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华——透着泥土芳香的诗人
个人日记
对于喜欢做梦的我来说,诗歌是一直的爱好。但在结结实实的几次闷棍之后,写诗读诗再也没了热情。前几天一位网友黄了青梅推荐余秀华的诗,草草初读,并没动心,或者我诗心已死,读诗已索然无味,再也静不下心来,探知诗歌之美。后来她问我的读诗的感受,有些惶恐,便静下心来细细品读,这一读,几乎让我感到窒息的美,那散发着泥土芳香的疼痛,那油盐柴米迸射出诗意的火花,几乎让我无法自持,感动得流泪。
我不去评说谋体羞辱诗者本身,单只说她的诗歌给予我心的共鸣。能将苦难与厄运像白开水般烹调出诗意的花来,这确实难得一遇的,而能将几近赤裸的身体与大地俯首亲吻,透出生命本真的爱与恨,这无疑是最接近大地元气之歌,这与性无关,与道德无关,有的只有率性的直白与天真,接近诗歌的本质——真实,无病呻吟不如沉默。她说,写诗(她说这不是诗),对于她是很小的事情,是生活的一部分,是自已的另一个拐杖,她从未想过出名,她只是以一种方式记录过往的苦难与幸福,无心插柳,而这正是她无功禄之心的文字,如初初相遇的恋人,还未曾被世俗的污染蒙灰,还未曾被城市灯红酒绿所玷污,她在自已精神世界的泥土里耕种,汲天地日月之精华,吐纳自由清新的空气,未曾被世袭挟持,如深谷幽兰,不以无人不芳,一眼便让我们为之动容,也得以一种超强的生命力让我们感动。
让我们来品读她的一首诗: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无非是
两具肉体碰撞的力,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
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
大半个中国,什么都在发生:火山在喷,河流在枯
一些不被关心的政治犯和流民
一路在枪口的麋鹿和丹顶鹤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
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
当然我也会被一些蝴蝶带入歧途
把一些赞美当成春天
把一个和横店类似的村庄当成故乡
而它们
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一个“睡”字,让我们联想到性,假如我们把这字换成“爱”,再去读一次,是不是少了诗的灵气,有点附庸俗物了。说性而不淫性,便有了风雅的味道,这也是她的诗歌让人耳目一新的感受到诗的美感和张力。“我是将无数个黑夜摁成一个黎明去睡你,将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一个“摁”字,直要把你的心捣碎,这真是神来之笔,让人不得不佩服她对语言超凡的驾驭力和对生活真实的感悟力。能将爱与性如此诗意化,直击内心,让你痛恨诗歌的魔力,让你爱恨交织,欲罢不能。对于生活面如死灰的我,似乎也有了一些希望,我将何去何从?
我们不能苛求她的诗歌君子淑女般小家碧玉登大雅之堂,她若失去了她诗歌独特的生命之源,放弃她赖以生长的诗歌沃土,放弃了她的鸡鸭油菜田园,那她的诗歌之源便会枯竭,她的诗歌便会囿于大众的窠臼,那读之便有味之嚼蜡之感,自娱尚可,难再引起共鸣。当然,我们也更不能走向另一个极端,以你仅持的隐私来吊大众的眼球,那便有恶俗之嫌了。关健是,你能不能让之诗意化,艺术化,这要看你的生活阅历和底蕴了。
艾米莉·狄金森诗歌精选
(2007-08-29 16:30:19)标签: 艺术赏析 |
然后,把门紧闭,
她神圣的决定,
再不容干预。
不为所动,
一位皇帝,跪在她的席垫,
不为所动。
我知道她,从人口众多的整个民族,
选择了一个,
从此,封闭关心的阀门,
像一块石头。
她的门和窗,都涂上颜色
阳光雨水蕴涵其中,每一个局部
都有音乐产生,都有鸟
