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湄

掐死你的温柔续

个人日记

夜，静得很。
        月光下的村子早就睡戳了。金沙骑着摩托，悠悠行驶在田间小路。一阵浓郁的桔子花香袭来，金沙深嗅着，有些醉。今天有点酒不醉人人自醉，要是留在那个温柔乡，睡他个七七四十九天，那才安逸！想起杨雪花的温柔，金沙不觉浑身发热，精神亢奋。
        前面路当中蹲着个人！金沙紧张起来，捏紧了把手，按了喇叭。那人站起来，一身黢黑，却是站着没有坐着高！金沙笑了，心里一松，嘴里骂了句“狗东西！吓死人了。”
        经过那狗，金沙不经意瞟了一眼，却碰上绿幽幽的光，正奇怪，就感到脚往下一沉，心一紧，赶紧轰油门。车猛地朝前飙，脚下松了。回头，那黑狗在后面穷追。狗撵摩托，不懂科学。金沙不由得笑出声来。
        到家，摸黑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
       “看看都啥时候了？才回来！”老汉儿惊醒得很，突然的发声，把金沙吓了垒尖尖一跳。金沙不敢开腔，不敢开灯，灰溜溜梭进自己房间，躺下。金老汉意犹未尽，巴起来，站在金沙房间的窗外又数数落落一阵，这才心满意足的切睡。
       金沙在床上烙饼子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活了二十八年，那前面二十七年都白活了。今晚第一次尝到女人的味道，那种激动紧张，茫然无措和销魂的滋味，在回味反刍的时候，安逸得板啊！
       好容易迷绰，老汉儿就在窗跟前大声武气喊他。金沙一个激灵，翻爬起来，利索地穿好衣服，突然想起和雪花约好，吃过晌午到宝光寺烧香，于是又缩回床上睡回笼觉。
      这一觉睡到晌午才醒，将就热点陈饭吃了，就给杨雪花打电话，要她把蒙蒙接到一起切。蒙蒙不要车钱，不需买门票，一两元的小零小碎就打整了，还会博得杨雪花的欢心。花钱不多，耍得热火。
      当金沙吹着口哨，满面春风恰进杨雪花家，顿时就瓜了。杨雪花居然把她姐姐的儿子，妹妹的女儿都接来了！三个差不多大的小鬼头正在打闹，小的哭大的叫，杨雪花已是弄不好劝不到，看到金沙像抓住救命稻草。
     “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几个娃娃在一堆，就发“人来疯”，都不听招呼，快帮我把他们招呼到！”
      金沙心头哈就不安逸了，心里的小算盘迅速扒拉了几哈，两个娃娃一个比一个高，门票车票都省不了，而且看这架式，都不是省油的灯。金沙心头不爽，把脸码起，眉皱起，使劲拍了哈桌子，“你两个想爪子？！”金沙毛火的样子有点吓人。蒙蒙不哭了，怯怯的藏到杨雪花身后。那两个像被施了定身法，横在房子当中，翘起嘴，朝金沙翻白眼。
     金沙楞了他们两眼，突然绽开一张笑脸，“我们来玩木头人游戏，今天看你们哪个像木头人，稳起不动的，叔叔有奖哦。”
     小娃儿的脸，五月的天，说变就变。蒙蒙脸上泪痕未干，就和哥哥姐姐高兴得跳起来。
     小孩多了，实在不合适在佛门清净之地玩耍。这哈安逸了， 三个娃儿在寺庙里乱跑乱叫。估到要吃庙门口的羊肉串，不买就不走。金沙心头鬼冒火，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笑脸。唉！好累！人算不如天算。
      金沙把杨雪花和三个娃娃送回家，屁股连板凳都没挨就走了。杨雪花留都留不住。
      金沙回家，把音响开到最大，关了门躺到床上。每次遇到不高兴的事，他都如法炮制。沉浸在音乐中，不知不觉就会忘掉所有烦恼。
      杨雪花打电话叫金沙切吃饭，说蒙蒙跟那两个天棒娃儿到姐姐家了。金沙一听气就消了，兴冲冲跑切。进门，一眼看到桌上摆了盘卤猪尾巴和卤鸡脚脚，外加一盆热腾腾的绿豆排骨汤，两只高脚杯里还斟了半杯自酿的红葡萄酒。都是他爱吃的。金沙心里一高兴，脸都笑烂了。
     “呵呵，雪花，整这么多好吃的啊？”金沙说着迫不及待坐下，拿起筷子拈了一截猪尾巴，正要送进嘴里，突听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沙幺！沙幺！起来吃饭罗！”是老汉精蹦蹦的声音！金沙梦里梦绰应一声，回头却不见了卤猪尾巴，甚至连杨雪花都不见了。金沙一急，完全醒来，却原来是南柯一梦。
      金沙打着呵欠走出房间，突然看到杨雪花背对他站在院坝头，以为自己睡花眼了，使劲眨了眨眼睛。
      “咦，雪花！你好久来的？咋不喊我呢？”雪花也不答话，只朝他温柔一笑，这一笑，如春风，把金沙所有的烦恼一扫而光。
      “雪花，快来坐，吃饭罗。”金沙老汉对这个准儿媳很是满意。
      金沙拉着杨雪花走向饭桌，眼睛突然就亮了，桌上有卤的猪尾巴和鸡脚脚！
      金沙拿手拈了块卤猪尾巴，还没放进嘴里，就被老汉打落了，“快切洗手！人家雪花买的，你倒先吃起了。”金沙嘿嘿一笑，高高兴兴切洗手。
       吃过晚饭，雪花抢着洗碗。金沙妈老汉越发喜欢。
       金沙妈迷信，看天黑了，就喊金沙和雪花点着蜡烛向西走九九八十一步，到田埂上为杨雪花过世的老公烧些钱纸。
       金沙和杨雪花老打老实遵旨。两人正轱在田坎边虔诚的烧纸祷告，突听身后传来一阵哔哔剝剝的声音。
       金沙竖起耳朵听了一哈，“遭了！搞快！”边说边拉起杨雪花往回跑。转拐的时候，杨雪花一脚叉到沟头，脚杆一阵惊痛，她“哎哟”一声。金沙停了哈，居然扔下她，一个人跑了！雪花又急又气，又不晓得出了啥事，不由骂道：“慌个屁啊！又不是火烧房子！”
       金沙心急火燎的跑到林盘边，看到一条火龙窜上了竹子尖尖！那噼啪作响的声音就是竹子被烧裂发出的响声！
       金沙一趟子冲进家门，边拿盆子舀水边风扯扯的喊：“妈！妈！林盘遭火了！”
       金沙妈老汉正在洗脚，金沙妈顾不得揩脚，把水鼓淋铛的脚拱进鞋子，顺手端起洗脚水就跑出来灭火。
       金沙老汉舀水，雪花和金沙妈运水，金沙泼水 。四个人分工合作，只顾忙天荒地救火，倒忘了喊人帮忙。左邻右舍好像都睡死了，竟无人知晓。好一阵忙乎，个个一身打得水湿流，火终于被扑灭。
       雪花这时才觉得脚杆痛。捞起裤脚一看，腿上渗出血来。金沙妈看了，脱口道：“挂红了？挂红了好！红红火火！你们以后的日子会很红火的！”
       杨雪花惊魂甫定，啥子红红火火！她只觉得倒霉，这火咋烧起来的呢？
       为弄清真相，金沙老汉打着手电亲自出马。
       勘察一番后，金老汉语出惊人：“你们自己惹的祸！不信？看嘛！你们的烛火滴到地上那层干透的厚竹叶上，就像蚊香一样，慢慢慢慢信起走，最后惹燃了这捆靠在竹子上的朽竹杆儿。幸喜发现得早，不然，整个林盘都要遭洗白！”
       这见红又见火的，是红火好运气来了啊！
       金沙妈想趁着这红火好运，把金沙的婚事办了。

