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妍希

 文/箬妍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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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始于一场没有征兆的演出，一切波澜不惊，故事里没有生死相许，没有山誓海盟，就连相识都过于平淡。苏茉妍和洛忆认识只是始于一场话剧演出，一场只关浪漫的爱情故事的话剧，只是那爱情只在台上演出，于苏茉妍于洛忆，除了话剧之外，他们只是朋友，一直都是朋友。

   「无法忘记，你是我最初的爱恋」

    大二那年，星世纪文学社与紫藤诗社联合的一场活动演出， 洛忆被星世纪文学社选中作为话剧的男主角，而苏茉妍被紫藤诗社选中作为女主角，他们的相识大概就是如此。从洛忆认识苏茉妍的第一天开始，每天都会被她反反复复的问过很多次：“忆，你爱我吗？”而洛忆每一天都要对她一遍又一遍回答上很多次：“妍，我爱你！”没内涵的台词，没创意的名字，可就是如此洛忆还是抑制不住的脸红心跳，他不敢抬头直视苏茉妍的眼睛。为此他们不得一遍又一遍的反复练习——你爱我吗？我爱你！你爱我吗？我爱你！匆匆忙忙间他们就这样早已“爱”过彼此几百次，直到上台演出的前一天，洛忆的表现真的是让大家绝望了，可是演出报表已经上交，无法更改节目，更无法换角。

    苏茉妍只能无奈的对洛忆说，把她想象成自己的女朋友，洛忆向她点头，苏茉妍随即走开，洛忆心想，她大概是对自己真的失望透顶，知道没什么挽回余地的可能了。所以苏茉妍转身的那刻洛忆也没敢问出心底的话来：“我到底要把你想成谁，才能让我有勇气说出那句我爱你”。那年之前，洛忆单身，那年，苏茉妍单身，那年之后，洛忆依然单身。只是，那年之前，苏茉妍没爱过，那年，洛忆爱了，那年之后，洛忆一直在爱，直到现在。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他们的演出却得到了超乎预料的成功，当台下响起一片掌声时，洛忆还恍若是在梦里。苏茉妍在庆祝聚会时装作一本正经的问洛忆：“忆，你在台上怎么不紧张了，平时不是一直都是紧张的说不出话吗？”在妍说话的那一瞬间，洛忆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暗笑，像是在耍这什么阴谋，就淡淡的答道：“哦，可能面对观众的时候，一时忘记了怎么紧张了吧。”洛忆知道苏茉妍一定是误会了，以为洛忆把她想成他的女朋友了，才演的那么好，就像演出前一天她告诉洛忆的那样。只是苏茉妍不知道的是在演出的时候洛忆眼中看见的只有冰雪莹，心中也只有那么一个名字——冰雪莹，就这样洛忆把那个虚拟的名字镌刻在了心上，此生都不能再忘，那是在全校上千人面前的见证的一场爱情，又怎容洛忆说忘就忘呢，所以在演出的那一刻洛忆就决定永远不忘了。
   

    2011年的今天，六年了，洛忆还没忘记有个人的名字，她叫冰雪莹，她还叫苏茉妍。或许是应该埋葬掉的记忆，只是它开了头便没了尾，记忆就像飘进河中的一片叶，一点的波动就会慢慢的扩散开来，波纹就是如此，一圈圈一圈圈，找不到终点，找不到结局，又不知从何时就真的慢慢平静下来了，剩下的还是那一片枯叶，而那水面却再也不能回复原来的模样，就因为多那么一片叶。就像洛忆坐在前往海南的火车的车窗旁，手臂支撑着下巴，看向窗外，是最适合回忆的姿势，没完没了的回忆，没完没了的思念，洛忆想苏茉妍了。洛忆想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洛忆想她，在说“我爱你”的时候；洛忆想她，在一起演出的时候；我想她，在一起做朋友的时候；我想她，2006年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

