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韵授课《谈怎样锤炼诗歌的语言》主讲老师小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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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讲的题目是《 让诗更重,亦或更轻?》,但是课件没有准备完,只好改了题目。今天讲的题目是:<谈怎样锤炼诗歌的语言>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而较之于小说、戏剧和散文,诗歌更重视语言的锤炼。诚如清代吴乔在《围炉诗话》中所作的那个比喻:如果把“意”比成“米”,那么,散文之类就是将“意”煮成的“饭”,而诗歌则是将“意”酿成的“酒”。

 
“饭”与“酒”,尽管原料相同,但最后的形态和口味却有天壤之别。

 语言形式在诗歌的形式层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诗歌使用的语言,方式和手段;它是以独具一格的面貌出现在读者面前的。

古今中外,凡是在诗歌创作上成就卓著者,没有不认真锤炼自己诗歌语言的。杜甫“身轻一鸟过”的“过”字,贾岛“僧敲月下门”的“敲”字,王安石“春风又绿江南岸”的“绿”字,哪一个字不是经过反复吟咏、反复修改才确定下来的?这些古代的诗歌大家尚且如此一丝不苟地锤炼诗句,何况我们一般人呢!
诗歌语言的锤炼可以包括一下方面:意象的选取、词语的配置、语言的节奏、修辞手法的运用等。

本地图片,请重新上传1, 意象鲜明,雕琢画面。
 
 汉语作为一种表意文字,具有极强的表意功能。“意象”是一个总的提法,若具体分析,又可以分为意象、事象和物象等,这里就不去从理论上细说了。

汉字及其组成的词语,尽管表意功能很强,但在程度上又是有差别的——有的非常鲜明,有的则相对逊色。

正因为如此,一些意象鲜明的字词,如风、花、雪、月,烟、云、泉、石,松、竹、梅、菊,琴、棋、书、画等等,历来便受到文人墨客的青睐,常常被选入诗词歌赋,成为传统意象,具有特有的空灵美、诗意美。
 
有不少诗歌作者深得其中三昧,在选取意象鲜明的词语上下了很大功夫,故其作品呈现出如绘如画的诗境。让我们来看一些例子。

教我如何不想他 /刘半农

天上飘着些微云 
地上吹着些微风 啊…… 
微风吹动了我头发 
教我如何不想他 

月光恋爱着海洋 
海洋恋爱着月光 啊…… 
这般蜜也似的银夜 
教我如何不想他 

水面落花慢慢流 
水底鱼儿慢慢游 啊…… 
燕子你说些什么话 
教我如何不想他 
 
枯树在冷风里摇 
野火在暮色中烧 啊…… 
西天还有些儿残霞 
教我如何不想她.
    

作品连用“微云”、“微风”、“月光”、“海洋”、“落花”、“野火”等一连串意象鲜明的名词,组成一个具象化的意境,从而对“想她”进行了具体的诠释。

笑/ 林徽音

笑的是她的眼睛,口唇, 
和唇边浑圆的漩涡。 
艳丽如同露珠, 
朵朵的笑向 
贝齿的闪光里躲。 
那是笑——神的笑,美的笑: 
水的映影,风的轻歌。 

笑的是她惺松的鬈发, 
散乱的挨着她耳朵。 
轻软如同花影, 
痒痒的甜蜜 
涌进了你的心窝。 
那是笑——诗的笑,画的笑: 
云的留痕,浪的柔波。
 
此诗非常注重意象你描写。唇边浑圆的漩涡,贝齿的闪光,惺松的鬈发,轻软如同花影,描写都非常传神。特别是每段的最后两行:神的笑,美的笑;水的映影,风的轻歌;; 诗的笑,画的笑;云的留痕,浪的柔波。

用水,用风,用云,用浪,描写“笑”,可谓出神入化。诗的两个自然段,形式规整,虽是自由诗,却颇有词的味道。 诗歌写作讲究有声、有色、有味。要做到这一点,就要注意选取那些表示相关意象的词语。

寒江醉舟的《一生要面对的水滴》,多次在诗中用了“滴答,滴答”,就好像让读者听到了水滴(实质又是挂钟)的声音,听觉形象也极具质感。但这不等于说作品中的意象越多越好。意象选取的多寡,得由作品表达情感的实际需要决定。

有的作品,有时只需要少数几个意象即可。我们之所以强调要善于选取意象鲜明的词语入诗,是因为意象在诗歌创作中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首先,意象是塑造形象和创设意境的基本要素。离开了意象,就不可能有形象和意境。

