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改变,尽力温暖
个人日记
有段时间很喜欢读匡匡的《成都力量》,大概是因为他文字略带自嘲调侃的风格和隐含正能量的故事,主人公基本都是市井小民,有苦难,但很平实的文字和图片记录,并不煽情,反而觉得可读,读完以后的感受第一是这个社会生活在底线的人比比皆是,第二是尽管苦但还要尽力去活,所以我们的挫折相对微不足道起来,这大概就是人和人之间不能比较的原因,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知足常乐才是快乐之本。 这是猪儿哥哥做人的原则,是我在经历人生起落之后正在逐渐适应的心理。
认识林大娘的故事要从板栗树说起,某个秋天我和哥哥偶然在湖边发现几株结满毛绒绒的果实的树木,我认为是板栗而哥哥不确定,于是捡着落在地上的果实正在研究中,一个愤怒的声音径直而来,抬头便看见一位满脸褶子的老婆婆奔向我们,敢情她一直为没成熟的果实被人随意采摘践踏而怒火中烧,刚好抓我们这个现形,真是有嘴也说不清。
不打不相识,开解误会之后,林大娘和我们一来二去慢慢熟络,大概平时鲜有人陪她说话,老人很主动地拉着我们坐在湖边的亭子里,说起了她的故事:她今年80岁,和83岁的老伴儿相依为命,老伴因为白内障已经失明十几年,虽然有一个儿子四个女儿,但儿女几乎都不怎么进赡养义务(说几乎的原因是其中一个女儿每年会给两老一点钱),因为有子女所以也不符合低保条件,两个人主要生活来源就靠政府每月补贴的百来块养老金。林大娘种了些小菜,有收获了背着去菜市卖。板栗树只种了三株,几乎收不了果,还没成熟就给人糟蹋一部分,成熟后又给人偷掉大部分,所以每到秋季的时候她都要去采糖罐子补贴家用。说起糖罐子这个东西,我们都知道这种灌木有极坚硬的小刺,采摘相当困难。林大娘说因为年纪大了腿脚慢,好走的地方果实都给年轻力壮的人抢先了,她只能往山林里没路的地方找,这对一个80岁的老人其实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在密林里一旦摔倒或者滑落后果不堪设想。
那天天色阴沉,湖风清冷。我们注意到林大娘穿得单薄,担心她受凉,她说每天都动着身体还不错。
聊天的时候她一直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的手,然后摊开她的手让我看,那是一双非常粗糙布满大小眼子的手,让糖罐子给扎的。我问她为什么不戴手套,她笑着说戴着不好用也不像我们城里人娇贵,反正刺扎进去拔出来就是了。
因为和儿媳妇合不来,林大娘夫妻与儿子相邻但分开生活,儿子开了一个农家乐但生意十分冷清,我们去的时候大门紧闭,据她说没有生意的时候儿子就去打零工。农家乐的房子简单装修过,向湖边的阳台上种着一些盆栽。
零星的海棠,给阴冷的小院带来点生机。
两位老人的房子在院子最左侧,咋一看会以为是杂物房,没有点灯,相当凌乱。厨房堆满了林大娘捡来的柴草,用来生火做饭取暖。
厨房隔壁就是起居室,同样昏暗,林大爷常年卧床,由于失明他几乎不出门,偶尔就在门口坐坐。冰箱是屋子里看起来唯一奢侈的电器,林大娘说这是儿子不要的,已经没有制冷功能,拿来当碗柜使。夏天不敢买肉,没冰箱很快就臭了,她说。如果实在想吃就称二两,年纪大了人也吃不了什么。
告别的时候哥哥掏出100块给她,让她别再去摘糖罐子冒险,对于来自一个陌生人的帮助,林大娘非常意外,这在她看来显然不是个小数目。在我们的坚持下她最终收下了,一定要我们去她屋外挖点小菜带回去。对于老人淳朴的谢意,我们没有再拒绝。
认识林大娘的故事要从板栗树说起,某个秋天我和哥哥偶然在湖边发现几株结满毛绒绒的果实的树木,我认为是板栗而哥哥不确定,于是捡着落在地上的果实正在研究中,一个愤怒的声音径直而来,抬头便看见一位满脸褶子的老婆婆奔向我们,敢情她一直为没成熟的果实被人随意采摘践踏而怒火中烧,刚好抓我们这个现形,真是有嘴也说不清。
不打不相识,开解误会之后,林大娘和我们一来二去慢慢熟络,大概平时鲜有人陪她说话,老人很主动地拉着我们坐在湖边的亭子里,说起了她的故事:她今年80岁,和83岁的老伴儿相依为命,老伴因为白内障已经失明十几年,虽然有一个儿子四个女儿,但儿女几乎都不怎么进赡养义务(说几乎的原因是其中一个女儿每年会给两老一点钱),因为有子女所以也不符合低保条件,两个人主要生活来源就靠政府每月补贴的百来块养老金。林大娘种了些小菜,有收获了背着去菜市卖。板栗树只种了三株,几乎收不了果,还没成熟就给人糟蹋一部分,成熟后又给人偷掉大部分,所以每到秋季的时候她都要去采糖罐子补贴家用。说起糖罐子这个东西,我们都知道这种灌木有极坚硬的小刺,采摘相当困难。林大娘说因为年纪大了腿脚慢,好走的地方果实都给年轻力壮的人抢先了,她只能往山林里没路的地方找,这对一个80岁的老人其实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在密林里一旦摔倒或者滑落后果不堪设想。
