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恋一个声音(之二) ——【怨 别】文字/白落梅

白落梅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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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清澈温宁。

今夜的我,仿佛要让烛光映衬所有苍白的心事,又似乎要让柔风将泛黄的情愫牵引出来净洗。被倦怠的心依然沉寂,只是在月光下还有隐隐的温情。我告诉自己没有想你,告诉自己那回绕在耳畔温馨的话语是一种幻觉。

生命已乏了太多的感动,于恹恹的红尘中穿行。在走失的繁华间寻觅悲绝的色彩,淡漠了情感也淡漠了世事。而岁华流转出瞬间的温情,最终也不过是灰飞湮没的绝望。我只是一枝枯黄的秋叶,一瓣伶仃的落梅。不知是怎样的一种风将我吹散在那条你行走的古径上,被你悄然地拾起,揣在怀中,于是,我又有了热度,有了曼妙灵动的诗情。

我未曾愈合的伤痂又在层层的剥离,像岁月剥离往事,像老成剥离纯真。坐断的黄昏,如同死过的日子,有了一份擦肩而过的怅然。而那隐去的故事,在灯影下沉默。湿软的情愫,在你我的袖底呢喃。我郁积了千年的心绪如何再能拖下去?一生一世的灯光,就在今夜开了,朵朵缀满了你的微笑,你可能柔柔地拥着我入梦?可知是谁拆穿了我隐秘的心事?究竟又有些什么样的欢欣与悲哀让我执着一生?我又何苦把过往的曾经当着永远?让我偎着,让我软软地躺下好么?我是个喜欢夜又害怕黑的女子,求你,别让我被远古带走,给我一小段永恒,不要让红尘荒废了我。

淡到深处人孤独,我的疼痛总是过于坦白。或许,忘记一切不该忘记的会是好的忘却。

在未开启的心事里,我学会将你珍藏,像落英一样的拾起感伤;在没落的故事里,我选择为你歌唱,像海浪一样激起高昂;在已成型的人生里,我试着将你遗忘,像秋天一样丢下梦想。

是该做你百合般淡雅的知己,寻一段高山流水的古韵?还是该结一段莲荷般馨香的尘缘,让前世今生都种下几许温柔?是该把白开水喝成一种美丽? 还是该把老照片翻成一份回忆?让我在今夜的灯光下看你温和的面容,看你青春泪光里流动的色彩,抚摸你沉积在岁月缝隙里那份忧郁,舒缓你满是皱纹的心事。可你,静含地美在尘世的对岸,我,怎么也握不到你的手。

我知道,最终我也只不过是一本没有写完的诗集。

宛而的清风拂着思念的树

可春天滋生的绿叶

却埋葬了秋天的

等不到开花的季节

相遇也变得多余了

于是

渐渐地枯萎

流泪的心事

禁不起短暂的晾晒


窗外有风,轻轻地敲打我柔软的心,如同你修长的手,安抚着我的身子,让我不再冷冷地恐慌。其实,我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在倦累无助时,彼此偎依着,在夜深难眠时,可以彼此相拥到天明,不再哽咽,不再凄凉。我喜欢靠在床上跟你说话的慵懒,感觉到心泛起了微微的波澜。我知道今夜会有梦,梦里也一定会有你。如果,只是在梦里才能与你相见,那我宁愿永远梦着,不再醒来。

我咀嚼着无由的心事,如同咀嚼着艾叶的苦涩与冷香。望着水仙淡白的的朵儿,我不知哪朵是你,哪朵又不是你。

又该如何舒缓潮涌的心?让绵密的思绪少去一些凄凉与轻喟。一次简短的邂逅,竟注定了一生的阅读。看镜中瘦怯的容颜,眉间载着几许落寞,几许无法言语的相思。这种感觉似乎曾经也有过,只是疼痛更深些,而沉寂的情感却多了层热烈,我试图忘却一些凄迷的旧事,让哽咽多年的心结淡然些。我轻轻地合上眼,揣摸着你温和的面容,让梦幻如薄雾的影在心间来回地轻漾。

好想关上悲欢离合的心绪,你看我一身的清肌素然,在岁月的行走间浅吟低唱。想着你,想着我,想着浮沉无定的人生,也想起多年前写过的一句话:我匆匆地活着,匆匆地疲惫,匆匆地爱着生命中的过客与行将过去的美好。

我,这样一个深情却又寡情的女子,这样的落尽繁华,却又是这样的抗拒、渴慕水朦胧月朦胧的爱恋。这夜,这销尽七情六欲的夜,这摄人心骨的情思,我这样一个平庸又寻常的世间女子,怎能绕过这万千的红尘,超脱于世外?又怎能摒弃因果尘缘独自悠扬飘逸?所以,我痴于你纤巧的叮咛,也痴于你爱的呓语,可本脆弱的你,要得起这个沉重的我么?

我还是有些感伤,轻合上眼,我弹了多年没弹的古筝,一曲《女儿情》缠绵哀婉,多情的音符拨动了每一段往事,让我细细地怀想逝去的日子。琴止时,我的心又有种被剜去的虚空……

 我倦了过去,倦了所有,看着摇曳生花的烛光,我有些迷糊,除了你,我什么也不愿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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