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乱山子个人日记

童年的乱山子

个人日记

    弹指一挥间，往事数十年，看那云水之间，诗意掩卷而眠。我常有一阵婉转幽怨迷人的炫音在揰击着我的心扉，它像一条漂浮的轻纱萦绕我的梦魂，拽着我的情思，将一池思绪铺满......
    我那时常听人们都传奇般讲述着乱山子，说它神秘之处：“很久很久以前，有位想当皇帝的人，想在哪里建皇城，去考察时，站在一个山头数那里究竟有多少个山峦，他数啊数，一直数完才九十九个，于是，决定不在那里建皇城啦，因就差一个山峦才有100个，可就没想到少数了自己脚下的山峦啊！”于是就成了永久的传说。上去过的人将其神秘化，乱山子在人们的心目中就越来越神秘了。只有亲临其境，才感触至深——我童年心中的乱山子故事至今荡漾在我心田。
    我大约是在73年暑假吧！那时的我才11岁，小学毕业。我妈妈娘家在石岗坝，这家妈妈远房的叔叔家就在乱山子，他家有位阿姨结婚，我妈妈就派我去凑热闹。我去了，那个年代乱山子的人们很穷，也缺水，洗菜的水还要放着，作为其他用。但人穷志不穷，我这位大外公家来喝喜酒的人还真多好不热闹,情真意浓。
    我听见哭声，便好奇地朝着那房间走去，我在想姑娘出嫁是喜事儿啊！怎么我那位要出嫁的阿姨，坐在有蚊帐的床上哭呢？见此情景还真头一槽唉！我进去了，就一直欣赏这种新娘哭嫁的情节。房间里全是女人，有新娘的长辈和姊妹，也有晚辈。房间里经常有十几个人，来的来去的去。进去一个，她就哭一个，进去的人都会陪哭，哭完后，陪哭的人就给新娘的钱，一般就几角到一块二角钱左右，这是一种风俗礼节。
   我进去了一会儿，好像是新娘阿姨轮到哭我了。她们把我拉到床边，阿姨开始哭我，我什么也不懂，更不懂陪哭。听着哭歌调，暗生好奇，仔细一听，音韵的高低、节拍的长短、十分协调。就如悠扬的歌声，很悦耳，很动听。我听着听着，分不清感动，还是阿姨要离开，嫁到新郎家的那种难舍难分的情节。我稀里哗啦流泪啦，泪珠儿顺着脸狭像不断线的珠儿，一直在流，流啊！流啊！不知是谁把我拉起，叫我不要哭啦，我慢慢地抽动着，很长一段时间才停下来，我也学着她们给了新娘阿姨一块二角钱，那时我给的钱还不是小数，还算出手大方。
    我在房间里没离开，听着，听着，新娘的歌声像催眠曲一样，不一会儿我就在新娘的床上睡着了。快天亮啦，阿姨新娘哭父母的养育之恩：“天上星多月不明啊，爹娘为我苦操心，爹娘恩情说不尽啊，提起话头言难尽。一怕我们受饥饿啊，二怕我们生疾病；三怕穿戴比人丑啊，披星戴月好苦心。四怕女儿嫁错郎啊，媒婆口中来试听，把你女儿养成人啊，花钱费米恩情深。一尺五寸把女盘啊，只差拿来口中衔；艰苦岁月费时日啊，挨冻受饿费苦心！女儿错为菜子命啊，枉自父母费苦心；我今离别父母去啊，内心难过泪淋淋！为女不得孝双亲啊，难把父母到终身；水里点灯灯不明啊，空来世间枉为人！”这委婉的歌声里流露出几分离别之愁，带有几分伤感之情，还有几分感恩之心。在场的人们啊，再次感动得眼睛红润，泪花止不住的往下流。
    很早就开饭，新娘阿姨要出嫁了，穿好嫁衣，我舅舅把新娘阿姨从房间里你背出来，坐在大门口，换上去婆家的新鞋。接亲婆为新娘举着红伞，鞭炮声中，抬箱担（嫁妆）的走最前面，依次是迎亲队走在新娘前面，送亲队走在新娘的后面，新娘出嫁啦，嫁装搬走啦，家里空荡荡的，热闹的场面，转瞬感觉太冷清。我大外婆和大外公眼睛还是红红的，肿肿的。我的心也凉凉的。来喝喜酒的也陆陆续续回家了，还有的帮忙的在继续整理屋子的凌乱，还家园。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有月亮从东山升起，蓝色的月光洒在乱山子上，远山一片朦胧，有蛐蛐的叫声，也有蛙声一片，真的有些神秘感。
