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诗词中的男欢女爱】(中)

个人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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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罗带轻分 此际最销魂: 

   秦少游的词也很让人喜欢,这首《满庭芳》更是久负盛名啊,以至于秦观因此有“山抹微云秦学士”之称。我们来看看全词: 

【满庭芳】

山抹微云, 天粘衰草, 画角声断谯门。 

暂停征棹, 聊共引离尊。 

多少蓬莱旧事, 空回首, 烟靄纷纷。 

斜阳外, 寒鸦数点, 流水绕孤村。 


销魂, 当此际, 香囊暗解, 罗带轻分。 

谩赢得青楼薄倖名存。 

此去何时见也, 襟袖上空惹啼痕。 

伤情处, 高城望断, 灯火已黄昏。 


   这首词从内容上分析,是少游回忆旧日与一女子的爱恋之情。因有“青楼薄倖”之句,这女子的身份又很可能是一青楼中人。 少游从景物入手,“山抹微云”一句极具炼字功力,为历代学人所称道。在准确地描绘出季节与时间的特点,营造出一种凄凉愁苦的气氛之后,由景入情,即景生情,引出对“蓬莱旧事”的回忆。这手法,俨然是现代电影的蒙太奇。 全词最煽情的就是那句:“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老秦真高手也,留给你无限的想像空间,与现在那些开人肉铺的所谓情色作家真是天壤之别。这不禁让笔者想起了一首歌,就是辛晓琪的那首《味道》――怀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 

    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词人在最后写到了情伤,爱别离,是人生的八苦之一。啼痕犹在,充满了无奈。 “高楼望断,灯火已黄昏。”镜头拉长,一个大全景,影片结束。张艺谋导演也不过如此吧?让人回味无穷。 

(六)梧桐更兼细雨,肠断有谁同倚? 

   王士镇《花草蒙拾》云:“婉约以易安为宗,豪放惟幼安称首,皆吾济南人,难乎为继矣。”沈谦《填词杂说》将李清照与李后主并提说:“男中李后主,女中李易安,极是当行本色。” 

  李清照词在群花争艳的宋代词苑中,独树一帜,卓有造诣,俨然为一大宗。人称“易安体”。她作为女词人的代表,给森然的中国诗坛带来了几多水气,几多温馨。以其特有的女性气息,感染了无数后人。 李清照是山东济南人,她出生于书香世家,父亲李格非曾任官礼部侍郎,提点京东刑狱,且工于词章,文字活泼。清照的外祖父王拱辰是宋朝的状元,学识也很渊博。 李清照词,人称“易安词”、“漱玉词”,以其号与集而得名。《易安集》、《漱玉集》,宋人早有著录。其词流传至今的,约有45首,另存疑10余首。 李清照是富有鲜明个性和文化教养的才女,青少年时代,生活于富于文化氛围的家庭,养成了喜爱文墨、吟风咏月的雅兴。因此,前期写了一些反映少女生活的闺情词。


如《点绛唇》,写少女爱玩和羞涩的情态,极有情趣: 
蹰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有人来,袜划金钗溜。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女主人公打罢秋千,懒洋洋地抚摩着白嫩的玉手,忽见有客人来,急切中来不及穿鞋整钗便含羞而走。走到门口,又好奇地倚门回头想窥看究竟,(为掩饰自己的神情,)拿起一枝青梅在鼻尖轻嗅。 此词气韵轻灵,刻绘少女情志细腻传神,活灵活现。 

   李清照18岁嫁给太学生赵明诚。赵明诚的父亲赵挺之曾作过宰相,但赵明诚却没有沾染上纨裤气习。赵明诚博学好古,喜爱收藏金石书画,以《金石录》一书名满天下。李清照精于诗词,亦钟爱文物典籍。两人互相敬重,情趣契合,婚后有一段甜蜜的爱情生活。 李清照在《金石录》的后记中,曾间接叙述了他们夫妇的生活:他们夫妇每夜的工作以点完一枝蜡烛为度,有时整理书籍,加以题签,还不时以工作来打赌。譬如,每人要说出某一件事出在某书某页甚至某行,如果谁说错了,必须要为对方敬茶。从这别具风趣的闺中乐事中,不难看出他们夫妇丰富的学识和深厚的感情。 

李清照在几首小令中也曾记叙了一些闺中秩事,如这首 

《减字木兰花》: 

