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死谁手?——每个人都可以停止这场杀戮【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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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九色鹿经》中讲,过去,古印度恒河边,有一只美丽的鹿,她身上的毛色由九种不同的颜色组成,姿态健美,动人心魄。一天,九色鹿在恒河里奋力救起一个失足溺水者,当溺水者要报答它时,九色鹿只是要求他保守见过自己这个秘密来作为回报。溺水者满口答应,谢恩而去。

豪华的宫殿里,王后梦见美丽的九色鹿,她一心想用多彩的鹿皮做褥子,用鹿角做打拂柄。在王后一再的恳求下,国王爱妻心切,最终答应了她昭告天下寻找九色鹿。重金悬赏之下,那个溺水者禁不住向国王透露了秘密,并给国王和他的军队带路去猎杀九色鹿。九色鹿虽有好友乌鸦的报信,终还是没有来得及避开。当它见到那个溺水者时,悲愤的眼泪流下了眼角。它用人语向国王说明了一切,被感动的国王从此下令不许任何人伤害、捕捉九色鹿。而那个溺水者因为自食其言,顿时浑身长疮,满口腥臭。

《佛说九色鹿经》中,世尊最后说道:“是时夫人者孙陀利是也。是时乌者阿难是也。时溺人者调达是也。时鹿者我身是也。调达与我世世有怨。阿难有至意得道。”‍

微微曙光点亮清晨的薄雾,王家鹿场的工人们走进围栏,手脚麻利地割下几副鹿茸,老王伸手接过,准备拿到早晨的市场上卖个好价钱。

刚刚割下的鹿茸还在滴着血。在地上留下一趟并不直溜的暗红印记。

5点左右,市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鹿茸很快被一个南方的买家看中。作为地道的鹿生意人,老王讲起价来毫不含糊,“再不能商量了。”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达成协议,鹿茸全部被买走。老王收了钱准备回家,市场上熙熙攘攘的人们还在谈价格看成色,双阳的梅花鹿市场,日复一日地传颂着自己“鹿乡”的美名。

双阳,中国梅花鹿之乡。

车远远地驶近,梅花鹿形象的牌子清晰可见,牌子上的鹿,没有欢喜也没有悲伤,被赋予昂首向上姿态的它们,神情淡漠得让人觉得冰冷。

关于双阳和鹿的不解之缘,传说故事有很多很多。

相传,天宫里有一对通体橙红色的神鹿,这对神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形影不离。有一天,这对神鹿忽醒人事,做了天宫禁忌的凡间之事。不久,王母发现母鹿怀孕,触犯了天规,深知一旦玉帝知道此事必定斩杀神鹿,于是暗嘱这对神鹿,速速逃离天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天宫也是如此。一日,玉皇大帝发现这对神鹿多日不见,便询问王母。王母得知无法隐瞒,只好实话实说。玉帝闻之大怒,愤恨不已,但事已至此,又无良策。为了惩罚这对神鹿,特下诏:让公鹿头上长出犄角,变得难看。凡间有言:情人眼里出西施。母鹿对长了犄角的公鹿越看越爱看是,公鹿显得更加高傲、雄伟和健壮,母鹿并把犄角取名为鹿茸。天长日久,母鹿思念天宫,日渐消瘦。公鹿看在眼里,急在心中,想尽办法也无济于事。情急之下,将鹿茸撞断,捧着血淋淋的鹿茸,献给母鹿。见此情形,母鹿痛哭流涕,紧紧地和公鹿拥抱在一起。后来,公鹿将鹿茸泡于水中,让母鹿每天喝一口,没过多久,母鹿身心得到了康复。一对神鹿情侣,更加恩爱。此事被玉帝知道后,深受感动,怜爱之意油然而生。便传令:让这对神鹿到森林茂密、绿水相依,胜似仙境的苏瓦延(今双阳)一带安家落户。为了区别于其它动物,玉帝将一片片梅花金叶洒向神鹿。从此,神鹿身上披上了一朵朵金色的梅花。苏瓦延一带也就有了珍贵的梅花鹿。

传说里的鹿得到了玉帝的宽恕,现实中的鹿却没能逃过人类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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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了吧。

别的事情记不清,只记得当时与并不能让我觉得是在与活生生的真正的鹿见面,彼此那种慌恐而紧张的样子定义了全部的故事。我眼里的鹿和鹿眼里的我,那个情景定格在脑海,仿佛时空凝滞的一瞬,在记忆里格外绵长。

