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曲莫阿莎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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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葬图灵(长诗)


  1

嫉妒的山丘你看我们的芳草地,你看着我绿油油的牧场

一个少女前来自由的散步,进行唱歌,欢笑的遐想,我的脚

群山的海浪吻着几乎不带吼声

野蛮的狼群有人类额头的明净,炎热的夏天和眼珠似的露水

使骨头戴上火灵羊的花冠光彩照人

但是梦的马,巨人——究竟怎么回事

我无法理解,羽毛的秃顶上,长着褐色眼睛的鹰不断翱翔

神孔雀的鬼像是鸟在上面筑巢的树枝

使密封的岩石宽肩,一支箭的铁背弯成这样

为什么在母亲黑黝黝的肋部有如许黑黢黢的深渊

是什么永恒的暴风打击着,以阴沉的电光凝沉眼睛

岁月在头额上放下如许的皱纹、如许的雪

从没有露出春天微笑的脸,残忍的背负起一个世纪的重量


  2

我远离火种的守候,人们拿着日子的石块打磨生命

被遗留下的石块,总有聪明的猛兽

我举起火把的土地,罪恶的惩罚

手中赤铜的文字用温柔来命名事物

眼睛的长矛是我的恐惧

注定我的生活会有一场战争

女人的脆弱、仁慈失去机会

记忆的苍白是原始的石块

一个粗狂的声音是无话可说的呼唤

我的气息携带远古最新的病毒

把黄昏铺在天际

在这漫长悠久的跋涉中,我将永远无法看到我眼中的自己

太黑的地域,一个可能是人间的问题

舌头的火焰停止了闪烁

我听见遗臭万年的回答

像一个尸体的骷颅躺在人们的唾弃中

井底的女人在穿梭

开始谈论雅典娜的女神和米开朗基罗

我沿着地平线走时间的钢丝,边缘的刃如山峰,给了我惊人的平衡术

荒色的雾在玻璃窗上涂画自己的背

一只野猫把舌头伸进黄昏的每一个角落

一瓶酒在阴沟里的水潭上流连

着温柔的十月,房子进入了睡乡

这一路上目光黑白分明,血染的脚底

让我成为黄昏的后裔,太阳的儿子,月亮的情人,曙光的近亲

让我提着沉重的头颅看见自己的未来

无头之躯的结构

——我是一棵宇宙之树,头——我是太阳,脚——我是土地
无身的头在奔跑,在光明的止境成为一部深厚的经书
 

  3

黄昏的降落,一滴快乐的火焰升起了黝黑的树林

闪耀的红光迷茫了山谷的秋风

时间流散的地方农夫背负着的收获

形成了路上晚归的暗影

荒漠的原野贫瘠了土地

温热的汗水夹杂着种子播撒着希望

一只浮蚁的般若汤我能够一直喝到远古的神农时代

那个黑色而灿烂的乳名

女娲与盘古的谎言

穿过人类精神漆黑部分的漫漫长夜

我在经文的词语中把那人形的蛇浸酒

一千年狂放的舌头醉了

一个残缺的世界从不敢装下我的王座与太阳

我诞生在一个牢房般阴沉的夜晚

月色吃了摇头丸而晃到了万水千山

太虚恩赐了我忧郁和孤独

我用一场大雪的冰雹来压酒

神孔雀的嘴叼着血肉的线条

蟒与鬼的解读变浅了很多

铜冠里的武器是降妖伏魔的毒药

五月的原始地域今天已不见

但是我要醒了

古时代的信仰是人类对土地最初的宣言

獐子以森林为后盾,抵达最深的神抵

鬼的起源是如此的美丽

宗教的生辰习俗凭借生育魂,而依靠护身魂

而驱鬼经里的部落用一席话如银河一样的满载斑斓

怜悯的上帝和悲悯的神啊

那些乞世人的无知只能对佛的光芒情有独钟

天地混沌上部族的领地

我踏上了出猎的山路

森林的远方传来一只狗的影子

花白的獐子到底是谁的错误

连树枝都被射落得一枝不剩

邪恶散布的绯闻在受难的西天上

制造一段本来就错误的爱情

在河谷地带被水冲来的山羊是女人的悲哀

那只有白雪才能治病的欺骗与谬论