卖花担上, 买得一技春欲放。 

泪染轻匀, 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 奴面不如花面好。 

云鬓斜簪, 徒要教郎比并看。 


  女主人买得一枝红艳带露的鲜花,让夫君来评判春花、艳容那个最美。以花衬人,以人拟花,人面鲜花,交互辉映,写出了年轻夫妇恩爱情浓的甜蜜感。 可惜好景不长,赵明诚步入仕途,由于服官,夫妇间难免时有离别。两人感情越深,离情便越重。李清照对银河双星感触殊深,故有“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离情别恨难穷”(《行香子》“草际鸣蛩”)之叹。 

在李清照写给丈夫的词中,有一阕极其缠绵悱恻,

它就是《凤凰台上忆吹箫》: 

香冷金猊, 被翻红浪,

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 

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

新来瘦,非关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 

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

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 

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这首词深沉宛转,绵密细腻。“多少事,欲说还休”,饱含沉厚复杂的感情内蕴,耐人寻味。(也有人说,这首词写的是清照因自己无后,明诚纳妾而产生的复杂情感。唉,当时当世,在所难免。)

李清照还有一首《一剪梅》,写的是与明诚别后秋日出游、触景生情,无法排解对丈夫的殷殷思念: 

【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上述这两首词都是千古名篇,虽平白易懂,但韵味无穷。这里如虹也讲不出什么新意来,其中意味,就请诸位在字里行间去细细品评吧。 

  李清照是多才多艺的,她能词,能诗,能文,能作画,她的一幅“琵琶行图”,一直到明朝还留存着。可悲的是,清照所处的年代,正好处于乱世,北宋皇朝已濒临末日,北方的金人不断南侵,不久就发生了历史上有名的靖康之难。从此,李清照个人的灾难也不断地来临也。先是金兵攻下青州,李清照留在老家的装满了十几间房子的文物,竟被战火烧成一堆灰烬。再者,多年的漂泊,对赵明诚的健康造成很大的损害。南迁建康以后,赵明诚接到诏令,被派到湖州当知府。那时候,兵荒马乱,李清照不可能跟他上任。想不到赵明诚这一去,就得了一场疟疾死去了。明诚死后,清照陷入悲苦的困境中,二十九年的夫妻,感情弥笃,追忆从前,她抱憾终天的是过去值得回忆与悼惜的往事。 

在金华时,她写了一阕【武陵春】: 

风住尘香花已尽, 日晚倦梳头, 

物是人非事事休, 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 也拟泛轻舟, 

只恐双溪艋舟, 载不动许多愁。 


在寡居中怀念丈夫的,还有一阕【御街行】: 

藤床低帐朝眠起, 说不尽无佳思。 

沉香烟断玉炉寒, 伴我清怀如水。 

笛声三弄, 梅花惊破, 多少春情意。 

小风簌雨萧萧地, 又摧下千行泪。 

吹箫人去玉楼空, 肠断与谁同倚? 

一枝折得, 人间天上, 没个人堪寄。 


   从这两阕词可以看出她相思之深,哀念之切。一句“没个人堪寄。”凄苦之情非常人能解。 

   李清照晚年的生活非常凄苦,可以说是居无定所,但大致以金华为多,

下面这首【添字采桑子】写的就是那时的生活:
窗前谁种芭蕉树? 阴满中庭; 
阴满中庭, 叶叶心心、舒卷有馀情。 
   
伤心枕上三更雨, 点滴霖霪; 
点滴霖霪, 愁损北人、不惯起来听! 


  李清照的卒年在史书中已无可考,但据一般推断,她大约活了六十岁。


在她的诸多作品中,最为词家所称道的,恐怕还是这首【声声慢】: 
寻寻觅觅, 
冷冷清清, 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 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 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 正伤心, 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 
憔悴损, 如今有谁堪摘? 
守著窗儿, 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 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 怎一个、愁字了得! 


   《声声慢》首句连下14个叠字,历代词家异口同声赞为千古绝调。张端义谓:“此乃公孙大娘舞剑手,本朝非无能词之士,未曾有一下十四叠字者。”徐钒《词苑丛谈》谓其音响之美,“真似大珠小珠落玉盘也”。以是万树《词律》云:“其用字奇横而不妨音律,故卓绝千古”。 卓绝千古,这也应该是后人对李清照的评价吧! 