未见之前,父母和童话都告诉我们,鹿是如何温顺驯服,又是如何活泼可爱。

相见之时,种种期待和幻想破灭,它们,就像精神病院里的孤儿,无助又惶惶,让人想去怜爱,又怕它们某一刻会突然“疯癫”起来。

那是不大的、用高高的铁栏圈出的一块地,相连着的,有好多这样的一块一块的区域。每个区域里关着一小群鹿,一面或是三面支起了简易的棚子和食槽,鹿们,就在那里休息饮食,剩下的中间可以用来给鹿们活动的区域,很小。无论做什么,它们,总是显得拥挤。

被主人家引着来到一处可以进入参观的围栏前,主人打开了门,鹿们并没有如同我想象一般想要冲出牢门得到自由,反而一下子就在对面的小棚子下挤作一团。人一走近,群鹿惊慌不已,又忽地四散开来,各自寻找自己认为安全的角落去躲藏。

至今,想到“作鸟兽散”这个词儿,都能勾起对这个场景的回忆。‍

就那么点儿大的地方,又没得遮拦,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刚被“采”过茸的小鹿瑟瑟在体型稍大些的鹿身后,正待被“采茸”的鹿,还顶着漂亮又不算坚强的角,委屈着被指定和来访者“合影”。

那时的我,被鹿们突然挤作一团望向一边又突然四散开来的快速动作吓傻了,迟迟没有走进这一小群鹿的“领地”。这会儿才被大人们推着挪到了“领地”的中间。铁栏围起来的空间里,地上布满了是草木灰、鹿粪尿、饲料和一些颜色已经变暗变黑的血迹,空气里是一股子让人有些无法呼吸的浑浊味道。

站在那里,我身体僵硬,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鹿,生怕会被这些有蹄子会长角的生物“群起而攻之”;

站在那里,鹿们身上的肌肉开始紧张起来,盯着站里在中间的我,生怕我会突然冲向它们中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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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对面已经和鹿合了几张影的父亲喝呼着,我硬着头皮向前走,游移躲闪的视线一下子撞上了对面那头小鹿的目光。惊慌失措的我们,同时清晰地映照在彼此眼中,继而又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那个怯怯的自己。一瞬之后,我们又默契地尴尬起来,同时别过了头,错开了视线。

父亲瞪着眼睛提高了嗓门,“过来!”,我挪过去,哆嗦着摸了一下鹿,转身逃也似的跑开了,甩掉了身后大人们对我“胆小”的笑声。

其实,在与那头小鹿目光相撞过后,我已经不再怕它们了。只是,我无法说清,在与鹿目光交汇的一刹那里,突然地我就感觉到,它们之于我,不再是陌生,而是熟悉到无以复加。

那一刻,我认定了,我遇见了另一个“自己”。同样会怕痛,会紧张,会难过,会流泪,会胆小,同样会爱惜身体,渴望理解,期待尊重……

那一刻之后,我惊慌地发现,那里不再是“它们”,而是,一群或者更多群的,“我自己”。
 
那是属于未成年孩子贫乏的表达能力里最能贴切不过的说法了,虽然,这个说法真的不够明确。

被那一种感受所震惊,我知道,即便是被说成是“兽类”的它们,也有着和我们一样的情感体验,一样的心理活动。之于温顺它们,仗着所谓“智能”而肆意妄为的我们人类,无异于洪水猛兽。

我想,我确实是个胆小鬼。因为,我丢下了那一群鹿,独自跑掉了。我甚至都没有为他们开一句口、说一句话,哪怕,仅仅是让他们可以少承受一会儿和人类这种猛兽共处一室的恐惧感。

它们接下来的命运,即便大人不说,我也能够清楚。我惴惴着,不知如此敏感的它们是否也是知道,也犹豫着,对于那些尚且年幼的小鹿孩子们,未来的命运是否应该“知情”。

据说,但凡看过取鹿茸的场面的人,都会用上一个词来形容——“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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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亮的阳光透过树冠,在东莞市某鹿场的鹿圈里投下斑驳的光点,就像鹿身上的梅花斑。夏季是梅花鹿长得最漂亮的时候,头上顶着丰满的肉色鹿茸,身上换上了淡红的新毛,梅花斑鲜明得像是芳草丛中的花朵。对于鹿场的主人而言,这是收获的季节,该是锯鹿茸的时候了。

