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润万华

    “真敢呀，他真敢”。

     傍晚，在回家路过的双柳桥边，柳如眉拦住了龚自成。

    “龚自成，你为什么送我这么多手帕？”

    “不是我送的，你怎么就确定是我送的？”

    “除了你，没有人这么敢”

     龚自成不说话，昂着头，闪过如眉，一溜跑了。

  整个暑假，柳如眉在家，不知怎的，心里总记挂着那个犟倔的龚自成来。逢赶集她就上街看，期望碰见龚自成，可是一次也没有，恰好他们班的一个女同学张敏上街赶集买盐，和龚自成同村的，遇见如眉，如眉就和她拉话说: “暑假无聊，我想到你们那玩一天好不好？”，张敏自然很欢迎，约好第二天到山前村。

 高高的青松山就像一个巨大的屏风，挡在山前村的北面，山前村就静静的坐落在叮咚流过的双柳河岸边，树枝繁茂的村庄，不时传来一两声犬哕，间或有鸡鸣声。青松山巍峨矗立，世世代代为这里的人们抵挡住冬季的寒风。山上的松树也是村民们做饭的燃柴。村民们有什么祈求，就到青松山下的庙里祷告，这是他们世代的生活家园、精神家园。

  第二天柳如眉特地穿上鲜艳花衬衣，对镜子打扮了半天，沿着双柳河，走向山前村。她特别希望在河道里看见那个倔倔的龚自成，可是没有。张敏在村口迎着她。茶水倒上，两个人随意说话，坐不到一刻，柳如眉假装不经意问龚自成家在哪，说都是同学，既然来了，也该去看看。张敏就陪着如眉来看龚自成。

 村子边，佝偻着腰的龚自成的父亲龚福正在耙柴草，昏花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走过来的如眉。

   “龚叔，龚自成在家吗？”  张敏见到老佝偻，赶紧过来问他，又介绍说：

   “这是我们同学如眉，要到你家来看他呢！”

    龚福昏黄的眼睛里立即放着光，恭谨而慌张

   “这是你们同学？好，好，你领同学家里去，我去叫他，这狗日的放假都在后山，今在那里放牛，也许又到水库里和几个孩子抓鱼呢！”

    老头又回头看了看，脚不点地的跑去了

当龚自成进门时，如眉正和张敏在参观龚自成做的抓鱼的笊篱，捕鸟的弹弓。他左手提着鞋，赤脚，右手里提着几条大鲫鱼，把牛往门前树上一系，走进门，柳如眉站起来，羞涩的笑。

   “你怎么来了？不习惯吧，我们这乡下脏，院子里到处是鸡屎。”转过身把鱼放在一个袋子里

   “ 这是我刚抓的鱼，你一会儿带回去吧”，

  和龚自成一起玩耍的伙伴听到龚福说有个像画一样的女同学来家，都不玩了，跟在龚自成后面，在门口挤挤挨挨，窃窃私语，好几个邻家大妈也凑近门，相互小声嘀咕：“看人家这女娃，啧啧，比画还好看呢”

  如眉虽然很大方，见了这个阵势，很多人挤在门口指指点点，也有点局促了，对龚自成说：

 “暑假没事，你也不给我送鳝鱼了，我到张敏家来玩，顺便看看你。我已经坐一会儿了，我想起没有和妈妈说，妈妈找不到我，会着急的。我回去，你送送我吧！”

   龚福赶紧挤进人群，满面红光说：“吃过饭再走吧，娃抓的还有鱼，后半晌老母鸡刚下了几个鸡蛋”一面说，一边拼命向龚自成使眼色。龚自成装着看不见，对他爹说：“这样的环境，人家怎么吃的进去？” 一面说一面站起来往外走。龚福见儿子犯犟，气的胡子只抖，只好说：

   “狗日的不听话，那你把这几条鱼提上，换件衣服送送同学” 。

     邻居大爷龚喜一直躲在门后边，见就要走，一把将龚自成拉到谷场边，低声说：

  “孩子，你有胆没？” 龚自成迷茫的看着他，“你要是有胆，把她睡了，睡了她后就是你媳妇了”

     龚自成脑袋“嗡”的一下，怔了一下，脸忽的红了，挣脱大爷的手，径往门外走。在村口，如眉停下对张敏说：“耽搁你半天了，你去忙吧，我叫龚自成送我”

 沿着曲折的山前河岸，两个人无声的走，松树的涛声呜呜的鸣响。太阳有点偏西了，远处的水田就像一面面镜子，在太阳下闪闪的发光，微风一吹，波光粼粼。两个人不说话，顺着小路默默的走，山脊拐弯处，半坡上有一个破旧的草庵，是去年看瓜人搭的守夜棚子，经过风吹日晒，黑黢黢的。柳如眉停下来望着棚子说：“我们进去坐坐吧” 不等龚自成回答径直走了过去。

 龚自成一路上不说话，想起邻居大爷的话，心里慌慌的，也一直不敢看如眉。见如眉走进去，只好讪讪的跟着。如眉拿出旧报纸，挨着垫了，先坐下，指指旁边的地方，示意他也坐下。龚自成觉得手足无措。

 如眉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一面用手扇着风，先红了脸，好半天才说：

“龚自成，你真狠呀，你是不是不想送我呀，不想送你就说出来”

龚自成不说话，龚喜大爷的话总是在耳边回响。在他内心深处产生极大的撞击。他抬起头，盯着如眉的脸，细腻的像纯白的缎面手帕，感觉自己的脸先变得红了。

    如眉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也脸红起来，停住嘴不在说话，只有呼吸声。她想站起来，却发觉腿很软，站不起来：“龚自成，我走不动了”龚自成还是不吭声，忽然他直直走到如眉面前，跪到如眉坐的草甸前，张口而出：“脱！”如眉先是怔了一下，好久才明白过来，脸更红了，嘴里喃喃说着：“你呀你呀你呀，你真坏呀”龚自成还是不说话，如眉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手开始解上衣的纽扣。终于解开了，如眉胸前突的出现两个小白兔，雪白的胸脯一下晃的龚自成喘不过气，他双手不由的上去，紧紧的抓住柔软的会跳跃的白兔，不觉嘴巴也凑上去，紧紧含住了那两颗粉葡萄，同时他的手开始去解如眉的裤带，可是却怎么也不能解开。龚自成长这么大是没有系过裤带的，都是一个布条扎着。如眉有点慌，手推他，推不动，渐渐不再挣扎，身体微微发抖。龚自成忽然瞥见如眉闭住的眼角涌出眼泪。他一下就冷静下来，停下了动作，好半天，瓮声说：“我、我不能坏你”

     如眉还是闭着眼睛，仍然颤抖：“你真坏呀，你呀。我有点害怕”龚自成说“你抖了！”“我没抖，我是有一点害怕”“你抖了！我们还是走吧，再不走，保不准我会坏你”“我站不起来，你抱抱我吧。”

    出了草庵，龚自成觉得他和柳如眉关系改变了，他不说话，一直送如眉到大院门口，转身走时，如眉又跟在后面送他，如此来来回回，最后龚自成说，你别送了，你送我后我再送你，没有结尾。你要是再送，我就坐在这不走了。柳如眉才一步一回头的走进了公社大院。

     龚自成一路小跑的回家，龚喜悄悄走过来：“娃子，事情办了没？”，龚自成笑了笑，什么都不说，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