作品所使用的意象愈加鲜明,其意境和艺术形象也就愈加鲜明。一首不注重使用鲜明意象的诗歌作品,是决不可能成为诗歌上品的。

此外,有一些意象,由于人们使用多了,长此以往,其自身便会成为一个自足的形象,如烟云泉石之类,以及绿树修竹、豆棚花架、小桥流水、楼台亭阁等。诗人如果善于抓住和使用这类意象,也就可以省去许多笔墨,使作品既形象又简洁。

其次,意象鲜明的词语,多数都有其相对独立的审美内涵,极容易印入读者的大脑皮层,引发审美接受心理对其内涵进行联想、追寻、意会和领悟。 
这类具有鲜明意象的词语密度愈大,审美接受心理的活动就愈频繁、愈活跃,从而使读者加大对作品所反映的生活的认知,加深对作品哲理的理解。

再次,不同的作者,在意象的选取上会各有所爱,其侧重点并不会完全相同,由此就会逐步形成个人自身的语言风格和诗歌风格。任何作者,如若不注意在意象的选取上花功夫,那么,要想形成自己的风格就会成为一句空话。

2. 精心搭配词语

这里所说的“配词”,不是一般语法意义上所说的词语搭配,而是指诗歌作者对语言的运用和配置,也就是诗人对诗歌语言的提炼和经营,以便使自己的作品在语言上做到准确、鲜明、生动。准确、鲜明、生动,是对一切文学作品语言的必备和基本的要求。诗歌自然也不例外。

诗歌语言词汇的运用,除了娴熟流畅的驾驭,还必须讲究旋律优美,搭配和谐,并且注重言辞的修养,避免粗陋和俗套。同样,诗歌语言也排斥堆砌,如果让美丽词汇在诗歌里转悠,或者简单模仿,趋于平庸,亦或孤芳自赏。

好的诗歌语言就如同一棵树上的嫩芽,叶子,枝干,以及它内在的养分脚下的土地,它们构成诗歌这棵树,多余的肯定是灰尘,枯枝,虫子。多余的不用,用的不多余,否则,那只是一般意义上的语言,而不是诗歌。好的诗歌必定有令人拍案的诗句,这样的诗句也肯定是诗歌语言精妙的运用,以及和谐,美妙的搭配。

现代诗歌没有严谨的格律和韵律的要求,但不是说不讲究它的的美学享受。让我们读一个诗人桂汉标的诗句:“遥远而又亲近/心仪永远存在于距离” ,“澄澈的湖 / 晶亮的星/ 清波荡漾  /流光盈盈”,词汇的运用和搭配非常准确,和谐。

有的人写诗,很在乎结构和语言的搭配,动词和形容词搭配盛行,形容词可以跟形容词结缘,语性跨越度很大,语意相互的呼应。比如“美丽的邀请”“点燃……眼睛”“ 养花是一种快乐 ,开花是一种幸福”,这不能仅仅看成是朦胧诗的翻版,而是跨越传统,反叛禁锢,随意抒怀。但是也要反对晦涩和做作。

 徐志摩的诗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诗歌语言普通而准确,然而正是巧妙的搭配,让诗歌清新,轻快,形象,柔美,意境如画,回味无穷。

舒婷的诗歌:“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搭配得就像问题和答案。
     
《神女峰》/舒婷 
在向你挥舞的各色手帕中 
是谁的手突然收回 
紧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当人们四散离去,谁 
还站在船尾 
衣裙漫飞,如翻涌不息的云 
江涛 
高一声 

低一声 
 美丽的梦留下美丽的忧伤 
人间天上,代代相传 
但是,心 
真能变成石头吗 
为眺望远天的杳鹤 
错过无数次春江月明 

沿着江岸 
金光菊和女贞子的洪流 
正煽动新的背叛 
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 
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作者善于把具有鲜明反差的意象组合在一起,如众人狂热的欢呼与一人忧伤的思索,对远天梦想的眺望与对眼前幸福的错过,悬崖上可笑的千年展览与俯在爱人肩头上痛哭的
酣畅淋漓。这种组合,使形象更加鲜明,更能突出问题的悲哀与沉重。 
 诗人还用映衬手法与象征手法来描写。衣裙在风中飘动,既是以动衬静,突现思索者雕塑一般的伫立,又是以动衬动,暗示她心灵的激烈颤抖。

