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笛无腔:时间的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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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岸至水

 

        年轻时,总觉得时间大把大把有的是,时光就是滔滔不尽的河水,总也流不完。 盼过年也要等那么久。初中时,也因此放松了学业,去梨园里沙土地上练“醉拳”,“欲自修而年已蹉跎”。转眼间人生过半,方觉得时光匆匆如流水,方才懂得这句“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的含义。

        人这一生,要结识很多朋友,来来去去的,我们很像驾车的司机,总有人上来,或者下去。从小到大认识的人,成为朋友的也许会很多,但细想起来,真正常联系的就那么几个。所以”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只有三两枝“。成为好友不分先后,没有时间的早晚,因为彼此间的那一份懂得。

        1973年冬的西安,奇冷。街角,陈忠实遇见人民文学出版社《当代》杂志副主编何启治,何对陈说,看了他的短篇小说,很有潜力,想约陈写一部长篇小说。那时业余作者陈忠实推着一辆破自行车,在寒风中一脸惊讶和茫然。”街头约稿“11年后的1984年,二人再次见面,看见陈忠实面有难色,何启治说,不急,慢慢来。1992年春,陈忠实终于完成《白鹿原》后,对妻子说:”我要赶紧给老何写信,我让他等得太久了。“几近20年的等待,君子之交淡如水,却历久弥坚,绵长不绝。他们之间有一份信任和懂得。

        1939年,19岁的汪曾祺怀揣心爱的《沈从文小说选》考入西南联大中文系。他不止一次说:“我好像命中注定要当沈从文先生的学生。”此后,他在老师的帮助下走上文坛,成为“京派小说”的领军人物。在数次行军途中,他只带沈从文的书,只想听这位他欣赏的人的话。沈从文也对文艺界说:“他的小说写得比我好。”沈从文死后,汪曾祺围着老师看一眼,再看一眼,然后,哭了。他是最懂沈从文的人。

       能够懂得,是一种缘分,是一种千古知己的情怀,有”斯世同怀视之“的默契,如清风之于明月,如山岚之于峻峰,相得益彰。

        还有另一种懂得。

    初夏,蛙鸣还没有聒噪,蝉透明的翅翼还没有褪壳,花儿用另一种声音,等一场风。黄昏,我静静漫步公园水边,忽然被一股清香打扰。心,立刻被眼前一处繁茂盛开的白蔷薇渲染得如云似锦。我,只是邂逅。而那些嘤嗡飞舞蜂儿,深入解读这场馨香的花事,才是深深的懂得。 

      懂得的,还有银色的月光,仿佛一缕缕锦瑟的心,弹奏着未知的节拍,从水的深处汲取而来,无论悲欣,都是月移花影的吟咏。每一个花瓣,都是白色的火焰,燃烧着往昔,燃烧着美丽,丰盈了自然的现在。

        无法言辞诠释这惊鸿一瞥的美。思绪迷醉,像一朵云,独自出神。
    那些曾经打动过我们的野花野果,渐渐被我们忽略,视而不见。突然有一天,它以一种似曾相似的美丽映入我们的眼帘,或者我们偶然间抛开世俗的繁杂,低下头、俯下身,又发现了那种被忽略的美(其实它们一直在,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自开自落自顾自地美丽着)——生活重拾美景,我们的心也会被它重新感染。

        弯下腰身来,细嗅蔷薇。一阵风过,水波粼动。这涟漪,正是我律动的心波。我把诗歌,洒在五月的草地上。

    忙碌而匆匆的岁月,用什么接近永恒,用什么来收藏心事,用什么来提炼忧伤,用什么来装扮幸福的样子? 或许,只是这素淡的文字,最懂得。

    这一刻,给文字插上翅膀,抹上花香,给我一段恣意的飞翔吧。像花丛里的蜜蜂,尽其所能,让文字舞出极致。即使,ONLY ONE MINNUTE F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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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一个很有意味的Flash短片,与大家共赏——

——《苍蝇一分钟的生命》。One Minute Fly.

    一只仅有一分钟的生命的大眼睛绿头苍蝇,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收到了一张清单,Things to Do Before I Die,——我死前要完成的事情。

    它要叮一只浣熊,要把自己灌醉,要和蜗牛搞个party,要飞上最高的树,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以及很多很多其它的事情要做。只有一分钟,卯足劲实现吧!它卖命地飞速完成一件件清单上的梦想,把它们一个个画上勾。也有的是机缘巧合之下,它意外撞上的。但最后几秒内,它发现还有重要的两个梦想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成的了:一个是看星星,另一个是成名(Get famous)。可它只有一分钟的生命,怎么可能等到星光璀璨呢,又该如何流芳百世呢?它万分沮丧,在最后一秒前眼中含满泪水。可,上天就在不经意间暗助它实现了最后两个梦想,让人感慨万分。

    最后让人会心一笑的是,制作这个短片的人也借此完成了自己的一个梦想。

    假如,我们还有最后一年(或者一个月、一天、一个小时)的生命,你又会把那些想要实现的梦想列上清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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