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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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金钱堆砌的爱情城堡,无论多么得华丽,最终都会在阳光下坍塌。
------题记
她自杀了。
一个普通的你看了就会忘记的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已经儿孙满堂,却在2014年第一场雪来临前那个寒冷的黎明,跳进了冰冷的堰塘,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叫范颖,是摩天岭南麓磨刀河边一个山清水秀的小乡上的农民。在这个美丽的小山村里,年轻时的范颖长得小巧玲珑,麦子色的皮肤,双眼皮,黑亮亮的大眼睛,浑身上下透露出成熟的乡村女子之健康美。那腰,如同跳肚皮舞的印度女郎的腰,细细长长。夏天,穿上一件束腰白裙子,婀娜的身姿曲径通幽。路过的男女老少都会回头,再回头,“啧啧,多好看的闺女啊!”一年四季,她都爱穿白色衣物,长得又水灵,所以乡亲们背地里都叫她“小白菜”。
磨刀河十里八弯处,小白菜长得最好看。小白菜十九岁那年,在踩破门槛得众多的相亲人中,父母决定将她嫁给一个家境殷实的男子张平。张平会手艺:杀猪。每到冬天,婚后的张平从黎明到黄昏忙得不亦乐乎。磨刀河畔家家户户都会养一两头肥肥的过年猪。主人将烧开的两挑水倒进事先泡好的大黄桶里。张平一边将冷水往黄木桶里加,一边观察,再挽起衣袖,将一条手臂伸进黄桶里搅动起来,试水温。水温高了不好,猪皮会烫得很难看,影响肉的味道。水温低了更不好,猪身上的毛烫不掉。张平是杀猪好手,试水温乡里没人能比。他宰杀的猪,挂在铁链花上,白白净净,猪头上也难找到一根没有褪去的毛。他麻利地将猪开肠破肚,翻猪大肠,再将肉割成一块一块的。主人少不了他宰猪的钱。猪毛堆积起来,卖出去又是钱。
每次挣钱回家,张平一到门口就开心地喊:“老婆,我回来了。”说着进屋放下装猪毛和宰猪工具的背篼,笑嘻嘻得将所有的钱递给了小白菜。
小白菜一只手捂着鼻子,“臭死了,快去换衣服。”另一只手一把抓住钞票,坐在桌边清点起来。
张平勤勤恳恳挣钱养家,小白菜和他和谐地生活着。一晃眼,小白菜都四十二岁了。四十来岁的小白菜,风韵犹存,好看的像一朵盛开的梨花。儿女各自安家后,无聊的小白菜感觉两个人的日子过得淡而无味。
乡上各个村子早有了自己的杀房,张平的生意也一落千丈。小白菜闲暇无事看着张平,总是不顺眼地抱怨两句:“那几年呢你是挣了点钱,身上的猪粪臭我也闻够了。现在可好,猪粪臭和钱都没了。你就知道养猪、挖地。看你挖得出来金子不?唉,这辈子指望你给我买一样金首饰啊,做梦。”
张平不语,他知道自己再也给不了老婆想要得富有的日子了。
一天,小白菜上街买药,她看见药铺里的木医生色眯眯地盯着她笑,不由眼前一亮。医生木朗五十左右,是个很精神的老头子。自从乡医院解体后,木朗就在街边修了一间小小的房子,开了个诊所。木朗用药广,量重,大多数病人吃了就会好转。逐渐,街上就他的生意最红火。在乡亲们眼里,他兜里的钞票怎么用也没见用完过。小白菜知道木医生肥地流油,更知道木医生喜欢在女人身上大把大把地花钱。眼下木医生正和老街上一个瘫了男人的汪大嫂勾搭在一起。那女人走起路来,老木给买的金首饰叮当作响。小白菜羡慕极了。“我比汪大嫂年轻漂亮多了,那些金首饰戴在我身上,该会多洋气啊!”小白菜忍不住给色眯眯的木医生抛了个媚眼。
乡村的春天就是一个多情的画家,用他粗犷的画笔,恣意涂抹着丹青:一片片金黄的菜花,一块块墨绿的麦地,樱花拥挤在枝头,褪去的色彩已经开始酝酿着殷红的硕果,蜜蜂们留恋着洁白的梨花,桃花在春风里笑红了脸.......这天,小白菜穿着件雪花白的衬衣,蓝色紧身牛仔裤,又到几十米外木医生的药铺买药。
“老壳疼的很!你帮我看看。”说着小白菜在药铺柜台前的高凳子上坐下,伸出了右手。