    窃以为,古代的女诗人(词人)中,论艺术成就,无出李清照之右者。 能与男性诗人比肩的,也只有清照一人而已。


  柳永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并不大的人物。很多人不知道他,或者碰到过又很快忘了他。但是近年 来这根柳丝却紧紧地系着我,倒不是为了他的名句:“杨柳岸晚风残月”,也不为那句:“衣带渐 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只为他那人,他那身不由己的经历和那歪打正着的成就,以及由此揭示的做人成事的道理。    
  柳永是福建北部崇安人,他没有为我们留下太多的生平记载,以至于现在也不知道他确切的生 卒年月。那年到闽北去,我曾想打听一下他的家世,找一点可凭吊的实物,但一川绿风,山水寂 寂,没有一点音讯。我们现在只知道他大约在30岁时便告别家乡,到京城求功名去了

  柳永像封建 时代的大多数知识分子一样,总是把从政作为人生的第一目标。其实这也有一定的道理,人生一世 谁不想让有限的生命发挥最大的光热?有职才能有权,才能施展抱负,改造世界,名垂后世。那时没有像现在这样成就多元化,可以当企业家,当作家,当歌星、球星,当富翁,要成名只有一条路 --去当官。所以就出现了各种各样在从政大路上跋涉着的而被扭曲了的人。

    像李白、陶渊明那样 求政不得而求山水;像苏武、白居易那样政心不顺而求文心;像王维那样躲在终南山里而窥京城; 像诸葛亮那样虽说不求闻达,布衣躬耕,却又暗暗积聚内力,一遇明主就出来建功立业。柳永是另 一类的人物,他先以极大的热情投身政治,碰了钉子后没有像大多数文人那样转向山水,而是转向市井深处,扎到市民堆里,在这里成就了他的文名,成就了他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他是中国封 建知识分子中一个仅有的类型,一个特殊的代表。    

  柳永大约在公元1017年,宋真宗天禧元年时到京城赶考。以自己的才华,他有充分的信心金榜 题名,而且幻想着有一番大作为。谁知第一次考试就没有考上,他不在乎,轻轻一笑,填词道: “富贵岂由人,时会高志须酬”。等了五年,第二次开科又没有考上,这回他忍不住要发牢骚了, 


便写了那首著名的《鹤冲天》: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 

明代暂遗贤,如何向。 


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 

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 

幸有意中人,堪寻访。 


且恁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 

青春都一饷。 

忍把浮名, 换了浅斟低唱。 


   他说我考不上官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有才,也一样被社会承认,我就是一个没有穿官服的 官。要那些虚名有什么用,还不如把它换来吃酒唱歌。这本是一个在背处发的小牢骚,但是他也没 有想一想你怎么敢用你最拿手的歌词来发牢骚呢,他这时或许还不知道自己歌词的分量。它那美丽 的词句和优美的音律已经征服了所有的歌迷,覆盖了所有的官家的和民间的歌舞晚会,“凡有井水 处都唱柳词”。这使我想起“文化大革命”中大书法家沈尹默先生被打成“黑帮”,被逼写检查。 但是他写出去的检查大字报,总是浆糊未干就被人偷去,这检查总是交代不了。 

   柳永这首牢骚歌无 径而走传到了宫里,宋仁宗一听大为恼火,并记在心里。柳永在京城又挨了三年,参加了下一次考试,这次好不容易被通过了,但临到皇帝圈点放榜时,宋仁宗说“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又把他给勾掉了。 

   这次打击实在太大,柳永就更深地扎到市民堆里去写他的歌词,并且不无解嘲地 说:“我是奉旨填词。”他终日出入歌馆妓楼,交了许多歌妓朋友,许多歌妓因他的词而走红。她们真诚地爱护他,给他吃,给他住,还给他发稿费。你想他一介穷书生流落京城有什么生活来源? 只有卖词为生。这种生活的压力,生活的体味,还有皇家的冷淡,倒使他一心去从事民间创作。他是第一个到民间去的词作家。这种扎根坊间的创作生活一直持续了17年,直到他终于在47岁那年才算通过考试,得了一个小官。    

   歌馆妓楼是什么地方啊,是提供享乐,制造消沉,拉你堕落,教你挥霍,引人轻浮,教人浪荡的地方。任你有四海之心摩天之志,在这里也要消魂铄骨,化作一团烂泥。但是柳永没有被化掉。 他的才华在这里派上了用场。成语言:脱颖而出。锥子装在衣袋里总要露出尖来。宋仁宗嫌柳永这把锥子不好,“啪”的一声从皇宫大殿上扔到了市井底层,不想俗衣破袍仍然裹不住他闪亮的锥尖,这真应了柳永自己的那句话:“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寒酸的衣服裹着闪光的才华。有才还得有志,多少人进了红粉堆里也就把才沤了粪。 

