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箫声

初遇村姑

个人日记

  


　　我从林学院毕业的时候被分配在乡林业站做技术员，林业站的黄老站长又把我安置在牛泉坑乡村林场当技术指导，说年轻人一定要锻炼。这个林场有两千多亩荒山需要绿化，初冬的时候我就为这两千亩荒山的绿化作了方案，黄老站长很满意。尔后很快就有一批江北的外流工队伍进驻山场，开始了破山和炼山，做开垦前的准备工作。
　　这些外流工男女似乎各占一半，白天干活很买力气，夜晚的生活也颇丰富，一对男女随意找一僻静处便谈情说爱去了，不知道寒冷。开始我也住在山上的工棚里，常和包工头老吴对饮闲聊，老吴酒罢就酣睡了，我总有些孤独，后来我索性到山下的牛泉坑村来住。
　　经黄老站长介绍，我住在村头的一户老猎人的家里，老猎人姓熊。因为是冬季，正是狩猎的季节，他的一个虎头虎脑的儿子每夜都扛着土铳和老子一起上山，天亮回来竟都有些收获，或兔子，或果子狸，间或也有野猪，老猎人因为我在的缘故，总留下一点野味来，烧烤了让我暖暖身子，低档的烈性白酒给父子俩带来和野兽搏斗的勇气，他们嗜酒如命，我也喜欢来几杯，所以说话十分投缘，狩猎的故事没有夸张，却惊心动魄，儿子很亢奋，似乎对老子颇崇拜，有时居然也插上两句，老猎人沧桑的脸上充满胜利者的喜悦，儿子似乎也觉得已经征服山林了，可是就是还没有征服女人。
　　猎户有三个女儿，老大已经婚嫁，就嫁在村里。老二才高中毕业，不太愿意下地和上山干活，在家赋闲，老三还在城里念初中，每星期回家一趟。
　　二女儿叫瑛瑛，身材修长，头发也很飘逸，并不化妆，倒是清水出芙蓉，如果不说，确实看不出是老猎人生的。瑛瑛的母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山村妇女，听不见她说话，默默地干着家务，从不上桌吃饭，黄昏的时候细心将父子俩的夜间干粮预备妥当，猎枪和火药全由儿子侍弄，老猎人抽着自制的旱烟，说服瑛瑛早晨把野味送到镇上的一个酒店去，女儿就是不从，父亲也没有办法。
　　山里人没有戒心，老猎人父子趁天黑上山去了，瑛瑛的母亲早早地睡觉，就瑛瑛和我在厅堂里。瑛瑛比我小三岁，她算是村里有文化的人，也是牛泉坑十里八里的漂亮姑娘，本想出人头地，不曾料到仍回到山里来，不免有些苦闷。
　　山里的夜来得早，很静。尤其是严冬，呼啸的山风让人发颤。
　　“喂！你不烘火呀，这么冷。”瑛瑛并不叫我的名字，山里的女人都不喊男人的名字，她坐在厅堂的圆形火桶里对我说。火桶是山里人冬天取暖的器具，用木材制作的，形状有圆形的，椭圆形的。
　　“哦！我不冷。”其实我的脚都冻僵了，只是不好意思和瑛瑛聚在一个火桶里。
　　我在瑛瑛家已经住了半个月了，她在我面前并不害羞，很愿意和我说话，听我说大学里的生活就很羡慕。一个结冰的夜晚，她硬是将我拉进火桶。并要我脱掉鞋子和袜子，说太臭了。又不知道从那里觅来一件旧花棉袄，覆盖在俩人的膝盖上。她温暖裸露的双脚叠放在我的脚背上。这异性的肉体接触忽然就使我的血液涌到脸上，我还未曾恋爱过，平生第一次和异性如此相挨。瑛瑛应该也是的，我听到了她急促的呼吸声。
　　“你的脚真冷，手也冷。”她说着就握住了我的双手。可是我的脸分明在发烫。
　　瑛瑛握住我的手好一会没有言语，我这冰冷的手脚竟让她心如火撩，此刻不知道谁在温暖着谁。她的身体似乎有些软而乏力了，便把头埋在我的膝盖上，双脚在我的脚背上不停蠕动。我看着她那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无法克制内心的冲动。
　　“瑛瑛，把头抬起呀，别睡着了。”她没有回答我，只是脸在我的膝盖上贴的更紧了。我俯下身子去吻她脸的时候，她竟侧过头来把嘴唇给了我，我们彼此都在颤抖，她的手心已经出汗了，嘴唇些许的冷。
　　这个夜晚我们闯入了“伊甸园”，并偷吃了禁果，都很兴奋，她说不后悔，然而我们并没有恋爱关系呀，我却茫然起来。
　　“看你，真不象个男人。”瑛瑛见我很害怕的样子说道。
　　“你会怀孕吗？”我问道。
　　“不知道。”
　　尽管我很后怕，但还是和瑛瑛再度做了。瑛瑛倒是很快乐，老猎人见女儿高兴的样子，判断是因为我在的缘故，总是劝我多喝几杯酒，并托我说服瑛瑛早晨能把猎物送到镇上去，瑛瑛很快就答应了。
　　“你敢狩猎吗？”老猎人在酒桌上对我说。
　　“不会，不会。”我怯弱地回答，没直接说不敢。
　　老猎人笑了，瑛瑛在一旁也大笑起来。
　　因为性的接触，瑛瑛在我的面前越发变得美丽起来，脸上散发出光彩。她的母亲似乎看出了破绽，常常用异样的目光审视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瑛瑛，你要是真怀孕了，怎么办？”我担忧道。