木医生冲小白菜暧昧地一笑,一把抓住她丰腴的小手。一捏一放地把起脉来。摸了右手摸左手,又摸了摸额头。“舌头伸出来我看看。”“嗯,你风寒感冒,我给你开三道西药,保证药到痛去。”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睛,从小白菜好看的五官移到纤巧的脖子,从纤巧的脖子移到鼓鼓的胸部。仿佛要一口把小白菜吞到肚子里去似的。
“谢谢了啊。”头痛的小白菜勉强抛了个媚眼给老木。照例没给钱,走了。和以前一样的媚眼,老木也和以前一样,身上一阵燥热。
“这娘们儿要不了多久就是我的女人了。”想着想着,老木一脸灿烂的笑容,“明下午你再来,我再给你看看好利索了没?”老木望着小白菜的背影:那细长的腰肢一扭一扭的,两瓣性感的屁股把牛仔裤绷得圆鼓鼓的,也一扭一扭的。老木口腔里唾液四溢,他狠狠地将那满嘴的唾液吞进了肚子里。
第二天下午,因为不是逢场赶集的日子,街上几乎没有行人。老木懒洋洋地站在柜台里面。小白菜又坐在了老木柜台前高高的凳子上,“你的药真管用,我老壳一点都不疼了勒。”小白菜笑眯眯地说。
见小白菜来了,木医生一下子来了精神。“那是,我的医术不是吹的。你把手给我,我再给你把把脉,看你好利索了没?”木医生笑的脸上都快流出蜜来了。伸得老长的手一把将小白菜的手拉上柜台。小白菜手腕上那条老木刚送不久的金手链闪着柔和的金色的光芒。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白菜感觉老木把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偷走了。
老木一捏一放得又把起脉来。“好了,好了。”老木望着小白菜的脸,边笑边说,那只把脉的手却顺着小白菜的手腕往上试探性地摸索前进。见小白菜没有反抗,索性大胆地摸索到她胸前,使劲捏了一把那鼓鼓的胸部。小白菜脸一下子红了,啪的一巴掌打在老木手上。娇嗔地说:“你该叫色狼才对,你个坏东西。”暧昧多日后今天的那么一捏,捏的小白菜感觉两跨之间麻酥酥的,春潮涌动。而张平的影子在她脑海里一晃,小白菜心里升起一丝淡淡得愧疚。
“喏,我去海南时给你买了条项链,你看喜欢不?”说着老木拿出一条金项链,那金灿灿的光芒将小白菜的眼睛都晃花了。
老木有钱后,每年都要出去旅游,玩个十天八天再回家挣钱。自从老婆死后,壮得像头牛的他走马灯似地换女人。这年月,耍“小姐”饥一顿饱一顿的,关键是不安全。良家妇女好,干干净净没有病。
“木朗,我叫你这辈子只给我买金首饰。只给我花钱。你的钱是我的,你的心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小白菜想着,脸上露出金子一样灿烂的笑容。撒娇地说:“你给我戴上。”
老木身子前倾,双手伸到小白菜脖子后面,脸凑到小白菜的耳朵边,戴好项链的同时,鼻子里哼嗤哼嗤直冒粗气,忍不住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的耳垂。小白菜身上一阵燥热,脸泛红光,感觉终于找到了一个一个可以给自己幸福生活得能干男人。老木看见小白菜羞答答的,没有反抗,右手顺势麻利地解开她两颗衬衣扣子,手伸进胸口,揉捏起来,发出牛一般地喘息声。小白菜忍不住用长长地深呼吸,压制住心底那种愉悦。张平的影子一闪而过,小白菜把他抛在了脑后。
“木朗,明天隔壁小子结婚,我在家等你。’’小白菜焦渴地低声细语。
老木见门外有人来看病,突然提高嗓门大声说;“好勒!”忙缩回了手。小白菜扣好衣扣,轻轻咳嗽一声,戴着金闪闪的链子转身走了。
小白菜隔壁的小子叫陈辉。长得又瘦又矮,人送外号“千年矮”。千年矮的父亲极会做生意,却常年在外,很少回家。只因陈辉母亲长得又矮又胖,腰如黄桶,走起路来仿佛是一堆肉球在蠕动。所以他挣的钱,一半用来养家,另一半却长年养着邻乡一个漂亮的寡妇。老陈待寡妇一家极好,寡妇就把自己漂亮的女儿嫁给了陈辉。
