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遗失的艺术——香道
个人日记
香道,是指从呼吸去享受香气,养身健体、凝气安神的一种高尚优雅的方法。它始于中国,至古尧、舜、禹、礼记中谈及祭天、礼佛、殷商时代就有香炉问世,汉末的《名医别录》对其就已经有文字记载,至今已有几千年历史。
所谓香道,就是通过眼观、手触、鼻嗅等品香形式对名贵香料进行全身心的鉴赏和感悟,并在略带表演性的程序中,坚守令人愉悦和规矩的秩序,使我们在那种久违的仪式感中追慕前贤,感悟今天,享受友情,珍爱生命,与大自然融于美妙无比的寂静之中。香,不仅芳香养鼻、颐养身心,还可祛秽疗疾、养神养生。
康泰的香料柜
香道博大精深,并不只是狭隘地指佛道所供的香。从香道在中国的历史来看,汉代之前用香是以汤沐香、礼仪香为主,汉魏六朝博山式的熏香文化大行其道。隋唐五代用香的风气更盛,东西文明的融合,丰富了各种形式的行香诸法。宋元时,品香与斗茶、插花、挂画并称,为上流社会优雅生活中怡情养性的“四般闲事”。至明代,香学又与理学、佛学结合为“坐香”与“课香”,成为丛林禅修与勘验学问的一门功课。清三代盛世,行香更加深入日常生活,炉、瓶、盒三件一组的书斋案供以及香案、香几成为文房清玩的典型陈设。但到后来,随着国势的衰退以及西方文化的侵入,香道日渐退出贵族和文人的清闲生活。到如今,更是乏人知晓“香道”一词,令人扼腕。欲想留住香道这一古老文化的精髓碎片,便先要从识香做起。
香道之中的香,主要分四种:沉香、檀香、龙涎香和麝香。即使是对“香道”这个名词感到陌生的人,相信都听说过这四种香。古人常说“沉檀龙麝”,四香之中以沉香为首。
沉香又有很多名字,例如密香、栈香、沉水香等,事实上是指香树上不同部位结出的不同品质的香。例如树皮结出的香称青桂香;树结的伤口上结的香按不同品质可分为角沉香、密香、鸡骨香、鸡舌香等;树主干上结出的为栈香;靠近根部则结为黄熟香;根部结出的香就叫马蹄香,分类极其细致。而且并不是一棵香树就可以结出这么多的香,需要精妙的气温环境状况的配合,所以沉香才会如此珍贵。
天然沉香味辛、苦、性温,归肾、脾胃、肺经。《本草纲目》中提到沉香时说它:咀嚼香甜者性平,辛辣者性热。可以说,沉香是得雨露之精气的珍品,能疏通经络、辟邪安神、解风水之邪毒,治心神不定,恍惚不乐。无怪乎佛家中的大师坐禅也需先焚香,借助香的作用凝神聚气,才能安然入定。除此之外,沉香亦能入汤入药,以汤药的形式对人体进行养生保健,例如黄熟香,就是最适合入药的香料。而香的精妙之处,至此才刚刚揭开帘幕。
文人与香
中国文人大多爱香,不知是时刻不可离的香使中国文人创造了迥异于西方的文化模式和文艺作品,还是因为文人爱香而促进了香文化的发展,总之,香在中国文化中的地位和作用十分独特。它既是文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个部分,又作为创作的题材融入了文人的大量作品之中。中国的哲学思想与文化艺术中,有一种“博山虽冷香尤存”的使人参之不尽、悟之更深的内涵,或许其中也有香的一部分作用。可以说,文人与香有着不解之缘,中国文化与香之间也有着千丝万缕密切而微妙的关系。
大约魏晋以后,文人的生活中开始有了“香”这样一位雅士相伴。而文人与香的关系在唐宋之际更是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读书以香为友,独处以香为伴;衣需香熏,被需香暖;公堂之上以香烘托其庄严,松阁之下以香装点其儒雅。调弦抚琴,清香一炷可佐其心而导其韵;幽窗破寂,绣阁组欢,香云一炉可畅其神而助其兴;品茗论道,书画会友,无香何以为聚?……确乎是书香难分了。难怪明朝的周嘉胄慨叹“香之为用大矣!”