红砖墙的这边,是这座鹿场的“后宫”,里面有二三十只母鹿,有的还带着只有一两周大的小鹿。母鹿不时舔舔小鹿身上的皮毛,并确保它随时不离左右,护犊之情让人心生暖意。与此温馨对应的,则是那些小鹿不久之后即将踏入的,它们父亲叔伯们留下血泪的,仅一墙之隔的“朝堂”。

鹿场主人推开鹿圈的铁门,数十只公鹿便齐刷刷地望了过来,一动不动地盯着闯入者。人甫一走近,鹿群便惊惶地绕着圈跑起来,前腿笔直,后腿呈弓状,瞬时的迸发力十分惊人。主人说,它们这是在保护鹿茸,生怕被人取走了。
 
 
在某个被规定的“大限”到来之前,鹿们的生活就是重复地长角,被锯掉,再长角,再被锯掉。

也许和很多人想象的不太相同,锯掉鹿茸这件事对于鹿,其实是很疼的,而且会流血。对于鹿茸,鹿们其实是很爱惜的,就像我们爱惜自己的双手和容颜。

“公鹿们也有打架的时候,平时都是头顶着头较劲,长茸之后改成用两只前腿厮杀。”

“一旦把它们赶急了,它们会一头撞到墙上去,宁肯把茸撞烂也不让你得到。”

每一次被“采茸”后,承受着“疼痛”与“伤残”打击的鹿,都会有好几天无法打起精神,甚至不怎么吃东西。这样的打击将在它们每一次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把角长到漂亮的时候,在人类的操纵下,毫不客气地降临在它们身上。

人们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伤痛,鹿茸和鹿茸血同样会被食品、药品、保健品的从业者和消费者们,变成“五脏庙”的“祭品”和混着血腥的钞票。而事实上,对鹿的残忍,在人类社会里,几乎没有什么地域、人群的限制。为着“利润”这个理由,潘多拉的魔盒毫不客气地打开在人与鹿的世界里。

“鹿茸一般是开两杈的最好,这叫二杠,这个时候鹿茸柔软而丰满,营养价值最高,市面上的售价就可以高些。等到开成了“三叉”,这货就要差一些了。”

边说着,主人边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职业暗器,鼓足一口气,瞄准了定好的鹿,“嗖、嗖、嗖”,三声响后,三头鹿便应声倒地。

这一系列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主人毫不担心鹿茸会被跌倒的冲击所撞坏。因为,向来爱惜茸的鹿,即便在这样的时刻,也会强打精神,在把头轻轻靠在地面后,才会真的失去力气而彻底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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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很多年之前,对付鹿,还是件相当“费力气”的事情,人们全靠用绳子套鹿,割一头鹿茸少说也得四五个人帮忙,若稍不注意就有性情刚烈的鹿死活不从,生生撞死;若干年后的今天,事情在人们对鹿产品的贪婪下,变得“科技”起来,武侠故事和忍者暗器里的道具——吹针,成了放倒鹿的法宝,麻药就在这里面。只要鼓气一吹,麻药针便会打在鹿的后腿或臀部,被挑中的鹿,登时就没了力气。对于鹿,刚烈地寻死和激烈的搏斗都是不可能的,人们把这样血腥暴力的事情,变得高效起来,30秒,鹿茸就“易主”成功。‍

哈萨克斯坦饲养马鹿已有200多年的历史。当初,养鹿行业是由俄国的古老信徒派教徒开始兴起的。饲养马鹿不同于饲养家畜,马鹿在被围起来的大面积原野上自行繁殖生息,不用人工饲养。每年的六、七月份鹿茸开始采收,因为那时鹿茸已经长到足够大小,但还没有角质化。每到这个时候,饲养员们就会按时挑选那些长得足够肥硕的鹿茸来切割。

如今,人类的手段已经相当“成熟”。为了让鹿们更好的“配合”,人们早已准备好了麻醉药,臀部被来上这么一针,鹿就只能乖乖地任人摆布了。作为鹿,中了人类算计的它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角被取走。鲜血流过眼睛,染了眼前的整个世界,那些在血光里的人们,熟练又骄傲地传递着本来属于它们的鹿茸。而在耳边为此伴奏的,是血液从血管流入瓶子的声音。这些血,人们是要喝的。据说,很“营养”。

