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梁晓声《盗靴》

个人日记

早在十几年前,上中学的时候,在学校的阅览室里,读到梁晓声先生的中篇小说《盗靴》。那一刻,心就被它紧紧抓住了。那个黄昏,一直沉浸在那种悲凉的气氛之中。十几年念念难忘。
前几日无事,去网上下载了这部小说。用一个晚上的时间,重温了一遍。心,仍然被深深打动,几番番模糊了眼睛……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芊子是一位模样俊俏的乡下少女,纯真善良。她十六岁了,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芊子爱上了县戏剧团里一个俊俏的小生戴文祺。并趁乱盗得戴的一只戏靴为念。不巧被村里几个女人撞见,在村人众目睽睽之下,芊子坦言自己的爱,那种柏拉图式的爱。芊父大怒,将芊子打了个半死。芊子爱上小生的事也被村人传为笑谈。
小生到村里做告别演出,芊子被父母困在柴房,无法前去。演出结束,重获自由的芊子偷偷跑到戏台前,想见小生一面,剧团却已离去。芊子不死心,追了过去,却在小河里摔倒了。浸在冰凉的河水中,眼睁睁看着剧团远去,芊子忍不住放声痛哭……
芊子大病一场,像像变了一个人,整日郁郁寡欢。嫂子一番肺腑之言让芊子醒了过来。嫂子说,咱们乡下女人,注定要听父母之命,嫁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从此逆来顺受。如果有自己喜欢的男人,就要把他永远记在心上。就当为自己储备一勺蜜,好应对将来的苦日子。嫂子交给芊子一张画有戴小生的海报,芊子欣喜之余,找来布和彩线,把心上人一针针绣出,缝在枕头里。就这,她已知足。
芊子要出嫁了,一个大她八岁的乡下男人。时逢文革。路遇小生,当时他已被造反派打倒,大雪天衣着单薄,被折磨得没了人样。眼见小生跪倒在地,众人冷眼旁观。芊子暴起,像疯了似的夺下造反派的鞭子,赶跑他们,又拖出陪嫁的新被褥,将自己和小生裹在里面,用少女之身温暖心上人冰冷的身体……
婚事告吹,芊子也无家可归。栖身破庙,孤单度日。然而命运又一次捉弄可怜人。有人告诉芊子小生被判了重刑,让她去搭救。天真的芊子救人心切,被造反派头头威逼利诱,一次次惨遭凌辱。芊子怀孕了。小生也未能获自由。绝望的她,打算以上吊结束此生。自尽未果,嫂子抱住了她。后芊子被父母卖到外地,音讯全无。
文革后,小生被平反,命运有了很大转折。但是一直单身。他请他的一位画家朋友用一个月的时间画了一幅肖像画,画中人物正是出嫁那天的芊子。他说这是他受难时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她的目光充满同情和慈悲,让他很温暖,很钟情。但是他不知道那是芊子,一个爱他爱到如此深的女子。
小生下乡巡演,路遇嫂子。嫂子将芊子为小生所做的种种细说给他,小生惊动又感动。他答应嫂子,一定要找到芊子。这一找就是几年。
最后,小生找到芊子家,一个破落的小院,房子虽破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屋里躺着一个痴傻的男人和两个有智障聋哑和侏儒症的孩子。没能等到芊子,小生回返路上,车子陷在水洼里。对面来了一位中年村妇,把自己背的柴铺在水里,车子开出。走出一段距离,小生才醒悟,刚才那个正是芊子。小生跑回芊子家,隔门倾诉,得到的却是沉默。
小生回去后,又几番托妇联前去,未果。月月寄钱,让妇联以救济名义转交,芊子也不受,还写信告诉妇联,我自己有能力养活全家,请将善款周济他人。又给小生写信,说自己容颜已老,难对小生,家里也需要自己,好意心领。
芊子病重,想看小生的戏。小生在病榻前扮做许仙,动情演唱。芊子吐出一句“我爱过”,带着满足离去。小生直唱得喷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
人们将芊子和小生的绣像葬在一起。
数月后小生与世长辞,临终留下遗愿:与芊子画像同葬;遗产分做三份,一份赡养嫂子,两份养芊子两个儿子……
芊子,至真至纯,至善至美。她心存善念,却一次次被命运捉弄。但是她爱得无怨无悔,爱得死心塌地,爱得毫无保留。这份爱,简简单单,却感天动地,荡气回肠;这份爱,无欲无求,不依赖,不依附,可以最大限度地付出,却不求回报。只要你在我心里,只要我爱过就够了。这样单纯的爱,在当今世上还有多少?
芊子,一个弱女子,却毫不示弱,用自己柔弱的双肩勇敢地支撑起一个残缺的家,不等不靠,令人肃然起敬!
嫂子,人说姑嫂难相处,你却爱小姑如妹,处处想着小姑,护着小姑,疼爱着小姑。有你这位嫂子,是芊子修来的福分。你的朴实善良是中国女性传统美德的代表!
戴小生,有情有义,知恩图报,不枉芊子爱你一世!
《盗靴》,一曲悲歌动天地。这份爱,太苦了。但是难得对方也是痴情人,虽不能相守一生,彼此常怀念也就够了。爱你,不一定要得到你。

文章评论

梅、可=唯爱

[ft=#545454,,tahoma]花开花谢寻常事,缘生缘灭岂奈何?君意之诚,芊子已知。君心之真,芊子已信。以少小之痴情,而获君之诚意,以当初之暗恋,而获现在之真心,芊子无悔矣。无憾矣!芊子花容已衰,芳华已逝,非忍心拒见,实惭对君耳!相与为妻,强所难也。况二子虽痴,尤赖母爱。弃之我悲,随之君累。君意可诚不可坚。君心可真不可迁。还望三思而后,还芊子往昔清宁。。。笑天,还记着这封信吗?[/ft]

秋水长天

芊子,至真至纯,至善至美。她心存善念,却……很感动与她无怨无悔爱的少女情怀。我喜欢,也哀叹命运的不公,为什么不让有情人都成眷属?[em]e140[/em][em]e140[/em]

又见阳光

这么快就写出来了呀,我还没看完呢?看完再评[em]e160[/em]

飘雪

只看你写的便被感动了,有时间找来看。

风中百合

好感人的爱情故事!现在还有这样的爱情吗?

风中百合

好感人的爱情故事!现在还有这样的爱情吗?

断桥残雪

虽然很感人,但不现实!笑天恕我直言[em]e113[/em]

静云幽兰

真正的爱正是心甘情愿的付出却不求回报,感人至深!

爱的勇气

在那个年代,我相信有这样的爱,爱有时甚至是一种信念,一种活下去的勇气!

才下眉头

真爱是一种境界,一种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境界,这样的爱才最动人。

一梦遥

一曲悲歌动天地,人生如梦又如戏,朴实善良嫂品高,芊子戴生浓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