那天天色阴沉,湖风清冷。我们注意到林大娘穿得单薄,担心她受凉,她说每天都动着身体还不错。
聊天的时候她一直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的手,然后摊开她的手让我看,那是一双非常粗糙布满大小眼子的手,让糖罐子给扎的。我问她为什么不戴手套,她笑着说戴着不好用也不像我们城里人娇贵,反正刺扎进去拔出来就是了。
因为和儿媳妇合不来,林大娘夫妻与儿子相邻但分开生活,儿子开了一个农家乐但生意十分冷清,我们去的时候大门紧闭,据她说没有生意的时候儿子就去打零工。农家乐的房子简单装修过,向湖边的阳台上种着一些盆栽。
零星的海棠,给阴冷的小院带来点生机。
两位老人的房子在院子最左侧,咋一看会以为是杂物房,没有点灯,相当凌乱。厨房堆满了林大娘捡来的柴草,用来生火做饭取暖。
厨房隔壁就是起居室,同样昏暗,林大爷常年卧床,由于失明他几乎不出门,偶尔就在门口坐坐。冰箱是屋子里看起来唯一奢侈的电器,林大娘说这是儿子不要的,已经没有制冷功能,拿来当碗柜使。夏天不敢买肉,没冰箱很快就臭了,她说。如果实在想吃就称二两,年纪大了人也吃不了什么。
告别的时候哥哥掏出100块给她,让她别再去摘糖罐子冒险,对于来自一个陌生人的帮助,林大娘非常意外,这在她看来显然不是个小数目。在我们的坚持下她最终收下了,一定要我们去她屋外挖点小菜带回去。对于老人淳朴的谢意,我们没有再拒绝。
穿过小坝,去看望我们在古宇湖结识的另一户农家,跟着老乡们叫二哥二嫂。四川的冬天天气大多阴沉,到古宇湖的游人也明显减少,一路很冷清。
一堆堆筏好的松木,不知道是否是给流行起来的柴火鸡供货的。
我们的到来让他们意外之后变得惊喜,有段日子不见,二嫂老了一头,眼睛也更不好使了,并且没有立即认出我来。院子里堆满了刚打散的红薯粉,二嫂说他们正准备做豆粉,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可以帮上忙。工具沉重且古老,这也是我第一次见识怎么手工做豆粉。
地里挖起来的红薯都是白心,红心红薯是不能做豆粉用的。二哥说年纪大了,今年做了就做不动了,地里现在也没种什么东西。和其他地方的农村一样,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留守老人,孩子在外务工,读小学的孙女由他们照顾。被水泡过的红薯粉紧实得很,需要花大力气在木盆里弄散,再清洗过滤。哥哥腰伤在身,只能旁观,我动手帮忙。
豆粉要反复淘洗数次,直到泥沙全部洗净以后再沉淀晾晒,是个繁复的过程,对腰力和臂力都是考验,别说上了年纪的二哥二嫂,我连续作战后也觉得腰酸腿疼,农家小院冬天当然不可能有热水来淘洗,还好水是从井里直接打起来的,虽然也不暖和,却绝对比刺骨的自来水好多了,我们换着搅拌,切割,淘洗。二嫂说这样做出来的豆粉才干净,是外面卖的比不上的。我问她是否要拿去出售,她摇头说:就留着自己吃,能吃上一年多。临走的时候,两位老人忙不迭地道谢,嘱咐我们记得等豆粉晾干以后,要吃就来拿。
路过同样是留守老人胡大爷的家门口,哥哥给他们的小孙子带了糖果饼干,小孩不好意思地躲在奶奶身后睁大眼睛偷偷打量我们,不一会就缠着我要我抱。胡大娘的股骨头坏死严重,不能久站,只能做些简单的家务,大部分时间就坐在门口带着孙子,地里的活都由胡大爷承包。要走的时候胡大爷回来了,拿了些红薯要我们带回去吃。题外说一句他的红薯非常甜,巨好吃。告别的时候,我们答应下一次来看他们,带上他们要的藿香正气水和氨酚伪麻片。
不久后的某天,哥哥买了肉特意红烧好了给林大娘带下去。到达的时候刚过中午,找遍了院子和湖边周围没见到她,我们的叫声惊动了卧床的林大爷,在问明我们的身份后他执意要起来陪我们一起等。于是我们陪着老人聊起来。
听说有人在收购糖罐子,林大娘一早就上山摘去了,我们看时间已经是下午3点多,问他吃过饭没有。林大爷说自己喝了点粥,但林大娘没吃午饭,可能还要晚点才回。“她常常都是这样的,我也劝了她好多次年纪大了不要再去冒这个险。”林大爷深深吸了口烟:“都怪我这个眼睛,拖累她了。”我问老人有没有去医院看过,他说十几年前发现的时候拖了些日子,再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已经没有复明的可能性了。“手术做不成,娃儿大了出去的出去,也没哪个管,就靠她辛苦熬起,我平常哪里也不走,天气好点就在门口坐坐。