悄悄飞出来,用坚硬的喙
啄食泥土,和白色的衣裳
她只接触自己
翻开青蛙和蝴蝶
然后用减法,先减去爱情
再减去社交和世俗
一个波涛汹涌的自然
在知更鸟的眼中
无穷无尽
当内心的铁出现
她死去,先于自己
诗人,照我算计——
该列第一,然后,太阳——
然后,夏季,然后,上帝的天堂——
在就是全部名单——
但是,再看一遍,第一
似已包括全体——
其余,都不必出现——
所以我写,诗人,一切——
他们的夏季,常年留驻——
他们给得出的太阳——
东方会认为奢侈——
如果,那更远的天堂——
象他们为他们的崇拜者
是准备的那样美
在情理上就太难证明——
有必要为做梦而入睡——
我们曾在一个夏季结婚
我们曾在一个夏季结婚,亲爱的——
你最美的时刻,在六月——
在你短促的寿命结束以后——
我对我的,也感到厌倦——
在黑夜里被你赶上——
你让我躺下——
一旁有人手持烛火——
我,也接受超度亡魂的祝福。
是的,我们的未来不同——
你的茅屋面向太阳——
我的四周,必然是——
海洋,和北方——
是的,你的园花首先开放——
而我的,播种在严寒——
然而有一个夏季我们曾是女王——
但是你,在六月加冕——
头脑,比天空辽阔
因为,把他们放在一起
一个能包含另一个
轻易,而且,还能容你
头脑,比海洋更深
因为,对比他们,蓝对蓝
一个能吸收另一个
象水桶,也象,海绵
头脑,和上帝相等
因为,称一称,一磅对一磅
他们,如果有区别
就象音节,不同于音响
我们学完了爱的全部
我们学完了爱的全部
词汇,字母
短篇,巨著
然后,闭合启示录
但是在彼此的眼睛里
却看见一种无知
比童稚更加神圣
彼此相对,都是孩子
都试图阐述一门
谁也不懂的学问
啊,智慧是如此博大,
真理是如此复杂。
月亮离大海十分遥远
月亮离大海十分遥远
而她用琥珀色的手
牵引他,象牵着听话的孩子
沿规定的沙滩走
他从不出一度的失误
遵照她的眼色迈步
远近恰好,他向城镇涌来
远近恰好,他退回原处
哦,先生,你的,琥珀色手
我的,遥远的大海
你的眼色给我一丝一毫指令
我都乐于从命做来
新的脚在我的花园里行走
新的脚在我的花园里行走
新的手指在拨弄泥土
榆树上一位民谣歌手
歌声里有寂寞流露
新的孩子们在绿荫上游戏
新的困倦者在地下熟睡忧郁的春天依旧归来
白雪,依旧准时飘坠
那又怎样,如果我说我不再等待
那又怎样,如果我说我不再等待
那又怎样,如果我冲开肉体的闸门
逃走,向你奔去
那又怎样,如果我锉掉这凡人的躯壳
看看哪里把它伤害
然后跨入自由的天地
他们,再也拿不住我
城堡会呼告,枪炮会恳求
这时,对于我,已毫无疑义
就像,一小时以前的笑
或是花边,或是巡回演出
或是有谁,昨天死去
我为美而死,对坟墓
我为美而死,对坟墓
几乎还不适应
一个殉真理的战士
遂成了我的近邻
他低声问我:“为什么倒下”
我回答他:“为了美”
他说:“我为真理,真与美
本是一家,我们是兄弟”
就这样,像亲人,黑夜相逢
我们隔着石壁谈天
直到苍苔爬上我们的嘴唇
覆盖掉我们的名姓
穿过黑暗的泥沼,像经受教育
穿过黑暗的泥沼,像经受教育
藕荷花一定考试合格
试探她洁白的脚,毫不颤抖
她的信念,不知畏惧
从此以后,在草地上
摇晃她绿宝石的铃铛
泥土中的生活,此刻,全都遗忘
在幽谷中,欣喜若狂
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
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
也没有一匹马能像
一页跳跃着的诗行那样
把人带往远方
这渠道最穷的人也能走
不必为通行税伤神
这是何等节俭的车
承载着人的灵魂
希望是一个长着羽毛的精灵
希望是一个长着羽毛的精灵
它栖息于人的灵魂之中
它唱着一支无字的歌
它的歌声永不停息
它的歌声在狂风中最甜美
它的意志在暴雨里最坚定
这只无所畏惧的小鸟
使众人心中永存热情
我在最寒冷的旷野听到它高唱
最陌生的海域里也有它的歌声
然而,它即使是身处绝境,
也从未向我索取过一小块糕饼。
去触摸你太晚么
亲爱的 去触碰你是否已经太晚,
亲爱的?
