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牵强的微笑个人日记

那一抹牵强的微笑

个人日记

嘉含是彻彻底底的失踪了。

　　这次，没有谁知道她走到哪里去了，更要命的就是，她们在一起大半年，阿辉还不知道她的家是哪里的，偶儿问她，她只是拼命的摇头，“你不要问了，我的家是一个穷山沟沟，没通公路没通电的，反正你不会去的，你就是去了，不把你吓到才怪！”
   无论阿辉怎样寻找，怎样寻找，无论跑遍了多少歌台舞榭……她走了，再也没有音讯了！像一缕轻烟，像一片浮云，随风逝去之后，竟连丝毫痕迹都没有留下。阿辉整日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回到小镇，他没心思再去经营他的店面，就这样喝酒，消沉！每到夜晚，他就去网吧上网，隐身打开QQ，他给她留言，不停的留言，希望她可以看见，可是她的头像一直是黑的，也许，她再也没有上网了。没有多久，这个消息不径而走，整个小镇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特别是阿辉的父母知道了更是暴跳如雷。那天中午，父母以及哥兄姐妹来到阿辉的店面，
   阿辉用手支着头，沉坐在椅子里，父母和姐姐却在一边严厉的审问着他：“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那个女孩？”
　　“你怎么知道这孩子不是你的？”
　　“你和她同居大半年了，你凭什么理由说孩子不是你的？”
　　“那舞女叫什么名字？”
　　“她怎么有把握说孩子是你的？”
　　“假若孩子真的是你的怎么办？”
　　姐姐走过来，站在阿辉的面前，她把手按在阿辉的肩上，轻轻的说：“阿辉，去把她找回来吧，也许，那孩子是你的！”
　　阿辉抬起头来，苦恼的、困惑的、不解的看着大家。“我太了解女人的心思，”姐姐继续说：“她不会撒谎的，她再堕落，她应该清楚的，是不是？”
　　父亲更是指着他骂，“混小子，我四十岁才有你，今年七十几岁了，就指望抱甥子，你倒好，你要气死我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她们找回来，你就不要再进这个门，就当没有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父母的责骂，亲戚的责怪，阿辉没有怪谁，一切都是命。可是，吴嘉含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不止一次，他哀求晓洁，因为这是他惟一的线索，他知道她们是一对很好的姐妹，只要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她一定会和嘉含联系。可是，晓洁真的不知道她的消息。
     阿辉经常给晓洁打电话，他们谈嘉含的过去，嘉含的纯真，嘉含的痴情，嘉含的点点滴滴。最后，晓洁也感叹的对他说：
　　“放弃吧！别再盲目的找寻了！一个人安心要从这世界上消失，你是怎么也不可能找到的！”
　　放弃？他无法放弃，他对不起嘉含，欠她的太多太多。但是，茫茫人海，伊人何处？
　　哦！不行！嘉含，我对不起你！你的一生，是一连串苦难的堆积，连救你的人，最后都来扼杀你，爱你的人，都来打击你。而你，碧菡，你对这世界从来没有怨尤，对任何人，从来没有仇恨。碧菡！你必须活着，必须再给别人一个赎罪的机会！嘉含！嘉含！嘉含！
　　心里呐喊过千千万万次，梦里呼唤过千千万万次，喊不回嘉含，梦不回嘉含，一个小小的人，像沧海之一粟，被这茫茫人海，已吞噬得无影无踪。

阿辉每天晚上去上网，这是找到她的唯一线索，他经常彻夜不眠，就这样坐在电脑旁，抽着香烟，一支接一支，一直到天亮。终于有一天深夜，嘉含上线了，阿辉激动的想大哭，看着视频里的她，虽然她还是那样漂亮，但人明显的憔悴了很多。阿辉带着耳麦，已经忍不住低低的啜泣，一次又一次的说：
　　“嘉含，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那天晚上我不该吃醋的，那天晚上我不该发疯的，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混账，对不起，嘉含，原谅我好吗？”
嘉含轻轻的摇头，这些日子来，她已经和以前判若两人，她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她深沉、憔悴而忧郁。“不用自责，阿辉。”她低沉的说：“如果一切重头再来一遍，可能仍然是相同的结果。你仍然会跑掉，你仍然不会接纳我以及肚子里的孩子，你永远在怀疑的。你并没有错，错在命运的安排，错在我们不该认识的是不是？”她深深的看着阿辉，泪痕已挂在她的脸上，深深的沉思，深深的叹息。“你的留言我看见了，谢谢你还在牵挂我！”她挺着肚子打来一行字：“阿辉，这是我们的孩子，快临产了。宝宝快看，爸爸看望你来了！”
阿辉脸色铁青，心在流血，一瞬间的天旋地转，“嘉含，你现在在哪里？你回来好吗？我错了，只要你回来，我一定会对你好，一定会好好的爱你。”
嘉含怜惜的看着阿辉。静静的说：“我不会回来的，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不会抛下我不管的，你不要再找我们了，也不要枉费心机了。你就当作——从没有认识过我，从没有见过我好了。”
他凝视她，他的呼吸急促，神情严厉，脸色紧张而苍白。“你的意思是——”他压抑着自己，用力说：“你要抹煞掉跟我的那一段日子？你要根本否认我在你生命里的价值？你自甘堕落，你喜欢当舞女，你不想孩子出生了有一个完美的家？对不对？”