张平作为邻居,早早去隔壁帮忙了。等陈辉一伙人将新娘子迎进院落时,院子里便想起了震天的鞭炮声。再看那新娘,比陈辉高出一个脑袋。粉嘟嘟的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丰满的乳房高高地耸着,细腰肥臀,大家都叫她“粉冬瓜”。
鞭炮响的当时,木朗趁着浓浓的烟雾做掩护,一溜烟跑进了小白菜的家,关上了门。
“小白菜,想死我了。”老木说着上前抱前来开门的小白菜。嘴开始在她额头,脸上,耳朵上,脖子上游走。砰砰的心跳声中,小白菜双手搂住老木的脖子,身体开始发热,酥软。小白菜放肆地激吻,舌战。搅得老木双手拦腰将她抱起,呼哧呼哧猴急得将她放在了床上。隔壁地喧闹仿佛是一首热烈而奔放的歌曲,在那乐曲声中,老木熟练地脱去小白菜的衣物,骑在她身上……小白菜仿佛回到了新婚燕尔。张平的影子一晃荡又出现在她脑海,伴有一丝丝羞疚一闪而过。小白菜的脸开始发烫,红润起来。在老木疯狂地进攻下,她感觉自己像一条快活的小鱼,一次又一次地被捅上了愉悦的浪尖;她飘飘欲仙,感觉自己是一朵软绵绵地漂浮的云,在快乐的天空里轻悠悠地游荡。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被那种快乐和兴奋包裹着。
一次,小白菜与木医生正在床上偷情的时候,被无意中回家的张平撞了个正着。“我们离婚吧。”小白菜冷静地说,“是我对不起你,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你,我只走人。”被气得半死的张平坐在板凳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铁青着脸,半天没有说一个字。烟圈不断地散开,满屋子都是呛人的烟味。“你对我一直都很好,可我现在真的爱上老木了,我不能没有他。就算你不离婚,我也要和他生活在一起。那样的话……”
“我是绝对不会离婚的!”张平冷冷地打断了小白菜的话。
小白菜什么东西也没带,真得净身出户了。
“这辈子我只和你好了,以后你也只准对我好。背叛我的话,我死给你看!”老木听着小白菜的话连连点头。小白菜头也没有回地走了,但当她离开这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时,心中还是隐隐得一阵疼痛,疼痛中又夹杂着一份对家人得愧疚。她心里很清楚,迈出家门的那一刻,她把丈夫和孩子的尊严已经狠狠地踩在了脚下。家人永远也不会原谅她今天地出走和背叛!从此,她失去了张平,失去了这个家。
木医生在街边买了一块空地,为小白菜修了三间房。他们俨然一对夫妻,公开同居了。
正当小白菜做着与木医生白头偕老的美梦时,隔壁粉冬瓜的男人得癌症死了。
十年光景而已,粉冬瓜成了一个寡妇。埋人那天,小白菜也跑去帮忙。这十年里,小白菜每天精心地伺候着老木,洗衣、做饭、收拾屋子……老木也让她成了个浑身珠光宝气的阔太太。她每年和老木一起去旅游一次。每次旅游回来,小白菜就拿着厚厚的一叠照片向邻里炫耀她们得幸福,那颗镶金的门牙便在小白菜的炫耀声中闪闪发光。她却不知道,每次旅游回来,木医生都会偷偷地给汪大嫂带回一份和她一模一样的首饰。
小白菜想为自己梦想中的完美爱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和木医生成为合法夫妻。她又试着回去过两次,要求离婚。可每次沉着脸的张平还没有发话,大儿媳就双手叉腰,对着小白菜一阵乱骂:“不要脸,你咋好意思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哦!我爸对你哪一点不好了?你要跟人跑!离婚,门儿都没有。切,有多远滚多远,死了更好……”小白菜看着沉默不语的张平转身离去时孤单的背影,毕竟是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丈夫,她心中那份愧疚夹杂着一份沉重得羞耻感,在儿媳的骂声中开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明白,她失去儿子儿媳了。从此,她再也没有回去过。