“浪涛高一声低一声”,象征着悲剧故事的“代代相传”。而“金光菊与女贞子的洪流”既映衬贞节主义的陈陋,又象征着新道德的觉醒。这些手法的运用,增强了诗歌的艺术感染力。 诗歌作品除了要达到一般文学作品语言的基本要求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经营功夫。

 诗歌不同于其他文学体裁。一般散文、小说和戏剧作品,其词语搭配只要符合语法规律就可以了(修辞手法的运用另当别论)。但诗歌却不是这样。恰恰相反,它常常要违反语法常规,在看似不合语法的配置中迭出奇效。把平时毫不相干的词语搭配在一起,往往可以发挥出奇制胜的艺术效果。

陈景文有这样一句诗:“我是不屑缰绳的光”(《还是我浪漫的阵营胜利了》)。

诗中把“我”比喻成“光”,已属不俗,而更为罕见的是,诗人竟把在正常情况下与“光”毫无关系的“缰绳”拿来和“光”搭配在一起——瞬息万里、风驰电掣般的光,哪里是缰绳所能束缚的?这是众所皆知的常识。

 罕见的词语搭配依托着这个尽人皆知的常识,便陡然产生了奇特的艺术效果:在“光”的面前,“缰绳”显得是何其无力、无能和无奈?“光”对它是何等地不屑一顾?于是,一个天马行空、义无反顾、不愿受任何束缚和羁绊的艺术形象(“光——我”),便跃然纸上,诗句也因此在气势上形成了巨大的冲击力。

再看一首诗里的一段(陈晓霞:《华尔街》组诗《在纽约》里的一首):
发财的泡沫
    涂抹在残阳边缘
    一切发生在2008年的冬季
    一些人,把日月哭倒

 “泡沫”被涂抹在某个物体的边缘,这本来是很常见的一种生活现象,但作品却在此突然出现了一个大跨度,一下子就和“残阳”联系在一起,于是,巨大的冲击力便把读者带进了无限的遐想之中,使读者联想到美国金融业界日薄西山的种种情景(“残阳”一词的隐喻,无疑也在其间发挥了作用)。“涂抹残阳”、“哭倒日月”之类,都是出奇制胜的词语搭配。

再举例句:
“装订一路的歌声”(婉润华汀《秋吟》)

 “香魂飞赴到你的胸膛”,“探戈舞在你的心上”(心灵的思语《花语》)

“你把一分分晶亮晶亮的 汗珠数给老师”( 童心尚红《渴》)
 “ 轻轻阅读你,我的诗句便缀满你的吻痕”(觅雪嫦晴《泅渡岁月的河流》)、
“从霜降的枝头  跌进这个城市还未曾着妆的黎明”(帘卷西风《落叶》)
“抖落一身的杂念,释放激情”;(静水明月《太阳在新的一天升起》)

等等,都是粗看极不合理、实际上却是巧妙不过的词语配置。
 此外,把一些反义词、同义词巧妙地搭配在一起运用,或者故意让一些词语重复出现,也可以起到很好的艺术效果。

如:“寸心揉碎寸情凉”(牧风《席间小赋》),
      “温馨花下语温馨”,(徐善加《长相思》),

这些是重复用词的例子。这些重复使用的词语,可以给诗歌带来沉郁顿挫和回环往复,对诗句的节奏和情感抒发发挥着很大的作用。

再举例(土牛的《做毛皮手艺的表妹》):对反义词语作了很好的运用----


    精贵的毛皮,很温暖   
    而最严寒的隆冬
    表妹从未有披上它的奢望
    最炎热的盛夏
    从未有抛弃它的想法
    ••••••
    ••••••
    有过对蓝天的向往
    可风雨让未丰的羽翼
    只能低头于命运,过早的
    选择低处飞翔

 作品以“皮毛”为中心,使用了反义词“隆冬”和“盛夏”、“严寒”和“炎热”,使用了反义语“对蓝天的向往”和“选择低处飞翔”,由于这些反义词语的搭配,便让一个为生活所迫、难以和命运抗争的女工形象,清晰地站立在读者面前。
   
3. 掌握节奏
诗写得是否好,要看是否精炼和是否有节奏等。其中,节奏的作用特别重要。诗歌的节奏并不只是语言方面的问题,它与诗歌的结构形式等也有着密切的关系,但主要取决于语言。这里着重观察语言的节奏。

诗歌的语言节奏,犹如人的走路,变化很多——有的是碎步,有的是慢步,有的是大跨步迈进,有的是小步快跑,有的是大步飞奔,有的是走三步退两步,有的是跳跃式前进,有的甚至是向前走一段之后再往回走回来,然后再向前(这已经是属于结构方面的事情了)。

