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心愿(结集)
个人日记
某学府的一位数学教师扬扬,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是扬扬吗?”
“是呀,您是哪位?”
“班长,我是诚诚啊,还记得吗?”
“老同学,怎么会不记得。”
“班长,我有事想和你见面,有时间吗?”
“哦,下午有时间。”
“那好,一点,我去你们校门外接你。”
“好的。”
扬扬放下电话,心里却纳闷。诚诚是他中学同学,两个人的关系也不错。因为不好意思打扰诚诚,怕人家为他破费,自从他升学之后就没有再见面,一晃,已经几年了,怎么突然相约有事?自己和企业经营是扯不上边的,会是什么事呢?
因为诚诚的相约,他不能回家了。所以,上完课后,他就来到校园中漫步,想一个人静静地回忆一下中学的生活。
回忆那段生活,他自然地想到自己的同桌茵茵。
扬扬记得,诚诚和茵茵的父亲是好朋友,都是本市有名的厨师。八十年代二人合伙开了一家餐馆,由于厨艺高超,经营得法,发展很快,赚了不少钱。后来,为了谋发展,两人就分开经营,各经营一个酒店,都已经很有规模了,两家的关系仍然非常好。
诚诚和茵茵都没能升学,又都是独生子女,就留在各自父亲的酒店里帮忙,将来要继承父业做老板了。想来每家都有上千万的资产,生活当然很优越了,也算富二代吧。因为父辈是知交,两家来往密切,所以,他们也是很好的朋友。
茵茵,曾长时间和扬扬同桌。她是一位非常文静的姑娘,长相也很漂亮,身高160以上,瓜子脸上,静卧两弯新月,下含充盈欲滴的两潭秋水。长长的睫毛形成两个环形防护林,严密地防护一切飞沙杂质污染潭水。所以,总是那么明净,清澈见底。
她家境富裕,却从不张扬,随和而温柔,衣着也很得体,所以,深得同学的喜欢,同学关系很好。
茵茵性格比较内向,不善语言表达。但,扬扬知道,她的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是会说话的,那是她真正的心灵之窗,他可以从她的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她的内心想法、要求,所以,他们的交往,在茵茵,不是靠语言,而是靠眼神。茵茵知道,她的一个眼神,他就心领神会,茵茵常常为此感到惬意享受。
记得有一回,茵茵默默地坐着,眼睛虽然睁着却无神,是空的。他知道,现在她什么也没有看,是出神的想什么呢。不一会,她禁不住扑哧一笑,脸上飞霞。
扬扬小声问:“想到什么喜事了,自己偷偷地乐?”
茵茵无语,用一种很温柔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说:“你知道的。”
扬扬立刻明白了,她想到了他们之间默契的无语交流,于是说:“亏你想得到。”
茵茵又是一个得意眼神,像是说:“我得意,我享受。”
扬扬用手指刮一下脸,用带点揶揄的眼神看茵茵,意思是说:“不识羞。”
茵茵憋不住低头抿嘴笑,淡淡的粉红晕染了双颊。少顷之后,她故意撅着小嘴,用一种似乎发怒,实则满含深情的眼神看着他,好象在说:“坏蛋!”
