魂的梦游者让人无法接受肉体的原型有监狱的法具看到历史在鼻出血颠倒了人间的芸芸众生永远的鬼语里坟地用黑霜来渡过今生今世。 

                         四

          一只骨鸟拒绝了我的生命,在孤独的劫难中头顶太阳的波澜,毁灭与诅咒的歌,目光黯淡了下来没伤口的征战是可耻的猎枪虚伪的遗言到处都是,靠近珠穆朗玛峰、阿尔卑斯山对新生的牙齿发誓,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心肝,索上眼帘,沉下幽邃的思索,遥远的回声是美丽的瘟神来了波德莱尔在恶之花上面街斗酒,赤裸的死肉一片鲜美,豪华的地狱,阳光映出的手,伸出来就是一座天桥搭上热血沸腾的火车在象棋的紧要关头掏出一匹烈马脑海的荒岛我没有来过这里避世,秘密的不远处世俗的导火索燃着了镜子里的历史很旧,帝王还在脑海上翻掘着灵魂的财产思想的血液只能在时间外
迷茫的一颗心挡不住欲望的每一次精神出场对此我清楚自己的位置没有众多速成的功法把一只激进的酒杯炼成血肉的武器精神的武器,甚至是生死的武器我就永远是地盘上的自由人 自我的狂想曲眼睛是在夜的黑和在昼的白的对比富贵的魔术被放逐——此刻是光荣的世界特写的别墅只有一张木桌和几坛酒土地上用酒筑垒起的一座座城池什么《诗经》,《圣经》心经放一边去黄金的谜题正烧着九十度的饥饿我们要解放的舌头让它粗大让激动的双唇在原野上渐渐的辽阔以唤醒我血液上的虎性在酒的忌日污泥来自言语的深根以往我失去的梦在血液的酒精上塑造美人的快意灰色的马天灰色的路莽莽苍苍里我不必再仰眼看青天摘下金光圈喝一杯虚空的酒在咳嗽、病变的路上把灵魂从肉林中释放在穿旗袍的女人面前,我把眼镜摘下来一壶酒是历史最好的发酵地所有的风云在时间的深窖里最终只剩下水火融为一体的芳香之魂酒的宿命就是人的宿命情妇的枯雪烧着三十七度体温在血液的上游我听到她的瞌睡和血雨连成一片血管的嘶鸣奏着全部的凛冽养伤的月色已经寂寞了一千年我把酒杯悬挂了起来因为我不想只做一个盛酒的容器,一只困倦的兽从冰冷的岩石上挣扎,卑微的暮鼓向远方寻觅,我把自己的故土当做精神病源,不再用迟钝的眼睛倾听生生不息的痛苦,把自己封存在牢房,灰色的墙没有声音,我沿着高墙走了又走,我的灵魂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一曲人类命运的悲歌阴暗而低沉,流着温热的眼泪来哭泣酒杯里的世纪,我最初对世界的热望已经不见了踪影,无边绿蓝的海水是对谁的祭奠,看美丽日出的少年时代,我所呼吸的村庄与木屋,没有煤油气息的流窜,矿石的铜体宽阔的提着十字架的信徒,挑出不像自己的自己,可怜的记忆没有了凄惨的边际,一切都将会是历史的遗物和记忆的开始。

