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化---永远的鄂多里,永远的布库里雍顺

个人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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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北居的长白山并不是一个充满神话的地方。历史上的长白山,虽然早已闻名天下,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属于蕃国异族。最著名的一个蕃国就是与唐朝几乎同时生亡的渤海国。公元928年,渤海国被契丹首领阿保机灭亡之后,城池被焚,居民或被强迁,或逃亡他乡。包括牡丹江流域在内的渤海国中心地区几乎成了无人之地。从那以后,长白山北麓的牡丹江流域,似乎又回到了原始状态。自然界的所有生物免去了许多的打扰,安然地自生自灭。残留在山野林间的流民山人也和动物们一样,无声无息地生生死死。当时的这种状况是什么样子,好像也无人能说清。因为在那一段历史中,没什么更多的记载。直到满族建立。
 

  以现代人的思维和眼光,回顾我们的历史就不难发现,凡是在文明程度不高的时候,人们总喜欢给自己的先人涂抹上神明的色彩。满族的始祖布库里雍顺也被后人加以神化。史学上记载:据钦定《满州源流考》、《东华录》、《清史稿》等书载,布库里雍顺就是三位天女中的三女佛库伦所生。而且是她们三姐妹一起在池中洗浴时,一神鹊将一枚朱果放在三女佛库伦的衣服上,佛库伦觉得朱果可爱,便含在嘴里,没想那果子一直就滚进肚里,便孕充了后来的布库里雍顺。
 

  
  神女所生的布库里雍顺自然要承担起凡人无法承担的伟业。布库里雍顺生下来就会说话,体貌奇异,力大多智。佛库伦叫他姓爱新觉罗,取名布库里雍顺。长大后还给了他一只小船,让他坐在上面,嘱咐他“天生汝,以定乱国,其往治之。”天女说罢,便离他而去,回天国了。
 
 
     
  布库里雍顺顺流而下,未知时日,来到一岸上。恰逢岸上有居民若干,三姓人家为争做酋长而打斗不止,竟日不息。期间有一人来河边取水,遇见了他。那人见其形貌异常伟岸,急忙跑回去,告诉大家说:“我到河边取水,看见一人,相貌堂堂,绝非凡等闲,一定是天派来的。你们都不要争了。”于是,大家都来到河边。布库里雍顺告诉他们:“我乃天女所生,特来平定争乱。”大家坚信不疑,说:“果然是上天派来的圣人。”于是把他抬到家里,推举为头领,还将本族姑娘嫁之为妻,奉为贝勒。           


  写到这里,大家要注意一点,就是史书上记载,当时布库里雍顺平定三姓之乱居住地,就是长白山的鄂多里城。这个鄂多里城到底在哪儿?在历史上曾经有过无数的争论,有的说在长白山之东,有的说在长白山之北。如今,清史学家们经过了反复的考证,认同了一个观点,即鄂多里城就是今天的——敦化。 
 
    
 
 

 

 

    2敦化地处长白山北麓,牡丹江畔。总体的地形是四面环山,中间有一大片河谷平原。沃野相连,森林无边,江流宛转,堪称是鱼米之乡,历史上一直是流民争相进入之所。当时的鄂多里具体在敦化的什么位置,如果要找到确切的答案,还需要考古证明。但这好像很难考证。因为布库里雍顺在鄂多里被奉为贝勒之后,就建号满洲,开始实行军民一体,兵即民,民即兵,马背就是家。据说后来在编制四旗和八旗时,就许多人不愿意抛弃家业,在马背上征战流浪,而导致房屋被焚、家业被毁。在这样的情况下,满族的先人们几乎就是居无定所,极难给后人留下坚固的城池、楼榭、坟墓让后人来考证。

    在这种户籍制度下,那时的鄂多里城充其量就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小集镇,崇尚扩张领地、习惯马背厮杀的满族先人,也不可能建立城池,固守一方。倘若一有战事,城里城外必定是兵马驰骋、人人为武、户户皆兵。终于有一天,满族人的目光盯住了中原,大兵南下,这个鄂多里城就很快被人淡忘了。假如这个城池没有被满族人自己焚毁的话,顶多会在城中的某些角落里,残留一些孤老寡幼。用不了多久,这个城池就会自消自灭了。
 



   

 
 
  3、现在的敦化城,是光绪年间,清王朝解除皇家发祥地200年的封禁之后,才建立的。至今不过120多年。屈指而数,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城市。但事实上,敦化作为一千多年前的渤海国第一都城的所在地,历史不可谓不久。只是几经战乱变迁,这片土地几经沉寂,才让敦化在历史的风云中时隐时现,缺少了历史古城应该具有的完整连惯的生命线。
 
      但我们有理由相信,敦化一直没有真的寂寞过。虽然历史多次把它遗忘,但在历朝历代,为躲避战乱和饥荒的流民,却对它情有独钟。仅在清朝初年,就有关内逃荒的流民大量涌入。有些人还看中了长白山区的三宝,慕名而来,几经生死之后,或载宝而归,或命留雪原,或落地生根。清朝入主中原以后,忽然想起鄂多里城是先祖布库里雍顺的发祥之地,在康熙十五年(1677年),清朝颁布《宁古塔等处禁止流民例》,把宁古塔(宁安)所辖地方(包括敦化)列入严禁流民开荒垦殖、狩猎放山之地。
 
