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松进城》获第二届孙犁散文大赛优秀奖
个人日记
第二届孙犁散文大赛获奖作品名单
第二届“孙犁文学奖”散文大赛由河北省作家协会和河北安平县委、县政府为缅怀文学大师孙犁,继承发扬孙犁文学精神,进一步推动文学事业发展联合举办。大赛自第二届起更名为孙犁散文大赛。大赛组委会共收到参赛作品6532篇,经大赛评委会公平、公正评审,最后投票产生68篇获奖作品。获奖名单如下:
一等奖(3名)
《乡情——忆孙犁先生》 张建军(河北)
《青春的寄居地》 邝美艳(广东)
《来去无尘——一位财政部长的生前事》 宁新路(北京)
二等奖(6名)
《就这么活着》 孔淑茵(河北)
《半枚红月》 邓迪思(河北)
《母亲·簸箕》 黄圣凤(安徽)
《天籁》 张晓萍(湖北)
《锅灶》 张金凤(山东)
《佛灯里的天堂寺》 刘梅花(甘肃)
三等奖(9名)
《乡语偶叙》 少木森(福建)
《精神的日常》 付大伟(山东)
《奶奶的世界》 铁 扬(河北)
《云,气流或浮雕》 指 尖(山西)
《疯叔》 冯国群(安徽)
《夜晚睡在一条船上》 刘荣书(河北)
《舌尖上的民间》 李 汀(四川)
《泥土颂》 赵 丰(陕西)
《捆扎在父亲脊梁的绳子》 卢文娟(陕西)
优秀奖(50名,以姓氏笔画为序)
《马颊河作证》 马振国(山东)
《哭乡》 马国福(江苏)
《高原王朝的背影》 王克楠(河北)
《榆树老干妈》 王金石(河北)
《内心一支荷》 木 车(北京)
《三棵树》 古 月(河北)
《茶缘》 石玉录(上海)
《萧红,一根儿浓辣的青葱》 冯小军(河北)
《世事如烟》 闫文盛(山西)
《二奶奶和她的旗袍》 刘亚荣(河北)
《“五月雪”中可望乡》 刘宏伟(北京)
《那位自由的泥瓦匠》 刘春美(河北)
《搁方记》 齐善兵(河南)
《父亲,我在广东等您一个电话》 池宗平(广东)
《亡父不知亲人痛》 孙青瑜(河南)
《一条河的断想沉章》 严金波(江西)
《时光里的绛帐》 扶小风(山东)
《边城绝恋》 吴光辉(江苏)
《准噶尔之王》 张赫凡(新疆)
《水韵苏州》 张文军(河北)
《车》 张亚宁(陕西)
《老黑松进城》 辛贵强(山西)
《砌大厝》 杨桂玫(广东)
《内疚》 杨春艳(河北)
《徐志摩与济南》 陈 忠(山东)
《他留山:一座关隘迷离的前生今世》陈洪金(云南)
《泥屋西边有口井》 阿 慧(河南)
《失踪在山头的坟墓》 范 宇(甘肃)
《鹤声回荡的村庄》 周火雄(湖北)
《神婆》 羌人六(四川)
《五月,麦香遍地》 金子龙(安徽)
《滴血的眼神》 赵晏彪(北京)
《纸上的故乡》 赵峰旻(江苏)
《我的遥远的吉子河》 郑劲松(重庆)
《渐行渐远的村庄》 彦 妮(宁夏)
《母亲的翅膀》 闻 月(广东)
《我这条狗命》 秦羽墨(湖南)
《乡居,暖意绵绵》 壶山客(福建)
《陇中高原的冬天》 聂中民(甘肃)
《坚强的生命也会如此脆弱》 梁陆涛(河北)
《母亲三章》 徐 泽(江苏)
《高原·狼》 唐 俑(云南)
《牵绳荡悠悠》 高 阁(河南)
《孝河怀古》 高 明(山东)
《卞姨》 高 鸿(陕西)
《支援紫罗兰》 崔其欣(浙江)
《窑鹰》 程才实(河北)
《致我的十八岁青春》 瘦 梦(江西)
《永远的塔》 碧 川(湖北)
《多雨的村子》 薛兆营(山东)
第二届孙犁散文大赛组委会
2014年9月15日
老黑松进城
一