   「原来爱你，是我说不出的勇敢」

    2006年是他们大四毕业的那年，苏茉妍发短讯说她要离开合肥去北京。接到短讯的时候洛忆正要前往一家公司面试，洛忆没有打算要离开合肥，准备就在合肥就职。计程车还在前往公司的路上开着，洛忆问苏茉妍现在在哪里，她回说已经到了火车站。透窗看着路上横竖穿梭的车辆，红绿灯不停地变换着颜色，行人不慌不忙，而洛忆的心却一点一滴的被拧结起来，直到过了一个路口又一个路口，直到穿过了一个路牌又一个路牌，直到公司的门口的停车站，“司机，忙烦你，回头到火车站，快！”
   

    到了车站匆匆付了钱，就跑了进去。宽广的车站侯车室里，人声嘈杂，从一楼跑到二楼，再到一楼，来来回回的跑，却始终找不到苏茉妍的身影，她大概是已经上了火车了吧。一张张脸在眼前不断地闪过，身子不断被来回的人们碰撞着，混合着不同的气味，有着不同的穿着，唯独没有苏茉妍，从希望到失望，再从失望到绝望，洛忆再也没有了寻找的勇气，低着头默默地退出了大厅，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洛忆抬头，赫然正是苏茉妍。洛忆说：我以为你不会来呢，我一直在门外等你。  

    真的见到苏茉妍，洛忆却又不知道什么感觉，高兴还是难过，激动还是伤心，自己早已分不清。洛忆甚至不懂得自己来只是为了看着她离开吗？看着一份爱消失在转角里吗?以前没有勇气说出爱的话，到了今天又怎么去阻止她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呢？在某一瞬间洛忆失了声，忘记了怎么说话，心跳竟在刹那停滞。从大厅的扩音器里不断传出催促的声音，催促着苏茉妍的离开，也像是在催促着自己留下她，看着苏茉妍把背包背上了自己的背上，她问洛忆：“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洛忆就那样看着她，看着看着竟看的心痛的想哭——希望你在北京能够好好的——那是洛忆违心的祝福。
   

    苏茉妍向洛忆微笑，转身随即离开，就像大二那年演出的前一天一样，苏茉妍微笑大概是因为她不得不微笑，因为她呵洛忆一直都是最最好的朋友。只是苏茉妍应该还是像那年一样的失望吧，没了一丝挽回余地的可能，是洛忆放任了她的离开，坚持不说一句挽留的话，直到洛忆看到了苏茉妍被拥挤的人群挤了进去。
   

    就在那个转角，那个转角是洛忆那年对苏茉妍说出的最后一句话：“苏茉妍，你离开合肥后，不准嫁人，我会在这里等着你！”洛忆看到了她转回了头，只在转头的那个瞬间，人流终于把苏茉妍带到洛忆看不到的墙角背面。只在那一刻洛忆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说出我一直不敢说的话，是的，洛忆胆小，懦弱，在爱情面前是个胆小鬼，洛忆不敢勇敢地说出“我爱她”，不敢勇敢地面对一切爱的承诺，但也正是因为胆小，洛忆害怕什么时候会真的失去那份爱，害怕以后再也看不见那份爱，害怕经年后痛苦的回忆那份爱，害怕自己会一直一直这样害怕下去，所以那一刻洛忆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喊出：“苏茉妍，你离开合肥后，不准嫁人。”原来，有一种懦弱，叫做勇敢，比勇敢更勇敢的懦弱。

   「深刻爱恋，抵不住时光侵蚀」

    夜未央是洛忆大学里的死党，他和洛忆一起留在合肥工作。他的女朋友在北京，可这对他们的恋情却没有什么影响，每天都要说半个多小时的长途电话，当然不会出什么事。洛忆时常笑他一个月的工资有一半是用来熬粥了——熬电话粥，夜未央则也玩笑似的说：“你没有女朋友当然不懂，大人间的事你小孩子别管。”其实他是知道苏茉妍的，他也知道洛忆喜欢苏茉妍却没有表白过，所以常常遭受到夜未央的讽刺，却无言以对。
　　

