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袖翩翩

母亲

个人日记

一直想写篇关于母亲的文字，可是母亲的伟大让我总是倍觉笔力之轻，无以表达母亲伟大之万分之一（在我心里，母亲是世上最伟大的人）。然不写又总觉是块心病，今日斗胆动笔，又碍水平有限，母亲之伟大，终不得尽描，只是略表女儿之敬意吧。――前言

《母亲》
母亲小时候家道也算殷实，所以她是读了书的，只是读的不多，姥爷重男轻女，说女儿家早晚是人家的人，读多少书也没用，虽然母亲学习优秀，却也只得念了小学毕业就不得不回家了。
没念够书的母亲一直喜欢读书。那时条件有限，自己鲜少买书，于是就到处借书看，听说谁手里有书，小说也好，武侠也罢，甚至小人书，统统都要借来看。这个习惯，一直到后来视力出现问题才不得不放弃。我小时候的记忆里，总有母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全神贯注读书的影像定格。我想我阅读习惯的养成，十有八九是受了母亲的影响，耳濡目染所致吧。
母亲的能干是出了名的，田里家里，面面俱到。不消说田里那一套重体力劳动，单是家里的针线按说就够忙的了。那时候人们所穿所戴都是靠家庭主妇手工缝制，我们一家八口的衣服鞋子统统都是母亲一人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冬天的棉衣每人两套，单鞋棉鞋每人两三双！要知道那时条件并不好，所做用料哪里有大幅面料，都是一小块一小块拼接起来的，又没有缝纫机，费时费力可想而知。然这些活计在白天是不得做的――白天母亲要下田劳动，针线活多是在夜里赶制。晚上一觉醒来，常常看到母亲依旧在灯下飞针走线。而不待天亮，母亲又得起床为一家子做早饭，然后去地里干农活。没有听母亲念叨过累，并不高膀的母亲好像有永远使不完的劲儿。
那时的日子真的是贫穷，甚至一年都难得吃上几回肉。即便这样，逢年过节母亲亦会让节日像个节日:端午，定会早早煮出一大盆鸡鸭鹅蛋分给一家老小；过年，定会做满满一桌子菜供我们狼吞虎咽……常纳闷母亲在那么差的生活条件下是怎样置办来那些东西的。有次问过母亲，母亲笑笑说哪有什么好吃的，不过是夏日里晒的一些干菜罢了。可是记忆里真的没有吃出过干菜的味道。
母亲和父亲都好客，父亲又喜交友，每年一到正月，家里便热闹得不得了，客人接二连三地来，有时一天要来几拨，通常是这拨客人饭没吃完又来新客，母亲又得继续炒菜做饭，一天下来究竟做了几顿饭往往连母亲自己都搞不清楚，我们又都贪玩不搭帮手，只她自己忙活，却鲜少见她累极而躁，客人面前总是热情礼貌又周到，让我极其佩服母亲的修养。
小时候的我是喜欢跟着母亲转的，用母亲的话说是她落不下的小尾巴。母亲亦宠我。给我做的衣衫，总是想方设法地设计了花样，且款式通常都很新潮――母亲心灵手巧，看到县城里女孩儿穿的新式样，回得家来便会做出一模一样的来穿在我的身上，惹得我周边同龄女孩儿都艳羡不已，着实让我小小的虚荣心得到很大满足。
不知不觉我们已长大，如今我也已是孩子的母亲了。可是我依然喜欢围着母亲打转，每每回到娘家，依然像小时候那样，喜欢做母亲的跟屁虫。而上了年纪的母亲，也益发喜欢我围着她转了，并很是喜欢我叫她“小美女”。
小美女母亲去年送走了她近百岁的痴呆婆婆，终于可以有点属于自己的清闲时光了，她却常哀叹说没能让奶奶活到百岁，心里遗憾着呢。每当母亲这样说，我的心就一剜一剜地疼。唉，我的美女妈妈哟，你该让人怎样疼你才好！
要过年了，我在琢磨今年该给“小美女”做件什么款式的外套穿，让她看起来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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