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潜伏者
个人日记
旅游大巴载着我们环岛游后重新回到了台北。车刚停稳,我便迫不及待的向导游打听马场町的近况……
电视剧《潜伏》热播之后,谍剧迷们纷纷要求拍续集,许多粉丝对《潜伏》所发生的历史时代和相关的背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很多网友还积极查找男主人公余则成的原型。余则成在历史上有原型吗?他最后的结局又是什么?从1949年起,台湾海峡成了一道真正的铁幕,中国大陆和台湾进入了长达半个世纪的武装对峙。事关国家顶级机密,我们不知道双方到底有多少谍报人员在对方阵营里长期潜伏。余则成是一个虚构的人物,但他的故事在历史的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真实地上演着。
2000年8月,一组国民党退守台湾之后,在台湾枪杀中共地下党的人的历史图片在台北公开展出。照片当中人们看到四个即将被执行死刑的犯人,被押往的台北马场町刑场。他们是中共地下党在台湾的最高级别的潜伏者,这其中就有国民党中将国防部参谋次长吴石,还有中共华东局特派员、女共产党员朱谌之。
一段尘封的50多年关于中共地下党在台湾进行谍报工作的历史就此浮出水面。1950年由于中共地下党在台湾的最高领导人蔡孝乾叛变,党内先后有400多名共产党员被捕,所有拒不投降的党员都被枪杀。中共地下党在台湾的势力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这样的一组照片的出现,在台海两岸引发的相当大的震惊。
吴 石(1894~1950年)原名萃文,字虞薰,号湛然,闽侯县螺洲镇(今福州郊区螺洲镇吴厝村)人。1911年,吴石与少年好友吴仲禧一道参加福建北伐学生军,参加辛亥革命。他在武昌预备军官学校和保定军官学校前后受业4年,与白崇禧为同期同学。吴石被称为“保定军校状元”,他无论年终考试或毕业考试总是全校第一;1929年,吴石以福建省军事参谋处处长的身份,东渡日本留学,先后就读于日本炮兵学校、日本陆军大学,毕业成绩也都名列两校第一,被称为“十二能人”:能文、能武、能诗、能词、能书、能画、能英语、能日语、能骑、能射、能驾、能泳。
吴石学成回国任国民党陆军大学教官,其政治背景属于国民党“桂系”。 1940年初,吴石重见相隔20余年的老友吴仲禧,当时吴仲禧在韶关任国民党第四战区长官部军务处处长和韶关警备司令。吴仲禧已于1937年卢沟桥事变前夕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通过吴仲禧的介绍,吴石秘密参加了“民联”,投身中共阵线。
1949年8月14日,吴石突然接到蒋介石发自台湾的急电,电文中蒋介石命令他即日赴台。1949年8月底,吴石登上的飞往台湾的军机,为了避免嫌疑,他和夫人王碧奎和两个小儿女也一同去了台湾,留下了大儿子吴韶成和大女儿。吴仲禧介绍老同事、原第四战区副参谋长陈宝仓中将随吴石去台,做吴的助手。
吴石赴台前,中共地下组织给他的代号为“密使1号”。吴石抵台后,就任国民党国防部参谋次长。由于台湾的中共地下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吴石无法通过地下组织将军事情报送给华东局。
1949年10月25日,解放军第三野战军十兵团在缺乏军事情报的情况下,攻打金门失利。同年11月,解放军攻打舟山群岛也受到重大损失。这两仗给人民解放军敲了警钟。为尽快取回吴石掌握的重要军事情报,华东局决定派长期在上海、香港从事情报工作的女党员朱谌之(又名朱枫)赴台与吴石联系。
1949年11月25日,朱枫身负重任自香港赴台,是以去台北看望女儿阿菊和襁褓中的小外孙为由向台湾当局申请并获得批准的。阿菊是朱枫前夫陈绶卿的女儿,朱枫嫁到陈家时她才7岁,朱枫亲手将她带大,母女间的感情融洽。1946年秋,阿菊和同在国民党警务部门的丈夫王昌诚随机关由上海迁台。11月27日,朱枫抵台后,就住在阿菊家里从事秘密工作。