此刻我们已经知道—
去爱海洋和陆地—
还有天空
我信守我的誓言
我信守我的誓言。
我未曾被召唤-
死神没有通知我,
我带着我的玫瑰。
我再次发誓,
以每只神圣的蜜蜂-
以从山坡唤来的雏菊-
以来自小巷的食米鸟的名义。
花朵和我-
她的誓言和我的-
一定将再来一次。
灰烬
灰烬代表有过火—
最灰的那堆使人敬畏
因死去的生物之缘故
它们曾在那片刻盘旋迂回—
火先以光的形式存在
然后则旺火强焰
唯有化学家能够透露
变成了什么碳酸盐。
要造就一片草原
要造就一片草原,只需一株苜蓿一只蜂,
一株苜蓿,一只蜂,
再加上白日梦。
有白日梦也就够了,
如果找不到蜂。
等待一小时,太久
等待一小时,太久——
如果爱,恰巧在那以后——
等待一万年,不长——
如果,终于有爱作为报偿。
我看到她内心的风
我看到她心里的风
我知道它为我吹—
但她必须购买我的庇护所
我需要谦卑
那么把我给回死亡
那么把我还给死亡—
那个我从不恐惧的死亡
除了它让你丧失—
而今,当生命被剥夺,
我在自己的坟墓里,呼吸
并估计着它的大小—
它的大小是整个地狱能猜出的—
还有整个天堂
我们有一份黑夜要忍受
我们有一份黑夜要忍受—
我们有一份黎明—
我们有一份欢乐的空白要填充—
我们有一份憎恨—
这里一颗星那里一颗星,
有些,迷了方向!
这里一团雾那里一团雾,
然后,阳光!
但愿我是,你的夏季
但愿我是,你的夏季,
当夏季的日子插翅飞去!
我依旧是你耳边的音乐,
当夜莺和黄鹂精疲力竭。
为你开花,逃出墓地,
让我的花开得成行成列!
请采撷我吧—秋牡丹—
你的花—永远是你的!
文章评论
ぅ芳子
最近这诗很火爆
☆诗雨☆
读后感很精彩!
岁月如歌
《怎样的一次意外你才能抵达我》——余秀华 怎样的一次意外你才能抵达我 才肯把一朵野百合覆盖在我的伤口上 秋天的菊花有多宽广,黑夜就有多宽广 我用力捂紧嘴唇,不让冷字出口 我们在假设的命题里已经无路可退 -------怎样的来生你才能接纳我呢 来生怎样的黎明才配得上我盛开 哥哥,我见你出怡春楼 那个给你一夜欢愉的女子多幸福 我急切地从你身后拔我的一根肋骨 鲜血和夜色翻滚 我也忘记了来时路 哥哥,你的一丛烟灰弹落在广场的菊花上 那朵尖声叫喊的花儿多幸福 我也试图独自去开,供奉你的名和影 却在四分之一处 跌落,不敢喊疼 哥哥,你从来不肯信一次我的美 枉我点了那么多红蜡烛 枉我一次次把嘴唇涂红
岁月如歌
《阿乐,你又不幸的被我想起》——余秀华 我不敢把我的心给你 怕我一想你,你就疼 我不能把我的眼给你 怕我一哭,你就流泪 我无法把我的命给你 因为我一死去,你也会消逝 我要了你身后的位置 当我看你时,你看不见我 我要了你夜晚的影子 当我叫你时,你就听不见 我要下了你的暮年 从现在开始酿酒
岁月如歌
《手(致父亲)》——余秀华 我要挡在你的前面,迎接死亡 我要报复你——乡村的艺术家, 玩泥巴的高手 捏我时 捏了个跛足的人儿 哪怕后来你剃下肋骨做我的腿 我也无法正常行走 请你咬紧牙关,拔光我的头发,戴在你头上 让我的苦恨永久在你头上飘 让你直到七老八十也享受不到白头发的荣耀 然后用你树根一样的手,培我的坟 然后,请你远远地走开不要祭奠我 不要拔我坟头新长的草 来生,不会再做你的女儿 哪怕做一条 余氏看家狗
岁月如歌