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天,赶集的日子里乡亲们从四面八方赶来,街上人来人往,卖菜的,卖肉的,卖水果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粉冬瓜从小白菜面前走过。两人互相点点头,相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一个中国女人而已,她妈的跟个洋妞似的,皮肤咋那么白?白就白吧,还白里透红!”小白菜心里有些不平衡,暗自嘀咕,“克夫的贱女人,哪儿有我好。虽然是因为钱我才和老木好上的。但这十多年来我对老木是一心一意。我们之间除了钱,还有爱情。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忠于对方,谁也离不开谁……”想着,小白菜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小白菜提着装满菜和肉的篮子开心得往家走去。天暗了下来,黑沉沉的,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快下雪了吧。”小白菜嘴里哼着愉悦的山歌,更年期时得烦躁、压抑、忧伤,荡然无存。
走在半路上,小白菜碰见了汪大嫂。汪大嫂冲她一笑,她感觉那笑怪怪的。在那笑容里,小白菜看见她耳朵上的月牙形的金耳环闪着刺眼的光芒。“咋和老木今年给我买的耳环一模一样?”小白菜心里一阵哆嗦,不敢正视汪大嫂,眼皮一垂,视线下移看着脚下的路,居然又瞟见她左手手指上也戴着一枚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木兰花似的金戒子。小白菜冷得打了个寒颤,心里“咯噔”一下,拨通电话就大吼:“老木,你给老子回来,马上,不然我死给你看。”啪地挂掉电话,直奔回家。
老木丢下街上正红火的生意,迅速地跑了回去。见小白菜哭得泪人儿似的。五十多岁的小白菜已经发福,微胖的身材,隆起的腹部,腰上层层叠叠地堆积着些许脂肪,脸色蜡黄。十四年过去了,岁月就是把无情的杀猪刀,五十六岁的小白菜身上早就没有了当年美丽的影子,已然地地道道一个黄脸老太婆。
“你个没良心的,为了你,我离家出走,抛弃了老公孩子,在人们的唾沫星子里为你做牛做马,全心全意照顾你这么多年。你咋又和汪大嫂搞一块儿去了?还是你们从来就没有分开过?连耳环和戒子你都给她买和我一样的!这么多年我白活了……”老木吓得连忙说:“你知道,我只爱你一个人,真的只爱你一个人。你别多想,她给钱叫我帮她买的。你要相信我……”
曾经的一幕幕放电影似得在小白菜眼前播放,丈夫孤独的身影,儿媳无情地谩骂,儿子形同陌路,街坊背地里地指指点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爱上你这个花花公子。我爱的应该只是钱,不该对你付出真感情……”小白菜喃喃自语,“你还在骗我。你走吧,去忙你的生意,铮你的钞票吧。我要好好睡一觉。”
傍晚,木医生回到家里,小白菜还在睡觉。不吃不喝躺到夜半,辗转反侧的小白菜实在睡不着,她就坐在床上,看了看躺在身边的男人,这个睡得正香甜的男人,这个曾经带给自己多少快乐和幸福感的男人,现在居然那么坦然地熟睡着,一点也不担心她。小白菜下床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苍老的容颜,看着放在梳妆台上的那堆金首饰闪着冷冷的光,原本觉得无比富有的她,此时突然觉得,觉得自己是那么得贫穷!贫穷到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男人,没有孩子,没有一个朋友……现在,连她追逐多年的自以为是的爱情也没有了!
“我现在拥有什么?”
