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一刀

从山上下来已经是下半夜了，国武了无睡意，脑子里全是山上的地形以及房屋的分布，国武对山上的情况他都了然于胸了，他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要带着自己这十几个兄弟半夜摸上去，兵不血刃地拿下皇城寨，从人力对比这是以一搏十的冒险做法，因为数百年来还没人攻上过皇城寨，正因为如此山上除了上山的那条必经之路外，到了山上几乎是没任何防备，这是国武昨晚摸上山去亲眼所见，只要计划周详应该可以一击成功，国武在脑海一次次地推演这着。这几乎是一个不眠之夜！

拂晓，国武起身来到草屋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面东而坐，采天地之精华吸日月之灵气，功行一周便觉得全身通泰、活力无穷，然后起身冲拳踢腿，高纵低伏，时而动如下山猛虎、出海蛟龙，时而静如处子、稳如泰山，国武健硕的身影使这一向寂静的旷野突然充满了无限的生机。远处，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得都痴了。

李华平的伤势大为好转，香草的蛇毒也基本没事了。吃了早饭国武和父女两摆起了龙门阵（拉家常或相当于北方的唠嗑），话题自然还是围绕着皇城寨，国武对这伙棒老二又有了更多的了解。

下午刘富贵、李志高带着战士们如期回来了，居然还带回了两个棒老二。

原来刘富贵带着几个战士从左边搜索，认真观察着皇城寨周边的山势，但是都是绝壁千仞，根本没有任何上山的路径。

昨天下午他们几个正在山腰的一条小道上小心前行，突然听到前面有说话声，刘富贵也是个湖北过来的老兵，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他判断来的最多两三个人，于是示意两个战士向后撤回几十米隐蔽起来，自己带着两个战士也在路边躲了起来。

过来的还真只有两个人，斜挎着枪，彼此一路大声炫耀着自己的风流韵事，一看打头就是两个棒老二。等两个棒老二从身边走过，前面两个战士堵住了去路，两支枪对准了棒老二，这棒老二大吃一惊，这是他们的地盘，几乎是从来没遇到过任何麻烦，不想今天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正欲摸枪，刘富贵在身后大喊一声“别动！举起手来！”

棒老二回头一看还有三支黑洞洞的枪口，于是乖乖地举起了手。

刘富贵一审问知道这两个正是皇城寨下来的两个棒老二，属于山上的长枪队。山上共有一百三十来个棒老二，但枪只有四十来支，这就是苏二大王战斗力最强的长枪队，其他的就只有刀刀棍棍的，对付老百姓绰绰有余但上不得真正的战场。刘富贵觉得这也是极有价值的情报，于是押着两个棒老二和李志高汇合了。

两个棒老二一见国武就吓得簌簌发抖，原来那天他们在庙垭场亲眼看见了国武和苏二大王的那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搏。苏二大王的武功他们历来佩服得五体投地，开始听说国武赤手空拳打死了苏三，他们还不以为然，因为苏三长期沉迷酒色，更仗着乃兄苏二大王的名头，任何人不敢对他稍有不恭，至于他的真实武功大家口上不说但都大概知道深浅。苏二大王就不一样了，去年过年喝得酒兴正酣，大家鼓噪要看看苏二大王耍一路拳脚，苏二大王就让十个刀棍队的出来和他过招，但见他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三下五除二就让十个刀棍队的躺在地上了。

那天他们看见国武虽也是长得威风凛凛仪表堂堂，但手臂上有伤，听他和苏二大王定下了生死之约后，还为这个英俊后生暗自可惜，因为他们确定国武必然会成为苏二大王拳下游魂。哪知双方交手后，来来往往大战几十回最后居然还是落得两败俱伤，苏二大王回到山上硬是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在这里猛然见国武，原本是一介书生，却突然带了这么多带枪的人，他们焉能不惊！

国武见两个棒老二受到的惊吓不轻，于是说道：“问你们话，如实回答保你们性命无虞”

两棒老二连忙点头称是。

国武问到：“说出你们的姓名，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个子稍高的回答到：“我叫秦天贵，他叫苟育兴，我们从皇城寨下来，准备去宣汉去谢烟灰送酬金的”

秦天贵看了国武一眼继续说道：“上次大王和你交手受伤，全靠宣汉谢烟灰的跌打损伤药才医好，苏二大王很是感激，差我两送两百大洋表示感谢，没想半道遇到了你们”

国武接着问到：“你们山上有多少人，怎么分布的？”

说到山上的防布秦天贵一下面上有了得色：“山上共有一百三十几个兄弟，长枪队有四十几个，其他是刀棍队，长枪队住在庙垭场方向，刀棍队住在靠宣汉方向，寨门下的小平台上有一挺机关枪和五个兄弟把手，上次国军一个营来攻寨，就是我们守寨门的那几个兄弟就把他们打退了，而我们的人毫发未伤”

