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年华(五)

个人日记

    月好安静,犹如此时的子莹,望着幽幽的夜空,繁星点点,弯月就要行到尽头,再行几步就要没入海底的感觉。虽然此时望不到浪涛的翻滚,但推浪的声音一阵高似一阵,仿佛这夜就要被浪涛吞没了似的。一阵海风袭来,带着淡淡的咸味,在子莹微启的唇齿间渗入口腔,舌尖敏感地舔到了盐的味道。
    “子莹,你在想什么呢?”梁帆看着子莹似笑非笑的脸颊,嘴角上扬,双眼微眯,在斜月的映照下,朦胧又迷幻,让梁帆不觉为之神往,只想知道这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梁帆移步向子莹靠近了点,微俯下身在子莹耳边轻声问。梁帆高出子莹太多,想要近前说悄悄话必须低下高昂的头,因此,子莹感觉到了梁帆的热气,是从嘴里发出声音时顺带送出来的热气,或许也包含有鼻孔里呼出来的气息。子莹并不反感这样的气息,若是别的男人,子莹一定会把头移开,并做出不很明显的反感,当然,这是一种本能的反映,与洁僻无关。
    “梁帆,这个塔你是不是经常上来?”子莹收回了远眺的目光,转身对着梁帆,新奇地问道。梁帆也望着子莹,眸子里忽然多了种莫名的因素,闪动着晶莹的亮光,子莹的心又是一跳,不敢对视那双深遂的眼眸,复又转向了茫茫苍穹。梁帆似有所觉,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为何要笑,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只是想笑的感觉在心里不停地搅腾,让梁帆说出来的话都有些不太自然:“嗯,也不是经常,偶尔会带朋友上来。”子莹一听,心里“咚”的一声,失落的感觉盈上心头。为何呢,梁帆和她只是初识的朋友,人家带朋友上来和你有何关系,你失落什么呢?而且,你还不知人家带的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你便神经质地落寞了,真是莫名其妙。
    或许子莹太不会掩饰自己,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一下就暴露了她的心迹。梁帆心里说不出的得意,或许,这就是梁帆想要的答案。梁帆不急于解释,他在等子莹进一步的提问,或者想在继续享受子莹失落的表情。子莹虽然失落,但不会因此而激动,她只是在安慰自己,等她结束了这次独自远行,便会离开,梁帆也就是她此行的一道亮丽的风景,是她心中的画,犹如那幅沉寂已久的画,让她不愿再提起,也不愿去碰触的画。
    梁帆久等不见子莹说话,忍不住好奇地问:“你不想知道我的朋友是男是女吗?”子莹转过头来,再次对上梁帆的双眼,她想从他眼睛里看到什么,但见梁帆似笑的眸子里闪动着让人费解的东西,子莹淡淡地回过头去,低声说:“那是你的自由呀。” 梁帆忽然笑出声来,略带情感地说:“我从没带过女朋友上来这里,你是例外。”子莹心里犹如被重重地敲了一下,突然就狂跳起来,这是什么意思?是暗示?抑或是另有所指?子莹不确定地看着梁帆,梁帆笑得更深了,有种想要握住子莹小手的冲动,虽然他是拉着子莹的小手上到塔顶,但那是因为子莹的害怕而做出的保护意识,与此时想拉手的感觉不一样。但这样的举动只局限于思想上的活动,不敢采取措施。
    “为什么?”子莹抑制着声音问道。梁帆此时已无须掩饰什么了,大方地说:“我也不知道呀,反正你是我第一个带上来的女朋友。”当“女朋友”这个词说出口后,梁帆自己也觉得有些跳动的情感在血液里沸腾,或许,从第一眼看到子莹的瞬间,他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迷一样的女孩。喜欢?梁帆不觉又陷入沉思,没这么闪突的吧,仅仅是好感,怎么能用上喜欢呢?可是,他确实是喜欢和子莹呆在一起,不然也不会深夜里矮下身段求子莹出来陪他。上这古灯塔也是他临时做出的决定,因为,他真找不出什么借口请子莹出来,他想,这古灯塔子莹一定会感兴趣的,因为她一个人站在海边的时候,那眼神,那表情,是那么的纯净,对大海的瞭望充满着好奇和兴奋,如是上这古塔,看到日出,她一定会喜出望外的。
    梁帆信心满满地说:“你看过日出吗?”子莹眼睛一亮,笑意写在脸上,激动地说:“没看过,但从书本里看过描写日出的景象,美极了。”梁帆高兴地说:“嗯,是的,再过两个小时,你就可以看到真实的日出了,那是个神奇的景象,你会喜欢的。”说完,梁帆望着子莹激动的脸,若有所思地轻声问道:“我很好奇,你怎么是一个人站在海边呢?”子莹心头一震,复又平静地说:“想看看海,听说海的胸怀非常广阔,我就想来感受一番。”这话说得似乎不大完整,只是为了看海,这理由似乎不够充分,不等梁帆问出,子莹继而又说:“可以不问这个吗?我们说点别的,好吗?”梁帆听出了子莹似有难言之隐,或许他们不够熟悉,还没到那种无话不说的地步,他们只是刚刚认识的朋友,子莹能这么相信自己而跟着自己深夜上这古灯塔,已是对自己莫大的信任了,那又何求什么呢,就让这深夜美好地继续延伸吧!

文章评论

朋友

小说家,半夜不睡觉,当夜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