却被认为是正确的理所当然的

蹄缝里夹着的雪是最深的泪和感动

一切都已隐去白云和红尘的武则洛曲山

我只觉得唇上印了一记凉如清露的伤感

我只能把自己葬入酒杯里

掀弄天空裙角的缎碎

一汪露水的眼睛

异地的安魂曲惊蛰点火,谷雨诵经的火葬场

一块矮矮的石头有我的住所

招魂的夜晚是个无比的深渊

悬念的额上,皱纹住着日月的回响

我凿深族谱中虚有的名字

通过占卜的法则用大动脉的大运河

超度自己和记忆

生成十个灵碑到地界的边缘

放飞十个铁公铁母和十个水公水母

让天上下起黄、红、白的三场雪

进行不断的膨胀来繁衍自然、生命、人类

可怕啊,时空不停的离婚中,这个古老的世界

被狼群吞噬着的马路,被一支鞭抽打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村口

造出高山来放羊的人

让属于我的激情燃烧的岁月填满母亲眼睛

种出稻谷和荞麦

炭的时序和方位,山水和星月不必指出生灵

悬念之外的猴子,岩洞不会做祭祀

天地漆黑一片的时候,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

九天九夜后呼唤出太阳和月亮了

但是想不到大地和河水都被烤干

这煌煌的礁土,最后让一个猴子做统治

神鹰滴了三滴血后怀孕的那个女人

九层彩裙有群星的闪耀下

我翻开经书,不见一个字

一个神人的诞生苍白了所有的妖魔和鬼怪

龙养育出来的男人从此成了人类的传说、土地的故事

大海中两块红色和蓝色的石头

在火焰山上被海神囚禁的少女

因为误解而错误的剪了马翅

一个男人的传说就这样结束了

4

牧羊女不知道灵牌的谜底

磨房在石屋下面,送一匹马回一头牛的婚礼习俗就这样形成了

倒一杯酒,我要醉在谷雨的物理,还有清明的地理

土地黑色的头帕是生命开始的象征

恐龙蛋里的四月一般被埋没的常识

一万年前拉玛古猿和南猿的后代

早已没有人知道

我在洪水来临之际听见月亮在磨牙

昏暗的灯光是来自下水道的千古

同样疲倦又沮丧的目光

白天耕的地,晚上却复原

抓住蛇日的洪水淹天,人类就不会灭绝

醒来的骨头越过八方的界线,如海天的胶卷一再曝光

反覆地的月全食,光芒像畜牲在交配的瞬间

太阳的禁言就打在羞涩的水平线上

我的眼睛变成了两只空洞的夜晚

沉默的忍辱——分娩

无边无际的的疼痛,那个回头是海的彻悟

菩提树上的酒浆四溢,今夕不再是神话,就是魔化

 一个麦地上的村庄

把指甲掐进肉的彼岸

看见更彻底的苦难

而我的树中我的双眼是如此的聚精会神

来满足那久违的饥渴

我充满了沉默的的感官全部陷于停顿的界地

双眼的两岸,都被黑海的太阳所挡

那上帝神圣的笑容就是对大地张开的罗网

把目光拉到自己的身旁

三位女神使用我的面孔

来测量得时间的长度

繁衍事物的禀赋,却因为被阳光照得扑朔迷离得无从解答

我一下子丧失了视力

那令人感觉十分强烈的火光

我看到它光荣的朝土地的右方转落

前面的路是太阳和七道火焰的交织地

一只骷颅为了拯救自身

躲到盾牌之下生产魂灵草

随着祖先的旌旗,走在车辕之前

狮、鹰拉动了那幸福的负重

身上没有任何一根羽毛的抖动

和那位曾拉我过河的美丽贵妇

所有的生命就是这样在那古木参天的森林中缓步而行

走在部落走在土地走在村庄

那荒无人迹的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是什么苦难

在空间的距离面前,一只离弦的箭飞出九次之地

我听见一个孩子黑青的哭泣声

用金色的梦把一棵光秃秃的树木围住

那树的每根枝杈的愈是往上就愈宽阔

倘若此树长在印度人的树林里会有多少无花果的秘密

她们的高度与深度也会令人感到惊异

一只啄木鸟啄下这树的甜果,把人间的滋味品尝尽

双重性质的孔雀写道:“我们要把一切正义、美好的种子保存好。”

