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

  

 

 打春以后，气温回升，太阳更殷勤了，每天都祥和地照耀着大地。

一些花儿，知名不知名的，竟悄悄开了。不经意间，已有柳叶绿了细眉。

如果没有记忆，凭你眼所看，你哪里知道，不久前，这里，曾下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雪。

那天早上，迎着风雪前行，漫天大雪飘飘扬扬，远山近树，房屋地面 全然一色白，想起主席“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该是何等壮观？一时之间觉得下雪真的是一件好神奇的事儿。

毕淑敏在一部作品中写下雪的景象，说，天空像一个被戳破的面布袋，无尽的面就落了下来。

其实，怎么描述，与作品的调调有关，如果你心情还不错，就可以看成是雪花城堡里的小精灵们跳着舞蹈来到人间戏玩。

踏雪前行，脚印清晰，但随即又被新雪覆盖，忽然想起很早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大雪无痕》，电视剧内容是什么，已经忘记，只是还记得这个名字，很有诗意，也有禅意。

还记得男主角是何政军，一个阳光帅气的演员，其实，我喜欢的男演员很多，年龄跨限也宽泛，一次我在给一个朋友讲李幼斌扮演的一位兄长如何如何厚道顾家时，一同学说，这就是作品塑造的一个好形象而已。一时明了，原来这种喜欢，喜欢的并不是演员，而是他们扮演的角色，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角色身上所体现出来的优良品质和美好温暖的人性。

 慢慢地懂得了感情后，才知道，还有一种喜欢是属于特定人的，即使这个人身上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你也不舍得离开，甚至你看到对方的脆弱之处，更想靠近他（她），温暖他（她），这种喜欢大概关乎爱吧？

雪后的世界是孩子们的乐园，团雪球，打雪仗，堆雪人，滑雪，雪给孩子们带来了无尽的乐趣和美好的回忆。在我的童年里也有如此美好记忆。现在想起依然甜蜜。

头天朋友从许昌打来电话说堆了一个大雪人。
 第二天朋友又从许昌打来电话说又堆了一个大雪人。
 电话这段，我仿佛已看见她兴奋如孩童的脸。我说，真好，羡慕你，难得的心情！

朋友是发小，比我长一岁，我们呢是小学同学，但自初中便分开了，这么多年，我困在地，朋友南征北战，期间失过联系，后来又找回。这大部分源于朋友对这份情谊的看重和坚守。

现在，所有大小节日包括我生日，我都不会遗漏，因为朋友总是及时祝福短信送递。非常感动，良心发现，说，不好意思。朋友说，我不跟你计较，真要计较------话说一半，又觉不妥，我有自知之明，补充：若计较，早就不跟我来往了！哈哈哈，电话两端的冷空气里，是两个傻女人的狂笑。这样的朋友，难道不是一生的暖！

相比朋友的惬意我却没有玩雪的心情了。主要是因为怕冷。

也还有工作方面的原因吧？

今年出的力不可谓不多，可是好多活儿都有白干之嫌，也就是说“被雷锋”了。做雷锋是什么样的心情，我无从知道，因为我不是雷锋，但我知道甘愿做雷锋是一种境界，而被雷锋确是一种需要四十五度仰视天空的姿态。否则会有落泪的表情。

付出不一定都有收获，于是告诉自己“算了吧，一切都会过去的！就像这场大雪，最后会化为无影。

可是，可是我们会有记忆，即便只是短时记忆，想起，心里还是有些酸葡萄的味道。

一时兴起，想大自然会有记忆吗？若有，那些被大雪依偎的群山，那些被大雪覆盖的原野，那些被大雪拥抱过的大树，那些被大雪亲吻过的草花草-----就一定会记得大雪曾经真真实实地来过！而且被实实在在地洗涤和滋养过。

 心里说，就算自然没有记忆，我也知道，虽然大雪已去，无影，但它来时，曾经倾城！

 
 那场大雪中也有一件开心的事儿。

傍晚下班回家，路过 油煎饼店铺。

大姐一人忙活，诧异，问，帮忙的没来？

今天下雪，天冷，我不让他们过来帮忙。

大姐一人带着两个儿子，大的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二的还在上小学。大哥几年前走了。是在一次买饼子闲聊时了解的，她说，大哥在时，她很享福的，现在---上班之余卖饼子，攒钱给大儿子买房，现在的房子嫌旧了。亲人们都很体谅她，轮流会过来帮忙。

像今天独自一人还是第一次， 我说， 那我帮你吧？！

也许是真需要，大姐竟没有客气，说好的。
又说，那边有围裙，袖头，去，戴上，别把衣服弄脏了。
“武装”了一下，便站在饼箱子前。大姐的饼子有豆沙馅儿的，肉馅的，酸菜馅儿的，韭菜馅儿的，都是一元一个。箱子里做了一些，锅里还在继续。于是我卖，她做。
“我要---”收钱，找零，装饼----开始还有点儿顾不过来，几分钟后，就熟练了。
没人的空档，我转身朝大姐自夸；我还不错吧？大姐说，你比我利索多了。
正说着，脚下一滑，（雪水从前檐下渗进屋里，地面是瓷砖）要倒，大姐忙伸手拉我，没拉住，我们一起摔倒，坐在了地上。
互相扶着起来，大姐说，看看，还让你摔了一跤，我忙说，没事儿没事儿。 互相看着，像两个纯真的孩子一样笑了。
等到学生散去，大姐的饼子也差不多卖完。大姐非要请我吃饭，我不去，她把仅剩的四个饼子装起来让我带上，我不肯，她把住门不让我走，盛情难却，我说那我只带两个。
再往回走，感觉雪也变得妖娆了起来，心里暖暖的，久违了的助人为乐的滋味。

 有一个问题：雪化了，变成了什么？

雪化了，变成了水。这是我们成人的标准答案。

孩子们还有赋予想象力的答案：“雪化了，变成了春天！”

其实可以把两个答案连起来，那就是------雪化了，变成了水，水滋润了大地万物，就变成了春天！

春天，不正是大雪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