或许一百年了,或许二百年三百年了,从村里第一代逃荒人到来,老黑松就已站立在村后 “老向阳” 山嘴上。在年复一年的时光流转中,老黑松以耆宿老者的姿态,守望着脚下的村庄和村庄里的人。村里的牛羊猪鸡,山坡的鸟雀虫蚁,也在它的关注之下。
老黑松树桩有点歪,粗得须两人合抱。于一人高处分开杈,周身老皮龟裂,树疣暴突,有伤痕的地方淌着亮汪汪的松脂。因周围没树,一蓬墨绿的树冠便自由自在地舒展开来,蔽了好大一片荫凉。老黑松对风特别敏感,哪怕小风掠过,针叶的枝梢也会发出金属般的尖利哨音。上年纪的人说它曾遭过雷劈,却没被劈死,只是靠北一侧几乎没有了树枝,却在南边将枝枝梢梢延展开来,长成一番仙风道骨的风姿。
老黑松是怎么在这里落下脚的,没人能说得清楚。有人估计,是大风携带了一粒带翅的松籽打此路过,风头忽然减弱,松籽跌落在石头的缝隙里,通接地气,秉承日月,浸淫雨露,得其三时,长成了一棵野生的大树。从河南来的逃荒人在这里建成村落后,看老黑松生得蹊跷,就请“明人”来看,被认定是村里的气脉树,风水树。村人也极需要一个安神敬神的地方,便在老黑松树下用石头垒了两个小庙。其实也就是两个神龛,高如椅子,石头垒砌,石板罩顶,设置了香炉,分别供了山神与土地。庙不在大小,有神则灵,村人禳灾祈福都在这里;有人故去,因无城隍庙,也来这里注销阳间户口,向阎罗报到;有苦有冤的,也免不了来此求神主持公道。于是,村里的事一半由人打理,一半交给神来掌控。老黑松也因此享受着村里人的香火,成了一尊神,没有人敢对它不敬。
老黑松也尽职地回报着村里人的虔诚。一个小孩摘酸枣从土崖上摔下来,梦游般一飘而起,顺着大路飘飘悠悠往前走。他要到哪里去,要去干什么,统统不知道,只感觉前方有一股巨大的诱惑力吸引着他,召唤着他。正兴冲冲往前蹦跳,迎面被一个拄着野荆的拐棍、黑脸膛白胡子的老头拦住。老头将拐棍朝地下猛一戳喝道,小崽子往哪去,还不赶快回家!小孩打了个愣怔,一下醒来,从地下爬起,拍拍脑袋,使劲回想着刚才那个奇怪的梦。
二
村里人也是一粒粒树木、野荆的种子,他们被风从河南老家那块土上卷起,吹落在太行山西麓的这处大山皱褶里,生根发了芽。
逃荒是万般无奈的举措。逃荒人的老家河南遭遇了大旱灾,饿死人无数。为了寻条活路,他们逃离不知生活了多少代人的故土,向西而行,登临太行。举目山野茫茫,前方何处是家,心中根本没有数。他们就是被风卷起的枯草衰叶,只能飘落到哪里算那里,亡命天涯之人,本身就是抓阄一样赌命运。逃荒路上,村里结伴而行的人们走散,却又与其他村的人走在一起。我爷爷三个叔伯弟兄,与路上新结识的一股人,在老黑松下的大荒沟里落下了脚。
逃荒人刚来时,都是一担子、一包袱的家当,只能按最经济的原则在沟下土崖壁上凿洞而居。一个拱顶的直筒子打进去,用荒石垒起窑脸,留出门窗。里边于窑壁掏一个侧洞,侧洞下留着一腿高的土台,铺上干草,便成了炕。再用石头砌一个烧柴的灶火,支一口铁锅放几只粗瓷碗,烟火一冒,便有了一个家。就像南方人守水而居那样,他们打窑洞选址都守土而居,因此弄得这里一两户,那里三五户,住得很分散。以后站稳了脚,有了点积蓄,才添置了土地、牲口,又打了有里外套间的窑洞,有的还用石头券了窑洞。至于从土沟下转移到靠山沿相对平坦的土坪上,用土坯修建坩棚房、砖瓦房的第二、第三代房,是新中国成立以后的事。
一年修,十年忧,修座房屋,是村里人一辈子的念想和操劳,是儿子娶妻生子、繁衍后代的硬件。于是,不管住窑洞时,还是住进平房,村人都在房前屋后和一切空地广植杨柳榆槐椿,桃杏梨李枣,以此自备修建房屋的木材,也有“果木疙瘩”填充口腹。满沟树木长起,使得村在林中,林在村中,一沟绿浪,花果飘香,村子因此有了富足的诗意。
