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山东,之三{热土}

个人日记

           坐到车上,袁老二说:“从这边走,带你看看羊口镇新区。”这时,袁师傅为我当解说,指点着远处一幢幢高耸林立的新楼说:“这些新楼房都是为你们几个庄子的人准备的,他们马上就要搬到这里入住啦,原来庄子占的位置变为农田。”车向前行了一会便转弯向左东面行驶,向左转过弯不久,袁老二告诉说:“看,右面的是镇委新楼。”举目远眺,我震惊了,这哪里是镇子的建筑啊,这气势好像是要在这里建立国都啊!再不就是联合国要在这里搞百万大阅兵才建设如此气势雄伟的大厦,正前方和两侧没有任何建筑物,宏大的广场,开阔的视野,两侧的甬路旁错落有致的绿化带和华丽的路灯点缀其间,一阵阵馨香扑鼻而来。
        车向右一转便驶向了宽敞笔直羊田路, 羊田路北起羊口,南至昌乐市管辖的田马镇子,全长65公里,路宽28米,在不穿插村庄的情况下两排路灯陪伴全程。向前一看路的尽头消失在地平线。听说每隔10公里就 一条横向公路,我怀疑东北三省为了保留自己的耕地面积,把本应该在自己省修建的公路都铺到山东省的地面去啦,否则,为啥那里公路纵横交错、宽敞笔直?不是亲眼所见你是难以置信啊
        这时车子向右一转, 前面出现了一排排整齐的房屋院落 ,袁老二说:“你们的庄子到了。” 我的心情顿时颤抖起来,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吗?这就是我朝思暮想,夜泪湿巾的地方吗?这里就是56年前因为饥饿离开的地方吗?这里就像一个强大的磁场把我从东北吸引而来   ,我使劲克制着自己的泪水,一股热流涌遍全身。
       车向左转了个弯,袁老二说:前面停黑色轿车的地方就是丁书记家。
       院门没关,刚一进院子,两个年近四十七八岁的人迎了出来,前面那个人块头高大,穿一身黑色运动服,很有活力,好像一名篮球运动员,袁老二叫他“丁书记”,另一个人体型单薄,身穿灰蓝色西服,文质彬彬,书记和我握完手之后问我认不认识那个人,我摇了一下头,“丁月兴,咱们村审计,”书记说。在向屋里走的时候,丁月兴很亲近的凑在我耳边自我介绍着说:“我是丁金锡家老二。”我立刻有了印象,二姐前几年回过一次老家,告诉我,老家那些家族没有太近的啦,在那里挑最近的就是丁金锡了,并把他家二儿子的电话告诉了我。我的本子上记着他的号码,因为没见过面,不知道他是否会认我这个只有在普书上看到名字的爷爷,所以我一直没敢给他
打电话,没想到刚见面他却和我这个年龄比他打不多少的爷爷这样的亲近,看来我以前的顾虑真的是多余的。进屋寒暄了一会儿后,我就急不可待的让他们领我到我很想念的那几家看看。
       第一站,德峰大哥家,他比我们提前一年到达东北,我们到东北后先落户在东辽河右岸的双辽县的一个小屯儿,后被大哥接到东辽河左岸属梨树县管辖的同一个村,大约过了16年后他们家又搬回了山东老家,遗憾的是大哥在两年前因病去世了,一进院子立刻看见一个近50左右,皮肤黑红的小个子男人在向我微笑,尽管他的下巴颏子拉长了许多,但我还是能辩出他14岁之前上学时的方圆脸可爱样子,他的乳名叫寿义,我顾不上和寿义说话,一下奔到脑血栓后遗症、在那里呆看我的70多岁的老大嫂身前,抱住她哽咽起来。
       第二站,俊才大哥,俊才大哥好像和我家前后不差几天到的东北,并和他都住在双辽一个屯,后来我们家被德峰大哥接走了离开了那个屯之后,他还到我们家看过我们,他最后去看我们那年我16岁。  到了他家后,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一进屋,看到他坐在炕上,已经80多岁了,脸上的皱纹很多,脸面还是记忆中的那个轮廓,看见他我也不吱声,也不知谁问了一句:“你看看他是谁?”他端详了我一会,憋住了自己的微笑,意思是说,小样儿,你以为我认不出你啊!随后,他不但说出了我现在的居住的镇子的名字,而且还叫出了我的乳名。
       第三站,丁金锡家,也就是陪我转的丁跃兴的老爸爸家,20年前在白城居住的我大娘去世,向东北迁我大伯的骨灰,他来护送时,我也去白城等着迎接大伯的骨灰在那里见过他一次,那时他70多岁,吃饭时还站起身给我敬酒,我起身他把我按下说我是长辈,现在他已经90岁了,别人说话他有些听不懂啦。他95岁高龄的老伴儿,听说年轻时干净利索,现在头脑仍然清晰,她在一旁一次次反复告诉他:“这是东北二爷家的大叔!”呆了好半天
丁金锡才如梦初醒,恍然大悟,激动的泪水溢满眼眶,而此时的我也已热泪满腮。他是我家56年前逃荒到东北来时推独轮小车送我们到羊口镇的人之一,至今我依然清晰的记得我是仰卧在其中一辆独轮小车儿上离开丁家庄的。
       第四站,平武家,平武虽然比我大6岁,但他也叫我叔叔,在三个月前骑摩托车摔到桥下,险些丧命,现在视力还没恢复过来,到他家时,他媳妇寸步不离的陪着,他瞪着不太管用的两只大眼睛呆呆的靠在床边,当陪我的丁跃兴详细告诉了我是谁时,他想了一会儿,突然说出了我的乳名,我立刻说:“是我。”他好像占到了真理似的:“你就直接说不就得了,还绕这么大的弯子干啥?小时候咱们不是经常在一起玩吗!”
         午饭是书记在饭店安排的,落座后,书记说:“我把咱村的情况向你汇报一下,全村,130户,530口人,村里有3个盐场,2个溴素厂,村里年收入400万,每人年分红7000元。青年人到工厂上班,车接车送,年龄大的自动化不会操作工厂不要,可到盐场上班,老人们到公路段上班扫大道,只要你愿意上班,就有工作。
“这样丰盛的酒席,村里招待费多少?”“零招待。”他说。他又紧接着说,“你得和他说说,”指一直陪我的审计丁月兴说:“我管全村人,他管我自己,他不签字我报不了帐,他是审计。”他给我夹了一直螃蟹后说:“你再晚来两年,就看不到咱们庄了,都搬到镇上住了,那里的楼房已经建好,你要是住大面积的,向上再交钱,住小面积的倒找给你钱。”哦!他说的就是袁师傅告诉我的羊口新区吧。饭后我背地问丁月兴:“真的零招待吗?”他笑而不答,最后说:“变通一下就变成零招待啦!”
        晚上在寿义家吃饭的时候,陆续来了很多人,其中的平武的妻子搬个凳子让平武紧贴着我坐的沙发坐了下来,靠门口的两个人问陪我吃饭的书记丁本绪说,我啥时候能排到他们家吃饭,丁本绪告诉他们:“下次吧,这次大爷爷家里忙,着急回去,排不上了 。”不一会,寿义的二姐和他二姐夫来了,鸿宾一进屋还没和我说话就有人问我认不认识她,我哪敢 啊,“是鸿宾!”不知谁说了一句,“啊?这也太不像小时候我样子啦!从东北回来那时候白皙的瓜子脸漂亮的像个电影明星。怎么现在胖成圆脸啦,我惊讶的说。我端详了一会鸿宾,觉得很像在我们县城住的我的秀英姐,鸿宾的亲老姑“你怎么变得这么像你的老姑啊!”我说。“那年我去梨树,到我老姑的商场,大伙都说我很像我老姑。”鸿宾接着说。这时,鸿宾坐个小马扎凑到我坐的沙发近前抹起眼泪,小声儿说:“大叔,你回来晚了、晚了!我爸爸临走时还念叨,‘东北你大叔说来,一直也没来。’”我坐在沙发上又一次双手捂脸哽咽起来。
       第二天中午是在鸿宾家吃的午饭,她对象是公路段负责人,餐桌上全部是从码头渔船上刚取回来蒸煮的活海鲜,15公分长比拇指还粗的大海虾只有我小时候才吃过,鸿宾对象指着桌上烹制的鱼说:“大叔,你尝尝这梭鱼,这时咱们这地方的特产,其它地方没有。”一直都作陪的书记丁本绪喧宾夺主的用浓重的熟悉又很难听懂的家乡话嚷着, “哈,哈酒! 把它都哈出来!”指着酒杯说,或是说“吃烟,吃支烟!”我虽然听不太懂,但还是觉得乡音比什么都好听!
       院外路旁  橘黄的柿子点缀在枝头,红枣洒满了树冠。庄南,一片片棉田花咧开了桃子展示着洁白的心灵;庄北,一坐坐盐坨堆放在盐田旁边如同小山。一望无际的盐场消失在东北方向地平线,我知道那里就是渤海的莱州湾。
       这就是我的故乡:山东省 寿光市 羊口镇——丁家庄!




