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岩的夜

个人日记

      此时,已是晚九点,还在观音岩,风有些凉,从山的那边吹过来。在前方有霓虹闪烁的地方,是一场音乐会,歌声从那边飘过来,顺着风,在流水轻悄流动的地方。夜里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在淡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灯光下,只见得些人影,如幻一般,大多看不真切。只能分辨得出男人与女人的声音,是欢乐与痛苦的声音,当然也有分不清楚的。也分辨得出各种不同的口音,由此可知这里来的人其实不少,也是一个好去处,在这个旅游作为时尚的时代(现在走在街上,或在与人说话,不论妇孺,也不论男女,或者是问好,大底都是如此,要说说到哪里去,好像这成了这个时代的中心话题 似的)。我是跟不上潮流的人,我其实是愿意一个人宅在家里,其实出门去我也不知道看什么风景享受什么生活的人,生活以外的世界其实于我毫不相关的,可是朋友既然叫了,我也得跟着出去。
     我是绝对做不了这样的事的,为了发扬国粹精神,到马尔代夫去打麻将的,也不会为了显示中国人的强悍,到台湾争厕所而大打出手的,为了显示中国人的精明到飞机上去偷法国名贵的红酒的。更不可能到新加坡去阅读专门用汉字写的提示牌:“请不要谁地吐痰”!到泰国去推别人的小摔倒车,在卢浮宫门前去吃泡面。到日本去购便马桶盖。让人觉得这些奇葩的中国人,还要组织五六千人到法国去流行,到香港的街上去撒尿……如此种种,国在便成了真正的国人了。
    我只是想,来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是个不速之客!既然这样,我都得摒弃心目中时时存有的一种无知的自大,谨小慎微地敬畏地看着这个世界,细细地品读这个世界,像个初入学堂的学生,看到的都是一个陌生的世界,除了让人疑惑之外,那就是惊奇、好奇与恐惧。
      夜漫漫地铺过来,渐渐地走进深处,在白天的热闹还等待着退却的时候,在梦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的时候,在夜莺的歌还没来得及开唱的时候,我独自一个人寻个清静的角落,在夜的苍茫里,在独独有流水的影子晃悠的地方,远远地望着前面的天空,稀疏的星星在山潜于夜色的影子上,半开半闭着眼。或许她此时的落寞便与我同等的重量,在暗夜深处,形成一种对称与默契。孤眼望尽孤星,孤星对着孤眼。这夜,我还有那孤星,就如此这般地对上好一阵子。
      孤星许是倦了的,从山那边隐了去,而我却还是一个人,在河边,在清静的夜里,直到远处的客栈从窗棂里吐出一口烟时,一阵凉风吹来,才唤醒我的沉醉。
     这时的观音岩真的静了下来,一切浮躁的音响都像从狂乱的火焰中熔化。只有那流水在暗黑的背景里,默默地流向远方,打湿着还没回到宿舍的人的心事。
      这时我才真正明白,不论走多远,还是走多近,做个时尚的人,不只是涂点法国的香水,参加几场时装周,看女人走红地毯,看男人秀肌肉,或者与异化得变了态的人妖照几张相就足以证明你的的高贵与富有的。
      是夜,我黯然于这观音岩的深浓的平静得有点清冷的夜里,心朝着那颗隐 去的星迷失的方向,遐想遥远的天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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