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影照花故人来
个人日记
冬天应该是一个适合发呆的季节。天气萧疏,蛰居在老街深处,细细推敲每一块青石板上的印痕,慢慢琢磨每一道花墙上飘荡的一面蛛网,还有那已然淡黄的幽竹。在淡远的天空下,很容易让想起美国作家梅·萨藤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一个人专心致志地看一朵花,一块石头,一棵树,草地,白雪,一片浮云,这时启迪性的事物便会发生。”
从田野里,溪头边,采来一大束狗尾草,回家来,插到花瓶里。我相信这样的季节狗尾草能够带给我一种舒朗的暖意。草籽长的多结实呀,像极了成年的男子。是的,所有的种子都是坚韧的,都可以在这个冬日让雨雪绕着走。
老街深处,灯火点点,无论怎样的时节,这片老街,这条粉墙黛瓦的小巷里,总有一盏昏黄的的灯火亮起。像是留给彻夜不眠的夜归人。院子的花墙上,一棵仙人掌悠悠地吐着绿,这样一种等的心焦的心情,也似那仙人掌的刺,扎得人心痛,等得人心痒。但是还要等。悲苦地吐出最后一点绿,再过些时日,霜就要来了。
在这样的季节,看老树的画。花乱开,一个“乱”字,用得多好呀。打开画册,画图恬淡有禅意,花色渐欲迷人眼,在大片的留白里,一碗月,一朵花,一个人,一手卷,都静静地孤美着,这是一种寥落的美,有古拙的意味,也在字里行间,吹来扑面的梵唱。
这个季节去河边看芦花。晚风中,全是萧疏的歌声,来自流水,来自淙淙流水里最后一条没冻僵的鱼。是锦鲤吗?在灰色的水流里,在皑皑的白雪里,它努力地摇头摆尾,给这个季节带来一丝喜气。锦鲤如火,温暖着河边最后一只芦苇的心事,在风里,人比霜花白。
夜未央,给自己煨一碗汤。百合银耳,也放一些枸杞。当然也可放一些菊瓣进来。这样的暖,抵御夜的寒,没有柴门,还是要留一只耳朵听着·,只盼那风雪中夜归的伊人。
越来越喜欢留声机,在蓉融融的冬日里,泡一杯菊花普洱,听一张碟,留声机里飘出罗文的嗓音,这首歌叫《黄昏》,夕阳西下,暮色沉沉,在这样的景色里,两个人走进黄昏,哀愁快意都赋予夕阳黄沙。罗文的嗓音在这首歌里竟然这般清亮,像极了费玉清,有一种铅华的美。男人的美,也可以美得如此清丽,如远天的朗月。
舍闹归静,该有怎样的勇气和魄力?1953年,郑板桥61岁,隐归田园,闲暇时,就在江苏一带游走,闲弄花草静品茶,“闭柴扉,扣竹径,对芳兰,啜苦茗。”他所居住的环境也不讲究,但很雅致:“茅屋一间,新篁数竿,雪白纸窗,微浸绿色,此时独坐其中,一盏雨前茶,一方端砚石,一张宣州纸,几笔折纸花,”这就是生活的静趣,卸下一身庸碌,守得一份休闲,看窗前云,写胸中竹,品手中差,大雅心境。
——————文·李丹崖
——————文·李丹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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