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否有我的早晨

个人日记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我是一个人睡醒的，不是在梦里，而是在空白的睡里，一个人，不是一个世界，这是真的。、
       在这个城市的一隅，一盏台灯，电脑电流的声音，机箱的声音，还有窗外无凭无故来了些蟋蟀的声音，还有从肺部流淌出来的声音，还有断断续续的敲打键盘的声音……于是我的夜热闹了起来，像个在偏远荒漠而人迹罕至的地方突然来了一支摇滚队，乒乒乓乓地一阵乐器的声音，叽哩咕噜地一阵无序的吟唱，这个世界，这个没法让太阳照到的夜里，就开始了时间的演绎。
       世界如果真还要继续，即便是心很痛，也还是有等待，或许明天会有一个黎明，像昨天一样，不管这个黎明是谁的，便那毕竟就是黎明。那里会有阳光照过来，那里会有一个车队接着一个车队开过去，那里会有一滴露水晶莹地悬挂在绿色的叶子上，那里会有一群蝴蝶在飞，一条河，一个水塘，一个湖泊……
      一个城市——在城市的上空有一架飞机飞过来，像一只大雁一样，从我不知道的地方飞过来，像唱一首歌似的飞过来，那声振聋发聩，那声音或许会撕裂肺腑，就这样明天的早晨会来的。
       城市已经不再需要炊烟，风即便是从树林的上面吹过来，树林的那边还有一座城市，城市的那边还有一个村庄，那个村庄里有别人的炊烟，就这样明天的早晨来了，我想站在风里，闻一缕炊烟的香味，像当年放牧时，那个早晨，牧笛声里，松涛声里，炊烟香里……让我有理由相信，那里的早晨有我的一份，我至少可以与崖上的山鹰一起瓜分那个美丽而宁静的清晨。
      而今城市的高楼是别人的，故事是别人的，风是别人的……甚至穷巷也是别人的，牧童的心事在城市的每个角落里都被挤碎，从一个破旧的街道，从外表画得色彩鲜艳的垃圾箱里捡拾生活的残馀，做一面旗帜，高高地飘举过去，其实那也是别人的。
     明天早晨会来的，但我还是只得站在早晨的外面，站在阳光的外面，想象童年从崖鹰的翅膀下瓜分的早晨，我也几乎像长了一只半翅膀，有飞的感觉。想飞到唐宋的诗与词里去，拾一声杜鹃的残啼，拾一声黄鹂的清鸣，拾一段清楼的好梦，拾一轮洛阳的晓月，拾一缕杨柳轻风，拾一场巴山的夜雨……
     唐宋其实已经渺茫了，风不再从那里吹，蟋蟀真的就在我夜的窗外直啦啦地叫，那或许本来就不可能是诗经里的那只蟋蟀哟，谁还有理由相信昨天。
     在夜的深处，眼前放着《淮南子》《宙斯的空间》《关注教师心理成长》《孙子兵法》《寓言太阳山》……还有《康熙字典》《辞源》，最耀眼的是朋友送的十字绣平安符与剪纸生肖屏，一个笔架……
     总之我是被夜里的一切事物包围着，没有早晨，却在等待早晨，但我不敢相信那是属于我的，就像现在眼前的一切与已经的唐宋一样，一切都将渺茫，我不能相信昨天，还有理由相信明天早晨？
    
 

文章评论

在水一方

只要活着,就有一切的可能若没有了生命,就真正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