扬扬也用一种有些得意的发光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在说:“哈哈,你那点小心眼都让我看穿了。”
茵茵收回目光,端坐着,脸上露出只有扬扬才能看出的满意的微笑,知道她又进入了回味中。
由此看来,他们也算很知心了。当然,这里说的知心,是说彼此之间,由于长期的一起相处,只要一个简单行为,就可以知道对方想法的那种深刻理解。
诚诚的一个电话,勾起了扬扬对中学生活的回忆,感到那段生活确实很有趣,一种温馨感油然而生。诚诚是位真诚可靠的朋友,茵茵是位讨人喜欢的女孩,还有芳芳,他的副手,那位已经走进他心中的恋人···是呀,中学时代给了他很多美好,值得珍惜的友谊,还有最可宝贵的爱。
扬扬边想,边漫步在校园的林荫路上。两边的草地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其间的花圃绽放着万紫千红,白色的和缀有花斑的彩蝶在花间翩舞。
他想,自己的青春往事,就如走在这段林荫路上,有阳光的温暖,有树木的庇荫,有绿茵铺地,有鲜花相伴。他深深感受到亲人和老师的关爱,同学的友爱。那真是一段令人无法忘怀,永远留恋的岁月。
扬扬用过午餐,就在办公室小憩,等待诚诚。
诚诚十二点五十就驱车来到扬扬的校门外等候,扬扬也在此时走出办公楼大门,往校门走去。扬扬远远就看见了诚诚站在奥迪V6前,于是加快了脚步。
扬扬用过午餐,就在办公室小憩,等待诚诚。
诚诚十二点五十就驱车来到扬扬的校门外等候,扬扬也在此时走出办公楼大门,往校门走去。扬扬远远就看见了诚诚站在奥迪V6前,于是加快了脚步。
扬扬刚走出校门,诚诚就跑过来与他热情握手、拥抱,在他耳边说:“真的好想你,老班长。”
拥抱后,诚诚一直拉着扬扬的手,上下打量之后说:“嗯,更加潇洒、帅气了,大知识分子,不知会倾倒多少漂亮姑娘。”
扬扬说:“你的变化更大。”
诚诚哈哈一笑说:“是吗?一杠子压出屁来了。”
扬扬也笑着说:“你这一杠子压不出屁来的闷葫芦,还真变成宝葫芦了,且装满了幽默。”
扬扬仔细打量着诚诚,入时的穿着,精明的眼神,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诚诚被看得不知所措,就说:“老班长,干嘛这样看人,也不是相亲。”
扬扬:“我要是姑娘,还真会看上你。真是时事造人,那个不修边幅的闷葫芦,竟然脱胎换骨,变成了精明强干的小老板。”
诚诚:“老班长,不瞒你说,这都是逼出来的。你知道,酒店是什么地方,整天出出进进的,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你必须成天和他们周旋,陪笑脸,生生把一个闷葫芦给彻底砸碎了。说句真心话,我常常想念那个闷葫芦,那个生活在自己的天地里,很真实的自我。可再也无法回去了,我自己都觉得现在有些油腔滑调,很虚伪。”
扬扬:“不能这么说,应该是商场的摸爬滚打,把人历练得成熟精明了。”
寒暄之后,诚诚请扬扬上车。扬扬上车后说:“哈哈,宝车轻驾,腰缠万贯,几年不见,当刮目相看了,令人艳羡啊!”
诚诚接过话:“老班长,你不是在骂我吧?你在说我是一个寄生在老子钱匣子里的富二代。”
扬扬说:“托老子的福阴,也没什么错啊。如果我有这种条件,也会享受的。”
诚诚叹口气说:“老班长啊,你不了解,我是个富裕者,又是个贫穷者。我都羡慕死你了。”
开车后,诚诚说:“去我酒店吧,我们弄个雅间,边喝边聊,好吗?”
扬扬:“别,你知道我不喝酒,又刚刚用完午餐,还是找个幽静的地方吧。”
诚诚想了片刻:“也好,那咱们回母校吧。”
“那里怎么会幽静啊?”
“你还记得校园后面那片杨树林吗?”
“当然记得。”
“我们就去那里,特幽静。”
“好!”
扬扬心里想,那片杨树林,有他永不忘怀的美好回忆,这正是他非常想往的地方,只要一想到它,心里总是暖暖的。
扬扬就读的中学,原来校址在市中心。八十年代,为了学校的发展,为了给这所重点中学的学子寻找一个幽静的学习环境,才在城市北郊建立了这个新校所。建校伊始,可能是领导想到了《白杨礼赞》,想到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事,又考虑到为学校建立一道绿色防护屏障,就想到了白杨树这种速生林木,于是,就在学校的后面栽种了一道长一百多米,宽三四十米的白杨树。等到他毕业时,早已成林,每棵树都长成碗口粗了。
白杨树,其实树皮并不是纯白的,是白里透青,那种浅浅的翡翠绿,色泽更柔和。树干标标溜直,挺拔向上,树叶不是苍绿,是真正的翡翠绿,枝叶繁茂,齐刷刷的,远远望去,由下向上,由浅入深,真是一道非常养眼的翡翠林。
诚诚车开的很快,不一会,扬扬就看见了那片杨树林,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当诚诚在树林旁停下车那一刻,扬扬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跑进林中,一边喊着:“白杨树,我看你们来了。”一边和白杨树拥抱,一棵,两棵,三棵···
诚诚笑着大喊:“班长,你别搞错,那不是副班长,那是白杨树。”喊话间,就撵上了扬扬,拉着他,坐在林间草地上。
“老班长,我真羡慕你!我知道,白杨林是你和副班长定情的地方,看你那一往情深的样子,我都嫉妒了。”
“嫉妒什么?茵茵是多好的姑娘,有她陪你,够你幸福一辈子了。”
诚诚遥望远方,若有所思地说:“不是那样的。”
扬扬有些不解:“怎么?据我所知,你们两家的家长都有这个意愿,你们也相处不错,是好朋友。”
“可好朋友和情人是两码事呀。”
“你没和她表白自己的态度吗?”