古代的车辕,每逢那巨大的光芒射下

随即就与天鱼的星座混在一处,发光的身躯就变得饱满

太阳在其他星辰之下,被几匹黑骏马套上了岁月的痕迹

每棵树木、每块岩石都有世界的本色在复原

女人困睡的朦胧和美丽,我一直不明白这一切的原因

一个老人的土地赞歌,我也无法强打精神把它全部听完

我只能描绘那一只黑猫无情的眼睛

在听到五彩湖的故事时,我是否该闭拢困睡

画家在临摩范本,会不会复制出我是如何的昏睡沉沉

咒语把浓云中的电火以迅急的速度从更高的天空中降落

扑到枯树上,撕破树皮不遗余力的进行破坏

暴风里的舟船,挨着一只狐狸,冲向人类的微笑

仿佛面对是一种从未吃过美好的食物

无肉的骨架是贵妇无耻的罪过

发自深感惋惜的心灵面前土地似乎要裂开

马蜂的毒刺像肥沃的土地,长满了荒骨草,铺满了血羽毛

那些厚颜无耻的娼妓今天还稳坐在太阳上

像是一座堡垒在高高的山峰

滚动着一双燃烧的眼珠,朝射四

哦,温柔的情人,应该用鞭子抽打她,从骨头打到肉心

化作死的树,活的土
 

5

我的十字架前脸色超过人类的表情,在激动的情感中,我们受到了诅咒的打击

苦难的生命凝固成了一块僵硬的石头,冰冷无温

少女在尘土中洗了圣洁的澡,跳入大地的原始与心脏的深处

在夜晚的困倦中,月光如婴孩的手指抚摸在母亲的乳头

感受太阳的在亲吻着的生命的激情,无边的沉默在有节奏的呼吸

野草的赤裸,把罪恶剥削得消逝,诅咒把一切的美好洗干净

黑夜的露珠在眉毛上颤抖

我的生命和花一样的年轻和历史一样的古老

在时间的背后,那些曾经的秘密藏在何处的阴影

阳光普照的道路上,疲倦的心是多么美丽的花篮

我像一个女乞丐一样的坐着

朦胧的世界盖住一个陌生的问候

而一颗已经枯干了的心,好久没有受到雨水的滋润了

天边可怕的赤裸,没有一丝远方的凉意

上帝的召唤,请你把死黑的盛怒降临

梵语如闪电一样的风雨,沉重又残忍

那些已经绝望的人心,需要用母亲含泪的眼睛来喂养


 6

我不知道从远古的什么时候开始,我就这样一直想走近你

你的太阳你的月亮永远无法把你在我的面前掩藏

在许多的黎明与夜晚的交织中,你黑暗而灿烂的足音是多少美丽的错误

生活的激动是一种狂欢,一切的开始与结束都会降临

有一天,床前的灯熄灭了,我戴上新鲜的太阳帽

坐在眼镜的黑暗中,远街上玫瑰色的人

是停留在四月里的图像

落魄的心如孔雀毛一样的华彩

而情人的起身回答,她满面怒容,颜色如火一般红

被遗留下的智者跟在侵权的后边

恶魔的预言和训教

用双目把我的眼睛盯住,好像我的眼睛就是整个世界

畏惧和羞愧的蜜语被祝咒的束缚挣脱

一个人在梦中的述说

如十条蛇所破坏的器皿

在经文的面前,凡有罪过的人都该相信我们的上帝是不怕报复不怕汤菜

大火车上的飞鹰变为怪物,猎取墓地的产品

一些星辰已接近为我们创立一个时代的过度期

作奸犯科的巨人,金斯伯格的叙述会使你的智力变得模糊不清

纳亚德斯女神,也无法解破这个奥秘

谜语伤损的五谷或羊群

言语就该向世人显示

因为生命不过是死亡的奔驰

不可掩盖的棵树和图腾的情景

曾经在梦的边界被盗窃一空

现在所谓的公正都以亵渎的行为触犯上帝

吃不得到果实的鬼其实是人类的第一个灵魂

我怀着痛苦和渴望,索取自己的王位

自身的赎果没有什么根据和特殊的原因来作出评价

出类拔萃的树梢竟然在黑暗的骨雨中颠倒

那些处于昏睡状态的野兽是坟墓与大地的天赋

子虚乌有的思想,不是向天坟的模样

黑斧头的头脑环绕在祖灵的麻木

肉体自由自在的被世俗的桑树玷污

