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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王羲之行草书精髓

——阴阳笔法初探

        笔法，顾名思意是讲使用毛笔书写汉字的一种法则，运笔时的一种技巧、规律，简言之就是一种用笔方法。书圣王羲之师承（师祖的师祖）汉代书家名师，史称为“授书之祖”的蔡邕，所著笔法“九势”，为后世书法理论的根据：“夫书肇于自然，自然即立，阴阳生焉，阴阳即生，形势出矣。”其第一势，首先揭示了阴阳作为书法之提纲，贯串整个“九势”。可以说把握阴阳，运用阴阳是可造出形势的。形与势又本为阴阳，形与外的结字，结体，如偃、仰、欹、斜、大、小、长、短、映、带……是人人得而见之的。而生长、变化、发展的内在阴阳规律主要体现用笔的力度、韵味、刚柔、神采等，这才是用笔的妙道。王羲之继承发展，灵活运用了阴阳妙理。所以，王羲之的书法被后人尊称之为煊赫著名的法帖之祖：即有阴柔之秀美，又有阳刚之健魄；含天地之道，合阴阳于一体，刚柔并济。使历朝历代书法爱好者，苦思冥想，梦寐以求。就连被世人称之为书法大家的颜真卿、柳公权、褚遂良、张旭……等人也是学自晋法，而各得右军之一体。传说唐太宗李世民就是一个最大的崇拜者，在世时就传下圣旨：“死后要王羲之（书稿真迹）陪葬。”已故人民领袖毛泽东同志其传世之手笔，虽学自怀素，也与晋法是一脉相承的。

        者认为：王羲之在汉隶的基础上将魏晋时期流行的新书体，加工、整理、提炼、规范成为现今高贵而典雅的行草书体，可谓集晋法之大成者也，但其精髓就蕴藏着阴阳笔法。下面从五个方面阐述：

         一、阴阳笔法

        根据圣教序、兰亭序、淳化阁帖和杂帖等王羲之遗存书法，经过演绎性推理，从中总结出阴阳笔法具备的三个组成部分：一是从字的笔画中观察、分析，初探阴阳体；二是分辨阴阳；三是找出行笔规律，经过反复实践得出阴阳变化。从规律上形成阴阳韵律，即阴阳笔法。

       （1）阴阳体：是从王羲之圣、兰、淳、杂等法帖中字的笔画象形确定的。它具有独特的奇正规律、含阴消阳长之势；如“一”字的象形特征是“一头大、一头小”（一头粗、一头细）的奇正体，这种字形暂称之谓“阴阳体”，临时用一个定义“奇正阴阳象晋法”。纵观晋法遗留书法，其多数字形的特征，基本上是按奇正笔法形成的。又如《圣教序》中的“之”字，各组字体都是奇正阴阳体“一头大、一头小”。对晋法只要细心观察、认真对照、仔细比较，就不难看出其中之奥妙；如能悟识要领，对初学或研究及鉴赏晋唐书体者，想必会从中得到启示。

       （2）阴阳:是根据字形的奇正大小，行笔重、轻，确定为：大为阳、小为阴，重为阳，轻为阴；为便于熟悉阴阳的属性，更好的掌握和运用，笔者总结了六句话：“轻落为阴，重运为阳，重落为阳，轻运为阴，一体多变，阴阳两分”。

       （3）阴阳笔法：是根据阴阳象形字行笔规律的一种用笔技巧和方法。按照晋法笔法的法理，单字结构的组体，笔者概括了阴阳笔法三要素：“轻、重、翻”笔；并总结了阴阳笔法的几句用语：“轻落重运，重落轻运，不求平直，力走险绝，行笔如筋、连骨，重翻似棱、逮力、显方。”提按及平移笔式注重“始、转、折、运、刹交互为用；”灵活搭配：“衄、挫、碾、卧、波、砸、抹、刷等用笔势；牵丝萦带，把握笔断意连，强弱交替、虚实并用……”

