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如丹

       昨天下班后刚到店里，忽然一个中年妇女冲进来跪在我面前，吓了我一跳。她口齿伶俐，说话飞快，面部痛苦，絮叨了半天我才明白是要钱的，说是因为弄丢了牛被家里丈夫婆婆拿着刀赶出来的，走投无路讨口饭吃，半信半疑间我把口袋里的几块零钱给了她，她拿钱走了，店里的几个小姑娘说，姨，她可能是骗子，天天来要钱，给空瓶子都不要。一个小时后，这女子又出现在我另一个店里，同样的说法，恰巧我在，这次没满足她，她却赖着不走，邻居家小媳妇和正我说话，她很彪悍，连推带搡把她赶走了。今天她又来了，小姑娘们说给过了你咋还要，女子说给过了还能再给呀，把几个小姑娘气的不得了。
记得我读初中时，我们几个同学就被骗过，那个骗子不像现在的骗子空手套白狼伸手白要钱，而是卖东西。有天在街头，一个农村模样老太太拦住我们，手里拿着毛笔，向我们兜售，说的很可怜，好像是没钱回家拿毛笔换点钱，八十年代末初中的孩子心中正有一股英雄气概无从实现，这下来机会了，也不想老太太毛笔从哪来，最后我们几个学校没有大字课没写过大字书法的同学每人买了几只毛笔，为的是好让老太太早点回家呀，老太太连夸我们是好心的孩子。后来的后来，每天都见老太太在街头拦中学生说着同样或不同的话，让同学买毛笔，才知道被骗了，唉，被骗走的哪是钱啊而是少年们一颗纯纯的心。
      毕业后上班，有次坐火车去外地，在车上忽然听见有人大声说我中奖了，当时流行一种健力宝的饮料，那人一手拿着饮料罐一手拿着罐上的拉手说。很多人围了上去，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相信天上掉馅饼，不知道结果怎样了，后来看很多报道说是骗子骗钱的一种方式，还有拿外币骗人的，我先生遇到过，他说骗子巧舌如簧，他都差点相信了。对这种骗子只要人不贪心便不会被骗。利用人的同情心骗人是骗子用的最多的招数，以前的骗子大都是老人和小孩，扮成老弱病残，让人看得可怜的不行，我就被骗了多次。记忆最深刻的是无意中看商丘电视台的一个生活栏目，里面有记者花了四天时间暗地跟踪报道步行街一个长期向行人乞讨的老人，白天他步行蹒跚、手持拐杖、衣衫褴褛，令人同情，那时我刚有孩子，正是爱心泛滥又涉世不深的年纪，每次逛街见到他都会给他钱，也不多就一毛或几毛钱。谁知道电视镜头一转是晚上，老人来到一处破旧脏乱的出租屋前，趁四下无人赶紧换了衣服用公用水龙头洗了脸，哪里是白天的老人分明就是一精明强壮的中年汉子，汉子把道具放在一个手提袋里迅速走开了，附近没有人看见，只有躲在暗处的记者用镜头记录了这一切，这演技也太好了吧！报道爆出，相信很多观众也看到了，后来没有再见过他，也许他又易容了也说不定。骗子是层出不穷的，一个走了又来一个，时间长了，扮可怜装同情也没人主动给钱了，老的骗子就给人下跪，小的就抱行人的大腿，不给钱不起来或不松手，骗子行骗也是有目标的，都是年轻人尤其是年轻的恋人，年轻人爱面子爱干净，很容易得手。即使这样，骗钱也不容易了，因为竞争的多了，谁能有多少钱给随处可见的骗子呢，谁又能这么一直傻傻呢！行情不好，骗子又改变了行骗策略，近来的骗子不下跪不抱腿了，划一片地方，写上字，经历身世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多是未成年人，往地上一跪就是一天，低着头不吭声，浑身脏的很，内容大多是父母双亡云云，愿者上钩呗。前几天又有一年轻漂亮姑娘，打扮的干净清爽戴着眼镜跪在步行街上，小腹突起，疑似有孕在身，引得很多路人围观。面前的一张大纸，上说姑娘以前是一位教师，男朋友去世了，又怀有身孕，没办法才乞讨的。这只是骗子的一个新形象，利用人们相信穿的好形象好不可能骗人可能真有困难的心理行骗，我店里小姑娘们就相信了。因为怀孕了被学校辞退在教育界是不大可能的除非自愿辞职。这时我已是四十不惑的中年人了，看年轻人还是比较准的，也最讨厌不劳而获的人，一分钱也不会给她的。几天后被证实果真是骗子，假怀孕假跪，长长的衣服下有一小凳子，看似跪着实则坐着，估计也讨不到钱，骗局又被揭开，姑娘不见了。还有扮成出家人化缘的，总之骗子身份多多，方式多多，骗局多多，网上的很多防骗守则很有点击率。
我很稀奇，那些霸道的城管，能掀翻自食其力的小贩的车子，为何不管满街的骗子呢，是可怜他们还是觉得不碍市容还是太多管不过来还是别的原因？在大街乞讨要钱的人中，也有真正困难需要帮助的人，就因为假骗子太多，我们也没有火眼金睛打假，连带着一起也漠视了。而对于一些自立的残疾人，他们学得一技之长，用歌声或别的劳动换来生活费用，我从来不漠视，他们是有尊严的是值得人尊敬的。有孩子在身边时更会掏出零钱让孩子给他们，让孩子明白这时候同情心爱心应该有。
       其实，比之街头这些小打小闹的骗子，政府才是最大的骗子，上世纪九十年代年公安机关公开贩卖城市户口，我记得是三百到伍佰元一个，致使大批向往成为城市人的农村人买了城市户口，希望过上城里人悠闲的生活，结果这里面大部分人因为没有一技之长，在城市找不到工作，农村又没了赖以生存的土地，尤其这几年农村发展飞速，变成农村户口比成为城里人更难，想想更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