    洛忆自身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茉妍离开后一直没和她联系过，后来再联系已经空号了。所以从此洛忆和她就断了线，只是时常想起苏茉妍又不知怎么消除那份思念，只有拉着夜未央一起泡在酒吧里，喝的烂醉如泥再在漆黑的夜晚互相依偎着往家走。夜未央看不过去就骂洛忆，他会在喝醉酒后向洛忆骂道：“你ＴＭＤ还要等多久，苏茉妍要是一辈子都不回来了，你是不是要一辈子都不谈恋爱了？”洛忆就在漆黑空荡的大街上回骂：“你ＴＭＤ你又知道什么，你和你女朋友秦念笙天天爱来爱去的，你懂爱吗？你知道爱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的吗？你以为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啊？”他们就这样靠在一起互骂着，直到骂的再也骂不动，直到骂的眼泪伴随着呕吐物一起流出，然后就开始笑，笑的落寞而旷达，笑的好像整个世界都与自己无关，然后又在第二天醒来顶着头痛继续工作，想象着也许，也许苏茉妍不久就会回来。
　　

    直到有一天，夜未央突然跑到洛忆的家里对洛忆说，他找到了苏茉妍。苏茉妍到北京后是和夜未央的女朋友秦念笙在一个工厂里工作，并且是在一个宿舍，只是秦念笙不知道洛忆和苏茉妍的事，所以从没提起过，直到那天她和夜未央通电话时无意中提到了苏茉妍。可真的知道了该如何找到她时，才发现原来以前的思念与现实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找不到她的时候会想她，有好多好多的话等着和她说，多到可以把心里装的满满的，一整个都是牵挂，找到的那一刻却又害怕起来，害怕联系她，害怕无话可说，害怕会一起沉默。洛忆把自已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按捺下去，把所有和她说话的欲望压制，洛忆知道电话那边，有着一个熟悉的一直不忘的声音在诱惑，多想拿起电话就能溶化掉彼此之间的那跨越了千里的空间，然后让彼此的声音纠缠，直到漫进洛忆和苏茉妍的心底，而洛忆又是用了多大的决心才得以成功的抵制着那份诱惑。
　　

    夜未央再打电话总是会有意无意的问一些有关苏茉妍的事，久了秦念笙就起了疑心，直到有一天夜未央问秦念笙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秦念笙终于恼了，而落忆和苏茉妍之间的事也就再也没能瞒住。那是苏茉妍离开后洛忆和她第一次通话，总是云淡风轻的无关痛痒，说着说着就再也找不到什么话题，便那样维持着维持着，气氛渐渐尴尬，才说了声拜，断了电话才知道彼此的距离早已疏离到没有话题，才知道自己以前所害怕的是真的发生了。
   

    多么深刻的爱恋终是抵不住那时光的侵蚀，让如今流进心底的眼泪和曾经的绽放的笑脸一起洞穿洛忆的等待。在深夜让整幅画面渐渐撕裂成碎片，在眼前飘过，再让泪水打湿，直到变得模糊再也看不清，像是在讥讽着我的念念不忘，像是在嘲笑着洛忆的持之以恒。那些等待到底还有什么意义，难道只为了那长久的沉默，只为了那样尴尬的无言以对，只为了那最后一句的拜？其实等待的意义是希望未曾破灭，如果还有爱，如果还不能放下，那么就一直等待，去证明一个结局，或破碎，或完整，洛忆只是想看看最后的结局，只是想看看结局。

   「义无反顾，那份未曾言说的爱情」

　　洛忆知道自己还不能放下那份未曾言说的爱情，他们都曾固执的把它当做友情对待，直到后来洛忆看着它一点一点变的畸形，左手与右手自己之间的感情我不敢轻易抉择，当洛忆做出了选择的时候苏茉妍却离开了洛忆。时光以时速五十公里的速度在真空管里飘飞着，任由它那样无情的带走彼此之间曾经的那份无话不谈。可既然决定等待，洛忆想自己也仅剩下最后的信念，将义无反顾的等待，用我剩余的青春作赌注，直到终点，再回头看看我自己的那份义无反顾到底是错是对。
   