   帮忙的也闲下来啦，坐在一起，你言我语跟大家讲起乱山子许多有趣的故事。但记忆犹新的还是鬼故事，气氛就变得神秘起来了。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熟悉当地的风土人情。其中一个讲的，我记得很清楚：“从前有一个人，在黎山沟走夜路时，遇到山精鬼魅的故事，在夜间走路，会有一种山精追人，就在你的前后，发出一种弹舌头一般的声音，有的会追你十多里路远。”说得我毛骨悚然，周身起鸡皮疙瘩。
   我看看门外的远山，在蓝色的月光下，显得更加凄凉，风徐徐的吹，草微微的摆动。蛙声和蛐蛐声混成一片，乱山子的神秘也随着升级了。还有一个老人说了一个更神奇的故事：“在夜间打着火把走路，走进村口的大树下，那里就会听到竹林里有人叹息声，火把就会自动熄灭......”我听完，不断打颤，卷缩成一团，不敢向外张望。
   夜深了，洗脸脚，准备睡觉。他们让我先洗，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也就先洗脸，洗完后，准备把水倒掉，小姨把我叫住，等一下，我们一家人还要洗呢？大家洗完后，水已经不再清澈，还把水倒进大木盆里，大家都在里面洗脚。我终于知道他们家缺水，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挑水，节约用水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原来洗菜水拿来干嘛——喂猪用。
    我贪玩，没回家，（因是暑假，我也小学毕业）出嫁的阿姨走了，家里还有一位小姨，她大我一岁多。我们不像长辈和晚辈那样有距离，更像姐妹，无话不说。小姨她也爱美，她看我穿西装裤好生羡慕。原来她穿的是扎腰裤，就是腰上拴一根腰带，把裤腰反卡腰带上。不小心蹲下，裤子就会落下来。要是被人看见，会很难为情。
   她说她卖桐子的钱，买了五尺蓝卡其，要是做成我穿的西装裤一样，就好啦。我在脑子里思索，回想起妈妈虽然没读过书，但我记忆里的妈妈很聪明，她会做衣服、做小孩的帽子、鞋子、背娃娃的背善等等，做得非常好，也非常的漂亮。
    特别是小女孩戴帽子很时尚，用粉红色丝绸来做，帽顶还绣上牡丹花，在帽檐上锁上小辫子，在帽冠上还添加一道白色的兔毛来做装饰，在当时是最美的，我想要是现在的小女孩戴着妈妈做的那种帽子同样的很美。
    家里来找妈妈裁剪的街坊也多。我经常在妈妈旁边，看妈妈裁剪。心中暗暗佩服妈妈的能干。
    我从来就没有裁剪过衣服，更不用说缝过衣服啦。但为了满足小姨的愿望，我从妈妈那里借来胆量。于是照着妈妈的样子，把布料摊平裁剪起来，我和小姨一针一线的缝起来，大约花了一整天，终于大功告成，西装裤缝好啦，小姨穿上，刚好合身，别提小姨那种高兴劲啦。其实我也高兴，满足小姨，也算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我想啊！那时乡里的孩子要穿上西装裤就那么难吗？这说明什么呢？用陆游一句诗“衣冠简朴古风存”，这里的人热情厚道的古风依然存在，人情味很浓。
    第三天，天气晴朗，我们吃过早饭，小姨让我和她去放牛，我从来没体验过这种放牧的生活，毫不犹豫就答应："好啊"。
   我们出发前准备，小姨背着包谷兜（用竹子编的，可以装四五斤玉米，斜跨跨在腰间，在播种玉米时装玉米种子或者其它种子的工具），里面放了洋芋，干玉米棒（已经没有玉米的棒子），手里提着个用三根铁丝拴着的烂瓷盆，还带一小箱火柴。