在这种定期的“被采茸”和“观摩同类被采茸”的折磨中,那些被人类圈禁的鹿们,要捱过十几个年头,之后,茸角终于不再那样符合人们的期待。

大限,终于来临。他们将面临鹿生中最后一次被“采茸”,而这一次,要连头颅也一并被摘去了。这对于人类“威武”的显示,是个很好的装饰品。

按部就班的鹿们,这一次有了面对命运未知走向的机会。它们之中,有的,会被砍掉与茸角相连的头盖骨;有的,会整颗头连带一小点脖子被一齐砍下;有的还未活够这些年头,茸角连根直接脱落下来,在人类看来没有利用价值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有的骨肉入了菜或汤;有的皮毛成了人类衣食住行乃至生活装点的一小部分;有的……

当然,受折磨的,其实也并不只限于公鹿,母鹿同样也会因为一些原因受到折磨。除了也会长角的‍母鹿之外,一般母鹿的饲养者会用尽各种方法让母鹿怀孕,然后,人为流产,“鹿胎”就是这么来的。还有些,要是刚刚生产的胎,那些幼小的鹿,好不容易获得了生命,还未及睁眼,未能吸上一口奶,便为“鹿胎”而丧命。偷猎和部分饲养场在某些情况下,杀鹿取胎这类事件也有发生。肩负着“扩大鹿群”和“产鹿胎”的“重任”的母鹿,大限之日并不如公鹿来的那么清晰明确,但依旧是难逃一死的。

大限降临后的鹿们,会被人类拆分成各各“部件”,心肝脾肺肾,骨血皮鞭绒,分散流入不同的市场,变成食品、药品、工艺品、装饰品、玩具、衣料、手巾、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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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发生过很多关于鹿的事情,公园里的鹿“丢了”茸角,‍野生的鹿被人偷猎,带着头骨的鹿角成为了某些商家的“镇店之宝”,杀鹿取胎被曝光,有些鹿种面临灭绝的危险,有些鹿种则被证实已经因为人类而灭绝……

我知道,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人们会“尽职尽责”地榨取着鹿们全部可能的“价值”。鹿茸、鹿血、鹿尾、鹿鞭、鹿胎都是被“热炒”的对象,鹿皮巾、鹿皮衣帽手套等也被“推广”进了千家万户,从低端到高端市场,从家用到请客送礼,鹿们,成了人类社会卑微的牺牲品。

回忆里的我,无法说清,那一刻逃跑的我有多庆幸自己不是鹿;也同样无法说清,逃跑了的我心里究竟有多难过,多愧疚,多恐惧。对于这些血淋淋的事实,我们究竟该如何面对那些与我们一般的灵魂?
 
该说是同理心吗?

我无法忍受“我自己”一直在惊恐之中,无法忍受“我自己”要一次次面临刀割之痛,无法忍受“我自己”生活在那样狭小又肮脏的牢笼之内,无法忍受“我自己”必须接受刚刚长大就要变成刀下之鬼的命运……

突然就惶惶起来!

我害怕,害怕大人们叫我回去;我害怕,害怕那些“我自己”按部就班地踏上“既定”的“命运”;我害怕作为“施暴”者族群的孩子,我会不会有一天也习惯了对于它们的“暴行”;我害怕作为鹿的形态的“自己”,会不会真的就是未来的我,会不会在某一天醒来,我们就这样毫无违和感的交换了身份……

蝶梦庄周。‍

或许,或许那就是某一世的我;或许,或许我就是某一世的它。

倘若有一天,我们再在轮回里相遇,那时,还会不会有同样映照出彼此的一眼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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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时,如来曾为鹿王。所率领鹿,五百只。与提婆达多恶鹿王所带领的另外一群野鹿,共一千只。当时那波罗奈国的国王,名字叫梵摩达。这位国王喜欢打猎,有一天他带领人马把群鹿生活的山林包围了起来,要把所有的鹿杀来做菜。生死关头,二头鹿王共同商议,一起去向梵摩达大王请愿。

“如果您今天一下子把全山的鹿全部打死,使鹿绝迹,今后您要品尝鲜美鹿肉的味道就不可能了。现在建议由我们二群山鹿,每天进贡一只美鹿,这样可使大王经常能够吃到新鲜鹿肉的美味。岂不是一举两得,两全其美?”国王认为言之有理,于是答应了这一请求,暂时放过了这一群鹿的生命。