    洛忆和夜未央依然如以前那样不变的生活着，他每天和秦念笙聊着只属于他们的幸福，而落忆每天等待着那还看不到结局的结局。在闲暇时他们一起喝酒，喝酒是忘掉有关等待的一切烦恼的最好方法，所以夜未央和洛忆一直用，只是每次昏天暗地后又是深深地悔恨。苏茉妍和洛忆曾经是咫尺，而如今却是天涯，咫尺的时候不敢对她说我爱她，当自己敢说的时候我们却变成天涯，是彼此的宿命如此，还是只怪自己的不够勇敢。
   

    都说时间是一种解药，曾经的难过与伤痛总会在时间的流水中被洗涤干净，慢慢的就会遗忘，慢慢的就不再疼痛，时间越久就越变的淡然。而洛忆却正好相反，随着时间的流逝，伤口越来越大，它发了炎，就怎么都好不了了，那时间越长就变的越焦着。长久的等待后，洛忆默然明白原来那条定律是不适合正在等待的人的，等待中只会越来越难过，因为正一步步的步入绝望中，向前走悬崖就在前面，临崖而立心里唯一的想法是停滞或者是以死亡作为赌注，而洛忆选择永不止步。
   

    每次拿起电话拨着铭记心间的号码，却在最后一个键久久的停留后放弃按下去。只是偶尔发些无聊的祝福短信，却永远的只得到一句谢谢，一天一天的仔在盾中挣扎度日，而时间却不会停滞。故事那么贫乏的继续着，没有一丝的波动。如果爱情里没有转折那或许将是一个完美的爱情，就像夜未央与秦念笙，如果一个故事里没有一个转折那却是最大的忌讳。所以夜未央那没有转折的爱情终于成为洛忆和苏茉妍的故事里三年来唯一的转折，夜未央和秦念笙要准备结婚了，秦念笙和苏茉妍一起回到合肥，而洛忆已经空守着一座孤城整整三年，直到2010，只因为孤城外有个未归的苏茉妍。

   「天涯咫尺，却是我此生的疼痛」

    夜未央和秦念笙的婚礼定在七夕节那天，是个美丽的节日。秦念笙和苏茉妍回来后他们在一起聚餐，曾经以为会变的勇敢的洛忆却在见到苏茉妍的那刻又胆怯了起来，洛忆甚至不敢确定苏茉妍是否听到三年前在车站里自己喊出的那句话，如果不曾听见洛忆也不想在他们的婚礼过后再上演一次，是害怕了，是真的害怕再等待另一个三年，人生又能有几个三年，分离了三年，再分离三年，那么洛忆的爱便真的只有在等待中变的持久而脆弱了，即便等待再美丽，洛忆也不想让痛苦来掺杂。
  

    所以洛忆不停的喝酒，不停地喝，洛忆希望喝醉了就会有足够的勇气说出被压抑了不止三年的话，那些话是从一起演话剧就一直想说的，那是自己添加进去的台词，只是怕毁了整个话剧的步骤，洛忆终于还是没有说出由自己编写的台词，如果再给洛忆一次机会他绝不姑息毁掉整个话剧的演出，也要让苏茉妍明白，台上的那句“我爱你”是发自内心。苏茉妍不停地去夺洛忆的酒杯，洛忆把她推过去，她就不再夺，然后自己也开始往自己肚子里不停地灌着，一个不会喝酒的女生，喝的那么的任性，又显的忧伤。洛忆和苏茉妍就这样不停地拼着酒力，可不管自己多么的想喝醉，那晚不管怎么喝都是那么清醒，洛忆看的清清楚楚，透过饭店二楼的窗户月亮在对面的高楼上悬挂着，“但愿人长久，呵呵，但愿人长久”洛忆醉醺醺的说着，“你们知道吗，月亮是看起来距离很近的那种远，永远都无法到达？”夜未央灌下一杯酒，随即接了一句：“屁话，前两年年嫦娥一号还在奔月呢。”
   

