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红尘路之逆境(二)

原创文学

 文:风已过
图片 
 
      初中毕业的我本应该继续自己要报考美术学院的理想,但是父亲所在单位的技校要招生,我被莫名其妙的招收了,他们要为大型国营企业的钢铁公司培养一批青年工人。当了几十年工人的父亲,这次没有请客送礼就让儿子上国营企业的技校,真是喜从天降。

我学习了一段枯燥无味的理论知识,就到工厂实践了。

工作需要统一考试才能上岗,所谓的考试并不正规,其实都是做样子,走过场。只见一位肥头大耳的厂领导在站着训话,训完话便溜出去了,其他监考若无其事的打着瞌睡。

考题的作文是“为什么当工人”我认真的论述了自己的观点,并且轻松的做完了自己的试卷。随后帮助邻桌睡大觉的老乡考生做完了试卷。

考试成绩是一位内部人士透露给我的,成绩不错,排在前四位,一定能得到一个好岗位。我父亲忠厚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正式放榜的那天,几张大红纸贴在了最显眼的食堂大厅内。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站在人群中,在那张决定我命运的红纸上寻找着自己的位置。前四位有一位和我同姓的考生,而没有我,我继续寻找着,先看到了那位我帮助过的考生的名字,还是没有发现在这几百个名字中的我。

我把眼睛停在了最后一位,简直不敢想信自己的眼睛,我的名字刺目的摆在了最后,我红着脸低着头便跑,眼泪滚滚而现。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竟会这样呢?此刻我仍然不相信这是真的。

大家在议论着什么,自然我成了焦点人物,人们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让我如遇锋芒,一向忠实的父亲也忙着问人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据那位内部人士透露,我被排在前四位的同姓考生换了,因为人家是厂长的同乡。人们只好在叹息中散去,父亲只好看着我,无可奈何地摇着头。父亲可怜兮兮的东跑西跑为我求情而无结果,我只好默默的认了。

当然作为考分最后一位的我被分派在了全厂最脏、最苦、最累、最危险的一线岗位——挖掘机司机。看着无助的父亲祝我没有说什么,干吧!我在那篇“为什么当工人”中已经写的很明白。

工厂中师傅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我终于也拜见了一位年近五十岁的师傅,此人话不多,三角眼睛、鹰钩鼻子、一脸阴沉,让人不寒而栗,据了解这位师傅是出名的坏脾气。

工厂是在海拔两千多米高的大山上开采铁矿。这里多半年都是白雪皑皑。在这里除了冰冷的机械设备,就是荒蛮的大山,偶尔飞过的大鸟都是公的吧。

随着朝阳的升起, 新的一天开始了.我作为一名新职工,穿起了全套劳保用品,精神抖擞地来到了大山深处。

这里到处被开采成了悬崖峭壁,像层层梯田一样盘旋在整个山区,到处都是千疮百孔的采矿区。这里有几座“会旋转的房子”在迎接着我。这就是以后于我为伴的家伙——巨型挖掘机(电铲)。这个有十多米高的庞然大物灵活地运行着,像变形金刚一样矗立在天地之间。这个大家伙将要被小小的我控制了,我激动万分。

第一天上班,师傅便来了个下马威——拉电缆,这条电铲的尾巴可是六千六百伏的高压电线。师傅没有吩咐我戴绝缘手套,就叫我去拉有胳膊粗的电缆,我如摸虎尾似的小心拉着。(后来因为触电事故而增加了防护措施)我第一次与电缆亲密接触却一片茫然。师傅在一旁没有说什么,只是悠闲地抽着烟。我一直拉到两手起了血泡。

高山上的大雪更是让我吃尽苦头,齐膝的积雪中,我寸步难行。可是浑身冰冷的我仍要冒险去拖拉那条僵硬的电缆线。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有触电的危险,如果遇到水或尖锐物会短路而放炮。师傅却不知是故意的要折磨我,还是为了什么?反正让我去重复的拖拉电缆线,我忘不了工友们同情又怜悯的目光,更忘不了师傅那张无情而阴冷的面孔。

工作制是三倒班,每班八小时,深夜,睡在席梦思床上的人们知道吗?我正躺在冰冷的铁皮上,头枕着坚硬的石头,享受着剧烈的震动和刺耳的轰鸣声,我疲劳地睡着了,睡的是那么的香甜,可是这点好梦也做不成,还是被人叫醒了。听着阵阵怒吼的寒风,看着乱舞的飞雪,我只能和寒冷与黑暗抗挣。

初入社会的我,不知做错了什么,还是被师傅那张尖刻无情的嘴,放出些所谓的流言蜚语。

我问心无愧而不被人理解,而且流言蜚语的翅膀满天飞舞,侵蚀着别人的灵魂,这些利刺扎痛了我的神经,也医治了我自身的缺点,从而增强了我的抗病能力,最终使我逐渐完善,心灵更加充实。

    我常常问自己,就在这里浪费自己的青春吗?不……,大山的回音久久不肯散去。 
 





文章评论

风已过

@{uin:2826930516,nick:阳光} [em]e160[/em]

风已过

@{uin:943144404,nick:以琳} [em]e160[/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