小白菜走出房门,在屋外与堰塘之间的那条小路上走来走去。寒风夹杂着零零星星的雪花吹打在她身上,就像人们的唾沫星子吐在她的身上。小白菜的心渐渐冷却。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张平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没有她的日子。她恍惚间看见张平向他走来,笑着说:“你走吧,我给你自由。”她开心地笑了。儿媳又来了,黑着脸,指着小白菜的鼻子,她的声音在小白菜耳旁回旋,“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那声音越来越刺耳。小白菜双手捂住耳朵,一次又一次地跪下,跪在堰塘边冰冷而僵硬的小路上。儿子儿媳也不需要她这种娘了!她站起来,看见老木也来了,他牵着汪大嫂的手,仿佛没有看见她似的,从她身边走过去。她伸手去拉老木,一切都消失了。现在,连老木也不需要她了!
堰塘边一棵光秃秃得高大的树上遗留下的秋的最后一片落叶,飘在寒冬凛冽的风里,它在空中翻滚着,打着旋儿,落在了堰塘刺骨的水面。小白菜一次又一次地望着那条小路,一次又一次地望着家的方向,“我什么都没有了!金钱,儿女,张平,乃至老木,这一切原来都不属于自己!”她感觉没有一个人会关心她,在乎她。小白菜多么希望此时的小路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快地向她奔来,奔来……她眸子中的期望像星辉一样陨落。“钱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我所追求的这种夹杂着私欲的情感,也许本身就是一个错……”小白菜闭上疲惫的双眼,感觉自己了无牵挂。她纵身一跳-----
噗通……黎明时分,落雪无声。
天亮时,捞起小白菜的人说,膝盖上的裤子被她自己跪破了,腿上全是淤青。
“那种女人,死了就死了吧。再也不会给家人丢脸了!”
“不会吧?她跳堰塘自杀了?不怕冷啊?那么勇敢?
……
小白菜躺在棺材里,脸上死灰一样白。老木埋葬小白菜的那天,张平去向她的遗体告别,“如果当初我同意离婚,也许……”他看着小白菜的脸,忍不住泪水盈眶,“你啊你,你这一辈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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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杀了!
一个普通的你看了就会忘记的50多岁的老女人,已经儿孙满堂了,却为情自杀了!
在2007年(农历)的第一场雪来临前的那个寒冷的夜里,她跳进了冰冷的堰塘,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曾经,我和所有的人一样的鄙视她,在人们的眼里,她是那样的不知廉耻:已经有了老公,有了孩子,她却公然的和另外一个男人同居!她将自己老公和孩子的尊严狠狠的践踏在自己的脚下。
然而,她的死,让我震惊的同时,我学会了站在另一个角度去重新看这个女人。
我仿佛看见她冒着乡村世俗的风雪为爱而艰难的前行!
我仿佛看见她在人们的唾沫星子里为爱而做着垂死地挣扎!
我仿佛看见她瘦弱的身体为爱而背负着沉重得耻辱感,羞愧地活着!
......
我不知道风雪来临前的那个夜里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在寒冷里,她徘徊了一整夜。她的心在刺骨的寒风里渐渐的冷却。我仿佛看见她在堰塘边一次又一次的徘徊,一次又一次的跪在冰冻的堰塘边,看着她走来的小路,看着,看着,看着.....当她眼中期望象星辉一样陨落,"扑通......"下雪的黎明时分,落雪无声,她象一片雪花一样的陨落,消失!
天亮了,捞起她的人说:"她的身子还是软软的,死去的她双漆全是淤青,不知死前是如何的痛苦?又如何的一次次地跪下,惩罚了自己!"
原来,她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只是在她的世界太小了,支撑她的只是那一份,唯一的一份爱而已!在有的人选择活着才知道自己已死去的时候,她却选择了死去,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已死去!
"那种女人,死了就死了吧,再也不会给家人丢脸了。"
"不会吧,她跳堰塘自杀了?不怕冷啊?那么勇敢?"
......
我看见秋的最后一片落叶,飘在寒冬凛冽的风里。
我知道,叶是爱树的! 它为爱而落,为爱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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