“表白了,可她没加可否,也一直没给我回话。”
“那你为什么不追求啊?还是你小子不诚心吧?”
“你应该知道,爱是不能强加的。”
“不是强加,是你应该表现出自己的诚心。恋爱,不能装闷葫芦。”停一停之后,扬扬又说,“一定还有很多姑娘追求你这个腰缠万贯,精明强干的小老板。”
诚诚叹口气:“老班长,我今天找你不是因为这个事,是想求你另一件事。”
“老同学,你说,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尽全力。”
“老班长,这事你能办到,只看你肯不肯了。”
“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了?只要不是违纪犯法的事我都会尽全力,我相信,你也不会求我干那种事。”
诚诚一把拽住扬扬的手:“老班长,求你救救茵茵吧!”
“快说,茵茵怎么了?我怎么救?”扬扬急切地摇着诚诚的手。
诚诚流着泪说:“茵茵最近查出患上白血病了,可她不配合治疗,不肯接受放化疗。找到相配的干细胞又不是一两天的事,这样下去,不知能不能等到找到匹配干细胞的那天了。”
诚诚流着泪说:“茵茵最近查出患上白血病了,可她不配合治疗,不肯接受放化疗。找到相配的干细胞又不是一两天的事,这样下去,不知能不能等到找到匹配干细胞的那天了。”
“那我怎么救她?”
“你去劝劝她,她会听你的。”
“这怎么可能?你们是那么好的朋友,还有她的父母,怎么不好好劝她?如果你们都劝不了,她怎么会听我的?”
“扬扬,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当然真不明白了。”
“在校时谁都知道,你们两个在一起坐了两年,那样知心,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达到沟通,难道你不明白她的心意?”
“我们就是彼此很理解的朋友吗。”
“可同学们都看得很明白,茵茵喜欢上你了,你也喜欢她。说心里话,那时我真的很担心,你会把她抢走。直到毕业后,同学中传出你和副班长恋上了,那时我还不信。我曾偷偷地跟踪过你,有一天我跟你到白杨林,发现你真的跟副班长约会,而且,见面时是那么亲热地拥抱,我才相信了。”
扬扬伸手就是一拳:“好你个闷葫芦,竟然干出这种苟且的事,盯梢看人家私会。”
“哼,还好你们没有苟且,要不还真让我逮个正着,有你小子好看的。”他很想放声大笑,可他笑不出来,竟然变成了苦笑。
“快说,你想让我怎么办?”
“现在就跟我去茵茵家,好好劝茵茵接受治疗。”
“你不怕我们弄出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
“你小子即使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再说了,能把她治好,你就是抢走了,我也高兴。”
“真那么想的?”
“我这闷葫芦虽然被砸碎了,可那诚实劲却没有变。把她病治好了,让她活下去,让她幸福,才是我现在唯一的心愿。”他似乎陷入了沉思,然后又接着说,“巴不得你能和她弄出点事,你若是真能那样,我现在就给你磕头。”说着,他真的给扬扬跪下了。
扬扬急忙起身,一把拽起他:“你这混小子干什么?”
“我是真心的!哪管是一夜情,即使她明早就离开了我们,也会是微笑的,虽然短暂,可对她来说,那毕竟是一种圆满,也不枉她多年的苦恋。至于我,你什么都不要想,我只想让她满足心愿,让她快乐。她快乐,就是我的幸福。”
“你以为我会心甘情愿地把她拱手让给别人?我深爱着茵茵,只要她一天不嫁给别人,我就会一直陪在她身旁,等下去,哪怕等到地老天荒。可现在她只把我当做哥哥,而她深爱的人又不理她,她又没有多少时日可等了!想到这些,我心都碎了,真是一个苦命的人啊!”诚诚表现出十分痛苦,他稍作沉思后,又愤愤地说,“你说我离谱,你说她不想要,可你知道什么?你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想着你,念着你,恋着你吗?你知道那种单相思的苦吗?如果不是因为这,她也不一定会得这种病,因为这种病和人的心情有很大关系的。一个那么好,对你那么用心的女孩,你有了芳芳,就把她全忘了。这么多年,你连看她一眼都没有,你才是真正没有心肝的家伙!”
