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汉风

抱石遗风

                               ——记寻根傅二石先生

 十一月十日一大早，黄教授就给抱石大师的次子、著名国画家傅二石先生打电话说：“从四川来了位你父亲的崇拜者想拜见你，16年还专程拜谒过重庆歌乐山下的‘金刚坡下山斋’”。二石先生说上午他在家画画等我们过来。多少年多少次魂牵梦萦：此生无缘拜见抱石，能拜识大师的后人也是万幸啊！在这梦想即将变成现实的时刻，仿佛要见到久违的亲人了，此时此刻，我才真正体会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真实内涵。一进门二石握着我的手说：“你就是那位四川来的朋友吧，抗战期间，我不满十岁就随家父到了重庆，一住就是八年，我对四川是很有感情的，欢迎四川来的朋友”。握着二石先生有力的手，我仿佛握住了抱石大师的手，就是那双手创造了具有乱头粗服之豪、崩云裂岸之响、半空杀纸之势、放笔直扫之状的“抱石皴”而光照后世，继而成就了他从一个补伞匠的儿子一跃成为蜚声中外的世界级国画大师的一生。年还专程拜谒过重庆歌乐山下的‘金刚坡下山斋’”。二石先生说上午他在家画画等我们过来。多少年多少次魂牵梦萦：此生无缘拜见抱石，能拜识大师的后人也是万幸啊！在这梦想即将变成现实的时刻，仿佛要见到久违的亲人了，此时此刻，我才真正体会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真实内涵。一进门二石握着我的手说：“你就是那位四川来的朋友吧，抗战期间，我不满十岁就随家父到了重庆，一住就是八年，我对四川是很有感情的，欢迎四川来的朋友”。握着二石先生有力的手，我仿佛握住了抱石大师的手，就是那双手创造了具有乱头粗服之豪、崩云裂岸之响、半空杀纸之势、放笔直扫之状的“抱石皴”而光照后世，继而成就了他从一个补伞匠的儿子一跃成为蜚声中外的世界级国画大师的一生。

落座后，我递上印有甲、金、篆、隶、楷、草六体书法的名片请二石先生指正，二石仔细审视后说：“你能写六种书体很不容易，而且都写得那么精到，传统功力不浅啊！我最看不惯那些怪字，你要做老实人写老实字，写字是一辈子的学问，容不得半点虚假”。二石问我来南京有何事？我说这次来南京是拜黄老为师学画的，二石说：“黄老的沙漠画堪称一绝，你千里迢迢从四川来到南京拜黄老为师是很有眼力的，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要珍惜、要努力。现在有人说画家太多了，国画没用了，这种说法不对”。看着二石为国画鸣不平的神态，我不禁联想到抱石大师当年为国画的生存奔走呼号的情形。

当二石和黄老两位年愈古稀的师长像十来岁的小哥儿俩扳着指头算年龄论排行之际，做为晚辈学生的我在忍俊不禁的同时，仔细端详着坐在对面的二石先生，二石仪表堂堂、风神卓然，长得更像父亲些，他那魁梧的身材、高亢的嗓音、豪爽的气质和朗朗的笑声肯定更多地带有抱石大师的遗传因子，此时，我突然产生了“抱石再现、大师显灵”的幻觉。

稍后，二石先生签名钤印送我一本《傅二石山水画选》，二石自幼随父学画，深得其父真传，画风大气磅礴、浑厚滋润，颇具抱石遗风。拜读完画册后我问可否合影留念，二石爽快地答应了，还非要我和他并排站在“听雨楼”画室的画案前拍照，我坚持说二石是长辈一定要坐着我站着，此时，黄老按下快门为我记录下这一珍贵的瞬间。我说还想在他正创作的画作前合影一张，二石说那我们并排站着就再来一张。没想到国画大师之子、画坛名将之后竟如此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离开二石后，他那爽朗的笑声还不时地萦绕在我的耳旁，我想“这笑声”肯定很像很像六十多年前从“金刚坡下山斋”里传出的“那笑声”。

铁骨才子

——记问道徐善馆长

一九九六年我在书店买到一本徐善先生编著的《傅抱石山水画技法解析》，真没想到，有人画抱石风格的画竟如此惟妙惟肖、形神兼备，简直是神来之笔。从此，不仅“徐善”这个名字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而且我断定先生无疑是国内一流的傅抱石研究专家。后来陆续买到两本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出版的《徐善画集》并得知徐先生现任“傅抱石纪念馆”馆长。

十一月九日下午，黄老带我拜谒“傅抱石纪念馆”，一进大门黄老就问门卫：徐善馆长在吗？老师傅回答说：徐馆长今天不在。黄老一眼看出我大失所望的表情并安慰我说：“徐馆长深得抱石大师画风精髓，你在南京期间有机会一定再来拜访一次”。十二日上午，临离开南京之前，我又专程来到纪念馆想碰碰运气，真巧，徐馆长也刚到。

