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络

　　这些逐渐湮没在流年里的回忆，风轻云淡，并不具有振奋人心的力量，却是蛰伏于心底最温情的光。它们曾经属于一个人，也属于每一个人。­

　　　　　　　　——写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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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条古老的小街，街道并不宽，由一块块早已历经风雨已残旧的石头砌成，年代久远。两旁是一些林立的错落有秩的灰质楼房，或两层或三层，也不算高。与现在城市伫立的高大气派的石头森林不同。那些楼房的表面在经历风吹日晒的沧桑后，留下岁月侵蚀的痕迹，显得灰暗斑驳。小街却很长，一直延伸到小城的尽头。每天早晨，在阳光还没有完全照亮这略显阴霾的小城时，街道两旁便是一番忙碌的景象。粥铺，包子店，为上班的人们准备好简单的早餐。偶尔在深街里巷传来几声小贩的吆喝声，这时就有一些勤劳早起的人们到小贩那里买下需要的东西。也只有在这些时候，小街才会处处洋溢着一股人间烟火的气息。­

　　那是在南方与北方分界线处旁的一座小镇，与此比邻的是近郊物欲横流的一个飞速发展中的城市。小镇有一个诗意的名字，青石镇，小街是小镇上最古老的一条街道，青石街。镇名和街名存在的缘由不得而知，但和青石却也没有太大的关联。这里不出产青石，也只有青石街是有石头砌成的，而房屋，大都是清一色的砖式建筑。说是古老，但于历史的长河中也不过是短暂的瞬间。听邻家老人说，那些建筑都是八九十年前革命年代建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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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起床，夏末打开自己房间临街的窗口，伸直懒腰，也不洗漱，径直去了楼下买好早点回来。然后倚在窗边看着楼下熙来攘往的车流。阳光温暖而明媚，斜刺里倾泻进自己狭小却温馨的小窝。浮光略影。空中不时有几只飞鸟掠过，不远处缓缓升起了袅袅炊烟。夏末一直觉得，这时的小城才是最真实和谐的。如果人生在此定格，算的上是一幅唯美的图画。而过了上班的时间，房屋里留下的大都是耄耋老人或呀呀学语的孩子，也都不大出门来，那时街道上就会失去早上的忙碌，如一个本来淘气却突然变的安静沉默的孩子，洗尽铅华。­

　　那时的夏末才读高二，那个每天骑着单车在路上来去匆匆的奔驰女子，一点也没有了此时倚在窗边望穿人间烟火的淡洁素雅。­

　　是经过了一个星期的无聊的学校生活，才终于熬到周末的假期，虽然每天都从学校里进进出出，然后奔波在来去匆匆的路途上，但可以在死气沉沉氛围中逃离出来，却也有被解放的欢呼雀跃。夏末最留恋的一直都是自己温馨的小窝。对夏末来说，家才是无拘无束最自由的地方。无聊闲暇时抽出一本喜欢的小说来读。晚饭时吃妈妈煮的自己最爱的红烧鱼。和爸爸一起侃侃时下的新闻热点。心满意足的睡一次懒觉。生活平淡琐碎，却真实的演绎着所谓普通人的人生。年华过往，也不过只是在命运的时年里刻下简单的痕迹。­

　　只是在这表面平淡如水的生活里，夏末心头深处总是有些挥之不去的影子。成长路上那些美好的风景，的确是真实的存在过的。一路骊歌，年少时结识的某个阳光明媚的孩子，的确让自己荒芜的心动容过，而结局却都是擦身而过，咫尺天涯。脑海中依稀残留着梦中出现过的容颜。如此清晰，却逐渐飘渺如雾中花，总是那么遥不可及。那身依旧干净洁白的衬衫，许以安静祥和的面容，带着与世无争的漠然的孩子，就这么走丢在一片疾驶而过的风中。­

　　是什么时候开始长大的呢？夏末已经不记得了。夏末只记得时光以惊涛骇浪的力量一次又一次拍打着记忆的海岸，年华里曾刻骨铭心的往事不知不觉中已被泅离。只剩下经过反反复复咀嚼残存的零星回忆被往复提及。夏末此刻心里问自己，那条小街每天都有熙来攘往的人群，自己每天都与它零距离面对面的接触，只是它的孤独，又有几多人会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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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末反复问自己，这些年来，一直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是年少时无声陪伴自己成长的不离不弃的布娃娃？是心灰意冷时出现的少年挂在明媚如春的笑靥上的嘴角？还是自己一直在寻找却终究寻不到答案的未知…­

　　可是那些回忆呢，那些曾在孤独时被赋予救命稻草的所谓美好呢？它们都哪里去了呢，为什么自己越来越不记得那些人那些事。是他们在这尘事的繁华里走丢了吧，还是自己的心荒芜的早已装不下那些尘事？­

　　答案呢？夏末不知道，也许一生都不会找到答案，也许在某个转身的瞬间就找到了，夏末心想，还是顺其自然吧。只是那些记忆，也许在某一天突然就永久埋葬在时光的长河里了。那时的我们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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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11/6　　　文／小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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