从此以后,善鹿王与恶鹿王就轮流每天供一只鹿给国王。

经过了一段的时间,碰巧有一次在提婆达多这群鹿中有一只母鹿,腹里怀有小鹿。这一天正轮它去进贡,母鹿心里想到,自己今天去送死问题不大,可是肚里一只小鹿过了几天就要出世,怎么办呢?正在急迫之时,想出一个办法,就向鹿王要求先派别的鹿先去进贡,等自己的小鹿生了下来,再去送死。

不幸的是这个提婆达多恶鹿王,没有同意它的请求,说:“你想过几天再去送死,有谁愿意先去送死?”母鹿于是就去向善鹿王求助。

善鹿王决定亲身去替代母鹿。

善鹿王走到大王的御厨里,请他们开刀,贡献大王。厨师们一看今天是鹿王亲自前来进贡,大家都感到惊奇,马上去报告梵摩达大王。大王就问鹿王说:“难道你们这么多鹿统统被吃光了吗?”善鹿王说:“没有,不但没有减少,而且还增多了。”大王说:“鹿既然增多了,为什么今天要你亲来送死呢?”善鹿王于是就把这只母鹿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件事使梵摩达‍国王受到了很大的触动,顿时感到非常惭愧。他当下就对这位仁慈舍身的善鹿王说:

“我虽然是个人,但是包藏着禽兽的残暴狰狞;你虽然是只畜生,但是怀抱着圣人的慈悲爱心。我空有人类的血肉之躯,但是却禽兽不如,我是个人头鹿;你虽然是畜生,但是却能愍念众生的痛苦,你才是个真正富有人性光辉的鹿头人。从今以后,我国中的任何人,再也不许伤害你们的生命。‍”从此后,国王断荤食素。

波罗奈国梵摩达王,游猎于野林中。见二鹿群,群各有主,一主有五百群鹿。一主身七宝色,是释迦牟尼菩萨;一主是提婆达多。菩萨鹿王见人王大众,杀其部党,起大悲心,径到王前。王人竞射,飞矢如雨;王见此鹿直进趣已,无所忌惮;勅诸从人,摄汝弓矢,无得断其来意。鹿王既至,跪白人王:君以嬉游逸乐小事故,群鹿一时皆受死苦;若以供膳,辄当差次,日送一鹿,以供王厨。王善其言,听如其意。于是二鹿群主,大集差次,各当一日,送应次者。是时提婆达多鹿群中,有一鹿怀子,次至应送,来白其主:我身今日当应送死,而我怀子,子非次也;乞垂料理,使死者得次,生者不滥!鹿王怒之言:谁不惜命?次来但去,何得辞也?鹿母思惟:我王不仁,不以理恕,不察我辞,横见瞋怒,不足告也!即至菩萨王所,以情具白。王问此鹿:汝主何言?鹿曰:我主不仁,不见料理,而见瞋怒;大王仁及一切,故来归命。如我今日,天地虽旷,无所控告!菩萨思惟:此甚可愍!若我不理,抂杀其子;若非次更差,次未及之,如何可遣?唯有我当代之。思之既定,即自送身,遣鹿母还,我今代汝,汝勿忧也!鹿王径到王门,众人见之,怪其自来,以事白王。王亦怪之,而命令前,问言:诸鹿尽耶?汝何以来?鹿王言:大王仁及群鹿,人无犯者,但有滋茂,何有尽时!我以异部群中,有一鹿怀子,以子垂产,身当殂割,子亦并命;归告于我,我以愍之。非分更差,是亦不可;若归而不救,无异木石。是身不久,必不免死;慈救苦厄,功德无量。若人无慈,与虎狼无异?王闻是言,即从坐起,而说偈言:我实是畜兽,名曰人头鹿;汝虽是鹿身,名为鹿头人!以理而言之,非以形为人;若能有慈惠,虽兽实是人。我从今日始,不食一切肉;我以无畏施,且可安汝意!诸鹿得安,王得仁信。‍——《大智度论》

举目四野,我们都只是短暂寄居的渺小灵魂;轮回之中,我们都曾有过同样的面容、相似的故事;因果更迭,生死刹那,一念间,你我为人他做鹿,再转瞬,谁又会成为谁的刀下客?世上刀兵劫,夜半屠门声,鹿死谁人手,究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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