潜入台湾之后,朱谌之秘密和中共台湾地下党负责人蔡孝乾取得了联系。在蔡孝乾的安排之下,她从吴石那里取回了大量关于台湾的舰只部署、飞机架数等等方面的军事情报,而且通过往返于台湾和香港之间的交通员传递给了大陆。据说当毛泽东听说这些情报是一位秘密女特派员从一名国民党上层人士“密使一号”那里取回的,当即夸奖,还嘱咐有关领导要记他们一功。
正当朱枫浸沉在功成即将凯旋的喜悦之中时,她万万没有想到,厄运正在向她逼近;台湾地下党两名主要干部先后被捕,朱枫得到警报时,台湾已经实施戒严,海空进出台湾的通道全被关闭。在紧急关头,她求助吴石。吴石冒险亲自开出“特别通行证”,通过军用飞机,将朱枫送到还在蒋军手中的舟山,谋求利用舟山渔船,让朱枫返还老家镇海。
2月2日,中共地下党“台湾省工委”书记蔡孝乾也落入敌手,这个有着25年党龄、唯一一位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台湾地下党最高领导,仅经一星期拷问,全部供出党内机密,包括朱枫和吴石。他还亲自打电话找朱枫,企图诱捕她,但朱枫已经飞了。而特务在吴石寓所,却搜到为朱枫开出《特别通行证》的证据。于是吴石 “通敌”罪证和朱枫去向全部揭示。
朱枫在舟山沈家门存济医院的好友处藏匿两周后也终落入敌手。被捕后,朱枫决意寻死。1950年2月26日,在看守所内,朱把贴身的金锁片和自己穿的海勃龙大衣肩衬里的金手镯咬碎,这位刚强的烈女子分四次把二两多重的黄金混热水吞下。吞金之痛人们可以想象,次日被看守发现时朱枫已经痛得昏迷,如此重要的人物寻死,国民党不敢怠慢,直接派飞机把她送往台北医院。
4件金饰残片在朱枫胃里留了两天,最后被医生们以泻药排出,这份吞金的X光片至今还保留着。审理此案的国民党少将谷正文后来曾留下一篇《吴石等叛乱案》,称朱枫“此种维护重要工作、不惜牺牲个人生命之纪律与精神,诚有可取法之处”,并赞其“党性坚强、学能优良”。
法庭新闻摄影官拍下的照片记录下当时的情形。法庭上站满了全副武装的法警,肃穆、恐惧的气氛逼人,朱枫身穿一件淡绿色碎花旗袍出庭,外罩深蓝色毛线上衣,只见她双手揣在一起、万分放松地依靠在法庭的栏杆上,神情自若、态度从容,好像周围的一切跟她毫无关系……
1950年6月10日,吴石、朱谌之等四人被押往台北马场町刑场,朱谌之双手反扣,脖颈、肩头都有绳索捆绑,她身中七弹倒在了血泊中。吴石在临行前还写下的一首绝笔诗,天意茫茫未可窥,摇摇世事更难知,平生殚力唯忠善,如此收场亦太悲。同时遇害的还有台军联勤总部第四兵站总监陈宝仓中将、吴石副官聂曦上校。
台湾媒体在报纸上报道时,还配发了一张聂曦临刑前押赴刑场的照片,聂曦身穿白衬衫,下半截扎在军裤内,脚穿马鞋,两手反绑在背后,表情自然,面露微笑;媒体报称“聂曦形象英武,大义凛然,死前毫无惧色,令不少后人观之感叹。
吴石被害后,国民党保密局派人连日搜查他的住所。但在清理这位当时的“国防部”参谋次长的个人家产时,仅查出一根金条,称重四两。连负责搜查的国民党特工也不无感慨:这么大的官,太不值得了!
几十年的时空变化太大了,当年国民党枪杀政治犯的刑场,如今已变成了马场町纪念公园。二年前《潜伏2》在台湾开拍,剧组人员还曾来此集体凭吊。马场町数千死难者,多数是中共地下工作者及左翼人士。所以,一定程度讲,马场町可以说是台湾左翼的圣地,有如耶路撒冷哭墙之于犹太民族。
在海峡对面,一座无名英雄纪念广场不久前在风景优美的北京西山国家森林公园落成,以纪念50年代入台潜伏并牺牲的大批地下党员。广场正中雕像正是以吴石、朱枫、陈宝仓和聂曦为原型雕塑的。
没看过《潜伏》的续集,也不知道“余则成” 去台湾以后的情报贡献,但吴石去了台湾却为中共提供了重要情报。“余则成” 在赴台之前在组织上加入了中共,而吴石并未在组织上加入中共,不知道“余则成” 最终的归宿,但我知道吴石将军的遗骨在北京西山福田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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