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完了——文/闲云野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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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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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完了”原名叫 “王清华”。

    据说他爹老来得子,喜不自胜。又加上家里祖宗八代没有出过读书人,老爹以为祖坟上该冒冒青烟了,期盼文曲星能光临寒舍、望子成龙心切的父亲于是就给儿子起名“清华 ”。其实这王清华不但清华大学没进去,就连一天正式的学堂也没上过,用乡下土话说就是”睁眼瞎“。 后来在村子里举办的扫盲班上王清华也学会了几个字,比如自己的名字。反正林林总总斗大的字识得不到一笸箩。

     过年看别人家写对联,他也买来红纸,比着葫芦画瓢、用去了皮子的高粱秸秆的芯子蘸着墨水自己写了幅对联:上联“中国共产党万岁”,下联是“毛主席万岁”。
     再看看别家的对子上下联字数一样多,而自己的下联少了两个字,于是提笔在下联后面又添上两个字:“完了”。意思是说这句话说完了。这对联就变成:上联”中国共产党万岁“,下联是”毛主席万岁完了“。
     为此他不仅被罚扫了三天大街,还落下了个“王完了”的诨名。而他真实的名字却很少被人提及。

     由于没有学问加上人也老实,王完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还没有媒人登门,以至于年近花甲的老母亲整天做梦都念叨着找媳妇抱孙子。
     王完了跟人去南方打了几年工临回去时、看看自己孑然一身,想起来倚门而望的老母亲不免心里栖栖遑遑的。为了不让老母亲伤心失望,他找来一张小学生的奖状,上面并列贴上那时的当红影星刘晓庆和自己的照片,然后找人随便用肥皂刻了个章子拓在上面。回去骗老娘说:娘、儿媳妇给你找好了,还是吃商品粮的。由于工作忙脱不开身不能回来看你,这不我把结婚证带回来了。
     当时把老母亲高兴的泪眼婆娑,用干枯的老手摩挲着那结婚证上的照片逢人便夸:儿媳妇就是踩着婆婆的脚印走,看俺这儿媳妇明眉大眼、四大白胖的,和俺当年长得一样,比朝阳沟里的银环都俊。这干活肯定是一把好手。

     这天王完了去邻居二猴子家去借自行车,说是给老娘去取药。二猴子问是什么病?王完了答道:“有些胸闷,吃饱了不饿”。
      二猴子听完一拍大腿说道:“请大夫不如遇大夫,这和前庄俺二姨是一样的病。我知道一种药吃了立马见效,俺二姨就是吃的这种药。待我用笔给你写下来你去药店里取”。临出门二猴子还嘱咐王完了:“自行车手刹不灵、骑慢点。这药吃法特殊、取回来千万找有学问的人先看看说明书然后再吃哈”。
     把药取回来,王完了让上小学的外甥看了看药瓶子上的说明。外甥连药名都不认识,就认得:一次一粒、房事前开水吞服。这舅甥俩蹲在地上大眼瞪小眼研究了半天、也没琢磨出这房子前的事是什么事。于是完了拿住药瓶子去请教隔壁教小学的张老师。
     “你看看我给俺娘拿的这药咋个吃法?这药瓶子上面房子前的事是咋回事?”王完了一边嚷嚷着一边把药瓶子递给张老师。
     张老师接过瓶子笑的差一点没背过气去:完了哥哥,你家老爷子都走了二十多年了,你咋还给老太太吃着避孕药?你这是提防谁呀?你是怕老太太给你生个弟弟分你的家产吧?。
        
     说起避孕药我又想起了另一桩事。一次乡里分下来一批避孕药,放在我那里让我方便的时候分给村里计生对象。没想到这王完了来串门,一进门看见放在桌子上的药便问道:喉咙疼的厉害,这药能吃吗?。
     我下意识的“嗯”了一声。没想到话没落地他扣下几只按到嘴里、一仰脖咽了下去。
     吃了避孕药这王完了真的完了,直到现在也没生过孩子。每每想到这事我都有一种负罪感。
          
     当然、这事责任也不全怪我。他没有讨到老婆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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