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气象

           巍巍乌石峰

                   文/大唐 

   也许我们到得太早，走进彭德怀纪念馆时，空落落的展厅里，冷冷清清，不见几个人影。

   低沉的背景音乐，不太强的光线，渲染出肃穆的气氛。

   一幅幅珍贵的图片，一件件老旧的实物，还有用电、光、声等高科技塑造的仿真实景，恰到好处地安置在不同的位置，用不同的方式，向人们叙述着这位共和国开国元勋波澜壮阔的曲折人生。

   在展厅的墙壁上，我见到这样一首诗：

                     山高路远坑深，

                     大军纵横驰奔。

                     谁敢横刀立马，

                     唯我彭大将军。

    讲解员说，红军长征途中，彭总率领红军，多次勇猛打退敌军骑兵的追击，关键时刻使党中央和红军摆脱了危险境地，毛泽东赋诗赞扬，写下这首大气磅礴的诗。

   彭总曾修改过此诗，把“唯我彭大将军”改为“唯我英勇红军”。

   彭总戎马一生，打过多少大仗、险仗、恶仗。从留守井冈山，粉碎敌人的围剿，到长征途中，浴血湘江，掩护红军转移；从保卫延安，辗转于陕北高原，歼敌于洋马河等地，到抗美援朝，率领志愿军将美军赶回三八线。多次临危受命，不辱使命。  

  在展厅一处，有一个仿真的“猫耳洞”，低矮、阴暗、潮湿，是抗美援朝时彭总的指挥部。一盏马灯，几个装弹药的铁皮箱，就是办公的全部家当。没有豪华的装修，也没有高档的家具，却指挥志愿军，打败了装备优良美军，取得了震惊中外的战绩，今人看来，该作做如何感慨?

  我一个展厅一个展厅地挨个浏览，象穿越那远去的时光。一个玻璃展柜里，展览着几张普通的纸片，那是有名的“万言书”。1959年庐山会议，由于“左”的影响，尽管当时经济工作中出现了浮夸风，但谁也没有多提意见。彭总为民心切，犯颜上书，结果被批判罢官，打成“反X集团”的首领。俯视展柜，纸片已经发黄，字迹依旧清晰，我看不出有任何反X言论，只见一颗丹心，在展柜里烈烈燃烧，闪耀着真理的光辉。

   其时，彭总身任国防部长，主管的也不是经济工作，完全可以和当时多数人一样，三缄其口，明哲保身。然而从小讨过饭，卖过苦力的彭总，不仅性格刚直，对百姓的缺衣少食，更是感同身受。庐山会议之前，他曾回乡调查，在农家院里，调查了解过上千群众。我不知道彭总当时心里的感受，但在展厅里，我读到了彭总写下的<<故乡行>>

                谷撒地，薯叶枯。

                青壮炼铁去，收禾童与姑。

                来年日子怎么过，

                我为百姓鼓与呼。

    彭总为百姓鼓与呼了，不幸的是，彭总不仅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利，“文革”中继续被审查、批斗、摧残，直至含冤而死。这是彭总的不幸！更是国家的不幸！民族的不幸！

   我不忍心再看这一时期的展品，我的心有些隐隐作痛，尽管历史最终给予了公正的评价。1978年，邓小平在京主持召开彭总的追悼会，彭总的冤恨得以昭雪，彭总的骨灰几经曲折，也魂归故里。

     展厅里，不知什么时候，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年龄差异，语音不同，但神情却是一样地凝重。走出展厅的人流中，我听到一位中年人对他的同伴叹息道：“唉！看了彭总的展览，多大的委屈，也想得通了”。

     走出纪念馆，天刚下过一场秋雨，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周围的树叶上、草尖上，到处是晶莹的水珠.，如悲伤人的眼泪。

     纪念馆建在彭总故乡的山丘上，占地8公顷，背依乌石峰，前瞰广阔田野。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环顾周围的山川、稻田和村庄，这片养育彭总的土地，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如今，和其他地方一样，变得更加美丽,尤其是那郁郁葱葱的乌石峰，云雾缭绕之中，更显巍峨挺拔。

2009．11．14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