文章评论

刘增波

看的热泪盈眶,感动你思乡的心情,感动家乡人的真挚热情。圆了梦,不虚此行,替你高兴!

美丽人生

我看完是泪流滿面,思念家乡魂牵梦绕,家乡亲人对你的热情,太感动了,梦己成真,祝贺你[em]e181[/em]

一帘幽梦

月是故乡圆,人是故乡亲。大哥这次返乡感触颇深吧。

南回归线

明有亲人胜似亲人,哪有不感动得热眶满泪呢。真不虚此行呀。

雪梅

故乡游,别有一番感受![em]e160[/em] [em]e100[/em] [em]e183[/em]

烛光

热情的场面让人感动,读着感人的文字泪水夺眶而流!

墨叶飘香

终于回来了,那阔别已久的故乡。那魂牵梦绕的地方。五十多年了。家乡的面貌虽然变了,可浓浓的乡情却没有改变。真可谓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畅想

太感人了,现在发展的超过了咱这里哈。

尖石

@{uin:675215420,nick:平儿} [em]e160[/em][em]e160[/em] 请平儿用茶!

寒 笑

浓浓的亲情,感染他人,丁老师故乡之行亲情可依羡慕。[em]e181[/em]

芳兰独秀

踏进故乡一寸寸土地 勾起儿时一片片回忆 此时此景感受亲情最享受

芳兰独秀

踏进故乡一寸寸土地 勾起儿时一片片回忆 此时此景感受亲情最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