现在,修房不用一根木材了,基本材料除了打根基的石头和砖瓦,就是水泥钢筋混凝土和预制板,一般人家也都修得起房了,可修房的人家却一户也没有了。
三
我爷爷奶奶刚逃荒到来时,是租邻村人在沟里的地耕种,没有自己的地。爷爷奶奶一边下死力耕种租来的地,一边开荒,极尽节俭过日子,才躲开饥馑的反复追杀,竟然还买回了一头驴。不期遇到“跑老皇”的年代,一个日本兵和两个皇协军的“二鬼子”强行拉走了爷爷的驴。爷爷拼了命追到出村的“老向阳”山路上,死死拽住驴缰绳不放。那个日本兵叽哩哇啦喊着,哗啦一声将子弹推上膛,举起枪便朝爷爷搂了火。爷爷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心想准定要去见阎王爷了,可枪竟然没打响,大概枪里刚好是颗臭子。操着本地口音的一个 “二鬼子”对爷爷说,老家(老头),为了一头驴,连命都不要了?爷爷说,驴是我全家人的命根,打死我也不能牵走。那个日本兵便用枪托将爷爷砸倒在地,抢夺缰绳。争来夺去,缰绳断成两截,结果驴还是被“老皇”、二鬼子牵走了。爷爷拿着半截缰绳失魂落魄返回家来,离老远就听一家人哭得像塌了天。见爷爷安然回来,奶奶说,天爷,不管咋,你命还在。爷爷说,我的命是老松树救下的,它给我托过梦了,说我有一劫,今天是它替我消了灾。奶奶对此深信不疑,以后每月的初一、十五,都去给老黑松和老黑松下的山神、土地上香。老黑松渐渐被村里人当神来敬。
我后来经历的事,也证实老黑松确有神性。
小时候曾经跟牧羊的表哥做过两个月小放羊。牧羊是一件苦差事,既要想法让羊吃饱,又要防着羊偷吃了庄稼,还要防着丢失了羊,尤其要防备狼把羊虏去做了下酒菜。可那天傍晚的时候,表哥和我把羊卡在窄窄的山道上过数,一五,一十,十五,二十……他数,我数,楞是少着一只羊。表哥让我把羊拉回羊圈,他返回暮色里的山野去找羊。第二天他告诉我,那只羊被狼拖走了,他在一丛荆棘后面发现了一滩血和凌乱的羊毛。要命的是,几天后的傍晚,羊又被狼叼走一只。我说咋整,吃惯的嘴,跑惯的腿,狼还会来找麻烦。表哥说,只能求求“老当家的”来管管了。表哥去家里杀了一只鸡,弄了几样粗糙的供品,带香火到老黑松下恭恭敬敬献上,跪在那里念念有词道:山神,土地,松树大仙,求求你们管好看门的狗吧,别让它再祸害我们的羊了。你们的狗偷吃了羊,生产队就会扣我们的劳动日工分,我们还指着它活呢。我们放羊的“小人”粗心,有啥地方冲撞了你们,千万别和我们一般见识,高高手让我们过去吧。说来也怪,打那以后,再没发生过狼偷吃羊的事。
四
黑妞是村里的一个乐乐呵呵的傻子,虽叫黑妞,却是男性。“黑妞,吃饭了没有?”“吃了。”“吃了几碗?”“八碗!”村里有言“傻八碗”,于是取乐他的人哈哈哈大笑,黑妞也咧着大嘴跟着哈哈哈大笑。
先前,黑妞被他爹押俘虏一样押着在生产队里做些担担挑挑的笨体力活。土地下户后,他爹娘都死了,他还住的第一代土窑洞也坍塌了。黑妞从此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白天东家西家蹭吃点,夏天的黑夜,就在可遮风蔽雨的老黑松下的光石板上睡觉。村里人说黑妞通灵,疯疯癫癫说出的话十分灵验。比如土地下户前,干部们还没听到一点风声,黑妞就满村嚷嚷,以后不打伙上工了,各种各的,各吃各的,果然土地就下了户。村里有人得了不治之症,本人还没觉察时,黑妞便对人说,某某某快不行了,要躺进棺材里睡觉了,此人果然得了重病,不久后撒手西去。有人问黑妞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黑妞说是老黑松告诉他的,让他给人捎口信。后来,黑妞说的谶语般的疯癫话,大家都信。