      虽然如此,敦化地区山多林密,易于隐藏,流民仍大量涌入,渐渐地成了无王无法之地。至光绪初年,敦化地方已经是“农耕日盛、商贾云集”。来此巡视的大臣才上奏开禁。不久朝廷准许在阿克敦(也就是敦化东郊的东苇子沟屯)设立荒务局,主持放荒,收捐收税。在光绪六年十二月(1881年1月),清朝正式准奏设治立县。首任知县就是吉林将军委派的阿克敦地方放荒委员赵敦譀。
 
      赵敦譀是进士出身,自然胸有笔墨。如何立县名,应该是一件折磨他许久的事情。朝廷拨下官银,要他建城筑池,立署办公,可能没有让他为难。给这个新设的县城取一个什么名字,却能叫他寝食不安。他一定想起到了自己的名字赵敦譀,也想到现在正在使用的一个名字:阿克敦。这两个名字里面都有一个“敦”字。于是,他要在“敦”上做文章。说到这里,我们还可以猜测,当时的这个知县,未必知道这个即将设置建县的地方,就是清始祖布库里雍顺建号满洲的神圣之地。如果他要知道这一点,肯定不敢把自己的名中之字妄加给这个神圣之地。否则就是大逆不道,欺君秽祖。
 
      那么“敦”字到底为何意?汉字中最原始的解释,说它是形声字:从“攴”,表示与以手持械的动作有关。本义就是“投掷”。在后来的字义中,就很难见到这种意义。更多的是厚道、笃实。左传中有“说礼乐而敦诗书”、“敦祗恭厚”等语。《韩非子》中有“乐者敦和”。《礼记》中有“乃夫敦乐而无忧”。此外还有敦雅(敦厚文雅)、敦固(敦厚巩固)、敦笃(敦厚笃实)、敦勉(敦厚勤勉)、敦至(笃实周全)、敦善(敦良,敦厚善良)、敦习(敦学。勤勉学习)、敦敦(孜孜不息)、敦比(孜孜不息地工作) 、敦逼(催促逼迫)、敦率(遵守,恪守)、敦比(治理)、敦世厉俗(促使世俗风尚纯朴起来)等意义。身为进士的赵敦譀,当然深知自己名中的“敦”字之意,但他毕竟是吃皇粮的,不敢明目张胆地把自己的名中之字用于皇家之地。于是他在《中庸》之中,找到了一句名言:“小德川流,大德敦化”。于是立县名为敦化。寄意于敦风化俗。这个定位,倒也非常符合当时流民遍野、疏于管理、百业待举、民风未化的现实。
     
  “大德敦化”,清始祖布库里雍顺如果在天有灵,他对这个名字一定会满意的。



 

 
   
  4 、设县敦化后,赵知县当然要筑城造池。据记载,当时的城墙为泥土筑成,上有青砖彻垛口,城门楼是木方制作。整个城池呈正方形,总长2940米,每边长735米。城有四门,东门称迎旭,南门叫来薰,西门叫挹爽,北门叫拱辰。老城建筑是在抗日战争时期遭到严重毁坏,到解放初仅存一些遗迹。现在几乎看不到任何遗址了。但有一个重要的遗迹却无法叫人忘记。它的名字叫鄂达里台。是清始祖布库里雍顺点兵誓师的地方。
     
  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满族八旗骁勇善战,在定都沈阳之后,势如破竹,万千精兵,攻城略地,突破天然屏障山海关,挥兵直逼北京,推翻大明王朝,笑傲中原,实现了华夏一统。而这一切,都应该说是起源于鄂达里台布库里雍顺点兵誓师。 鄂达里台到底在什么地方?史书上并无记载。但历史上有许多人都认定鄂达里台就在敦化的北山。敦化北山高约百米,山势平缓,半山中有一高台。老革命家林伯渠在抗战前曾来敦化考察,特意游览了传说中的这个点兵台。并写下了《游鄂达里台》(注,鄂达里即鄂多里)一诗:
  
  故老争传鄂达里,登临却趁大寒时。

    西来峻岭连天雪,北走长江入海迟。
    十里炊烟控朔漠,三边狗盗越雷池。
    和戎尽有诸公策,满眼狐乌雨雪诗。
 
  在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侵略者在东北建立了伪政权满洲国,更在敦化兴建了大批军事设施,仅残留至今的机场就有两处。甚至在鄂达里台的山顶上还修建了一个什么纪念碑。后来被拆掉了。假如满族始祖布库里雍顺在天有知,他绝对不能允许倭寇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终日骄横。如今,昔日的鄂多里,已经成为一个新兴的林区工业城市。布库里雍顺的子民们也遍布世界各地。时过境迁之后,江山依旧,鄂多里城和布库里雍顺也将同日月一样,永远地镌刻在历史的丰碑上。
 
      而敦化,做为近2000万满族人的圣地,谁都希望她能挥洒出更灿烂的历史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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