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的友谊

个人日记

 

纯真的友谊

 

   我和侯建业,相识已经三十多年了。至今我还能回忆起我们最初接触的画面,那时候我们还在王石凹矿中学上高中,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都有一些羞涩,也都彼此想了解对方。有一次,我们几个男同学在教室后边的一小块空地上锻炼身体,我穿的是蓝色的运动鞋,而建业穿的是白色的运动鞋。在锻炼的过程中,建业提出我们换着穿一会运动鞋,我也就答应了。到了中午放学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换回来。中午回到家吃过饭,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我想起了我穿着的是建业的鞋。那时候正是青春时期,我知道我爱出脚汗,生怕下午把运动鞋换回来的时候,建业嫌我穿过的鞋有脚汗味,就自己用洗衣粉把鞋小心翼翼地洗了一遍,然后凉在房顶上,不到一个小时就干了。然后我放心地穿着干净的运动鞋去了学校。当我提出给建业换回来的时候,建业说,你喜欢白色,我喜欢蓝色,咱们就这样不换回来了吧。我也真的喜欢建业那双白色运动鞋,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这是我和建业第一次真正的交往。

当然在学习过程中也有很多很多的有意思的事情发生。我们一起学习,一起锻炼,有时候还一起朗诵诗词,也有过和同学开玩笑的游戏。记得有一次,建业让我解释一下毛泽东的那首《清平乐·六盘山》的诗词,他问我:“天高云淡”怎么解释,我就回答:“天特别高,云特别淡”。建业说,那这样解释就太容易了,我们几个男同学都笑起来。有一次,我出了个注意,我说,咱们都站起来看一眼佘永健,然后一笑,就坐下来,什么也不要说。于是我们几个同学,一个接一个地就站起来,看一眼佘永健,然后一笑,坐回自己的座位。几个人看完笑完以后,佘永健不知道他自己哪里不对了,左看右看心里很难受,总觉得自己身上肯定有什么可笑的地方。我们几个都偷偷地笑。每到下课的时候,我就和建业跑到教室后边的一棵白杨树下,跳起来够树上的叶子,或者跳远跳那个沙坑。那时候,我和穆同文、王双成、贾乾生、刘建忠、赵勇、吴秦川、王广平、王长龄等同学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有时候闲暇的时候,还和双成一起到建业家去玩,有时候也在他家吃饭。建业一家人对人都很好,记得他家里曾经有一棵苹果树,院子环境都收拾的很好。听贾乾生说,建业的父亲侯叔叔还是一名老大学生,运算高中数学题比我们老师还快,这更增加了我对侯叔叔的敬意。

后来我们都在西安上学,我经常到警察学校去找建业去玩。建业的家庭条件要比我家好一些,在经济上或者衣食住行等方面上,建业经常帮助我。最令我感激在心的是,那时候,我的性格特别内向,很少有朋友,更不用说异性朋友。那时候,我在最孤独的时候,总是找建业倾诉;在最寂寞的时候,总是建业给我安慰。在我内心深处,我是一个不着边际十分浪漫的人,有时候想入非非,有时候豪情万丈,有时候失落郁闷,有时候唉声叹气。而建业就显得比我稳重的多了。他也有很多孤独的时候,但他很坚毅;他也有很多寂寞的时候,但他很坚强。和他在一起,我有一种安全感和认同感。他给人帮助的时候,从来都是真心实意,从来不让人难堪;他喜欢为别人着想,喜欢替朋友分担忧愁。那时候,我们和玉军、矿生、金川、春荣、孙亮、曙光、骆涛、随海几个人也相处不错。在星期六的时候,也经常在一起玩在一起。

在我们那个青春的年龄,内心常常有一种对爱情莫名的渴望。我在初恋的时候,其实还真的不懂什么叫做爱情。由于从小得到家庭的宠爱,在年轻的时候,我也是非常任性而且十分倔强的,有时候书呆子气上来,不管是谁说什么我也不会听,但唯有对于侯建业,他劝说我的话,我总是虚心接受,从不反驳。和建业在一起,有许许多多值得回忆的事情和欢乐。我曾经和建业骑着自行车一起去过临潼等地,一路上一起品尝火晶柿子,一起吃羊肉泡馍,一起登骊山,一起上兵马俑,一起游华清池,一起洗温泉浴。既有知心的探讨,也有隐秘的私语,还有开怀的大笑,那时候仿佛忘记了忧愁,忘记了烦恼。我对他从内心充满了喜欢和敬意。在建业过生日的时候,我曾经和我班同学一起,在雨里步行了十几里路,专门为建业挑选生日礼物。因为建业对我十分照顾和关心,那时候,只要是我有的,我都宁愿给建业分一部分。