   也许我们可以责备柳永没有大志,同为词人不像辛弃疾那样:“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不像陆游那样:“自许封候在万里。有谁知,鬓虽残,心未死。”时势不同,柳永所处的时代正当北宋开国不久,国家统一,天下太平,经济文化正复苏繁荣。京城汴京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都市,新兴市民阶层迅速形成,都市通俗文艺相应发展。恩格斯论欧洲文艺复兴时说,这是需要巨人而且产生了巨人的时代。市民文化呼唤着自己的文化巨人。这时柳永出现了,他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专业的市民文学作家。市井这块沃土堆拥着他,托举着他,他像田禾见了水肥一样拼命地疯长,淋漓酣畅地发挥着自己的才华。 

   柳永于词的贡献,可以说如牛顿、爱因斯坦于物理学的贡献一样,是里程碑式的。他在形式上把过去只有几十字的短令发展到百多字的长调。在内容上把词从宫词解放出来,大胆引进了市民生活、市民情感、市民语言,从而开创了市民所歌唱着的自己的词。在艺术上他发展了铺叙手法,基本上不用比兴,硬是靠叙述的白描的功夫创造出前所未有的意境。就像超声波探测,就像电子显微镜扫描,你得佩服他的笔怎么能伸入到这么细微绝妙的层次。他常常只用几个字,就是我们调动全套摄影器材也很难达到这个情景。


比如这首已传唱900年不衰的名作【八声甘州】: 

对萧萧、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 

渐霜风凄惨,关河冷落,残照当楼。

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 

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 

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 


   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
一读到这些句子,我就联想到第一次置身于九寨沟山水中的感觉,那时照相根本不用选景,随便一抬手就是一幅绝妙的山水图。现在你对着这词,任裁其中一句都情意无尽,美不胜收。这种功夫,古今词坛能有几人。    

  艺术高峰的产生和自然界的名山秀峰一样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柳永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身后在中国文学史上会占有这样一个重要位置。就像我们现在作为典范而临摹的碑帖,很多就是死人墓里一块普通的刻了主人生平的石头,大部分连作者姓名也没有。凡艺术成就都是阴差阳错,各种条件交汇而成一个特殊气候,一粒艺术的种籽就在这种气候下自然地生根发芽了。 

  柳永不是想当名 作家而到市井中去的,他是怀着极不情愿的心情从考场落第后走向瓦肆勾栏,但是他身上的文学才华与艺术天赋立即与这里喧闹的生活气息、优美的丝竹管弦和多情婀娜的女子发生共鸣。他在这里 没有堕落。他跳进了一个消费的陷阱,却成了一个创造的巨人。这再次证明成事成才的辩证道理。 

  一个人在社会这架大算盘上只是一颗珠子,他受命运的摆弄;但是在自身这架小算盘上他却是一只拨着算珠的手。才华、时间、精力、意志、学识、环境通通变成了由你支配的珠子。一个人很难选择环境,却可以利用环境,大约每个人都有他基本的条件,也有基本的才学,他能不能成才成事原来全在他与外部世界的关系怎么处理。就像黄山上的迎客松,立于悬崖绝壁,沐着霜风雪雨,就渐渐干挺如铁,叶茂如云,游人见了都要敬之仰之了。

    但是如果当初这一粒松籽有灵,让它自选生命的落脚地,它肯定选择山下风和日丽的平原,只是一阵无奈的山风将它带到这里,或者飞鸟将它街到这里,托于高山之上寄于绝壁之缝。它哭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一阵悲泣(也许还有如柳永那样的牢骚)之后也就把那岩石拍遍,痛下决心,既活就要活出个样子。它拼命地吸天地之精华,探出枝叶追日,伸着根须找水,与风斗与雪斗,终于成就了自己。这时它想到多亏我留在了这里,要是生在山下将平庸一世。 

   生命是什么,生命就是创造,是携带着母体留下的那一点信息去与外部世 界做着最大程度的重新组合,创造一个新的生命。为什么逆境能成大才,就是因为在逆境下你心里想着一个世界,上天却偏要给你另外一个世界。两个世界矛盾斗争的结果你便得到了一个超乎这两 个之上的更新的更完美的世界。而顺境下,时时天遂人愿,你心里没有矛盾,没有企盼,没有一个另外的新世界,当然也不会去为之斗争,为之创造,那就只有徒增马齿,虚掷一生了。 

   柳永是经历了宋真宗、仁宗两朝四次大考才中了进士的,这四次共取士916人,其中绝大多数人都顺顺利利地当了官,有的或许还很显赫,但他们早已被历史忘得干干净净,但柳永至今还享此殊荣。 呜呼,人生在世,天地公心。人各其志,人各其才,人各其时,人各其用,无大无小,贵贱无分。只要其心不死,才得其用,时不我失,有功于民,就能名垂后世,就不算虚度生命。这就是为什么历史记住了秦皇汉武,也同样记住了柳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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