诚诚说着,打了扬扬一拳,扬扬打个趔趄,几乎被打倒。他真的动情了,发怒了。不知道他用了多大劲,才把这些发泄的话向他尊敬的老班长说出来。这商场上的硬汉子泪流满面,有些不知所措了,狠狠地用拳头砸白杨树。
这情形,让扬扬震惊了。
凭扬扬的聪明,怎么可能不懂茵茵的心意;凭扬扬所受的家庭教育,他怎么可能选择茵茵?
他知道,茵茵和诚诚,因为家庭关系,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一起玩耍长大的,他们早就是好朋友了,而且,诚诚非常喜欢茵茵,他真心希望他们能结百年之好,怎么可能干出夺人之爱的事情。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正因为我知道,才不想在你们结婚前出现在你们面前,我真不想给你们的关系带来什么麻烦。谁知道会是这样的。”扬扬也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扬扬离开茵茵,当然还有其他原因。扬扬知道,茵茵家那个三层楼的酒店,连装修带购置设备就花了近千万,以她家的资产,在本市也算个不小的富翁了,茵茵就是富翁家的孤女千金,家产的唯一继承人。他绝不会选择这样的女孩作为未来的婚姻对象。他的知识家庭那种遗传在骨子里的清高,绝不会使自己落得个觊觎财富,傍大款的臭名。他很清醒,他的未来伴侣应该是甘于清贫者,而不是受不得苦的富家千金。
况且,他的清高和爱情观,使他在情感方面成为一个被动者,他不会主动追求,只能等待那位最爱他的人自己到来。
虽然理智让他做了这样决定,可凭心而论,他真的很喜欢茵茵,有哪位青春男儿会不喜欢那么可爱的女孩呢?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很知心的朋友。他虽然不会做出诚诚要求的事情,可为了救茵茵,他会做出其他一切努力的,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放弃生命!
想到这,他对诚诚说:“好,我答应你,现在就去看茵茵。”
他们匆忙走出白杨林,开车往回返。
他们匆忙走出白杨林,开车往回返。
在车上,诚诚告诉扬扬:“不要对茵茵说是我找的你。如果茵茵问起,就说在街上碰到的。”
诚诚飞快地加速,很快到了茵茵家,那是一个独门的别墅小院。
一进院门,诚诚就大声喊:“茵茵,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当他们走到房门时,茵茵正好打开了房门,她一见到扬扬,愣了一下神,就失去了控制,哇的一声扑到扬扬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泪水,就像泄了闸的洪水,带着无限的委屈和痛苦一股脑地倾泻出来了。
这突然的场面,弄得扬扬手足无措, 只好轻轻地抱着她,任她发泄,自己的泪水也止不住往下流。
诚诚也被这场面惊呆了,少顷,冷静下来说:“茵茵,请扬扬进屋吧。”
茵茵这才醒过来,离开扬扬的怀抱:“哦,快进屋吧。”
进屋后诚诚说:“我还有点事要回去处理一下,你们先唠着,我去去就来。茵茵,别让扬扬走哦。”说着,走出去了。
茵茵就坐在扬扬对面,对坐相看泪眼,无语任泪流。都有太多的话又无从说起。
扬扬看到茵茵消瘦了很多,那两潭秋水似乎充盈了更多的泪,比以前更大了,虽然还是那么灵动,却溢出更多的忧伤和哀怨,心里不由得一阵阵作痛。本来想好劝茵茵的话,让哽咽堵在了嗓子里说不出来,却让痛惜随着泪水流出来了。
茵茵看到扬扬的衣襟湿了一大片,便不好意思地说:“我失态了,不但把你衣服弄脏了,还引起你的伤心,真的对不起。”
这时,扬扬才说:“都是我不好,这么多年也没来看看你,要不是今天碰到诚诚,知道了你的近况,可能还不会来。”
茵茵却望着扬扬说:“你还好吧?”