 决定诗歌语言节奏的根本因素,是诗歌作者感情抒发的实际需要。但也有一些与之相应的外在形式,主要有:诗句的分行;词语与词语之间的联系方式(包括词语之间的间隔和距离)以及由此而形成的抑扬顿挫、舒缓疾促;单音词、双音词和多音词的选用;平仄声的运用;句式的各种变化等。现在,让我们结合博客诗歌的一些具体事例来作一些观察和欣赏。


例: 
    心头的迷惘
    不只是过去的时光
    那短暂的  微小的  带着忧伤的萤火
    飞向未来的时候
    依然可以是心头明媚的月亮      
        ——(牧风给静水明月《走在月亮的前头》的留言)

 作品在写萤火时,将诗句分成“短暂的  微小的  带着忧伤的”三个顿挫,即先后有三次顿歇,节奏舒缓,犹如慢步缓行,这与观察和欣赏萤火虫这样的小生命所需要的耐心细致正好吻合,也和诗人多少有些迷惘、忧伤的心境相合拍。如果此处用快节奏,那就很不适宜了。

 例:

    我路过和谐世界的主旋律  遇见不和谐音
    遇见金钱至上  道德沦丧
    遇见教育缺失  精神抛荒
    遇见环境污染  生态失常
    遇见弱肉强食  生灵涂炭
    遇见层出不穷的战争  灾难  瘟疫和死亡
——(好运心灵档案《把剩下的歌子奏响》)

作品里的诗句,全是只用了一个顿挫(最后一句中的“战争  灾难  瘟疫和死亡”,好像是分成了多个节奏,实际上只是后一个大节奏里的小节奏),形成了进行曲式的快节奏,迅速有力,喷涌而出,很好地表达了作者的诗情——

 我们似乎感受到了诗人对这些丑恶现象的满腔义愤和希望改变这一切的急迫心情。再看一个例子(婉润华汀《那是一颗远星》里的这几句):

    轻弹如
    如梦羽的琴声
    琴声悠远
    悠远到迷朦
    迷朦里
    亦真亦幻

诗人运用修辞上的顶针手法,让前一诗句里的最后一个词,成为后一诗句开始的一个词,因此,读起来犹如走路时的进两步、退一步;又因为诗句的首尾互相勾连环绕,因而在进退之中又有了回旋。

 这样的诗歌节奏有什么好处呢?它表达了诗人当时这样的情境:在久久地遥望远星时,慢慢地便产生了一种迷迷蒙蒙、近乎晕眩和亦真亦幻的感觉,而作者所运用的这一节奏,就极有利于表现此时此刻的这种内心感受,至于这“远星”除了实指远方的某颗星星之外,还暗指其他什么,那就靠读者去发挥自己的艺术想象了。

 这里顺便说明一下:古代的诗歌节奏讲究什么“二言一顿”、“七言三顿”之类的规则,我们今天的白话诗歌,由于诗句大都较长,故不必受这些限制

古诗还讲究通过平仄声来支配诗歌的节奏。今天的作者也不必在这方面花太多的时间,只要注意将平声词、仄声也要巧妙搭配。此外,还要注意把发声高亢洪亮的词与细弱低微的词巧妙搭配,那么,诗歌的节奏也完全可以得到很好的掌握。
 
 
4. 讲究修辞
要让诗歌的语言很好地抒发自己的诗情,修辞手法的运用是决不可忽视的一项艺术手段。从大量博客诗歌作品来看,许多作者都十分重视这一点。诸如比喻、夸张、对偶、排比、拟人、借代、象征、用典等,都做到匠心独运,很有成效。

 请看诗孩的短诗《蚕》:作品的第一节写蚕宝宝“讨了一辈子桑”,第二节写它“老来负债累累”,然后在第三节这样写道:

    没成想
    倒成了  小庙里
    不吃不喝的神仙

蚕茧成了“小庙”,蚕宝宝成了庙里的“神仙”—— 这两个比喻是何等形象、何等新鲜?由于它们符合春蚕自身成长和结茧过程的客观实际,又由于由“不吃不喝”作定语,于是,这两个比喻又显得极其贴切。

再看帘卷西风的《那年那月那一天》的最后一节:

