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

【谁说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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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买回来一堆书给我看，说是要我修身养性，改一下我这幅德行。

说实话，我从小就不爱看书，我看到了书就像看到了“小犬纯一狼”，恨不得把它撕个粉碎，而且小雪也知道，我的这副痞性由来已久，是没办法改变的。

那是还在上小学二年级，一群女生在教室前跳橡皮筋，我拿了一把削笔刀，绕到女生背后，蹲下身轻轻一挑，那根撑在两条小腿间的橡皮筋，就像压到极限的弹簧冲破束缚一样“砰”的一声，弹了开去！我扭头就跑，那帮丫头片子在后面大呼小叫的就追。在校园里围追堵截，颇有皇上狩猎的阵势。尽管我象猴子一样敏捷的东窜西跳，结果还是被围在了圈子的核心。那帮丫头片子怕我跑了，于是手拉手缩小了包围圈。

打又打不赢，逃又逃不掉，为了保护小命，我一下子就把那条带松紧带的短裤扒到脚跟，小屁股蛋儿一下子就露了出来，在灿烂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那帮丫头片子好像看见了恐龙，吓得“哇”的一声大叫，捂着脸就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嘴里大骂：“痞子、下流！”

我是被那帮丫头片子骂惯了的，听而不闻。我从来没学过这一招，我怎么就会了呢，我想我他妈的真是个天才。

一百八十秒以后，我就被叫到班主任办公室，迎面而来的就是班主任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幸亏我早有防备，耳朵里塞了棉球，不过末了班主任的那声怒吼我却是听的一清二楚：“以后只准穿束腰带的短裤，不许穿松紧带的短裤！”我觉着奇怪这束腰带的短裤和松紧带的短裤有什么区别呢？如果我想在女生面前扒裤子，那它们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需要一秒一个需要三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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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是我同桌，一次一个小刀在她刚买的新裙子上划了一个洞，很不巧的是，那把小刀却握在我的手里，能怪我吗，我又不是故意的，鬼都不相信。

小雪那张小嘴就把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所能想到的所有脏话全部倒了出来。我在旁边一边听一边很有节奏的打着拍子。

小雪可能是骂累了，也可能是肚子里没词了，停了下来，我也不打拍子了。刚停了半分钟，可能她突然来了灵感想起了一个新词，骂我是杂种。这杂种不就是私生子吗，这私生子不就是骂我妈吗？骂我可以，你敢骂我妈我就K你，放你的血。

我拎起一个凳子就朝小雪扔了过去，小雪吓得“吱哇”乱叫，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

我追到教室门口，顺手抄起课桌上的一本字典就掷了过去，我不理解，一本重量和体积那么小的字典，它怎么就会比一个凳子的瞄准率高呢？

那本字典在空中优美的画了一条弧线，就在小雪的后脑勺上变成了一包染发剂，把小雪的一头黑发染成了红发。

接下来就是老程序，班主任苦口婆心、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说服教育，接着通知家长到学校来领人，然后是家长押着我带着礼物和医药费到小雪家里去。

不过这次和以往稍有不同，回到家里以后，舅舅就把我关在一间小黑屋里，从那天下午开始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我必须呆在那间小黑屋里，而且不许吃饭。

我一边感叹浪费了一个星期天，一边暗赞舅舅这次的惩罚比以往的搬砖罚站跪板凳稍具创意。

我不怕黑，但我怕饿，这肚子饿起来还真不是件好事。所以晚上我就饿的嗷嗷大哭起来，那哭声就把外婆手中的两个鸡蛋一个鸡腿三个包子给招来了。心中感叹这么冷清所在却能享受如此美味，真是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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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把脸上的绷带拆掉以后，吓我一跳：

“怎么人被我一字典砸的漂亮了？”

小雪掘了小嘴巴扭到一边不理我。

“小雪、小雪，等我长大了娶你做老婆！”

“呸！”小雪一口唾沫吐在我的脸上：“谁嫁给你一个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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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小市民餐桌上鸡腿并不常见，于是以后经常会想起那天晚上被舅舅关在小屋里吞吃鸡腿的感觉，心想什么时候再把小雪K一顿，然后再被舅舅关在小黑屋里好吃外婆偷偷送过来的鸡腿，可是一直到毕业也没能找着机会来K小雪。

毕业以后，我就经常到小雪的家或学校附近寻找机会，希望能遇着小雪把她再K一顿，结果我等这机会，竟花了七八年的时间。

有一天，朋友对我说：“你别在小雪家附近溜达啦，她弟弟正在练跆拳道呢。”

我说：“我是痞子我怕谁啊。”