    开始上路啦，小姨让我骑黄牛，我胆小，不敢。她做示范骑黑牛。吆喝着叫黄牛趴下，看黄牛温顺的样子，我就骑上去啦，。小姨在前面，我在后面。走在山间，唱着70年代歌谣，这跟在街上和学校里唱歌的境界完全不一样，没有羞涩感，可以放声高歌，歌声回荡在山峦之间，感觉与山峦同歌，同小草舞蹈。穿越时空融入袁枚的《所见》：“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最高境界。
    我们来到乱山子放牧，虽然没有看到山花烂漫，但放眼望去一个个碧玉般的山峦相互交错，我感觉每个的山峦一样大小。偶尔飘来一朵云一样的雾团弥漫在山峦之间，感觉是在天上，自己变成了天仙，美景果然名不虚传啊！小姨用她使唤牛的口令叫黄牛跪下，我就下来啦。真的无法形容当时心情，我快乐地打转，感觉双手触摸到每个山峦，暗暗地数落着每个山峦，转呀转，数啊数，停住了打转，刚好数到100个。呵呵呵呵呵！！！笑声回荡，欢迎你——小——朋——友！
    不要说放牛不好玩，我的感觉是别一样的情节，牛放在乱山子之间，不需你怎么去管理，因没有庄稼地。我问小姨这里要是我一个人来，一定会走不出去，感觉每个山包都差不多大小，形状也差不多。小姨说：“你不熟悉，肯定会迷路。我们在这里长大，对这里太熟悉不过了，每个山头也有所不同，我们会找到回家的路。”
    我问：“那在哪里可以看到所有的山头呢？”小姨说：“代家沟的地方爬上山顶，就基本上能看到乱山子的全貌。”我说：“那你可以带我去吗？”她说：“当然可以，但没路，有刺等，太难走了。我在前面把路砍开，你在后面，你怕吗？”我说：“你不怕我就不怕。”于是我们俩艰难的前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达到了顶点。心情格外舒坦，没有翻不过的山，胜利永远属于勇于攀登你。一幅乱山子的油画展现在眼前。现在回味远观感触：“一山还被一山隐”的神秘乱山子。
    看完后下来，肚子也饿了。小姨说我们找来干柴在瓷盆里生火，烧了很多柴，瓷盆里很多红灰了，我们开始烧洋芋，把洋芋埋进红灰里，继续烧柴，不多一会，洋芋就烧好啦。我们一点也不斯文，把洋芋刨出来，用事先准备好的干玉米棒子，在烧好的洋芋上来回摩擦，看到烧着黄锅巴洋芋，闻到香味，咬上一口，粉粉的，绵绵的，又是淡淡的，却一直香到了心坎里，这就是我们晚餐，感觉吃到的是山珍海味。
    我真的还想再次拜访。我查过资料，乱山子群山排列，天门挂榜，就跟诸葛亮的八卦阵一样，这样的地方，不留下传说是不可能的。诸葛亮在这里有传说，在当地老百姓的眼里，乱山子就是诸葛亮的八卦图。
   吴三桂在这里有传说，他的传说是同陈园园联系在一起的，他在这里观星斗同他想当皇帝有关。但这些传说，在附近的一些地方也依然存在。
   乱山子之所以叫作乱山，是因为没有当地人带路，进来就几乎出不去了。根据我小姨讲和我所查的资料证实：“其实，乱山不乱，它们的排列，都是有秩序的，大大小小的一百来个山峦，排列在乱山子上，只是没有人破译它们排列的密码而已。
    乱山子同我去的桂林漓江阳塑的山差不多一样的美，只是乱山子没有漓江一样的水平缓流淌，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山倒映在江面上，美景如画形成独特的——桂林山水甲天下。如果乱山子有这样的江水就太好了。
    我心中神秘的乱山子在沉睡，在等待人们的打造==旅游乐园，明天的乱山子将不在是一块静地，人们回去破解它的密码，让世人欣赏它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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