◆一只乌鸦在返回的路上——余秀华 穿过黄昏,就抵达一个村庄了 它记得村口破败的祠堂,荒草丛生的祭台 和纵火犯扔在石缝里的半截蜡烛 认祖归宗是最要命的一件事情 这个不生长月亮的村庄,尚需要一场大雨 和浮出河流的冤魂 一只返回的乌鸦不再关心它的羽毛 和身后的群山 以及一个泉眼偷盗,埋没的佛语,流出的谎言 也不再关心断裂的公路 和一个守山人赤身裸体奔跑时的嚎叫 一定要一个吉时。比深井更辽阔的时辰 为此,它徘徊整夜 摁回了胸口最后的悲鸣
岁月如歌
◆雨滴----余秀华 每一次,我都应该怀疑:来龙去脉 每一次,我都省略怀疑:千回百折,还是水,不停往下凹 石穿就不用说了,瓷碎也需要一个偶然 一个人的破碎和愈合都是假象,被千万雨滴忽视的 但是一滴雨落在地上的声音是无法忽视的 而大地,是多深的一个骨灰盒啊 同样的,一个人落下来也是有声音的 只是是否被听见,无关紧要 我不愿意说:远山茫茫啊 多余的如同一滴没有落下的雨滴
岁月如歌
[ft=,1,times new roman][B][/B][/ft]《我爱你》——余秀华 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按时吃药 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像放一块陈皮 茶叶轮换着喝:菊花,茉莉,玫瑰,柠檬 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带 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内心的雪 它们过于洁白过于接近春天 在干净的院子里读你的诗歌。这人间情事 恍惚如突然飞过的麻雀儿 而光阴皎洁。我不适宜肝肠寸断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 春天
岁月如歌
[ft=,1,宋体][B][/B][/ft]◆我养的狗,叫小巫——余秀华 我跛出院子的时候,它跟着 我们走过菜园,走过田埂,向北,去外婆家 我跌倒在田沟里,它摇着尾巴 我伸手过去,它把我手上的血舔干净 他喝醉了酒,他说在北京有一个女人 比我好看。没有活路的时候,他们就去跳舞 他喜欢跳舞的女人 喜欢看她们的屁股摇来摇去 他说,她们会叫床,声音好听。不像我一声不吭 还总是蒙着脸 我一声不吭地吃饭 喊“小巫,小巫”把一些肉块丢给它 它摇着尾巴,快乐地叫着 他揪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磕的时候 小巫不停地摇着尾巴 对于一个不怕疼的人,他无能为力 我们走到了外婆屋后 才想起,她已经死去多年
岁月如歌
[ft=,1,times new roman][B][/B][/ft]◇可疑的身份——余秀华 无法供证呈堂。我的左口袋有雪,右口袋有火 能够燎原的火,能够城墙着火殃及池鱼的火 能够覆盖路,覆盖罪恶的雪 我有月光,我从来不明亮。我有桃花 从来不打开 我有一辈子浩荡的春风,却让它吹不到我 我盗走了一个城市的化工厂,写字楼,博物馆 我盗走了它的来龙去脉 但是我一贫如洗 我是我的罪人,放我潜逃 我是我的法官,判我禁于自己的灵 我穿过午夜的郢中城 没有蛛丝马迹
岁月如歌