    五魁首,六六六
    满村飘香的酒令呵,
    伴着一支支撂倒的空酒瓶
    把《诗经》深处那个端坐于
    在河之洲的女子
    醉倒在谁的炕头

 作品里的新娘,被比喻为《诗经•关雎》里“君子好逑”的那位美丽女子,奇特、大胆、新鲜,也同样出色。
像这样新鲜、贴切和形象的比喻,还有很多。

请看花8888的《远山》:

    陌生如一个扑朔迷离的梦幻
    遥远如难以预测的明天

把侧重于内在的“陌生”体验比喻为侧重于外在的“梦幻”体验,把主要是指空间的“遥远”比喻为主要是指时间的“明天”,都很新鲜而奇特。

 下面来看其他修辞手法的运用。

    你应该张开
    长过山东半岛和辽东半岛的双臂
    抱起渤海,让它

    在你命运的胸膛,永远
    激情澎湃……
        ——(逍遥《短信,送侄儿上大学》)

 这是明显不过的夸张。诗人的侄儿考取了渤海湾边的天津大学,为了鼓励他树立雄心壮志,诗人便以此处为立足点,“顺手拈来”,希望侄儿成为一个屹立在渤海湾的伟岸巨人,右手像山东半岛,左手如辽东半岛,将渤海抱在自己的胸膛。

这个夸张不但符合诗人自己的内心愿望,而且在取点上符合地理位置的特点,因而并不显得荒诞和俗气。

 博客诗人对拟人化修辞手法的运用,也有许多生动的例子,如


白云指引我一意孤行
    行进中它的每一个眼神
    每一次暗示  都恰逢其时
    比天堂还近
    比亲人还亲
    我的心跳  它听得到                       
    并且控制着一成不变的旋律
        ——(承德春惠的诗歌《秋天》)

而梦蝶的《枫叶》,则是拟人和借代同时混合运用:

    额济纳的胡杨挺拔着西北的坚贞
    香山的枫林燃放着星火燎原的火种
    是你香山枫林的如火如荼
    还是我西北胡杨的如血如诉

用“坚贞”形容胡杨,用“燃放”描写枫林,这都是拟人手法;而这里的“胡杨”,又是借指在艰苦环境中顽强不屈的人,这便是借代了

 红豆思南国的《缅怀母亲》,其中有这样两句诗:

    月亮宛如蜘蛛                
    撒下了网住星星飞萤的丝线
 这是比喻和拟人手法的综合运用:把月亮比喻为“蜘蛛”,把月光比喻成“丝线”,再用一个“撒下”将其拟人化。也许有人会觉得这个比喻不伦不类——月亮怎么会像蜘蛛呢?月光又怎么会成为丝线?但是,如果你联想到观察者是在透过纵横交错的树枝看月亮,透过乱草看洒落的月光,那么,就不会觉得它有什么不妥了。

我思故我在的《秋雨如诉》,在用典上独具特色:
    我仿佛听见她在倾诉
    何时同看秋雨涨秋池
    执手共剪西窗烛
 作者引用李商隐《夜雨奇北》中的诗句,既一脉相承,又不拘泥于原来的诗句,做到了对典故的活用。

 
岸子的《醉巷》虽不是运用某一个具体的典故,但“唐宋的清韵  魏晋的风骨 钻进你的深巷”,也是一种用典的艺术手法。

再请看李发模的诗歌《乘船游杭州西溪》(摘自情满乌江博客):    
    人似几朵闲散的云
    云似几朵闲散的绿荫             
    绿荫是几翅闲散的水鸟
    鸟啼几尾闲散的鱼跃
    弄静楼阁倒影……

 这便是顶针的修辞手法。这种修辞手法营造出一种不紧不慢的诗歌节奏和轻松闲适的诗歌氛围,很好地体现了诗歌以“闲散”为中心的主题思想。诗人们所运用的修辞手法还有很多,难于尽言。但不管是哪一种手法,都离不开丰富的想象。想象,既是诗歌的一大特点,也是修辞手法中最重要的特点。

最后,想说一说诗歌语言里的一个重要方面:押韵的问题。从笔者所阅读的作品来看,押韵与不押韵的几乎各占一半,表明不注重押韵的作者很多。诚然,在不押韵的作品中,读起来朗朗上口的作品也为数不少。
 总之,对诗歌语言的锤炼和推敲重视不够,是写不好诗的。我们要重复一句老话:诗歌决不只是分行书写的散文。

须知,语言只是诗歌形式层面的东西,除了注重诗歌结构形式和语言运用形式之外,关键还要注重诗歌的抒情形式(即抒情的艺术手法)。我们以后再进行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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