                         五

              祖地的天边里的木寨有幽蓝肆虐的空席,太阳的仪式是《食人红舌经》的最好的封面,有九十九棵星斗树洗尘的风湿和酒宴,只要我们舍得投一枚太阳的骨头祝咒的火光就会开岩石从雕像的空眼窝后面嘲弄笨拙的模仿者我的眼睛即使沉默但是语言不会衰老孤独的狼背叛了地平线太阳仍在升起从我深处围困房屋 从一面镜子看见自己宇宙的碎屑银白了视野的火焰生命,我临摹着一个死亡的形状持续不断地坠入蜂蜜悬而未决的字句仇恨潜伏的光凌空劈开一小粒水晶似的菩提阴影之闪耀教会眼睛阅读世界岩石之冷血肉之疼 沉默之死我的呼吸里磨擦白铁皮的声音我的女人就这样蒙难看见万物子宫里一颗可怕的种子把死亡变成一件很温柔的事情她的阴蒂很芳香 毒物的挽歌像一个大地的入口这个时候我早已唱起我们只是它周围散失的余音梅毒花的这棵树不止是树蚂蚁说对了的我的世界上空出没的太阳孤寂而枯黄  像病人嘴里松动的牙,,母符说  这夏天不止是夏天从一场暴力到另一场暴力我的灵魂充满了偷渡的蚂蚁 静默的忍受每分钟里无数个世纪的爱情黑的女人有许多把刀剖开生硬的脚跟摸到梦让孔雀爬进耳朵听觉就会垮下来像一条漆黑细长的甬道群兽的脚步声消失于枝头死者已经在生前地址上沉溺而时间像月光一样不拘泥方向生命的年轮因此成形那些失败的岁月被一道呓语删改成历史的刽子手阴谋的圈套在人头的果核里解体子宫的发育又一轮饥饿片片零落的血荒是我浑身泥泞的袜子马匹被一只大毒蚁频繁光顾而死亡我明白了绿色是血 黑色是死亡的秩序天文学上枯黄的太阳在吃饱了自己最后的食物闪烁叶脉的山间乳液的大地历史的化石之变用石灰漂白了曾受赞美和诋毁的生命我蓝色马尾在咒语深处发掘出石头我把它在放大的一瞬太阳的 始祖跌落所有飞临此地的禽类惊慌失措的人在博物馆的玻璃比海更恐怖一个老人的视线离不开岁月的深度三叶草和幽灵蛇混浊暗藏敌意的眼睛我开始了流血的繁殖来蛇蜕出自己一根草的死亡轻易使岩石受伤像个无主的村庄 一件古老的乐器把我的房间压缩成不知距离寒冷地在风中融化熟悉的纯净一个城市的脸在远古认出地貌在死亡中更深地死去雄鹰的爪子在纸上随意点染笨得像手的黑夜我的眼镜是太近的活化石构成的人类通道头发如恐龙一样庞大而肉感 今晚我注定失眠——成为水的雕塑,推着午夜在秒针的嘀嗒中把时间变得激烈我的血泊卷起泛滥时的泡沫,情人用一把瘸腿的椅子冲撞我,一块礁石在目光里碰得遍体鳞伤万物都从黑暗淤积的高处倾泻下来,把单薄如纸的时间撕碎又写满:残废的文章、空旷的日记、试图以一只摸脸的手法证实仍醒着的我,躺在床上面目挣拧的死者都在生存幽咽吹奏是房间的真空灯光超越了我的距离,眼睛被倒影合为一体——-瞬间的星辰遍历所有土地的夜晚于是我知道昨日开始于今日历史探入无穷往昔的手,在这个失眠之夜一刹那灿烂反复,思考的眼睛像马的狂想,坟墓慢动作的死亡是两次呼吸间一种悠长坠落那些古老废墟的香味弥漫于我黑色肺叶的深处什么生命的死亡在公开掠夺权威我在贫血的家具睡着一汪月色抓满指痕死亡之嘴惟一活着,在空中,我看见自己被四分五裂地绷在土司的墙上,丑陋无比的巫婆在变幻的中心像一个肚脐,为每个黄昏缔造河流与太阳,为同一片路经此夜的天空祭献一轮明月与雪山我的时间在这个时刻虚伪的蒙难,失眠的夜里有无数失重的世界,我的王座坐着另一位死者黑暗中我永远有另一双手摸索的声音像羊齿草的边缘般纤细,碧绿的、丛生在井底的羊齿草是我的食物一切都是外界在今天之内的万物可惜我已经不是我曾经被荒废的时间,抓不住的现实正从五指间流走了年华,我一个瞎眼的人族人无望的从黑夜和白昼间不能获得拯救只能淤积在天空层层叠叠烂成尘土的坟墓
 