白天遇不到小雪我就晚上去找。结果没遇着小雪倒有几次遇到了警察，警察把我带到局子里录了口供，就把我当成一个夜游症患者给放了出来。警察在登记我的名字时，我才知道那年我二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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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天，我在大街上遇到了小雪，我眼睛一亮，就像一个三天没收获的惯偷看见一个富人鼓鼓的腰包。

我伸手拦住了一辆冲我驶过来的汽车，踢到了一辆人行道旁的自行车，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就蹦到了小雪的面前：“小雪、小雪，我想K你，都想了七八十来年了。”

小雪刚露出来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身子一抖，不知是被我吓了一跳还是恰好那时吹过来的一阵清风……

小雪刚想张口说话，大老远的就跑过来一男生，一看见那个男生，我真恨不得把头摘下来塞到裤裆里或者找把斧子把自己大卸八块扔到旁边的下水道里。我没想到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帅的男生，而且帅的让我自卑。

那男生边跑边喊：“老婆…”————完了，鸡腿永远也吃不上了，美国的那颗原子弹在日本广岛上空拐了一个弯，穿过时空隧道就落我脑子里去了。

我只看到一片耀眼的白光，白光过后我看到的是小雪和那个男生的背影，还有小雪投过来的最后一瞥。

最后到家数一数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魂一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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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老妈哭着对我说：“儿子啊，你再不结婚妈都入土了，你得让我闭眼啊！”

我鼻子一酸，痞子的眼泪差点掉了出来，这一酸，就把小雨酸进我们家来了。

小雨来我们家以后，有一天老妈问我：“小雨的肚子咋没动静啊？”

“老妈你这话问的就怪了，那又不是我的肚子，我怎么会知道，要问您也该去问小雨啊！”

老妈白了我一眼：“采取措施了？”

“我一向把革命进行的比较彻底，采取什么措施呀！”

老妈大吃一惊：“赶快去医院检查！”

一检查我差点又惹出事端。

我把那个医生着实猛K了一顿：“你她妈的是不是医生啊你，你会不会看病啊你，他妈的全世界的男人都得了那病也轮不到我啊！”

吓得那医生差点一针管扎在自己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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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老妈说：“儿子啊，有病得治啊！”

我说：“妈，您别听那小子瞎掰，那小子我认识他，花两百块钱买一文凭、花五十块钱买一眼镜就坐在医院的办公室里，您不觉得他眼熟吗？那小子原本就是咱胡同口那个修自行车的主儿，我那辆除铃以外什么都响的破驴不就是在他那儿买的嘛！”

老妈被我气的死去活来。

我转身走回医院，掏出手机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和一哥们侃了一会儿，又磨磨蹭蹭的从药房拿了一瓶药出来，冲老妈晃了晃，老妈才忧心忡忡地和我们一起回了家。

回到家我把卧室的门一插，对小雨说：“其实我在骗老妈，我买的是一瓶维生素，你离开我吧，你走吧。我不能耽误你做母亲啊，不做母亲你能对得起你家的列祖列宗吗？”一想不对，这话好象说反了，于是赶紧改口说：“女人都有母亲欲，你不做母亲不是白做一回女人了吗？我怎忍心把你的母亲欲扼杀在我的魔掌之下呢！”

于是小雨就羞羞答答、哭哭啼啼、依依不舍的走了。

小雨走后，老妈在医院里躺了三天才醒来，吓得我差点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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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碰到一个好友，他说：“痞子，你知不知道小雪离了？”

我身子一抖，从那以后，夜游症又犯了

犯病半年后的一天中午，我在一家超市问口遇到了小雪，我开心的不得了，像一只饥饿的狗、觅食三天终于找到一块又肥又大的骨头。

“你怎么就离了？其实那病挺好治的，小雨又乖巧又懂事……”

我心头一惊：这么让男人丢面子的事，她怎么知道的?

“你呢？你怎么就离了？那人不是有一个当局长的爹还有一个当县长的大爷吗？”

“是啊，他太优秀了，男人该有的他都有了，男人不该有的他也有了。”

“太阳！优秀也能成为离婚的理由啊！”

“是啊，一棵草怎能插在花瓶里呢？”

小雪幽幽的长叹一声，竟似无限凄凉。

我纵声大笑！

“你笑什么？”

“我她妈的就是一个比人渣稍强一点的东西，我她妈就是一土窑里烧出来的破罐子。小雪、小雪，我想K你，狠K猛K，现在就想……”

小雪眼圈里有了红晕：“可我还有个五岁的儿子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又笑什么？？？”

“那得省我多少事啊！”

“那在我被你K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尽管说吧，十件八件也答应！”

“不许你教我儿子在女生面前脱裤子！”

我仰天大笑：“不是天才他根本就学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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