        上段讲的轻重，只是阴阳体的象征和标识，这里讲的轻重是主次笔的关系；是中锋与偏侧锋的骨骼陪衬关系；也是由主次笔在间架结构行笔中阴阳转换而体现出的筋、骨、肉、力、清、秀、生狂等的体现，它具有一种连贯效应作用。这里讲的重翻笔，一般都注重偏侧锋用笔，翻笔更要带出遒劲的力度。翻笔的叫法不一定准确，有切、打、掠之意，从毫尖、毫体、毫尾（根部）；如结合中锋行运笔：即有骨肉，又突出力度、轻重，粗细、长短，偃仰等合理运用，更是显出筋连、骨骼清秀而外呈生狂的气质。这也符合古人：“阳在外而阴在内”之说的道理。

        通过上述阴阳笔法的分析，看似没有规律的晋法，好像一层隔了千年之久的窗户纸，一旦捅破、不鸣则己，一鸣惊人。当然晋法包括的面很广，很大，笔者谈论的只是其中阴阳笔法部分；其用笔大小、轻重、力度、结体的气势，递相映带及转、折、锋和奇特而变化无常的书体和书前组架、笔后间构的结体，贵在领悟；重在意会、理会、体会等等。

        二、阴阳笔法的产生及形成年代和时代背景

        阴阳笔法产生和形成于晋朝，历史上称为晋法。王羲之是集晋法之大成者。当时社会上通用的是大小篆和汉隶两种书体，由于社会的发展，文化的进步，书信交往的频繁。篆、隶就受到了时代的局限；所以新兴的书体——行草书就应时而产生了。行草书的特点是方便而快捷，更适合日常生活需要；但民间流传的不规范性极大，或多或少带来了不便的影响。所以统一操作的笔法，严格规范而使用一致的书体，就成为时代的需要。这就为王羲之整理、提炼而奠定晋法创造了历史的基础。但王羲之系统完善晋法的思维决策，不会脱离历史的轨迹，同样也受到历史的条件、时代背景和所处环境影响的限制。所以在加工规范晋法的同时，参照历史渊源及盛行的玄学易理和身受阴阳五行熏陶提供了先决条件；也为王羲之完善阴阳笔法，传递了三个心理因素：一是历史传承因素，汉隶是从小必学的书体，其本身就蕴藏着阴阳笔法的特征，这是首先参考的因素和起点。二是易经八卦，阴阳五行学说对人类社会的影响之深、流传之广；至晋朝已基本形成了一整套的理论体系。按易经的说法：“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议；”这两议就是阴阳的含义。易经传有“一阴一阳之谓道”的说法。这个道是指天地自然变化发展的基本规律。一些悟识较高的书家称颂王羲之的书法：高深莫测，含天地之道，包罗万象；合阴阳刚柔之极，变化无常。其实就是这个道理。三是王羲之生长在贵族家庭身为右军将领，受上层社会利用阴阳易理、稳固其自身的统治地位，以至渗透于军事、武学和人类日常生活等诸多方面的影响。原本朴素、无华唯物的阴阳，从战国末期，以邹衍为代表的阴阳家们“乃深观阴阳消息，而作怪迂之变，”就多少给抹上了一重神秘的色彩。其实羲之书法出现的怪迂之变，长短、动静之势，大小、偃仰之态及刚柔、迟带等都是阴阳哲学的概念。在我国古代，认为用这个概念就可以概括天地自然和人类社会的一切事物。

        关于对阴阳的看法，笔者决不是唯心的传播渲染，而是唯物的认识，清醒地推理、分析其客观存在的价值。“一分为二，合二为一”；就是唯物主义的辨证关系。在阴阳学上“一”为阳，“一 一”为阴；就是将阳分开是阴，将阴合起来是阳。这种解释在中国古代是一种“诡辨”的学说，虽然牵强，但决不是迷信色彩；是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两种相互对立而又统一的动态平衡势力的具体体现。所以应正确对待阴阳的学说，正确理解阴阳笔法的含意。

        三、阴阳笔法与汉隶的关系

        关于阴阳笔法与汉隶之间的关系，有人认为两者属于两个书体，没有关系；还有人对晋法的看法是：“览其笔宗，拘束若严家之饿隶。”笔者认为，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一下对比，并对其传承宗系进行分析。下面从三个方面谈谈它们之间的渊源联系：