当撒豆一样七零八落的村庄越来越向老黑松下的主村靠拢,房屋也越来越趋于砖瓦水泥化的时候,黑妞见人就嚷嚷,都要走了,都要走了,都要到镇里、城里去活人了,村里以后不红火了。村子果然就停止了膨胀,再也没有一户人家修房。人们像得了传染病一样,纷纷迁到镇里、城里去住。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是靠下煤矿、挖铁矿石、倒腾生意发了点小财,要改变改变活法。多数人家却是因为村里突然没有了学校,怕荒废了孩子,像大逃亡一样到城里、镇里租房而居,陪孩子读书。老黑松眼睁睁地看着,一家家的人用卡车装了家具铺盖搬离村庄。尽管春种夏管秋收时,出去的人还会像候鸟一样回来种地、锄刨、收秋、打点人情事理,可都是临时小住。村里到处是空荡荡的房子,或者只有一个、两个老人守候的冷清院落。
五
本家大哥是突发心梗去世的,大嫂却不愿意随孩子在外工作两个孩子进城市里活人,宁愿一个人守着一个院子,最多也是去出门的闺女家小住几日。清明上坟回到村里,我专门去看大嫂,和她说起现在的文化人,都很怀念过去农村的味道。大嫂嘴里嘁了一声说,怀念个屁,他们是阎王不嫌鬼受,见不得穷人过年。以前吃得是啥,现在吃得是啥?那会春天的粪秋天的粮,都是人一担子一担子挑,现在三轮车嘣嘣嘣一响,万事大吉。早先不管多远的路,都是一步步去,再一步步走回来,现在抬腿就是车,最少也是摩托车、三轮车驮着跑。还有穿的戴的,以前都是女人们一针一线缝,现在的年轻女人,连顶针是啥都认不得了,从头到脚都是买着穿。你们这些文化人,连屎香屁臭都不知道了,莫非书都念到驴肚里去了?我对大嫂说,现在的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了,也让人担心。大嫂说放心吧,不管到啥时候,不会没有了农民。有坐轿的,就有抬轿的,有吃粮的,就有种田的。中国有那么多张嘴要吃饭,农民不会绝了种。
大嫂也有深深的忧虑,担心那些进城的人很难与城里人合不了拍。她说她分别在北京、太原的两个儿子家住,门对门的邻居硬是不认识,互不来往。孩子、媳妇上班小孙子上学走后,留下她一个人在家,活像被关在鸟笼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闷死个人。好不容易等他们回来,一激动,说话和在村里一样高声大嗓,像和谁吵架,惹得儿媳妇捂着嘴吃吃吃笑。吃饭时嘴不由就吧唧吧唧响,小孙子几次提醒,可注意着注意着,不一会嘴又吧唧吧唧响,她觉得不这样吃不出香味来,小孙子指着她咯咯咯笑得倒不上气来。她想小孙子提醒她的话一准是儿媳妇教的,怪不好意思。双休日好不容易跟孩子去趟街,车来车往人流挤挤弄得她顾了前顾不了后,有两回几乎就让车撞了。要命的是,她想的做的,和儿子儿媳妇格格不入,弄得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抬手动脚都不是地方。反正她觉得,在城市里“把捉”得慌,怎么也没有在村里活得舒展,于是不管儿子儿媳和小孙子如何阻拦,毫无商量余地地返回村来。
大嫂每端起饭碗,就到邻居聚集的树荫下或某家人院子里,边吧唧着嘴嚼饭,边和人云天驾雾地喧,活得很随意。我一下想起村里流行的“四大”系列中的“四大宽松”:“穿破鞋,赶末会,漫地出恭独床睡。”宽松,自由,野性,不受拘迫,是村里人普遍心理与行为惯性。他们是一棵棵会行走的老黑松,能真正走出村子,融入城市吗?
