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把两张照片并排一起时,脑子怔怔地空白。人还是这个人,
湖还是这片湖,毕业还是毕业,酷热还是酷热。那年,一身蓝袍,今年,一身红袍,
红蓝之间,多少日子泥沙俱下?回想不起了。还有一半光阴,呵,想一如继往,
该浪费的浪费,该虚度的虚度,只要,跟心爱的……,在一起。
怀想。有些久了,随身的手机发不出信息了,仿佛灵异一般的。
习惯了与这世上一二友人的倾诉与倾听,象习惯了呼吸,当日子成了语言的空白,
真是万里无云啊。从没停止过怀想,就象古人从来不会忘记头上的月光。
隔得很远很远,远到断了音讯,人在哪里?不知。才懂得有一种情意的名字叫:心在一起。
流水经历清浊,依然安静流淌,明月洞悉悲欢,依然无声照人。等何时?
要多久?人心才可以如水似月,不纠结,不粘连,不论断,不追问,历经生命
如一场花事,绽放时绽放,谢落时谢落,生长,蓬勃,圆满,完成,皆出于自然。
每一件器物都有自己的故事。在博物馆听到这话,觉得真是。物,
也是有灵魂的,箱盒只是罩着身体,那前世今生的辗转里载着
多少的因缘起合,人与物或相守,或遗落,似朝露滴草,似落日隐没,
总是因情生物,睹物思情,情物交融,如影映存。
今天。明天将被何处深埋,谁知道呢?妻逝去,庄子鼓盆而歌,
为她回归泥土最后洗尘。而那在我,还是不能的,可以一言不发一字不留,
可以压低啜泣的声音,但做不到不去悲伤。
如果,自己语无伦次,声声断断地叨念着还在路上一处一处的,
爱,深爱,深深爱,只为怕啊,怕一切来不及。今天,让我们只取欢喜。
半生。所丢失的,太多,是爱是悔,都回不去了,只怕那时的梯田,今日都变成了水洼。
并未因年长增添什么,除了青色中潜伏冉冉的白发。身心都在迁徙,
有什么还在老地方呢?不在外面,而在内殿,每一寸当下的羞涩,忐忑,颤栗,软弱,
种种以为长大了会消失的感觉,与呼吸同在,如特质,走不丢,变不了。
前尘。旧物将人拉回消逝的时光。那个人是谁?几乎疑惑,不敢相认。
青涩到叶子掠过头发都会颤栗,孤独到可以与蜘蛛对坐直至深夜,
什么春宵似宴良辰美景,不知的,活成静物一样,无处倾诉,暗自生长。
生命各有底色,旧相片中的自己无彩,是可以独守荒山的一株,木色。
乱想来生。如果来生依然为人,还会性别观念淡薄吧,不介意自己变男作女,
很简单的,若所爱的生成女人,那我就去当男人,寻她,等她,娶她;
若所爱的生成男人,那我就依然再作一回女人,而已。此生的某些陋习,不想丢掉啊,
容自己装进布袋背到来生去,原谅我只想继续浪费时光,活得晨昏颠倒散漫无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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