既然案头燃香,自然笔下也要写香。古代文人所写关于香的诗词歌赋不计其数,名家也比比皆是:刘向、李煜、李商隐、王维、白居易、苏轼、黄庭坚、李清照、朱熹、文征明、丁渭、曹雪芹……其中的许多作品都极为精彩,如苏轼的《和黄鲁直烧香》、陈去非的《焚香》:
《和黄鲁直烧香》
四句烧香偈子,随风遍满东南;
不是闻思所及,且令鼻观先参。
万卷明窗小字,眼花只有斓斑;
一炷烟消火冷,半生身老心闲。
《焚香》
明窗延静昼, 默坐消尘缘;
即将无限意, 寓此一炷烟。
当时戒定慧, 妙供均人天;
我岂不清友, 于今心醒然。
炉烟袅孤碧,云缕霏数千;
悠然凌空去, 缥缈随风还。
世事有过现, 熏性无变迁;
应是水中月, 波定还自圆。
李清照的很多诗词也都写到香,其中就有千古名作《醉花阴》(词中“瑞脑”即龙脑香;“金兽”即兽形铜香炉)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香对文人的意义,明朝屠隆的一段话可算是一个很好的概括:“香之为用,其利最溥。物外高隐,坐语道德,焚之可以清心悦神。四更残月,兴味萧骚,焚之可以畅怀舒啸。晴窗搨帖,挥尘闲吟,篝灯夜读,焚以远辟睡魔,谓古伴月可也。红袖在侧,秘语谈私,执手拥炉,焚以薰心热意。谓古助情可也。坐雨闭窗,午睡初足,就案学书,啜茗味淡,一炉初热,香霭馥馥撩人。更宜醉筵醒客,皓月清宵,冰弦戛指,长啸空楼,苍山极目,未残炉热,香雾隐隐绕帘。又可祛邪辟秽,随其所适,无施不可。”
几千年来的屡屡馨香,始终象无声的春雨一样滋润熏蒸着历代文人的心灵。但不知是被忽略和遗忘,还是人们有意回避,对传统文化的诸多研究中,极少有人谈及香对中国文人品格的塑造所起的特殊作用。
而研究中国文化,如果不研究香,就是不完整和不全面的,也难以揭示中国文化的精髓与真谛。
香薰炉
香炉,对华人来说,是最熟悉不过了。它不但是佛寺中的佛门法物,也是华人家庭中必备的供具。中华民族文化开发得很早,古时候的人,就常以焚香木熏居室以除臭秽,所以古人读书弹琴,喜欢先焚一炉香,可以净杂念而使精神集中。重视钦水思源,慎终追远是中国人的美德,所以自古以来,华人都拜天地神祗,祭祖先;上香表示敬意,是祭拜仪式中的一个主要项目,香炉就派上用场了。印度民族也流行熏香,娑罗门教也有烧香的习惯,佛教传到中国,很快就能溶入华人社会,中国的香炉,就进入佛教的殿堂了。
香炉的款式很多,有大、小、方、圆、长,短不一;质料也有铜、铁、锡、石、陶瓷之别,以示身价有异;刻着不同的花纹和文字,表示用途各别不同。家庭中供有祖先牌位的,都在供桌上端端正正的放着一个香炉。如果佛教徒在家里供了佛象,也不忘放一个香炉;道教徒拜神明也用香炉,都作焚香之用,
