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砦,一座被陡崖筑高的城

我写我在

     在我心中,吴砦古城就像秦岭西来停顿思索之时,遗忘在天水的一个忧伤。铮铮金戈之后,突兀的陡崖吞咽了无数的悲伤,落日的余晖常常会映出“三岔镇”牌楼的辉煌,但那似乎都是很过去的事了。
    我每次去看吴砦古城,总莫名地会想起清明时节坟头新培的黄土,以及彩旗一样飘在空中的幡儿。记忆不会消失,但吴砦古城在我的心中眼里,一次比一次衰老。苍茫的远山还在,历史的味道厚重不再。
    记得第一次看它,曾惊奇于吴砦古城衙门朝北开的殊异,后来读地理山形,才明白了在这横亘伸出的“舌尖”上理政守疆,确实是需要超乎常规的思路的。
    而可以佐证这种思路的是,在清乾隆22年设三岔厅于吴砦古城,且委派州判赋予先斩后奏生杀之权的级别设定,就注定了渭河奔涌峡谷之前的这段川道陡崖上,赫然伸出的吴砦古城,迥异于一般县衙的高度。
     每次去吴砦,都会有人给我讲述吴璘、吴玠抗金的故事。听的次数一多,就觉得这两人就像夯筑吴砦古城墙垣的墙板,所有关于这座古城的记忆,由此伊始一道道厚实了起来。所谓后来在吴砦城设三岔厅署,擢格县级建制,以及具备供奉城隍爷的城池资历,都是构筑吴砦古城最有分量的泥土。
    还记得我第一次在吴砦古城看到戏楼、水陆寺、娘娘庙、春台观、火神庙、龙王庙时的震撼,觉得这个弹丸之地,何以能容的下如此丰厚的历史存在。当时觉着有意思,没安下心来细琢磨,也没有去看看残存的城墙多高多厚,没有去看古城居民家中收存的民间文物多久多远,更没有去仔细梳理城门对面的春台观,为什么会与雍州城的金台观和秦州城的玉泉观一脉相承?
    后来随着见面次数的趋多,我对于吴砦古城的仰望,愈发的崇敬起来。它的历史属于过去,更属于未来。我们没有理由让厚厚的历史,阻隔时代前行的脚步,但是我们必须有责任,让属于这座城池的荣耀与尊贵,存留并代代相继。
    我在吴砦城的走过,属于匆匆一瞥。我隔门而望,又回头而逃。一顿饭,饱不了一天的饥饿,纵使我来过数多次,吴砦在我心中,依然还是记忆。
    这次不约而至,惶恐似乎更胜过去。居住在吴砦古城的居民,依然用惊异的眼神看着我,在他们眼中,傻乎乎举着相机贼一般四处搜索的我,像极了流浪在吴砦城里的一只狗。
    蹲在牌楼下吸烟的老人,成为了聚焦的原点。透过取景框,我清晰地看到,老人烟锅中烧开的烟岚,正对着远处山峦间升腾的雾霭一起弥散。就在我按下快门的刹那,我明白了我记忆中需要的吴砦古城,应该是什么模样。
    吴砦古城的影子,不会被岁月风干。它的绵延与伸展,是动态的,也应是安静的,它厚重而悠长的呼吸,需要当下的人证与物证,也需要居住在吴砦古城的人和事能承接,能在场。
    哪怕就是一枚枯黄的孤叶,那也都是古城的血肉与灵魂。

附图:
 001:吴砦,一座立在陡崖之上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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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靠秦岭,阅渭河,坐南向北,雄踞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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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分山成岔,育水为池。三岔镇,僭越常规衙制的一块高大牌匾。图片
 
004:将凄风苦雨挡在城外,将和风甘雨洒向民间。筑一方城池,佑一方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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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风未动,事已远。斑驳沧桑的城,静在自己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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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还有谁,能如此气宇轩昂、独守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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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穿过狭窄的管,才能升腾为舒展的烟。城的事,就是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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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脆弱的纸,怎能载得动厚重的城。吴砦古城,需要轻拿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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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墙垣是吴砦古城的腰封。它低调、淳朴而又斑驳陆离的光影叙述,构成了吴砦古城最富有内蕴的情感与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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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墙垣映亮了光的影子,风把消息紧闭着,等候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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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笨蛋

下次去时,请你在我大姑姑家喝碗水,我姑家在史家窝,我姐叫雷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