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跹尘埃

 （10.3）祭祖

       清晨7点，太阳刚从苍苍的山巅后面爬了上来，将那最初的光芒与温暖洒向村庄大院。乡村的清晨格外的祥和、宁静和清新。苍穹下蓝白的天边，矗立一道道绵延的山峰，给洁白的云朵染上了绿意。茂盛的树草叶尖闪亮着露珠，清润、光泽、晶莹剔透。滑落在指尖凉凉润润。
       在二姑家住了一宿，大清早公公就在催促我们前往坟山祭拜奶奶。于是，早早地吃过早饭，由二姑父，公公领队，带着香烛，爆竹等祭拜物品。我们一家四口还有小姑子抱着7个月的小宝宝一同前去祭拜。坟山离二姑家不远，走过几道田埂，穿过林荫小路，来到对面的山头，沿着弯曲的狭长小道一路爬坡而上。路边杂草丛生没过了小腿。老公手里握把柴刀，走在最前面斩草开道。虽说自幼在农村长大，爬山自然不在话下。但多年未走过山路，何况手里还抱个孩子深感吃力，才刚走几步就气喘吁吁了。我像只掉队的残军，走走停停落到了最后。
        到了山顶，草木稀疏，四面空旷，一个偌大的水泥墓碑出现在眼前。孤独的坟前放着一个香炉，还有一把枯败褐去色彩的鲜花。想必是清明节晚辈们扫墓留下的。墓碑是大理石的上面刻着字，墓碑两边与前方树立着一圈大理石围墙。已有几个月未曾有人清理的杂草又肆意地疯长成林，欲将坟堆遮盖。公公与老公一起除完坟墓地的杂草，祭拜开始了。公公点燃一对蜡烛，再燃起了三支香火，站在坟前虔诚一拜，深深地嗑头说着：“母亲大人，小儿来看您了，今天您的孙，孙媳，孙女，曾孙，曾孙女都来了。你泉下有知，一定要高高兴兴地欢迎我们。要保佑我们一大家子......"公公一口气跟奶奶说了好话，从忆往昔苦日，奶奶30多岁守寡一手带大四五个孩子；从怀旧艰难过去，奶奶疼惜子女的往事；再禀报给奶奶目前的生活现状以及子孙们的事业工作情况。说到动情深处，潸然泪下。
      此情此景，令我想起我九泉之下的母亲， 母亲的坟前可曾有过这样感人至深的对话，可曾有过这样轰轰烈烈的哭泣？我努力掩埋自己的悲痛，藏下自己的泪水，用沙土一粒一粒地埋葬。在公公与二姑父朴实的祭拜之语以及那盈满真情的眼泪感召下，我的眼泪开始排山倒海般泛滥。

      在公公的安排，指导下我们先后叩拜了奶奶。焚烧的一堆堆香纸烟火，将子孙后代的敬重与思念化为轻烟飘散去遥远的天国。如此朴素的祭拜，却让我心灵震憾，让我感受到那座普通坟墓所升腾出来的攫摄人心的力量。
      血脉亲情，代代相通。即使天各一方，即便阴阳相隔，隔绝了时代而隔断不了思亲的情怀。这便是亲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