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照月阑

鸡鸣三地老牛湾 

 

    据说远古时期，此处洪灾泛滥，民不聊生，玉皇大帝派太上老君下凡，救民于水火。老君骑青牛而来，想让青牛就地犁出一条入海的河道以泄洪涝之灾。老牛昼夜犁耕，天色已晚时它猛一抬头，忽然眼睛不知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却不知是天上仙人怕老牛不认道，提着一盏神灯前来引路。老牛不明就里，被神灯一晃受惊，本来笔直的河道在它慌乱的脚步下顿时由直变曲。老君虽是神仙，但也有偷懒的时候。他装作没看见身后曲里拐湾的大深沟，赶着青牛继续前行，就留下了黄河九十九道湾的第一湾----老牛湾。有打油诗为证：

九曲黄河十八弯，

神牛开河到偏关。

明灯一亮受惊吓，

转身犁出老牛湾。
 

 

    老牛湾村位于偏关县西北部约50公里处，沿途是一条崎岖的盘山公路，柏油路旁不时出现陡峭的悬崖。5月2日下午，我们来到了老牛湾，在领队紫旭的带领下我们住进了老郭的“好再来”农家小院。老郭看上去50多岁，是老牛湾的老住户，据说是明朝驻军屯兵的后代。从他这里开始，我们领略了一个中华传统村落优美的自然景色和悲壮的人文历史。
 

 

    老牛湾村位于偏关县西北界边缘，处于山西、内蒙交界处，黄河由蒙入晋在此成为两省界河，万里长城自辽宁告别鸭绿江之后，翻山越岭在这里与滔滔南流的黄河第一次亲情握手。
 

 

    地处黄河岸边的老牛湾村地势险峻，村庄四周群山环绕，黄河水从村前流过，景象奇特。其北侧、西侧分别与内蒙古清河县和准格尔旗隔河相望，是一个鸡鸣三地的地方。因受高山阻挡，黄河河道在这里形成一个“几”字形的大弯，是黄河流进山西界内的第一个大弯，有“天下黄河第一湾”的美誉。
 

 

    老牛湾村由一新、两老三片建筑群组成，新村建筑群是近三十年来建成的，石山古堡和废弃多年的老居住群除被几家人利用作为招待游客的农家小院外，其余都已不再住人而成了历史古迹。当天下午，我们首先来到紧挨着新村的老居住区。这个建筑群坐落在山坡上，所有的建筑都由石头砌成，这里的村民居住区、古堡、望河楼和龙王、马王、关帝、五道、八仙等各类庙宇都保存完好。由于荒废多年，窑洞院落间的地上杂草丛生，甚显古朴苍凉。
 

 

    仔细观察了建于100多年前的几个院落，但见院子前后两进，院落虽然久不住人，但石砌院墙、石板路面和窑洞结构基本保存原样，院内正房、牲口棚、茅房一应俱全，还有石碾、石堾、小推车、水井、照壁之类的残留物。窑洞都是石砌窑，形状与北方的窑洞相同，入户门窗、窑洞顶部都是拱形，窗棂上装饰着传统样式的窗花。石窑内部空间十分狭窄，地上除了石炕和石灶外，最宽的地方不足7尺，与新村那些外表是窑洞、里面是方形房屋的假窑洞完全不一样。
 

 

    石山古堡建在一座石山的顶部。这座石山堪称老牛湾村的一个自然奇观，它从河岸边突出，斜插入流经老牛湾村前的黄河河道。领队紫旭独具匠心地拍了一张照片，美其名曰：“苍龙如海”，还真的有点意思。古堡建有门楼，有一条石板小道直通山顶。我们沿着石板小道向上攀爬，沿途小道两旁尽是石头砌的窑洞住房。登上石山最高处的一孔窑洞屋顶，石山古堡整个建筑群尽收眼底，放眼望去，古堡建筑群错落有致，宛如一个横竖有致的棋盘，黄河弯弯延延从村前流过，甚是宏大壮观。
 

 

    在石山顶部的突出部位，筑有一个貌似烽火台的望河楼，表明了明朝时石山古堡是一个兵营。与居庸关、嘉峪关同等重要，地处晋蒙边境的偏关县（偏头关）是明代边关重镇，而地处黄河岸边的老牛湾村，则是这个重镇的前哨基地，明朝政府为了加强偏关边防守备，在老牛湾派驻了一支150人的部队在此戎边，利用老牛湾的险峻地形构筑起军营和望河楼，河岸边则利用蜿蜒至此的长城进行守备。
 

 

    后来边境渐趋安定下来，一些商人看到老牛湾独特的地理优势就做起了边贸生意。到了清朝，老牛湾边防废弃，兵营慢慢地变成村落，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老牛湾村进入全盛时期，商人们从内地贩运盐、碱面、粮食、布匹等货物，囤积在码头，之后雇用货船逆流而上，将货运到包头、银川等地换回皮毛或银元。由此很多村民也承担起了水上运输的行当，家境富裕的买船当了船东，家境一般的则干起拉纤的活计。直到上世纪60年代初，晋蒙之间的陆路交通条件有所改善，老牛湾的水上交通才被废止。
 

 

    前有大山，后有高山，严重影响着人们的出行和生活。早年，老牛湾村人去偏关县城，徒步要来回走三天。因为老区居住不方便，又逐渐形成了现在的新村建筑群。老牛湾全盛时期，村里人口达到最多的1000多人。水上运输业开始滑坡后，一些老牛湾人尤其是一些大家族开始选择移民。近年来，老牛湾村发展旅游业，又有外出打工的村民回乡创业，村里的村民人数有所回升。
 

 

    环顾老牛湾新居住区，几乎每个街道都悬挂着“农家乐”、“宾馆”、“客栈”等字样的招牌。老牛湾发展旅游业至今十多个年头，村民们从中受惠，每年收入十多万元，不少人已经摆脱贫困。历经五百多年，过去偏关县最穷的老牛湾村已经今非昔比，不仅有秀美的风光，还成为一个人文历史景观，相信这座古老的村落会越来越多地得到世人的关注。
 

 

    返回的途中，我们又游历了乾坤湾和万家寨。乾坤湾位于偏关县万家寨镇东北3 公里处，与老牛湾直线距离2 公里，是老牛湾的姊妹景点。黄河在这里转了180度弯，之后又反向转了180度的弯，形似太极，所以叫做“乾坤湾”。乾坤湾天造地设，暗合天地自然之理，十分独特----河水向南奔涌而来，虽遇高山险阻，却没有暴跳如雷、惊涛拍岸，而是欲进先退，智慧转身，迂回向北，从容向南，这又是何等宽宏大量的母亲胸怀啊！
 

 

    乾坤湾风景区开发建设了明门、八卦台、乾塔、景观墙、神牛犁河群雕、三不猴观景亭、坤阁、人行步道“八景”，所有关于黄河第一湾的优美传说在这里都有表现，给鬼斧神工的自然景象附上了看得见摸得着的感性说明，体现出一种景象与人文共存、自然与人力竞美的“和天下”的气势。最后我们在万家寨观赏了黄河水利枢纽的宏大工程，在黄河锁河大桥上经历了横穿晋、蒙两省的开心之旅，时间虽短，但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