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

 (7)
 

此后的两个多月里，海燕和张和祥彼此都有意避开碰到。张和祥以前没有望向海燕住处的习惯，现在有了，只要闲下来，就会忍不住望向对面，晴空碧云时，能看到海燕在自家养鱼场来去，偶尔海燕向这边望时，他便心虚地把眼光移开，身体只稍作转动，他怕海燕看出他注视她的样子，而在看海燕的时候，他便在脑海里即刻闪现海燕高挺的胸和几绺头发掩着的眼晶晶地亮，他会失神地看着转不过头来。刘和祥很少发现海燕向他这边看来，这让他有些失落，转而一想，这样也好，不出事就好。海燕自从上次主动投怀冷遇之后，倒是变得冷静了许多，她也望，大多数时间她会借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偷望那边的祥叔，看他有时望着她这边出神，心里也是百样滋味，喜欢是其中之一，也有因为生活的穷困和目前的窘迫处境，她为自已有这样的想法痛恨自己，所以她更是想回避。她知道现在只要她有意，祥叔是抵挡不了她诱人的身体的，男人毕意是男人，天生有着占领的欲望，有动物的本能。但她反而怕了，觉得自已是坏女人，是在利用祥叔的善意。这喜欢多少是牵强的，如果不是在这样的艰难的环境，自已能心甘情愿把身体给了祥叔。

大多数女人可以在还能凭自已活下去时选择坚强，但在巨大的灾难面前，还是想有一个依靠，即便这种依靠是自已所不齿的。

“祥叔，快去帮我看看吧，我家的鱼今天死了好多呢？”海燕苍白着脸来向祥叔求援，他知道祥叔有办法。两个多月张和祥没过去，海燕看起来有些弱不经风了。

祥叔想也没想，放下自已手头上的活，就跟海燕过去，一看到那么多死鱼，心痛不已。

“你咋不早点来说呢？你看这多可惜，马上能见钱的啊。”张和祥大声责怪着。

“前两天死得不多，今天死得太多了。”海燕已是带着哭腔说。

“我马上到镇上去卖药，你两边帮着看一下。”张和祥说完便骑了海燕的自行车往镇上跑。等到卖药回来，便立即拌料喂食，几天后，鱼得救了，虽死了不少，但大部分保住了，海燕在心里感激着祥叔，欠祥叔的情越来越多。

“祥叔，一会我弄几个小菜，感谢一下你啊，要不是你，我怕是只有投海自尽了，这欠下的钱还没还清，又出这么大的事。”张和祥直到海燕的鱼瘟全控制好后，才说明天不来了，海燕央着祥叔留下来。

“我那边没人守呢，我还是回去吧。”张和祥说。

“不，你一定要留下来吃，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还要两个小时才会黑呢，大白天的哪个会来偷。”海燕这样说，张和祥便留下来，他其实也想留下来，这地方，寂寞得要命。

几杯洒下肚，张和祥看海燕的目光便有些大胆，平时不敢正视的胸也壮着胆看了。海燕于是趁劝酒的机会，自喝了几杯，脸便红霞一般醉放开来，让整个小屋也弥漫了一种迷醉的气氛。张和祥突然伸手，一把搂住海燕的腰，将她拉坐在他腿上，他看到海燕红红的脸上有渴望的成份。海燕也就势一倒，便伏在祥叔的肩上。

你一杯我一杯，直到两人醉着相扶到到床上，张和祥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这女人叫喊的声音直把他的魂抛到天下再落下来，腾云驾雾般神仙在她身体里飞翔。海燕也是久旱逢甘霖，从祥叔身上铺天盖地地酒味和着他粗鲁地捣腾淹没了她的思维，直到快乐的峰巅。他们在这场悖伦的情感里放纵地相融，直到昏睡。

浓夏的早晨，从海际飘来浓浓的烟雾，闻之让人有缺氧窒息的感觉。海雾笼罩下的海岸上，养殖场的灯光淹没在遮天的雾中，几十米看不清人样。

星期天，刘五一早给祥爸送米面蔬菜，来这儿已快三年，都成小伙样了。自有了刘五帮着送东西，张兰花就很少来送，刘和祥实在熬不住了，就趁刘五来时帮着看场，他回家去，反正他也知道张兰花打心里没爱过她，回家去把闷着的能量释放了，就会早点赶往养鱼场。

刘五到养殖场时找不到人，一想，可能在外打牌吧，祥爸胆子越来越大了，这场子也不守，这么放心，于是他便顺着祥爸那天指的方向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