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晓月

朦胧扇

朝花夕拾，怀旧美感。

30岁那年，我调任芳荷中学任语文教师。坐在我对面的是新分配来的兰花姑娘，她一米七0的大个儿，长得清雅可人，芳龄21岁。

期中考试后学校搞教研大练兵，听课评课。兰花老师讲初三语文课《陈涉世家》。由于紧张没发挥好。评课上，同仁们批评多多，弄得她很尴尬，不敢面对。而我出于保护新人自尊心，扶持新手自信力为宗旨，专挑优点评论，给以热情鼓励。当时，她感激地看着我，泪雨涔涔。过后她深切地说：“谢谢你玉鸽老师，你真给我面子……”

一年后，领导让我接兰花的初三课，让她接我的初二课。初三学生对我的讲课很喜欢。而她的教学却引起学生们的骚动，因为他们一下子不适应她的方式方法，上课便捣乱闹事。我倚仗在学生中的威信帮她维持摆平。她感激之余开始欣赏并有点仰慕我了。

那天，我发现我教案中夹一张纸条，是兰花的笔迹：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我也回她一条：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此后她对我很亲密。一天，她拿来一把精致的纸扇，上面是兰花图。她非缠着让我笔墨提诗。盛情难却，我便用汉隶曹全碑体挥毫一首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她特别喜欢，也特别激动。

一次在我组办公室召开年级组会议，我无意中扫了她一眼，她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溜到我跟前小声问：“玉鸽，有事吗？”我贴着她耳根说：“注意形象注意影响，会后谈。”而她却小声说：“我才不在乎。”会后我告诉她说，我是无意的。她居然很失望，眼神缠绵而凄凉。

相处久了，彼此多了些了解。兰花喜欢我幽默的谈吐，学士的风度。一次闲聊评论电影演员，我把刘晓庆亲昵地叫成晓庆，她简直乐疯了：“玉鸽你也太逗了，晓庆是你什么人啊，这么亲切……我发现你的声音像风啸竹林，特别好听。”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赞美我的声音，心里美滋滋的，深情地看着她。她也倾心地看着我。

那个雨天下班，我的自行车坏了，只好步行。她从后边赶上来，坚决地坚持让我坐她的二等车。我推脱不掉只好从命。她在泥泞的土路上，很辛苦地劳累着。分手时，她呈现给我的是灿烂的笑容。

情深深，雨濛濛，我朦朦胧胧地感觉到我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情感，是友情，是喜欢，还是爱？说不准，但这种缥缈的神秘感和迷离的距离感是奇妙的美妙的。我对她，因相遇而欣喜，因相识而开心，因相知而快乐，因相倾而甜蜜。

现实社会的男女关系有三种，妻子情人和红颜。我确定她是我的红颜知己，也对她产生过一闪即逝的爱恋，但我是没有这个资格的。因为，有的爱只能是流星划过，永恒的只有岁月。但不管怎么说，只要存在过，就是人生的骄傲，正所谓不图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

2014年08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