“我好,可你瘦了很多,你···”扬扬又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我也好,看到你就好,看到你就好···”茵茵说着,泪水就像泄洪一样涌出来,她控制不住自己,又紧紧地抱住扬扬,还不停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好想好想你,就是想看你一眼,哪怕只看你一眼,终于看到了,看到了···”
她突然大汗淋漓,脸色青白,瘫在扬扬怀里。
这令扬扬不知所措,急忙把她平放在沙发上,急切地叫着:“茵茵,茵茵,茵茵你怎么了···”
茵茵只是身子比较虚,由于突然的惊喜和激动,有一点虚脱,过一会就好了。她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看,吓着你了吧。我没什么,可能见到你太高兴,太激动了。”
“都是我不好,这些年我没能···”扬扬好像要做什么解释或安慰。
茵茵马上打断他的话:“你不用说,这不怨你。人啊,就是这样,有时得到了很多,似乎是好事,可是殊不知,恰恰是这得到的,却让她失去了最可宝贵的东西。如果我不是富家小姐,如果没有诚诚的爱,你可能不会离开我。我非常理解你,如果是我,也会选择你的作法,所以,这都是命吧。你能来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听到茵茵的话,扬扬的泪水又流了下来:“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一定会抽时间经常来看你的,我们永远都是知心朋友。”
茵茵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现在天天都想着中学的那段生活,那应该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整整两年,你陪坐在我身边,你又是那样理解我,懂我,我的一个眼神你就心领神会。你知道吗,有这样的男孩在身边,那女孩该是怎样的幸福吗?我不知道,我今生还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吗?”说着,又流下了泪水。
“其实,这样的男人你已经遇到了,只是你心里有一道坎儿,障碍了你的眼睛。人的幸福,不是因为遇到了自己最爱的人,而是因为遇到了最爱自己的人。”
茵茵忍住泪说:“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明明知道前路不可走,也不能走,可就是拐不过弯来,这就是单恋女人的悲哀吧。”
“这应该是女人对爱的执着吧。人都有这样心理,以为第一次动心才是最美的。实践已经证明,那并不可靠。而且机缘巧合又存在很多偶然性。所以,生活中存在很多错失,也同样,还存在很多新的机缘。我们不能生活在对错失的悔恨中,而应该寄希望于新的机缘,这可能就是常说的幸福在于随缘吧。”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芳芳定了终身,我不应该有什么奢望,可谁让你早早就钻进了我的心里呢?”
“是呀,我就是你心中的那个坎儿,除掉了这个坎儿,你就心明眼亮了。”
“就是这个坎儿,我怎么也迈不过去。嗨,这可能就是女人的可悲之处,明明知道那个心愿是不可能实现的,还常常死守着不放。”
“茵茵,心愿的实现,必须有生命的支撑,这是前提,所以,你必须先医治好病。首先,应该控制病情的发展,这样,有了匹配的干细胞,就可以移植根治疾病了。如果你现在不配合治疗,任凭疾病的发展,可能还没有找到匹配的干细胞,你身体就体垮了,那可一切都来不及了,心愿也就无从实现了。”
“这种病还有什么治疗意义吗?如果没有,我为什么还要在最后的时日里既要遭罪,又要把自己变成丑八怪呢?至于干细胞,那根本就不容易找到。我认命了,命中注定的东西,强求也没用。”说着,泪水的闸门又泄开了。
扬扬一把揽过茵茵:“不是的,不是的!一切希望都有可能的。”
茵茵的绝望和悲痛,揪着扬扬的心,此刻他忘记了芳芳,忘记了一切,为了救眼前这位可怜的人儿,他愿做一切。
扬扬紧紧地抱住茵茵,不停地说着:“有希望的,有希望的,一切都会好的,哦,一切都会好的,你相信我,千万相信我···”
扬扬紧紧地抱住茵茵,不停地说着:“有希望的,有希望的,一切都会好的,哦,一切都会好的,你相信我,千万相信我···”
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唤醒茵茵对生命的渴望。他不知道这冲动来自友情?爱情?还是怜悯?也不知道是来自对她真情的感激?还是心底那份善良?总之,他全然不顾了,他心中唯一想的是怎样能让茵茵治病,治好病。他的泪水已经淋湿了茵茵的头发,他的心已被茵茵捻碎了。
茵茵沉浸在幸福中,爱的热浪冲击她的全身,有些不能自己的颤抖。
这是扬扬第一次主动亲抱她,她感受到扬扬剧烈地心跳,聆听扬扬那充满期盼的话语,她心满意足了。她甚至想,如果现在她就闭目在扬扬的怀里,那不就是她幸福圆满的一生吗?