建业做事从来不鲁莽,而且有一股百折不挠的毅力。只要他认准的事情,他都努力去做,一直坚持到底,而且不成功决不罢休。那时候,我们刚刚看了日本电影《追捕》,对扮演杜丘的高仓健有一种英雄式的崇拜。在我心中,侯建业就像高仓健一样,不仅有一颗仁慈善良之心,而且有一种锲而不舍地品格。他也有痛苦,但他从来不呻吟;他也有挫折,但他从来不灰心。

建业知道我特别爱书,每次有什么新书,总是第一时间就推荐给我。记得我在高中时候曾经买过一本《唐宋词选》,我心里特别喜欢,被周广西借去,他说丢了,我郁闷了好久。因为那本书里的好多词,都是我和建业十分喜欢的,而且我们在高中课余的时间也一起背诵过。有一次,我和建业去逛古旧书店,建业发现那里摆放着一本《唐宋词选》,建业就替我买下,并在上面题写了一行字送给我,我十分珍爱,把它包上书皮,珍藏了几十年,至今还在我的书柜里保存着。八十年代时候,琼瑶的小说曾经非常流行,我第一次读到琼瑶的小说就是侯建业给我借到的《烟雨蒙蒙》。在这之前,曾经流行过金庸和梁羽生的武侠小说。自从言情小说进入大陆之后,琼瑶小说一度风靡全国。我更是爱不释手。当时出版的琼瑶小说还不太多,所以当我读到建业给我借来的《窗外》、《浪花》的时候,我们都十分珍爱。后来,我又在书摊上买过《彩霞满天》、《船》、《在水一方》、《梦的衣裳》等,几乎把能够读到的琼瑶小说都认真地读了一遍,不仅喜欢她的文风,而且喜欢琼瑶的诗词。我的一位同学还曾经在我的床头给我朗诵过《烟雨蒙蒙》片段,至今难以忘怀。每次建业来我这里玩的时候,我们都十分愉快,和几个宿舍的同学东拉西扯、谈天说地,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似乎完全忘记了人生的烦恼。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男同学在那里谈天说地,两个女同学在那里为我们记录,我们几个人谈论的话题是黑人究竟骨头是不是黑的,有的人说是黑的,举例说乌鸡的骨头就是黑的,有的说是白的,黑人的皮肤黑,牙齿却很白,现在回忆起来,仍然记忆犹新。

建业不仅对我很好,对很多同学都真诚而且大方,舍得。正因为他非常讲义气,而且比较仗义,品行过人,所以他才有很多真诚的朋友。记得有一次我们快毕业的时候,佘永健给建业写信,想要一本《刑法学》教材,那时候教材每个人只有一本,建业就把我的一本先给佘永健邮寄了过去。后来我一说我也想看,建业就把他自己的书给了我。

每当我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建业总是想办法安慰我,给我很多精神上的鼓励和支持。在我春风得意的时候,建业默默地分享我的欢乐;在我处于人生的低谷的时候,建业始终伸出温暖而有力的双手,为我疗伤,给我力量。

由于命运的曲折,我在人生路上遭遇了比别人更多的风雨。因为天各一方的原因,我和建业中间也有十多年中断了联系。但是,虽然互相没有联系,但每当我翻起老照片,回忆起许多往事的时候,或者我倍感孤独寂寞的时候,或者在酒场上有些得意忘形的时候,或者在一个人读书读到流泪的时候,我常常想起他,想起我们之间曾经无话不谈,想起我们之间不是兄弟,却胜于兄弟的感情。特别是当我看到那本建业送给我的《唐宋诗词》的时候,我常常想起建业。有时候郁结于内,有时候溢于言表,有时候惆怅徘徊,有时候彻夜难眠。

有时候,我甚至想,也许这一辈子我们再也联系不上了。人生固然有很多机会,但很多人也是就此一别,就是一生。

感谢上苍,这次我们又一次取得联系。本来建业和建忠他们说要来鄂尔多斯来看我,顺便转一转这里,浏览一下这里的塞外风光,后来因为我家里有事,回了老家。我本来也准备去看望他们两位我多年思念的朋友。后来他们两个商量了以后,决定一起开车到我家里聚一聚。我和爱人专门为他们准备了一箱张弓酒,而且害怕天热,准备了毛巾和拖鞋。这一次还见到了建业的爱人凤香和建忠嫂子,他们都很善良,而且非常实在。建业和建忠还给我每人都带了一箱酒,还买了两个大西瓜,还带了不少大红枣。我是激动地无法用语言形容,心恨不得都跟着他们一起去。这次相聚,我特别感谢建业和建忠,他们都是我真心实意永不变心的朋友。

那天早上,我和建业一起跑步锻炼身体,建业对我说,人生就是舍和得,你只有舍,才会有得。我听了之后,沉默了很久。这句话不仅见证了建业的品德,也对我今后的人生有很深刻的指导意义。

我这一辈子,其实欠了建业很多人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偿还。

感谢上苍,今生今世,我有侯建业这样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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