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椿花烂漫时

个人日记

     小院经过改造，紧贴东墙边的那棵椿树提早结束了年轻的生命，仅剩下院子中间的一颗孤独地守卫着家园。一年来早出晚归的上下班生活，竟让我对家里的一切麻木不仁。近日来，忙碌的日常工作加之双休日高考监考的培训，我早已疲惫不堪。晚上一点多，我从恶梦中惊醒，浑身疼痛难忍，尤其腰部，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为了保证第二天的正常工作，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身不由己地辗转反侧。一阵“嗡嗡”声在头顶盘旋，我再也无法忍受，操起电蝇拍，打开全部灯光，开始全方位仔细搜寻。末了，肚子竟让我雪上加霜的不舒服。披衣走出房门，不经意间又被“噼噼啪啪”的“小雨点”敲打着头。"下雨啦？"我迷迷糊糊从洗手间出来，方才恍然大悟：哦，原来又到椿花烂漫时！感受着脚下的软绵绵，我如梦初醒。放开鼻翼深深吸了几口气---好爽！真可谓沁人心脾哦！我轻轻走到楼梯走廊，打开灯，使劲朝树上望去，又一次亲切地感受到那枝繁叶茂的庇荫宝树带来的温馨与快乐。虽然我看不清树上的详细情形，但我明白，那淡黄密集若丁香一般的香花一定藏在翠绿的枝叶间，细小而稠密，一嘟噜一嘟噜的，开得热烈奔放，从早到晚都弥漫着一种浓郁而奇怪的香气，填充着整个小院。
片刻滞留，我回房入睡，怎奈竟“难过”如初。打开电视，我试图着想睁开那疲累的双眼，却最终选择了闭目养神。听着电视里的声音，感觉自己又有些昏昏欲睡，赶忙关掉电视。
哎！......
进入套间，插上摇摆机电源，定好时间，开始了又一轮的享受。舒服起来了！
入睡吧......
最终，我没有逃脱“辗转反侧、实难成眠”的刻骨铭心！
“滴答、滴答|”一向可爱的“时神”在今夜显得格外惹人烦恼，我拔下电池，对它置之不理。
......
我再行将手机打开（我有定时开关机的习惯），以便让亲人们“心有灵犀一点通”。
拉开窗帘，静静的夜空下偶尔驶过拉运货物的车辆，声音格外响亮；倚栏静观，习习轻风吹着温柔的落叶让人身心的不适稍作舒缓。静静地坐在床边，聆听着窗外的车声、风声、落叶声，飘花声，慢慢进入昏昏欲睡状。时针已经指向五点（天蒙蒙亮），我却欲进入甜美的梦乡。
一阵手机闹铃声响，我一咕噜爬起来，急忙去整理那一地的香花，且久久不舍得倒掉它。
偶尔早点下班回家，常常会看到椿树下，婆婆默默地坐着，如同一位守望者，夕阳将她的身影漂浮得很长很长，显得单薄而孤寂。公公在世时，家里的情景可比现在要热闹得多，他们两人经常发生争执。其实争吵的原因无外乎一些鸡毛蒜皮的家常小事，比如，炒菜咸了淡了，吃不完的剩饭要不要倒掉了，各自的东西被对方挪动位置了等等。有时候，那种争吵还非常激烈而且此起彼伏。最后，往往是婆婆赌气坐在椿树下，嘴里忿忿地嘀咕着：死老头子，毛病真多，遗传的。不剩饭能咋的！如今，公公已经离开了人世九年，婆婆少了争吵的目标，一时变得手足无措了。小院里没有了往常的争吵声，倒显得过于寂静起来。孩子去上学了，我和老公各人忙着各人的事情，能陪着婆婆说说话的时候并不多，再加上婆婆总是不厌其烦地说那些东家西家的陈芝麻滥谷子的事情，与她交流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吃饭时，婆婆总是亲自端饭上菜，准备碗筷，连洗碗刷锅的事也不用我们去做。每当我们要做饭后工作时，她总是挡着：“你们都很忙，我有的是时间，你们吃完快休息一会吧。”
收拾完了，婆婆也休息一会，便又搬一个小凳，默默坐在椿树下的台阶上。有时候抬眼望着天空，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不知道是回忆往事，还是想着以后的岁月。
 椿树的花期很短，好象没过几天，那些稠密的花朵便开始簌簌落下，如同缤纷的鹅黄色的雪花。不一会儿，地上便铺起一层薄薄的落英。踩在上面，软软绵绵的，会粘起满鞋的嫩黄色花泥，带进卧室便满地花渍，煞是难看。这时候，婆婆便拿一把小笤帚，一下一下，专心而忙碌地扫着那些缀落在院子里的花丁，然后将它们堆成堆，撮了，倒进垃圾筒里。往往前面的刚扫净，后面很快又落上一层，婆婆便转过身，再次打扫，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一次一次，脸上渗出密密的汗珠。
 我看了，便对婆婆说：妈，不用扫了，扫干净一会又落满了，倒不如等落得多些，我一块扫净它。婆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将话咽回去，就答应着，将条帚放在一边。婆婆总是这样任劳任怨地干家里的一切杂活。　
 我不知道一棵椿树的树龄有多长，但我知道，每一年春天这棵椿树都会最早抽枝发芽，接着开满一树丁香般嫩黄色的小花，如如今般盛开着。
 我爱花，但我更爱家中小院里的椿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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