可又有一股新的冲动冲击着她,她也控制不了自己了,她仰起脸,任扬扬的泪水流到他的脸上,流进她的嘴里,她用满含深情和渴望,又有些迷离的眼神看着扬扬,双唇有些震颤,在等待扬扬的热吻。那被无数文字描写得淋漓尽致的爱吻,就是她现在急切地心愿。
扬扬当然读懂了她的眼神,他非常温情地吻了她。可茵茵有些失望,因为扬扬的双唇并没有落在她的双唇上,而是她的额头。可那温馨,也足以使她心跳不止了,毕竟,这是和心爱的人第一次肉体的亲密接触。
就在这时,听到了敲门声,扬扬立即松开双臂,擦去脸上的泪水。茵茵也抹一下脸上泪水,整理一下头发,立即去开门。
原来是诚诚来了,他进屋对扬扬说:“走吧,我们去茵茵家的店里,她爸爸妈妈因为抽不开身,都在那等你呢。茵茵,我们一起过去吧。”
扬扬说:“诚诚,今天晚了,我改天来再去看二位老人,也一并去看你的父母。”
“你说什么哪,扬扬!你来到酒店,还能让你空着肚子回去。再说了,我已经把我父母都叫过来了,他们都想见见你这已经多年不见的稀客了。”
茵茵看着扬扬说:“扬扬,既然这样了,我们一起过去吧,好吗?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一声,别让父母担心。就算我求你了,行吗?我答应你们,明天就去医院,你放心吧。”
听到茵茵这句话,诚诚和扬扬都露出了笑脸。扬扬看着茵茵有些哀求的眼神,痛快的答应了。他给家里打个电话后,就和茵茵随诚诚一起来到茵茵家的酒店。四位老人非常热情地接待扬扬,把他当做上宾一样。他们可能把扬扬当做茵茵的救星了,因为他们从诚诚那里知道茵茵喜欢扬扬,她会听扬扬的话。
餐桌上,诚诚高兴地告诉四位老人:“我们老班长威信最高,男生服他,女生喜欢他,所以,他的话总是一呼百应,在我们就是命令。现在,他又发命令了,茵茵已经接受老班长的命令,明天就去医院。”
听到诚诚的话,茵茵的父母感动得流下了泪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断地给扬扬夹菜。他们可能以为,只要去医院,女儿就能得救。
因为扬扬不喝酒,诚诚要开车送扬扬,也不能喝酒,所以,很快就吃完了。扬扬临走前告诉茵茵,他明天没有课,和诚诚一起陪她去医院。茵茵虽然客套地说了一句“不用麻烦你了”,可心里还是暖呼呼的,这正是她所希望的。
在路上,扬扬告诉诚诚,他决定做骨髓捐献。明天去医院他就找医生谈这个问题,如果能和茵茵配型最好,即使不行,也可以挽救别的生命,并嘱咐诚诚,此事不要告诉茵茵。诚诚听后很感动,并告诉扬扬,他已经做了同样的决定,但检查结果,和茵茵不配型。
过一会,扬扬问诚诚:“你不想知道我怎么劝茵茵的吗?也不想知道你走后我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
诚诚没有回答,而是同样发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一个男人为自己深爱的女人去找她心目中的情人。”
扬扬只是笑笑,也没有回答。
诚诚自己回答:“因为我了解你,当然,更了解茵茵。茵茵是个好女孩,虽然是80后,可她更传统。你想想,她那么爱你,有那么好的条件,又和你同桌,本来有各种机会表白的,可在校时,却从来没有向你直接表白。毕业后,她还那么爱你,想你,可她从来没有找过你,因为她知道你和芳芳的事了,只好苦着自己。”
扬扬说:“有你这位真诚朋友的理解和信任,我非常高兴,我也放心了;有你这种最真挚的爱,茵茵是最幸福的女人,我相信她会珍惜的。”
茵茵躺在床上,还一直兴奋着。虽然爸妈都嘱咐她早点休息,养好精神明天去医院,可她哪里静得下来呀,白天所发生的一切,已经铭刻在心上,那融融的爱意一直在血管里涌动。这是几年来最幸福的一天,她甚至庆幸自己得了这场病,不然,她还见不到扬扬,怎么会得到他的拥抱和温吻?
茵茵躺在床上,还一直兴奋着。虽然爸妈都嘱咐她早点休息,养好精神明天去医院,可她哪里静得下来呀,白天所发生的一切,已经铭刻在心上,那融融的爱意一直在血管里涌动。这是几年来最幸福的一天,她甚至庆幸自己得了这场病,不然,她还见不到扬扬,怎么会得到他的拥抱和温吻?