六
正和大嫂说着话,黑妞傻呵呵地进来,没头没脑地说,有人要买走老松树,老松树呜呜地哭,说它不想走,真的是,真的是。我和大嫂都都傻了,赶紧出大门外朝“老向阳”望去,果然见两个城里模样的人,在老黑松下转悠,还用照相机嘎嚓嘎嚓拍了好多照片。
后来听说,这两个人找到村干部,张口就开出二十万元价,想买走老黑松,说是要整株移植到大城市的公园里去。得知消息的村民们众口一词反对,说老黑松是村里的风水树,卖掉会坏了村里风水,给万两黄金也不能卖。干部们却为那诱人的二十万犯着迟疑。二十万,对一个小山村来说,诱惑力太大了,而且还可以抬价,挤一挤,多卖十万八万也有可能。乡政府领导很及时地打来电话,让村干部们好好考虑考虑,卖掉老黑松既可以使村里得到一笔可观收入,还可以为美化城市做贡献。干部们更加心旌摇动。
我惊愕不已,老黑松竟然也有了进城的机会!如果真的把老黑松卖掉,从山坡整株起出的难度有多大?从乡村运进城市的道路有多长?进入城市后成活的几率有多高?即使成活了,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植入城市的土壤?
村里再度传来消息,说老黑松真的被连根挖起,被载重平板车拉走了。那是一项说得上艰巨的工程。树有多大顶,就有多大根,为了全根全须带根块挖起,挖掘机围着老黑松挖了很深的壕沟,还采用了“无声爆破”技术,把一层层的石头爆开。听说挖树时,老黑松浑身淌出黄旺旺亮晶晶的松油,那一定是它无声痛哭流下的眼泪。老黑松巨大的根部包裹块挖出后,又被厚厚打了包。挖树的人说,他们这是无伤害移植,运回城里栽好后,还会采取输营养液等技术,准定能栽活。这话我信,可到底能不能做到“无伤害”,只有鬼知道,不是说人挪活树挪死,一方水土一方人吗?可一切担心都已无用,老黑松已打上城市标签被买走了,被起重机吊到平板车上,慢悠悠拉出了村,彻底走出了村民们的视线。
我的村庄从此没有了老黑松,没有了神。失去了老黑松的“老向阳”空荡荡的,村人心里一下觉得没有了靠山。
忽然又有消息传来,运载老黑松的汽车在半路一拐弯处翻了车,老黑松被甩下深沟,根部包块破碎,树冠的枝杈也大多折断。老黑松生于土,命在根,树梢也不是光用来让人观赏的,这一下,准定活不成了。
老黑松既进不了城,也再不能返回它的故乡来。
文章评论
浅月依然
祝贺太行老师!
麥客泛青
可喜可贺《老黑松进城》获得优秀奖。期待新作发表。
清莲百合
祝贺![em]e183[/em]
樵夫
祝贺太行老师!
神女回望
祝贺
星月夜
祝贺辛老师![em]e163[/em]
深之海
很棒!
鸟儿
盛事,祝贺问好老师
曾强
祝贺。要请客。少了老乡可不行啊。
微风吹兰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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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带雨
[em]e142[/em]秋收!
春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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牦牛
久违了,恭喜你。[em]e163[/em][em]e183[/em]
一夜知秋
好事不断,贺一个[em]e157[/em][em]e163[/em]
蓑羽鹤(包岚)
祝贺辛老师[em]e160[/em][em]e4005[/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