[ft=,1,宋体][B][/B][/ft]◆你没有看见我被遮蔽的部分——余秀华 春天的时候,我举出花朵,火焰,悬崖上的树冠 但是雨里依然有寂寞的呼声,钝器般捶打在向晚的云朵 总是来不及爱,就已经深陷。你的名字被我咬出血 却没有打开幽暗的封印 那些轻省的部分让我停留:美人蕉,黑蝴蝶,水里的倒影 我说:你好,你们好。请接受我躬身一鞠的爱 但是我一直没有被迷惑,从来没有 如同河流,在最深的夜里也知道明天的去向 但是最后我依旧无法原谅自己,把你保留得如此完整 那些假象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啊 需要多少人间灰尘才能掩盖住一个女子 血肉模糊却依然发出光芒的情意
我行我素
喜欢余秀华《我爱你》中,巴巴地活着。我们每天都不同方式巴巴地活着[em]e130[/em]
岁月如歌
[ft=,1,times new roman][B][ft=,,宋体][/ft][/B][/ft]匪——余秀华 他的刀架在我脖子上了,而我依旧在一个茧里 做梦 ———八万里河山阳光涌动。 我的嫁妆,那些银器粼光斑斓 交出来! 他低吼。我确信有一盏灯把我渡到此刻 他的眼神击穿了我 不管一击而毙还是凌迟,我不想还击 能拿走的,我都愿意给 在这样风高月黑的夜里,只有抵当今生 只有抵当今生 才不负他为匪一劫
岁月如歌
[ft=,1,宋体][B][/B][/ft]◆在荆州古城上——余秀华 向外望,车水马龙。向里望,熙熙攘攘 而姐姐,在我望向你的时候,我确定:此刻,存在 我们不停地走,黄昏欺近,却发现,又回到东门 小小的惊恐摁回内心:我们在历史的隧道里回到原点 一定是幻觉 “荆州城”字未褪色。仿佛等着时间一回头 就能找到它。它说:我在,一直在,永远在 我从来不怀疑历史的颜色就是这城墙砖的颜色 我相信此刻每一块砖里都有烧沸的霞光 姐姐,抱抱我。如抱住护城河里的一片水 一片水里一棵柳的倒影 一棵柳的倒影里刚刚飞走的燕子 姐姐,此刻的春天让我饱含热泪 我如一滴水回到一条河,一块砖回到一个城 当初刘备三借荆州,关羽千里走单骑 历史的潮流从四面八方向这里滚滚而来 英雄辈出的平原上,一眼望去 姐姐,我想紧紧抱住城头,不让风把我带走 而今世,他们一定魂落古城 在旖旎春光里,等我辨认 瓮城里,有人卖葫芦丝,戏服 这景象让人感慨又着迷:我们都有一个瓮,自入其里 姐姐,如果我吹起葫芦丝,而你穿上戏服 一曲奏完,一舞终了 我们躺在古城上,渐渐化进城墙 而无人看见 姐姐,你可认可这样的幸福
岁月如歌
[ft=,1,宋体][B][/B][/ft]◆在打谷场上赶鸡——余秀华 然后看见一群麻雀落下来,它们东张西望 在任何一粒谷面前停下来都不合适 它们的眼睛透明,有光 八哥也是成群结队的,慌慌张张 翅膀扑腾出明晃晃的风声 它们都离开以后,天空的蓝就矮了一些 在这鄂中深处的村庄里 天空逼着我们注视它的蓝 如同祖辈逼着我们注视内心的狭窄和虚无 也逼着我们深入九月的丰盈 我们被渺小安慰,也被渺小伤害 这样活着叫人放心 那么多的谷子从哪里而来 那样的金黄色从哪里来 我年复一年地被赠予,被掏出 当幸福和忧伤同呈一色,我乐于被如此搁下 不知道与谁相隔遥远 却与日子没有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