当我说明这次来南京是拜黄名芊教授为师学画的，是黄老介绍我来拜访馆长的，徐馆长说：“我也刚到办公室，等会儿有事还要出去，我们能见面真是有缘啊！黄老人品好、学问好、画也好，你找对老师了”。我说：“从资料上看到徐馆长在文革时被扣了很多莫须有的罪名，身心受到很大摧残，现在身体如何”？徐馆长说：“眼睛保住了，其它病还有，久病成医嘛，还学到不少医学知识。把人整得那么惨，到头来还说当时抓你是对的，现在放你也是对的，这是什么逻辑！一气之下我把那张轻飘飘的平反证明撕得粉碎”。我请教说：“徐馆长从小随名师学画，现在画艺名扬中外，可否点拨一二？”徐馆长说：“画画乃醒时绘梦中境界，技高艺才高，艺高意更高”。我又请教道：“研习抱石大师笔法应注意什么”？徐馆长说：“抱石大师独创了散锋全笔皴法，顾名思义就是它调动了散锋笔的一切优点和特点，笔锋正、侧、逆、转无所不有，笔毫、笔腹、笔根混杂使用，运笔提按揉压翻转滚动或立或卧推拉并举，旋转捻动点啄挑剔，似勾似皴似擦似染一任自由。大师用散锋抱石皴描绘山，用散锋破笔点描绘树，用散锋波浪皴描绘水。他不拘小节、简而约之、大势既出、细节自生，完全进入了无法之法的境界，研习时经验和感觉非常重要。抱石大师有西方的东西，有东洋的东西，他提倡创新，但他从未放弃过中国绘画的底线，即中国绘画的书写性。如果没有书写性，无异于抽去了中国画的脊梁”。我又问：“听说现在不少不法画商移花接木，把您的画作当抱石大师的作品拿来出画册卖天价，您有何感想？”徐馆长说：“凡是我见到的我就坚决反对、揭露，因此受到多次威胁和恐吓，我问心无愧。但我见不到的就没办法了，也实在无奈”。无愧！无奈！难怪有人说：徐善真善！更难怪徐馆长为自己的画室取名为“实话斋”。

原先在画册上看到徐馆长的照片时，总觉得是位秀外慧中的文弱书生，没想到此刻坐在面前的竟是位外柔内刚的铁骨才子而令我肃然起敬。

在我请教的时候，徐馆长的手机不断在响，可他一直未接，仍像对待老朋友一样，为我讲述着他的人生经历和艺术追求。考虑到徐馆长还有其它要事处理，我起身说：“不便打扰太久，我从四川一路背来本您的画册，可否签名？”徐馆长见我一片诚意便欣然答应，还另外送我一本四川买不到的画册《徐善作品图录》。而后，我说想与徐馆长合影，他马上叫来馆内工作人员为我们拍照留念。

临走时，徐馆长紧紧握着我的手说：“你回四川后要好好遵照黄教授的指教从传统学起研习山水画，方便时也给我寄点临习的画稿或照片来。我做为傅抱石纪念馆馆长，见到真正崇拜抱石大师的人是非常高兴的，也希望有更多的人能秉承大师的美学思想和绘画风格”。

当我沿着纪念馆下旋的通道回头仰望时，徐馆长还站在原地目送我离去。此时，徐馆长在我眼中是那么地高大！不，是心中！

两小时后，我乘坐的沪宁高速列车到达上海，早已等候在车站出口处的小女媛媛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说：“爸爸太幸运了！”是的，太幸运了！短短几天中，我在虎踞龙盘的六朝故都拜见了当今现世傅派山水中最具特色的三位传人，不枉我默默追寻抱石大师十五年！

[后记] 南京之行，弥足珍贵。为此，我在离开南京之际就萌生了写一篇短文的念头。回成都后，用了两天时间写出初稿并传往南京请黄老确认其真实性并对全文进行修改、补充和润色。

十一月二十一日，黄教授来电话说：“文章写得情真意切、详实感人，没有大的修改意见。拟将原题目《南京拜师寻根问道记》改做副标题，全文的正标题以《寻梦抱石之魂》为好，如能在首页配一张抱石恩师的照片和一幅有代表性的画作就更好”。

十二月九日，徐善馆长来电话说：“文章记叙得很真实，图文并茂、声情并茂，看得出你是用了心的，是有感而发，自感才能感人”。

十二月十三日，二石先生从百忙中打来电话说：“文章写得似行云流水，真是文如其人。我见过不少人，但见一面就写一篇文章的人却很少。写到先父时，你总是那么动情，很难得，很感谢”！

再次感谢三位师长的肯定与指点！

二00八年十二月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