       金沙的婚礼有点小遗憾。
       坝坝宴最怕下雨，开席前还红火大太阳，吃到半中拦腰却打起了雨点。
       舅舅说要怪就怪金沙小时骑狗，
       金沙记不得小时是不是骑过狗，只是这雨下得古怪，搭了蓬蓬的院坝头，一滴没下。天老爷好像有意装怪，刚撤了院坝外的酒席，雨就停了。金沙觉得扫兴，提了啤酒到院坝头敬酒。他踩不来假水，很快把自己灌得晕头转向。宴席还在火热进行中，金沙就醉倒在婚床上不省人事。
       醒来，晚宴已经开始，却不见雪花。
       打手机，熟悉的铃声在房间响起。金沙烦躁的抓起手机，塞进口袋，转身见老汉进来。
      “雪花呢？”两人几乎同时问。
      “你陪客，我切找。”金沙出门，拐过一个院子，远远见雪花正往回走，他车身就走。雪花气喘吁吁撵上来。
      “跑哪儿切了？大家都在找你！”
      “没走远，就在外面透透气。”
      “透气？”金沙狐疑的盯了眼雪花，雪花脸红红的。因为客人还等着，金沙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
       晚上，闹洞房的一拨接一拨。直到半夜，还有几桌在血战到底。雪花早就撑不住了，哈欠一个接一个，金沙叫她先睡，自己留下来又陪一阵客，直到鸡叫头遍才上床。刚睡着，雪花突然喊：大川！大川！接着又哭起来。金沙遭惊醒，吓了一跳，“雪花，雪花。”喊了半天，雪花也不应，再看又睡着了。
     早上金沙醒来，不见雪花。想到昨晚的事，金沙就睡不着了。他起身到院子，朝厨房张望，没有雪花。刚恰出门槛，碰巧雪花回来。
     “你那么早起来干啥？”金沙满肚子疑问。
     “啊，我切呼吸点新鲜空气。”雪花愉快的笑，金沙心头鬼火冒，“咋不喊我一起呢？”
     “你睡得跟死猪儿一样。”雪花依旧笑嘻嘻的。
     “昨晚你喊大川，那个是大川？”金沙紧盯雪花。
     “大川？我喊了吗？我咋不晓得？”
     大清早触了一鼻子灰，金沙气杵杵的回房，把门“膀”的一声关了，一头倒在床上，闭上眼。
     俄倾又 起身，打开CD。如清泉般的音乐响起，熨斗般烫平心中折皱，安逸！
     雪花推开门，斜坐到床边，伸手揉了揉金沙的头发，“小气鬼。”
     金沙翻身把背对着她。男人真是个 孩子！雪花不由弯了弯嘴角，俯身在金沙额头上亲了一下。
     金沙顺势抱住雪花，在她雪白的颈子上狠狠吮吸起来。雪花没有防备，一哈失了重心，上半身紧紧贴在金沙身上。金沙亢奋起来，手上用力。雪花动弹不得，小声叫起来：“你弄痛我了！”金沙置之不理，反而更使劲吮吸，直把雪花颈项上吻出两砣乌青，就像扯出来的痧，这才放开她。
     雪花从镜子头看到自己颈项上的乌青，回头狠狠剜了眼金沙，后者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着实让人气恼！没有一点铺垫，雪花转身突然扑到金沙身上，狠狠吸吮起来!
    金沙倒是很享受。女人在床上疯狂起来可不得了，会让男人神魂颠倒。啥子大川大河瞬间就被金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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