        一是传承关系，秦篆、汉隶、魏晋行书，是社会进化的必然结果；汉隶有秦篆的象形、行书有汉隶的象形，其演化过程就是在前人基础上作为自己变革的起点，至今其雏形都没有退尽；这就是宗脉关系。

        二是汉隶的主要笔法特征：藏头收尾——蚕头雁尾，这种组字体就是“一头大一头小”，属阴阳体晋法的雏形，笔者做过这样的研究、对照、分析，如将汉隶帖或者写好的隶字，把纸翻转过来，从反面进行比较，好多字的组字体，就是晋法的阴阳体，说明两者有着密切联系。

        三是汉隶除藏头收尾或蚕头雁尾的特点外，撇、捺、钩笔体使用的是较重的方笔，这种笔法经过流行、演变，就成为晋法的重翻笔。笔者认为以重翻的偏侧锋为主，轻运的中锋为辅，如用阴阳笔法组成的（结体）字体，其点线面的轮廓比较清秀，重翻笔遒劲有力，筋、骨、肉就集于一体了。

        四：阴阳笔法与毛泽东书体的关系

        历代书家书法作品的用笔多与阴阳笔法相近似，只是叫法上不同而已。毛体可谓突出的代表，尤为明显---就是已故人民领袖毛泽东同志的书体，不仅中国人民熟悉、喜爱，也闻名中外；他的传世作品如：诗词、题词、名言、格句，继承发扬了有史称“颠张醉素”的狂放和流转；有挺拔坚韧的大书家法度；有精谨遒劲而超乎常人的笔力；有雷电疾风之气、翻江倒海之势。笔者根据他的传世之手笔的笔法於晋法的圣、兰、淳、杂等法帖进行对比分析后，得出的结论是肯定的，就是阴阳笔法。从两个方面加以提示：一是他遗作中的组字体，就是“一头大、一头小”的阴阳体，如“为人民服务”等……。二是从用笔与结体方面加以印证：“夫书不贵平稳，先需用笔，有偃有仰，有欹有斜，或大或小，或长或短”又说，“作一字需数体俱入，若作一纸之书，须字字意别，无使相同。”只要仔细对他的作品进行观察、对比、分析，与王羲之以上讲的就相当吻合，也完全相符。毛泽东同志的用笔，灵活运用了奇正关系和阴阳转换规律。所以在力走险绝上超乎寻常，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也正体现出了一代伟人：大气磅博之气概、胸襟坦荡之情怀、青松挺拨之刚劲、傲骨英风之神态，让人看后有一种可亲、可爱、可敬、可佩的神韵，有如一代帝王气吞山河雄健豪迈之气魄。他的书体虽学自怀素，但其笔宗却出於晋法而超乎书圣於险，独领风骚，无与伦比。

         五、阴阳笔法——晋法的发展前景

        阴阳笔法——晋法是中国书法（学）史上最高贵、最典雅的一棵瑰宝；最方便、最流畅的一种笔法；最有气质、最遒劲有力的一种书体。目前，中华民族正逢和谐盛世，提高民族文化素质的品位，弘扬民族文化精神，对重振中华民族文化强国地位是至关重要的，相当紧迫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正在为富起来的中国人民孕育和营造一个文明强大的、生机勃勃的文化艺术宏伟蓝图。在这样健康、良好的发展大环境下，晋法的发展前景，随着人民欣赏水平的提高而提高。现在全国各地学习晋法之风正悄然兴起，这是时代精神风格的需要，也是民族文化正气的象征。因为它博大而精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中华民族宝贵的艺术财富和精神食粮。所以，它的精湛艺术的生命力，会更强、更大；它的优美作品会更多、更好；它的遒劲有力的身影、高贵典雅的气质、雄健生狂的笔体、流畅神韵的笔法；将从神秘的艺术殿堂走进社会的千家万户，走进人们的日常工作和生活。

        最后，笔者特作四句寄语如下：

阴阳字形象晋法，轻重翻笔三原则。

高贵典雅书圣字，走进寻常百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