从这棵被老鼠咬碎的经树上我理解了禁令中地狱的正义与美好

但是,我发现那藏于乱石之中的鬼蛇是用人类的头颅化成的

妓妇对太阳的污染,是冥顽不灵的天使

人神通婚的古时,现在没有了光芒的眩晕

上帝被打成红脸,蜥蜴的鼻梁随即折断

蜘蛛的尾巴住入脑海,淡描被丢进森林的尸体

鹿眼中灿烂夺目的太阳在子午圈上做出种种侧面不断的变化

九十九位贵妇停下脚步,形成淡淡的树影

像阿尔卑斯山透过碧绿的雪液体和杂乱的黑枝蔓

山地的寒冷从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从古埃及一具木乃伊的窟窿中发酵

世界美丽的女人像一个错误的过失一样

被时间削弱了记忆,从此心灵对眼见的宇宙变得昏暗不明

滚滚流出的死亡之河使生命陷于瘫痪

但是善良的愿望还有明显的透露着挣扎的迹象

推动着太阳下的一切光荣

蛀虫的罪恶被禁锢在放射光明的棺材

世界之灯在点燃在升起,从的方向从不同的射点普照众生

星石美好的前程用尘世的蜡料来符合生存的揉和与刻印

在这样的一个日升之处,给夜晚带来早晨的人

把太阳深处深沉的注目观看——秃鹰不再把眼睛紧盯在上面

一道人类的光明与正义射出

宇宙的历史继续创造
 

7

世纪的冬天,我们的墓地热衷于探讨时代的黑流

那些偶然的机会和计划

著名人物的精神是我对服刑的演说

占据生命版面的问题无法测知思潮的剧烈

返璞归真的价值取向,不需要抗拒的懿旨

人类桀骜不驯的想改变宇宙,从来不接受自然赐予的命运

这种极端的错误已经在灭绝的悬岸无法进行调整

血液的一根残琴,还能够体会理性的力度

我们要知道与自然唇齿相依的法则

物质之谜有不同的答案,一种宗教似的毒害

神灵的路愈修愈窄,交织成一张枯萎的猫网

城市的齿轮盘踞成一只只的毒蜘蛛

咽吞所有的麦地、太阳、斧头、火把

在恶魔的肚子里,我们还要忍受被呕吐

那些发霉的记忆下掩埋子宫和棺材

多少无处安放的眼睛,忍受着被黑暗排泄

精神上的病人成为咒语中的一个路盲

那只在祖先的腹地借丝的岩羊

冥冥之中隔着茫茫的大海制造大山的森林

一部死亡狂想动响了火葬的灵感

 火焰是地图,苦难的词语像车轮一样打滑时间的轨迹

激情的马力继续在太阳下踢踏着蜿蜒的石路

那刚刚打扫干净的土房子

饥饿认出了粮食的手指

被禁在地牢的狼母

隔绝了外界的的生存和反思的哲学

她已经不再深处、厚重

我喜欢灵魂的幽会,因为内心是一个更荒凉的地牢

良知永远是一个孤独的暗影

我提着一个过于沉重的脑袋——一个人的脑袋,一只狗的脑袋

婚车里锋芒毕露的鱼骨取出尖刀发动悲剧

这个世界开始抑郁寡欢的未来

一切的玫瑰被集中剿灭,成了活死人墓鼠标滑轮的附属品

沉闷的年代不可能苏醒的,那些个催生婆的美梦,只会发育早产的婴儿

悲惨的诗歌目送着灵魂用冰冷的肉体向良心乞讨

为什么命运把我置于死生冲撞的支点

思想的领土敲出来的语言一个个的头破血流

一个人的阵容,到底有多大
可能的场景,我已经无力迎接不可能的将来

 

 

                                       20155成都

 

 

比曲莫阿莎:彝族、女、1995年生,凉山布拖县人,《大地》群体”成员,“地域写作群体”成员,作品发表于俄罗斯刊物《冰原》、内蒙古民刊《狼》等,现在西北民族大学读书。

 
 
 

文章评论

旭日骄阳

九零后,好好培养呀。干什么都整来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