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

“群众路线教育”的时候，有一位领导来教育我们（我们群众“自学”的“心得”是认为“群众路线教育”主要是教育党员干部尤其是较大的干部让他们心里有“群众路线”，可实施的事实是领导干部来教育我们这些“群众”），他说，许多人以为“老虎苍蝇一起打”的“老虎”指大官“苍蝇”指“小官”，其实这是错误的，正确的理解是“老虎”指当官的，“苍蝇”则指“群众”。哦，感情我们这些接受“群众路线”教育的群众都是苍蝇，而上面这位教育我们“群众”的领导就是“老虎”啊！但对领导的话我还是满腹狐疑，“老虎苍蝇一起打”那是针对“反腐”讲的，贪官才可以叫“老虎”，难道不贪的好官也是“老虎”不成？而广大群众只有被“侵权”的份，又怎么会成为“腐败”的“苍蝇”呢？因此我还是固执己见，“老虎”指大贪官，“苍蝇”指小腐败者。

讨论这些比喻性的概念劳心费神，而且也永远讨论不明白，咱们还是说说自然中的“老虎”和“苍蝇”吧。看过小说《水浒传》中武松打虎的文字描写，也看过电视剧《水浒传》中武松打虎的动作表演，我对老虎的见识也就仅此而已，因为我们这荒山僻壤，草也不多长，森林更谈不到，连可以充充大王的猴子都不会有，当然更不可能有老虎了，所以即使有舍身饲虎的肝胆，也见不到一只真的老虎。但苍蝇是有的。而且是到处都有。厕所里，嗡嗡嗡，舞得你眼花缭乱；饭桌上，这边赶起来那边又落下了；卧室里，你想午睡，它却嗡嗡嗡吵个不休，你烦得要命又无法可想只好硬忍着闭上眼睛假寐，它却呜一下子落到你的鼻头上，似乎专要和你较劲:“我看你睡！”……

有一种最小的苍蝇，人们很是瞧不起地称它们为蝇末子。但这种蝇末子缠人的本领却最是了得。你在田间劳作，不经意间抬头看天，却会发现头顶上有一大群蝇末子裹成一团黑云旋转飞舞而不离开你的头顶半步；你继续低头劳作，过了一段时间，挪了好远的地方，再次抬头看天，却还是看到头顶上一大团黑云不离开你半步。你纳闷，怎么我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一大团蝇末子旋我啊，你试着移动地方，这才发现原来那团蝇末子会跟着你移动。你再看同伴的头顶上，原来他的头顶上也有这样的一团蝇末子。

蝇末子不只是在人头顶上旋，当你双手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它们会往你的七窍里钻，你刚腾出一只手赶开要往眼睛里钻的数只，呜一声耳朵里好像又进去了，你气得一巴掌拍下去，蝇末子早飞了，打伤的是你自己的耳朵。吃饭的时候，菜盘里，饭碗里，不注意就会泡进去一只，你不睁大眼睛，就会把它吞到肚子里去……

说起蝇末子，人们的感受一定比老虎更要深切得多，因为它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忽然想起了和学生在课堂上读过的伊索寓言《蚊子和狮子》，蚊子在狮子的脸上乱叮，气急了的狮子将自己抓得满脸鲜血，蚊子却唱着歌飞走了。于是又想，武松的拳脚可以打死老虎，但他大概也奈何不了他头顶上盘旋的蝇末子。因此要对付蝇末子是用不着也用不上武松的铁拳的，而是要另找对策，比如《蚊子和狮子》中的蚊子就是碰在了蜘蛛网上的。（2015.0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