香炉种类繁多,不同形状的香炉,供在不同的位置、焚烧不同的香。如大雄宝殿中央或门外丹墀的大香炉,多是铜铁等金属铸造或石雕的,炉身刻有该寺寺名,供信徒插线香之用。大殿供桌上的香炉,有铜、石或瓷质的,用以焚烧檀香。佛寺的大殿都有一个长方形的炉盘,放着一个焚烧檀香的精致小香炉,盘子前垂着刺绣的炉围,很庄严美观,是住持和尚上香专用的;大殿的佛事完毕,如要到其他配殿礼拜,侍者师就捧着炉盘前行,和尚便随后到配殿上香。卧香炉则较适合在家信徒家中佛堂用,也有铜、瓷两种,把线香下面的一段竹枝截断,平放在卧香炉里燃烧,使灰炉不致飞扬而弄脏供桌。小型木质刻着莲花形的香炉,有着长长的手柄。只能插一枝香,是进行佛事仪式时,让主法和尚及斋主奉在手中的,叫手炉。还有专焚香末,形状象盒子般的香炉,大多为铜铸,分三层,下层盛放焚香的模型器具,中层盛放香末,上层才能焚香;模型多是篆体的“寿”或“喜”字,铸成连续不断的回形冈状图案,厚约0.40公分;把香末放在模型上,做成美丽的图案;在起点燃着,盖上炉盖让它顺序燃烧,非常典雅;这种香炉,很少用来供佛或祭祖,多用在书齐焚香。
香炉在华人社会历史久远,本来只供焚香用,后来被爱好古物的人收藏,成了人们玩赏的古董和艺术品了。于是,年代久远、质料名贵、雕工精美的香炉,价值不菲,已失去焚香供俸的意义了。
香炉,佛教中称它宝鼎,除了方形的香炉外;圆形的香炉,都有三足,一足在前,两足在后,是如法的放置;常以之譬喻佛教中的三宝,缺一不可。佛事仪式开始,都先唱香炉:“宝鼎热名香,普遍十方………”、或“炉香乍热,法界蒙熏……”等赞语,唱到“弟子虔诚热在金炉上……”的时候,寺中的住持或代表,就会绕到正中圣象前跪下来,恭恭敬敬的献上三枝檀香,以此一瓣心香,表示对佛菩萨的敬意。
供养佛菩萨的供品中,可分为:香、花、灯、涂(水)、果、茶、食、宝、珠、衣十种,而香在十供养之首,香炉的身份自然也高起来了。好的香,令人心旷神怡,只一枝就够了。但许多礼佛的人,不懂烧香的意义,把佛菩萨当神拜,常常燃一大把香插在香炉内,熏得人泪水直流,甚至香炉起火燃烧;有些人甚至把香炉灰抓回去当灵丹妙药,真愚痴得可怜。
自古以来,东西方国家在祭祀神明、祖先的仪式上中都有熏烧香品(古称“烧香”)的习俗。不同的宗教、民族、地区,敬奉不同的神明,具体的仪式规程各不相同,但却有一些很相似的基本的规范。
香气自古以来就是人类生活中最被关心,最具魅力的东西,我们不断地从香气之中去思考并认识,甚或记忆香气,使生活过的更安全,舒适,健康。
香与供养。供养是以饮食等各种用品供养、法、僧三宝。常见的供品有香、花、饮食等。其中涂香代表清净义,能清净一切染垢秽,及燥热烦恼;而以香供佛,则代表生除灭一切生死烦恼,得到清净自在。
在今天城市的深处,有一群人已经开始享受“品香”的风雅。就像“茶道”、“花道”,他们把这叫作“香道”。名字是日式的,但文化的根源却来自古老的中国,从那香炉中漫出的清雅的香烟。
现在越来越多的家庭选择用香熏来装点家居,因为它不仅有着很好的装饰效果,而且香熏也能起到理疗的作用,让人体验大自然的芬芳与宁静,使人的精神放松。
香熏原来似乎只属于贵族,但已渐渐飞入寻常百姓家,香熏早已成为年轻男女们的时尚首选。在香熏满天下的现在,香熏被用于消除疲劳、调节心情,更是一种室内的高雅陈设。香熏:营造品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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