    是啊，月亮都能到达还有什么是不能达到的呢，就算是海角天涯，又算如何，在与月亮的距离比起来也只是近在咫尺。既然苏茉妍被洛忆等到她回来的那一天，洛忆又有什么理由错过这次机会，如果洛忆耗费了三年的时间还不能让苏茉妍明白，洛忆此生还凭什么可以再爱一次，那么洛忆还有什么资格再谈爱情。吃完饭后夜未央送秦念笙，洛忆送苏茉妍，苏茉妍已经喝的醉的一塌糊涂，洛忆扶着她在月光里微微的凉风里慢慢的走着，一路洛忆都在思考要如何开口才不至于冒昧，又以怎样的口吻才是最容易接受的。

    到了苏茉妍家的门口，苏茉妍突然抓紧了洛忆的胳膊，哭了，眼泪在脸上留下一条条晶莹的线，洛忆不知道苏茉妍这三年又是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心里到底埋没了多少的忧伤。她抽噎着的声音含糊却清晰，一个字一个字像一根根细长的银针从左胸膛里扎了进去，扎的鲜血淋淋，再把毒素浸润到了精魂里，疼痛到灵魂里都不能喊不出一句话来——洛忆，我不准你追我，我一直把你当哥哥一样看待。

    哥哥，多么可爱而又亲切的词，而此刻它却显得是那么的讽刺与悲伤，洛忆噎在喉咙里的话还没来得急说出口，就被一句“哥哥”给压了下去，再也没有一丝能量说出那一路都在酝酿的话语，前一秒的努力，前一秒挤压出的勇气在后一秒终于溃不成军。这是洛忆一直等待的结局吗？是三年来积淀下来的思念与牵挂所换回的回报吗？是三年来一直义无反顾的等待所要听到了的吗？洛忆只是在等着一个结局，而此刻得到了结局，为什么还不知道满足，为什么还那么的不甘？月亮既然也是能达到的，这世界还有什么是不能达到的吗？怎么彼此的距离却那么的远，原来爱的世界一场龙卷风的划过只是需我的眼角里的一滴泪落下，原来爱的宇宙要毁灭成荒原也只是你嘴唇轻启的一句话，曾以为坚如磐石的信念就如此不值一提，曾以为一直不会更改的爱在爱着爱着的时候就这样被简单拒绝。

   「风花雪月，是我给你不变的承诺」

    再次看着苏茉妍消失在转角里，像三年前一样的转角里。这次消失了还会再出现吗？可就算出现了也没有了意义了吧，因为再也不需要等待。
   

    第二天洛忆打电话给夜未央，在难过的时候洛忆不知道还有谁能陪他一起喝酒一起骂着TMD，再一起顶着头痛工作忘记所有烦恼。只是洛忆忘记了夜未央现在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他带着秦念笙一起来，有一个女人在旁边总是不能尽兴了，不管是苏茉妍还是秦念笙，洛忆拿出酒瓶递给夜未央：“来，陪我一起喝酒。”夜未央接过酒瓶就喝了起来，也不在乎秦念笙就在旁边，洛忆笑了：“哈哈，这样才是好兄弟嘛。”洛忆拿过酒瓶一起喝着，一瓶又一瓶，只是喝，可是洛忆又错了，夜未央再也没有以前的豪爽，洛忆不管他们自己喝。看着一个个空瓶被歪歪斜斜的丢在地板上，屋子里暗淡的灯光照耀闪烁着凛冽刺目的光芒，晃得眼睛都忍不住流出了眼泪，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酒气，秦念笙在旁边不停地皱着眉头，然后默默地退出房门外。
   

    那晚洛忆是真的喝醉了，洛忆只记得那晚夜未央把自己按倒在柜子上面，他的两只手放在自己肩膀的两侧，面对着自己咆哮着：“洛忆，你TMD的我和你说，这个世界没有谁配不上你，更没有谁是你陪不上的，你TMD的就这么点出息。”洛忆呵呵的笑起来了，再也站不稳，从柜子上滑倒在地上，滑倒的那一刻洛忆看见了苏茉妍，洛忆确定那不是幻觉，她就直直的站在门口看着洛忆。洛忆不明白既然打碎自己的所有，为什么又要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出现，是看着自己伤心欲绝才心甘情愿吗？