林大爷接过哥哥打的烟又抽了一支:“好多年没抽了,抽不起。”他讪讪笑了下,喊我们看他的棉袄。“这是有年一个好心的解放军送的,暖和,我看不见,冬天烤火的时候烧了好大一块,幸好老婆子在家发现得早。”一问到儿子这么近管不管他,老人缄默了一阵:“国家管嘛,钱少是少,我们也吃不了个啥子。”
说话间林大娘回来了,大概没想到我们会突然到访,看到我们拿的红烧肉和水果开心得像孩子一样“哎呀哎呀”地一叠声叫,哥哥问:“怎么不听话又去摘糖罐子了。”老人不好意思地掩嘴笑了,过会伸出4个手指告诉我们:“那边农家乐有人找我收,4块钱一斤呢,放心嘛,我还是多小心的。”
她给我们看今天的收获,爬了十几里山路,在一座密林里找到了还未被人采摘完的糖罐子,发现它们的那片林子草老深,有的地方比人都高。哥哥帮林大娘一起将地上的糖罐子踩碾,以去除它表面扎手的小刺,粗粗估计了下大概有3斤多。
哥哥让她赶紧吃东西,尝尝我们的手艺,林大娘只是使劲点头说好。坐下来和我们又唠嗑了一会,哥哥拿出钱给她:“别再去冒险,这个钱算是买糖罐子的,给农家乐的老板说,糖罐子已经没得了,以后也不要摘了。”林大娘连连说要不了这么多,哥哥让她多的就留着买米买油。告别的时候我们嘱咐他们:“天气冷肉不容易坏,你们要得吃,吃完了我们又给你们带。”
晴朗的下午,我把洗净的糖罐子晾晒后,和哥哥一起泡了酒。后来喝到的朋友来都夸好味道,但他们却不知道这美酒背后的心酸故事。我曾经试探性地和老人聊过,有没有想通过法律的途径让孩子担负赡养的义务,老人摇头:“算了,没得必要。我们现在也养得活自己,以后做不动了,国家还是要管我们嘛。”
人们常常抱怨这社会现实,官场黑暗,贫富悬殊,人情冷漠。打开新闻,负标题总多过正能量,因为黑暗和负面的新闻往往更容易引发人们的好奇心提高点击率。
我并不想彰显我们所做的有何意义,我们的品格不见得比谁高尚,我们的心地也不见得比谁善良。也能做到对路边的乞丐和写了一大篇自述求援的人漠视不理,因为未必比他们生活得更宽裕。那些曾经接受过我们帮助的人,也未必懂得感恩,不成为《农夫和蛇》里面的农夫就心满意足了。这篇日志只不过是生活的一页记录。正如,我们并不能改变老人们的生活环境和人生轨迹,最多只带给他们冬天里的一点暖而已。这种温暖,对于心里还存着善念的普通人来说,都不是太过困难的给予。
文章评论
毛毛虫
想起了某一年我们一家子出门旅游时路上遇到的一位老人,也是只能依靠国家补贴生活,一年600元。儿女都各自成家,却没人愿意赡养老人。老人老伴儿去世的早,独自一人生活,日子相当清苦,八十多的人了还坐在门口纳鞋底儿,虽然鞋面儿已经千疮百孔。我们离开她家后车开出大概一二十公里才到达一个小镇上,我在镇上一个很小的杂货铺里买了洗衣粉、香皂、洗发水、米、油、盐、糖等一些日用品,又开车返回老人家里拿给她。
毛毛虫
老人正在吃午饭,也是她每天唯一的一顿饭,酱油泡萝卜配一小碗米饭。老人推辞着终收下后,我逃跑似的赶紧走了,因为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反而惹了老人伤心。我和你一样,也只是想尽一点什么都不是的力,能帮一点是一点。我也始终没搞明白,这世上的日子非要过到抛弃父母才能活下去吗?!
毛毛虫
抛弃自己父母的人都是混蛋!!外出打工、远嫁他乡都是混帐借口,让老人家饿肚子就是不应该!
毛毛虫
父母生下子女都是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先喂饱孩子,结果孩子们长大了却对养育自己的父母不闻不问,这些人还是人吗?真让人寒心!
Queen小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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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月明
写的真好,做的更好,好人一生平安!
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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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止尽的雨
值得人们深思,你们的行为也值得我们学习,好人一生平安!祝福你们,也祝福那些淳朴的人。。。
孤独的心跳
支持正能量,向你们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