想到扬扬温情地拥抱,想到那深情的泪水,她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下床,脱掉睡衣,只着半透的三角内裤,在穿衣镜前顾影自怜:哦,羊脂玉般的肌肤,细嫩白皙;石蜡雕塑的脖颈,给人一种滑腻感;标准的三围,非常优美的曲线,凸显了女性的柔美;那一头长发,更把女性的飘逸、柔美演绎到了极致;当然,还有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应该是他最喜欢的,那是他观察自己的心灵之窗啊···她扑哧一声,自己憋不住偷偷地笑了, 那用眼神交往的趣事,就像连续剧,一幕幕迅速地在眼前闪过···
她又产生了疑惑,为什么那么懂自己眼神的他,竟没有读出“我爱你”三个字?不对,她想起了他曾用手指刮脸的示意,那是说我不识羞啊,分明表示了他已经读懂了我的心意。那是他有意回避了,可为什么呀?难道我真的不可爱?他真的不喜欢我?不,不,他喜欢我的,今天,他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可是,他只是吻了我的额头,而不是那渴望的双唇。是他怕冲破未婚的底线吗?他真的有那么坚强的定力?还是示意他对我没有情爱?
突然间,一丝忧伤,甚至有些悲凉袭上心头。她不知道,这座完美的玉雕,能不能受到心爱的男人的欣赏和爱抚?如果得不到,那就失去了她的价值,岂不是白在人间走一遭!
她在心中自语:深爱自己的男人,她只把他当做哥哥;自己深爱的男人,人家也只把自己当做好朋友,这就是可悲之处。额头的吻印,正是一种友谊之爱,一种同情,大不了是一种怜惜的标志。
她熄了灯,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遥望夜空,满含深情地自语:
“我心上的人儿,你可知道,夜空中的颗颗星星,都是我对你的思念,在天边滑落的流星,就是我深情的泪水。”
说着,情不自禁地双泪垂下,夜影中,双肩在微微抖动。
她满腹惆怅地回到床上倒下,他的影子怎么也不肯离开她的思绪···
她终于如愿以偿,那无限欢愉如大海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呻吟···
“茵茵,茵茵,快醒醒,怎么了?”她的呻吟惊动了妈妈。
当茵茵睁开迷离的双眼,看到妈妈站在自己的床前,正用迷惑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在暗淡的灯光掩饰了她的羞红。于是,他懒懒地说“没怎么,我正睡觉啊。”
可妈妈看到的却非她所说:她在梦中正抱着抱枕亲吻、呻吟。妈妈是过来人,当然知道女儿的美梦和心意。
“没什么就好,你睡吧。”妈妈说完就出去了。
又有一种忧伤伴随着羞愧感袭来,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对得起诚诚吗?她知道自己是离不开诚诚呵护的。自从懂事开始,诚诚就一直伴随着她,呵护着她,那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已经形成了他们之间深深的手足情谊。记得,当诚诚向她表白爱情时,她的感觉是怪怪的,不可理解的,觉得诚诚变坏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他们是兄妹呀!诚诚地表白,曾给他们之间带来一段很长时间的不自在,多亏诚诚没有纠缠,才使他们回复到以前那种自然的无猜的亲密。
她曾经因为有诚诚的呵护而美的不得了。她曾幻想:一个最幸福的女人应该有三个男人的爱,一个有宽阔脊梁和臂膀的父爱,一个时时呵护自己的兄爱,一个知冷知热,时时疼爱自己的夫爱。现在,她已经有了父亲的靠山,诚诚的呵护,就缺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了,可那个男人已经在她的心中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是不公平的。诚诚不是她事实的兄长,那种感觉,只是两小无猜、长期陪伴所形成的情感定式。他陪伴和呵护自己20多年,他们之间有非常牢固的情谊,而且,诚诚是个非常值得信赖和依靠的好男人。他什么都不比自己差,为什么不可以爱自己,为什么不可以追求与自己灵与肉的结合?
她翻个身,刚刚躺稳,又产生一个想法:如果一个女人可以拥有两个男人就好了,在身边,一个是深爱自己的男人时时呵护,一个是自己深爱的男人恣意缱绻。她长长叹口气,自语道:“那是不可能的。”她知道,这不但是法律和道德所不容,而且,哪个男人会容许自己的女人去和别的男人发生同样的关系呢?