    苏茉妍过来把洛忆扶了起来，洛忆一把推开了苏茉妍，洛忆不希望别人可悲的怜悯，洛忆是一败涂地，但还是坚持着保持着我最后的尊严，先让自己变的可怜，在来怜悯自己，难道还要自己说声谢谢吗？把最开始温柔都压缩成无言和冷漠，让彼此间的距离拉长到月亮的另一面，还要洛忆一直抬头仰望，希望爬上高楼的顶层就能紧握到彼此的手心。是洛忆的愚昧还是苏茉妍的无情，让悲痛发酵成十一度的酒精，再来麻痹大脑，然后让洛忆可以有足够的勇气无情把苏茉妍推开。
   

    洛忆看着苏茉妍倒在了地上，而洛忆终于成功的让酒精完全的麻痹了大脑，倒在地上就可以不在乎所有的自尊。洛忆听到了“对不起”，而自己再也开不了口，洛忆想说：“苏茉妍，永远别希望我会原谅你！”一滴眼泪滴落在我的额头，所有的酒精伴随泪水来和我演一场醉生梦死。那晚洛忆决定，所有的生命都将重新开始，所有的回忆都将会被弃之脑后。洛忆明白，爱一场，体验一场无关风花雪月的心跳，心跳过便要满足，贪心是伤痛的一切根源。爱情是一场话剧，没有波折就不会精彩，没有痛苦谁还会在意幸福。

   「虹的距离，苍凉彼此的等待」

    七夕那天，夜未央与秦念笙的婚礼如期举行。来往的客人脸上都是甜蜜的笑容，洛忆如同他人一样，微笑着别人的幸福，快乐着别人的美好。
      

    忧伤的时候不要看别人的幸福，那样只能让自己更忧伤。一个残缺的爱情也只有在美好的结合面前才显得更加的落魄，难过的笑着才发现悲极也会生乐，是谁的完美讽刺了我的忧伤，而洛忆却要在这样美好的婚礼上送上愿他们天长地久的祝福。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是这样，要么我爱的人是爱我的人，要么我爱的人是不爱我的的人，洛忆和夜未央正好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去证明着这世间的爱原本就是那么的简单。
   

    夜未央不停地徘徊在亲朋之间，举着酒杯庆祝有情人终成眷属。直到天天渐渐地晚下来，酒席才散去，夜未央已经有些许醉意，洛忆走上前去和他打了声招呼，洛忆告诉夜未央自己第二天就要去海南，车票已经买好了。夜未央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做好接到这个消息的准备，他问洛忆打算在那边呆多久，洛忆笑笑说不知道，或许三年，或许五年，或许十年，又怎么说的清楚呢，什么时候混出了名堂什么时候在回来吧。夜未央拍了拍洛忆的肩膀，并没有阻止，也只有他能够明白如果一座城内没有了守候，城外缺少了等待，那么就算在这座城里待得再久也是徒然。
   

    那晚，洛忆回家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思考着未来的样子，思考着该用多久才能把曾经忘的干干净净，思考着又该用多久才能从新开始一个向阳的生活。渐渐地窗外竟下起了雨儿，淅淅沥沥的打在窗台上，又增添了无限的愁思，凄清寂寥，让人难以入眠。第二天起床，打开窗帘看到了彩虹，就挂在天边，灿烂绚丽，我背起背包，打了计程车去了火车站，和三年前一样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那样的空荡，人群来来去去，是最适合离别的场所。
   

    火车在彩虹逐渐的暗淡消失下去的那一刻终于启动了，车窗外的世界干净透明，夜雨洗涤过的世界时如此的纯白，像是在象征着一个新的生活即将开始。手机的铃声在吵杂的车厢里响起——苏茉妍，你离开合肥后，不准结婚，我会在这里等着你！
   

    洛忆一直以为自己和苏茉妍的距离就像距离月亮那么远，难以到达，而到现在洛忆才明白，自己和苏茉妍之间的距离其实就是到达彩虹的距离，就算是坐上飞船又如何？在爱情的世界里，为什么彼此总是在失去的那一刻才知道珍惜，而故事却已无法挽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