　　“不知道。”她才十八岁，也许真是不知道。
　　牛泉坑林场的荒山开垦前的准备工作很快就完成了，待来年春上绿化了。我离开的时候，老猎人送了我一只野兔子，还托我给黄老站长也带一只。瑛瑛那个夜晚没睡着，早晨她眼睛红红的送我到村口，我亲吻了她，她紧紧地依偎着我，很无助的样子。
　　“你还来看我吗？”瑛瑛有些乞求。
　　“春上我还要来的。”
　　“我等你。”
　　我回到乡林业站的时候，总担忧和瑛瑛发生性的后果，不时到那家酒店去询问瑛瑛送野味来没有，老板告诉我说没见她来，野味是托村里人捎来的。
      过了两个月，我收到了瑛瑛写来的一封信，她告诉我说自己已经两个月没来那事了，是不是怀孕了？看了瑛瑛的信，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回信让她来站里说话。
　　她终究没有来。
　　我只得到牛泉坑去找她，老猎人已经知道这事了，他喝得烂醉，将猎枪对准我，要我娶他的女儿。瑛瑛哭着用身体护着我，叫父亲对她开枪。老猎人无奈对天放了一枪，瘫倒在地上。
　　瑛瑛的母亲没有话，只是有些责备女儿，觉得老脸没处放了。村落却很平静，人们不以为然。因为冬夜的火桶里一对男女发生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了。只是瑛瑛怀孕的秘密还不曾在村落泄露。
　　我觉得很内疚，如果不与瑛瑛结婚实在对不起她。
　　“瑛瑛，我娶你好了，不过这个孩子你要流掉，现在结婚都还早呀。”
　　“不，不要你娶我，孩子我要。”
　　老猎人一家听我说要娶瑛瑛，又都高兴起来，可是瑛瑛并不高兴，她感觉了我的无奈。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流掉身上的孩子。
　　在我和老猎人的万般劝导下，瑛瑛终于答应到江北的姨妈那里去做人流。
　　我如释重负。
　　瑛瑛在姨妈家的时候又给我来了一封信，信很短，写道：“静：你好！那事我已经做了，你不要记挂着，我真的很爱你，虽然我们还没有恋爱，可是我已经是你的人了，那个夜晚很美好，我不后悔，因为我也得到了你。我还要在姨妈这里住一段时日。我不奢望你娶我。”
　　我开始感觉瑛瑛的确是个好姑娘。我决定娶她了，这一回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勉强，我告诉她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不必难过，现在是干事业的时候。
　　春上我到牛泉坑林场指导造林的时候，特意给老猎人，未来的岳父带了两瓶上好的酒，刚迈进瑛瑛家的门槛，迎面就碰上了阴沉的老猎人，我把酒放在厅堂的八仙桌上。
　　“瑛瑛还没有回来？”
　　“不回来了！你这个骗子，滚！”老猎人野兽般地嚎叫起来，仿佛自己中了弹。随手拎起桌上的两瓶酒把它摔出门去，打的粉碎。
　　原来瑛瑛已经嫁给了一个江北的木材贩子，是她姨妈介绍的，我很震惊，很痛苦。我夺过老猎人儿子手中的土铳，对天空放了一枪，猎户一家都沉默了，瑛瑛的母亲却哭了。
　　这次离开牛泉坑的时候，我就被调到县林业局上班了。我不敢再去那个村落，我感到伤痛。可是我的眼前总是浮现瑛瑛那修长的躯体和飘逸乌黑的长发。
　　后来我和林业局局长的女儿结婚了，因为有过那次和瑛瑛的性的经历，我对妻子又很内疚，演变成了犯罪的心理，夫妻间没什么激情了。
　　六年后，牛泉坑林场那片林地树木长势喜人，成为县里的示范林。一次我带人去参观。在村头意外地遇到了瑛瑛，她还牵着一个女儿。显得有些憔悴，但还是透着少妇的丰韵和魅力。我很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孩子几岁了。”我摸着孩子的脸问瑛瑛。
　　“叔叔好，我六岁了。”孩子自己笑着对我说道，她似乎和我一见如故，很是亲热。瑛瑛要我抱抱这孩子，我蓦地明白了一切。
　　“你还好吗？”瑛瑛问我。
　　“不太好，你呢？”我反问道。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说孩子很聪明，非常喜欢，就走了。村里一位后生见我认识她，告诉我说这个女人离婚了，从江北回来的，她的父亲是个老猎人，打了不少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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