她不知道辗转反侧了多少个来回,脑袋和身体都感到困乏无力了,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带着幸福,带着遗憾,带着幻想,又走进了梦里··
天已经黑下来,诚诚坐在葡萄架前的藤椅上,心情仍然不能平静。茵茵可算同意去医院了,既然肯治疗,就有治愈的希望。只要接受治疗,最低可以延缓生命期,就可以有时间寻找匹配的骨髓。有了匹配的骨髓,就可以移植,以求得根治。想到这,他长长吁口气,觉得这些天紧绷的心弦,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可以松一口气了。
天已经黑下来,诚诚坐在葡萄架前的藤椅上,心情仍然不能平静。茵茵可算同意去医院了,既然肯治疗,就有治愈的希望。只要接受治疗,最低可以延缓生命期,就可以有时间寻找匹配的骨髓。有了匹配的骨髓,就可以移植,以求得根治。想到这,他长长吁口气,觉得这些天紧绷的心弦,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可以松一口气了。
不过,想到自己这些天没能解决的问题,扬扬两个小时就拿下了,心里还是有些酸楚。难道这个叫了二十多年的诚诚哥在她心里就那么没有分量?可马上又有些懊恼,为什么要这样想?只要她好,只要她感到幸福,不就是我的追求吗?
他抬头仰望,觉得那闪烁的星星就像茵茵的眼睛。嗯,她在看着我,她一直在看着我的。突然,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留下一道璀璨的光辉。他在心中自语:茵茵啊,传说流星是天使思念的泪水,你可知道,那也是我思念的泪水,是我对你疼惜的泪水。两行热泪,真的滑过面颊,滴落到衣襟。
这时银河两岸的牵牛、织女星映入他的眼帘,不由得心生感慨:如果我们是牵牛、织女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毕竟他们曾经拥有过,毕竟他们已经生儿育女,虽然他们每年只能相见一次,可那毕竟是他们两人的共同心愿和期盼!心心相印才是最美满的,而心心相印并不在于朝朝暮暮。
不管后果如何,茵茵肯治疗了这就是天大的好事,一定想法要茵茵坚持下去,有扬扬帮忙,她会的。
这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拨通了扬扬的电话:“扬扬,是你吗?”
“是我,诚诚,有事吗?”
“你捐献骨髓的事,和伯父母说了吗?”
“有什么问题吗?”
“扬扬,这样事情一定要事先告诉父母,不能瞒着。如果不同意可以讲清道理,要得到他们的支持才好。扬扬,听我的,一定要和父母说清。”
“我回来就和父母说了,他们同意了。”
“那好,今晚要好好休息,”他放下电话,还自语道,“真是开明善良的人。”
扬扬是个孝顺的儿子,这种骨髓捐献的大事怎能不和父母说。其实,扬扬一进家门,母亲就问他去哪位同学家了?当他说出诚诚、茵茵的名字,二位老人就异口同声地问:“他们都好吗?”
扬扬就把茵茵患上白血病的事说了,并说他想明天去医院,做骨髓捐献检查,如果能和茵茵配型最好了。妈妈起初有些担心,不过爸爸说:“骨髓捐献,对捐献者本人没有什么大影响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好事。”妈妈也就同意了。
原来扬扬的父母都是教师,父亲就是扬扬所在中学的语文教师,他熟悉茵茵和诚诚。那时,茵茵和诚诚也常到扬扬家来,妈妈不但熟悉,也很喜欢他们,特别是茵茵,又那么乖巧懂事,长的也很漂亮,真的很讨人喜欢。不过喜欢是喜欢,还有点担心,因为知道她是富家千金,又是扬扬的同桌,怕他们成为男女朋友。后来,知道扬扬有了女朋友芳芳,才算放心了。不过,老人心里曾想过:如果茵茵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多好,扬扬就可以和她处朋友了。
这事说起来,还真有一个令扬扬妈震惊的插曲。
那是接到升学录取通知书后,在一个双休日,扬扬把芳芳领到家来。母亲看到芳芳后愣住了,缓过神后,把儿子拽到里间问:“这不是你那个同桌茵茵吗?”
扬扬笑着说:“不是的,只是他们两个长的很连相。”
母亲仍然疑惑地问:“你不是骗我吧?”
“妈妈,看你说的,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
“这种事你才会骗我的,因为你知道我不同
文章评论
夏日米兰
《心愿》似曾相识
夏日米兰
米兰真诚地祝福茵茵身体恢复如初 米兰真挚地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ft=,5,仿宋, 仿宋_gb2312][B][/B][/ft]
夏日米兰
真善美是人类永恒的追求 帮助了别人 就会快乐自己
Foxhunter
[em]e179[/em]
小溪
这篇俺也看过,草草再看一次,应然感动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