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安处是吾家

个人日记

9月3日于中国,绝对是一个极具意义的日子。而对于我个人,也是值得牢记的一天。
当天安门广场上数万只鸽子放飞时,和平的阳光洒满大地。几乎是同一时间,在武汉的晴空下,我签下了东湖边一个小区的租房协议,完成了一个漂泊者的又一次迁徙。
在高楼林立的都市,租个房子而已,也许,我不该如此大言不惭。
纵观大千世界,能够背着房子走路的动物,无非蜗牛一族。人类隶属于动物,却不具备这种功能, 于是只能随遇而安。买房的事是经常发生的,但人口的极速流动,租房这事就成为一种必然。即使是李嘉诚,也不可能在每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有自己的房子,对他来说,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问题是完全没有必要。
我的租房历史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当时汉口火车站刚刚建成,叫做新火车站。在站前一个称作贺家墩地方,我和同村一伙做小贩的人租住在一间民居,七八个人,几个平米,床是没有的,一律打地铺,晚上所有人睡下时,鞋子都没有地方放,用塑料袋装了挂在墙上。早晨必须是门口的人最先起来,其他人才有穿鞋的空间。拥挤吧?是的。但是便宜啊,每人每月5元钱。
之后至今,我租过多少房子,搬过多少次家,真的真的不记得了。
2007年在北京,住在单位租住的一个 三住室,卫生间虽然两个,但是有二十人左右。每天早晨排队洗漱,稍微有点孔融精神的必定会迟到,扣钱。不得已我只能每天四点半起床,然后偷偷摸摸地(怕吵醒别人)洗漱完毕,再小心翼翼地回到床上和衣而卧,等待天亮。
如此种种租房囧事数不胜数,其中也有过诸多的沮丧,抱怨,甚至绝望。
2005年的某一天晚上,我在武汉一个叫石牌岭的地方 ,读到杜甫的《宿府》:“清秋幕府井梧寒,
独宿江城蜡炬残。永夜角声悲自语,中天月色好谁看。风尘荏苒音书绝,关塞萧条行路难。已忍伶俜十年事,强移栖息一枝安”。不知内心的哪根弦被莫名其妙地触动,我哭到肝肠寸断,无法自已。那天月色皎洁,年近中秋,我跑出门拦到一辆的士,到长江一桥走了三个来回,直到晓风拂面。
其实,我不是一个疯狂的人,这样有个性的事仅此一次。当然,一次足矣。更多的时候,我是安于现实的。
比如现在,我对租住的这间房子格外满意。某某花园之中的丁香苑某栋楼,三居室,三楼,三家合租,三一三如一。客厅宽敞,厨房漂亮,卫生间干净(当然是我打扫的)。三家合租,说起来很恐怖,其实只有三个人,一个搞书法的小帅哥,一个画画的小美女,貌似都是研究生毕业,都在书画报社上班。我的印象是:高素质,低噪音,好室友。
我的卧室属次卧,至少15平米,结构合理,家具美观。书架,书桌,床头柜,该有的都有,连床都是一米五的联乐席梦思。最让我满意的是一组包罗万象的柜子,整面墙那么大,别说空旷的衣柜了,底下两排抽屉,一共十二个。连搬家公司都惊叹太多的东西,被我一一清点,归类,全部可以放进去。大多数衣服都可以挂起来,再也不用委屈它们皱巴巴地堆放在床头,行李箱中。相信衣服这样的待遇是很多租房者美好的愿望。
窗户虽然不是落地窗,窗帘却是落地的,也占有一面墙那么洒脱。窗帘是蓝红黄三色组成的方格图案,沉稳而大气。为了配合它,我在床上铺上白蓝黄棕等色彩构成的方格床单,套上太阳花的枕套,这样的风格虽然有些中规中矩,却也赏心悦目。当我用毛巾仔细地把木地板最后擦过一次,一间理想中一尘不染的小屋便成功出现在眼前。
窗外,绿树成荫,叶随风动,阳光照在对面的楼顶,一片明媚。小区在黄鹂路和翠柳街之间,有群鸟在歌唱,当然,我不知道其中到底有没有黄鹂。
出门上班,只需横过翠柳街,便是作协,文联的大门,散步式地行走也不超过十分钟,不用着急挤车,不用担心迟到。而且,随便走几步说不定就可以碰到一个作家,诗人,画家,主编,记者。。。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是具有浓厚文字意味的。
假如,我在武汉有自己的房子,大底也摆脱不了地域的羁绊,可以房随人动,择木而栖。
家对每一个人都意义重大。然而,在
民工的狂潮中,有多少随波逐流的孤舟,在别人的城市漂泊,寻找着一偶短暂停栖的空间,争夺转瞬即逝的朝晖夕阴。我的不幸在于我是他们中的一员,我的有幸在于我比他们更加随遇而安。
大夏千间,夜眠八尺;良田万石(
dàn),日食一升。不管环境如何,个人所求,总是细微的。通俗点说,只要要求不高,生活还是蛮好的。
你可以不让我升官发财,家庭美满;你可以不让我事业有成,爱情甜蜜 。但是,你不可以不让我有美好的想象,内心的热望。
有句话说:上帝没有派给我们天使,我们就做自己的天使。


文章评论

初次

上帝没给我们房子,灵魂安处是吾家,四海为家,随遇而安!只有漂泊者才能体会到蜗居的艰难。祝贺平阳公主租到较为理想的房子!

紫菱

姐姐的文真好,喜欢![em]e163[/em][em]e163[/em]

月光下的她

每一种苦难都是人生的财富,不如果不是经历那些苦难,怎知现在的生活多么幸福,多么来之不易。

如歌的行板

感谢平阳姐,灵魂安处是吾家!受用了![em]e178[/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