国武拿起一根树枝唰唰地在地上画出了皇城寨上面的地形图，并标注出了几处建筑的位置，指着标注的位置问到：“这里是长枪队吗，这里是刀棍队吧，靠山崖边得小房子是干啥的？”

这下秦天贵和苟育兴都傻了眼，因为国武画的图太准确了，他们甚至感觉就是自己画也不一定有这么精细。皇城寨除了山上的兄弟就只有鸟儿上去过，可是国武怎么能画得如此准确呢。

秦天贵连忙回答：“是的是的，那小房子是苏二大王的住处，另外一处就是仓库了”

国武继续问道：“山上一向都没没有岗哨吗？寨门什么时候换岗一次？”

先是看见准确地画出地形图再听到国武问山上怎么没有岗哨，秦天贵苟育兴确信国武已经上过山了，但是他怎么上去的他们就百思莫解了，不过他们也没时间去思考，因为国武的问题直接而具体，他们回答时不敢稍有犹豫。

原来苏二大王自恃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除了寨门的一挺机关前和五个长枪队的岗哨外，山上都是不设防的，每晚中午、子夜和下半夜寨门会换岗一次，这么些年也确实没出过任何问题。

国武见皇城寨的情况已基本了解，于是让战士把他们带下去，只留下刘富贵、李志高。

国武说到：“我已经找到了一个上山的路径，昨晚我已经悄悄山上摸了情况，跟刚才两个棒老二说的完全一致，山上除了寨门外都是没任何防备，我想我们半夜摸上去，可以一举拿下皇城寨，不知你二位意下如何？”

刘富贵一听大为兴奋：“如果真是这样，只要计划周详就凭我们这十几个人就完全可以生不知鬼不觉地拿下皇城寨”

但是李志高还有些犹豫：“是不是派人去请求王连长派人增援，我们这十来个人还是稍显力量不足，如果出了意外我们就难以全身而退了”

国武说到：“兵行险道贵在神速，他们号称一百多号人，其实我们要对付的就是长枪队的四十来个而已，由于我们是突袭甚至可以说是对付四十几个睡觉的人而已，今天天气甚好月半将至，估计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很利于我们行动，机不可失，我决定今晚就行动”

刘富贵、李志高听了国武的这一席话大为振奋，也变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于是国武又在地上画的图上如此这般地给他两作了部署一番。

傍晚，国武让李华平父女在山下守着两个俘虏，自己带着大家潜入山洞休息，直到子夜时分才上到平台，然后慢慢爬上山去，天上一轮满月，几如白昼，山上的棒老二早已进去了梦乡，皇城寨上面其实就几平方公里大小，林木茂盛一马平川。

上到皇城寨，大家直扑到长枪队的住房前。留下刘福贵、李志高等解决长枪队，国武带着两个战士去了寨门，这是国武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香草居然也跟了上来，没办法国武只好带着她。

却说刘富贵等摸进几个房间，里面全是呼呼大睡的棒老二，他们并未惊扰这些棒老二，只是把他们的武器全部拿走，也是过惯了平安日子，这些棒老二的枪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居然都还在梦见周公。

其实这一仗最为凶险的就是寨门这里，因为这是上山唯一的防线，尽管很多年都没人来攻寨但是这里放哨的不敢稍有大意。国武早计划好了，估计那边刘福贵他们已经得手，自己这里如果能偷袭得手最好，实在不行两颗手榴弹就可以解决了几个岗哨，但是这是下下之策，因为国武还有更多的想法。

也是对皇城寨有了深入细致的了解和周翔的部署加上艺高人胆大，国武让香草留在上面，带着两个战士大摇大摆地走下去，这是换岗没多久的几个人，精神头都还蛮好的，见上面有人下来问到：“不是刚换了岗一哈儿嘛，又来干啥子哟”

国武含糊地答道：“下山有事呢”

放哨的突然觉得声音比较陌生，正要再问，国武等已经到了面前

“举起手，放下枪！”

几个毫无防备的哨兵回头突然回头发现高大威猛的国武凛凛然恍若天神,月光下三支枪口森森然勾魂慑魄，他们顿时感到全身透凉，长枪队的人大多在庙垭场见识过国武本事的，他们那里还敢抵抗，于是乖乖举手投降了。

国武扛起机关枪和其他两个战士押着几个放哨的，到上面和刘福贵等会和，刘福贵、李志高早把悄悄拿出的枪堆在靠山崖的一处有利地形，在这平坦的皇城寨这里也算一个相对的高地了，更重要的是这里还守住了下山的路口，整个山寨尽收眼底。国武让几个放哨的到上面坝子中间站好，然后架起机关枪，几个棒老二吓得四下逃散，国武枪口一抬对着天空：“哒哒哒。。。”一阵射击，然后停下大喊：

“别乱跑，让山上所有的人都出来！”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皇城寨上响起密集的机关枪枪声，几处营房顿时炸了锅，住得较远的刀棍队的都跑出来了，但是长枪队还乱作一团，因为他们的武器不翼而飞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