                                           六
 

        毒蟒蛇如今被钉死在我的木头沦为我惟一的国土和情人曾经隐身于阳光流水中的鱼翅是错误的命题在那一块白色的颅骨上有祖先沦陷地狱的足迹我的嘴唇满是碎纸片的世界如灰烬般复活翻阅着没有尽头的经书  一行行湮没的经文如沙子在脑海中袒露无遗灵魂的巨塔像黄羊孤零零向体外逃窜龙蛇族从落日之时就离开神抵四脚蛇和三舌羊在多雨的天上变成湿淋淋的一个个咒词,那些被蛀空的无数名字在夜里化成水永远静悄悄返回坟墓的死亡我把自己的寓意永远写满光结的皮肤深得像深渊我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人在挥霍着无穷的不死她镌刻的石头轻轻滑入我的月亮鬼板的日子被记忆一触就暴涨血液神孔雀的声音清脆闪烁吞进蟒蛇世界都是血宇宙的初始每一次苏醒都遵守新鲜的温度虎狼嚼食大地的泉井和古老的泥泞天坟的水一滴滴渗透我的心,“十月历”的草图已经都沦入我的骨髓在现代的空气中天天死亡天天诞生天空的海洋公园在征用我这颗黑族头颅的生态看不见时间的人会被礁石撞碎我在末日中是永恒的传说所困守的成语还不会令人厌倦地狱只是一种圆满人间是一种空洞蝙蝠在向千里外呼唤每一个名字我盘踞在我的手中如红色的静脉每个行刑日刀斧吻过头颅在荞麦苍白的时候我的历史浅浅的被勾勒在太阳下,所有的地域之火都天天沉溺在墓穴俯瞰世界鬼族摸到森林在我身体里复活千百次轮回的太阳就会被消灭黑暗在闪闪发光词语的信仰需要重新起源没有心灵的地方我们只有让尸骨漫山遍野,因为我是水墓地上的人多年前血酒洒在青铜上的那天石头开了花山谷的雪也变得洁白,给我送葬的人们都来了渺渺雾中石头渐渐一片血色火焰寂静的荡开,火葬中我睡在地下是一个人还是一只蜻蜓逃避抚慰的大阳同一个秘密中长大的无数热情躯体交合墓碑在死亡里保存完好的时候红黄黑三场雪被吞吐的一刹那我把自己的血变成瀑布来浇灌大地,,我曾经在众多流逝的面孔中寻找我自己使这时间的森林越来越潮湿我想那过去的日记有骸骨仍记得食肉的经历我的肉体是天空从水里到火、天上到地下。

                            

                在第一个字因为空白而诞生的时候我抬起了脸看见白纸犹如月光斑驳掩映,而不可恢复的梦,被投在一连串相继踱出的幽灵上。一行诗一群狼,一场火葬的沉默,都在无数方向的地狱指示虚空世界,天堂在泥土中肥沃就是苦难的神谕
从更深邃的地方翻开我心中岩石的智慧肉体的行星和死亡前的生命吞噬的蛇把骨头看成开花的树让一只鸟追随一个梦重复死亡的人永远不会发掘眼底这片黑暗的美好目光荒凉得看见人类依旧赤裸而最冗长的埋葬和神一样的空旷
呼吸的眼睛被血里迢迢的另一个声音拨动成海成山金木水火土在为变幻而变幻使自己在另一个人里活着仿佛长寿的风暴穿行于黑皮鼓的情歌邪恶的舌头雕塑出每个信手拈来的世界神在无意中学会看见所有人语言依旧赤裸只有死亡能告诉我永远读不懂的天书大地降入深处的肤色一道古老的凝视无所不在地命名成猎枪之手石头本身成为了镌刻的箴言黄昏将在身上延续隐痛的动物显形的人整个生命是一首诗为毁灭耳边哀号在毁灭中微笑我沦为万物而万物不为我降临这是神对我的恩赐也是对我的惩罚,我在最深地占有生命的沙漠我成为大地与神的蔚蓝同在一只狐狸徘徊的走进镜子在被丢弃的身体外面到处是仇恨的余温病人最后摘下的食物灰烬得谈论着火粗大的根陷阱死亡有无限的耐心跟着我徘徊和归来神图让影子揭示一片黑暗的领地
白昼的夜有姓名的人没有风景床上挣扎的情侣或死者一瞬间看见自己就是深渊的罪恶者从此出走的世界和出走的我携手同行在炼狱死亡的峡谷在我一动不动的躯体中开凿自己的运河太阳步入眼前这曾是我幻觉的一切眼珠里骨头在生长我没有硬的水只有软的土我把自己捏成钙化的少女做自己的情人那么鲜艳的玫瑰在跳跃生命只有死后才不在隐匿瞑目的眼帘后面一片森林被一只毒蝉悠悠喊醒我是世界和宇宙无所不在的尸体犁过一具黑暗的躯体灿烂的坟墓用一枝郁金香实现了全部的经历因为这是一个没有记忆的地方,记忆不过魔鬼是活在脑海里的鬼魂我只能永远讲述别的时间而只说出了现在,母亲永远忍受这一种死或那一种死的选择却都不曾离开我的死一个同心圆层层深入在我生命的周期,化学的心脏层层荡开,鬼魂在四面八方活着成为每个词语——这里就是灾难的中心那么焚烧茫茫人流中的落日和洪流,天体的浑圆泛滥以天空为归宿我发白的影子被时间的马击溃在墙下这失血的脸与十二星座互相俯瞰,都有同一种黑色石头的美宇宙不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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