　　她颤栗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随你怎么说，”她无力的低语。“随你怎么想，一个女人，已经走到这一步，难道还能自命清高？我没有想抹煞掉我们那一段日子，因为那是无法抹煞的，我更无法否认你的价值，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或者不至于……不至于……”她声音哽住了，再也说不下去，半晌，才挣扎着说了一句：“我知道我是很低贱的，很卑微的，如果你以后不要再找我，我就感恩不尽！”
“你？你好狠心。” 阿辉的脸青得怕人，眼睛血红，“天天等你，望你，盼你，原来就是今天这样的结果，你放心！”他咬牙切齿的说：“好吧，你既然已经是职业化的风尘女子，既然你不肯回来，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再也不会了！如果我再来找你，我就是混帐王八蛋！”说完，他下了线，直冲出了网吧。看着他下线了，嘉含伸出手去，想叫，想喊，想解释，但是，她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终于，她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低下头，她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她的眼睛大睁着，泪水迅速的泛滥开来。

好多个夜晚阿辉沏夜难眠心如刀割，他深深深爱的一个女人，不知现在在何处？嘉含怀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他深深深深的叹息，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东西！因为你不知道，什么该爱，什么不该爱，即使你知道，你也无法控制！人世间的有些爱，到底该爱还是该放弃？允许，每个人都曾经深深爱过，所以知道爱是什么，它来时你并不知道，知道时已被牢牢捕捉！是的，它来时你并不知道，知道时已被牢牢捕捉。

虽然阿辉曾经是一个小混混，但他也有一颗善良的心，对嘉含以及那个孩子始终充满了愧疚。每每想到这些，阿辉就痛苦的自责，人生，就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日子一天天的流过去，嘉含音讯全无。所有的找寻和期待都成了泡影。岁月却自顾自的滑过去，地球自顾自的运转，季节自顾自的变换，就这样，由秋而冬，由冬而春，由春而夏，一年的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消逝了。阿辉在表面上又恢复了平静，他苦心经营真他的店面，也认识了现在的女友露露。阿辉跟露露坦白了他的过去，以及嘉含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听了他的故事，也伤心流泪了，她安慰他；“人，谁没有过去？谁又会忘了过去？好好的珍惜你现在的吧！”
每当夜晚来临，阿辉总会睡在床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露露凝视着他，凝视着那缕袅袅上升的烟雾。

　　“阿辉，”她诚挚的说：“其实，你应该把她找回来，嘉含是一个不幸中又不幸的女孩，她的一生，都充满了伤痛，你还这么去伤害她。老实说，你忘不了她的是不是？”
　　阿辉用手抚摸她的头发。
　　“我从没有放弃找她，”他幽幽的说：“但是，我想我们再也找不到她了。因为，我太伤了她的心，她说怀上了我的孩子，我一直不敢承认孩子是我的，因为，她的职业不一样，我怎么敢相信怀的孩子是我的？而且，现在的你活生生的在我的怀里，你是一个好女人，你不记恨我的过去，你那么爱我，今生，我注定要欠你们两个女人的债的！”
　　“不要乱说阿辉，没有谁欠谁的！”露露猛烈的摇头。
　　阿辉怜惜的抚摸她的面颊。静静的说：
　　“我没有乱说露露，今生遇到你们两个，我知足了！”

　　露露把面颊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默然不语，眼泪充盈在她的眼眶里。没有谁可以去预卜未来的，人生的悲剧，并不是发生在仇恨上，往往是发生在相爱上的，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东西。他侧过头去，看见露露已经睡着了，泪水还挂在脸上。心中的那股怛恻之情，紧紧的压迫着他。在这一刻，那份黯然神伤和心魂俱碎的感觉，震痛了他每一根神经。也许，生活就这样了，也就在这种小心翼翼平静中过去了。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不是吗？
这天晚上，突然有人敲门。露露、阿辉和他老爸老妈刚好都在家，全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露露去开了门，只听到她“咦”的叫了一声，接着，就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在问：“是不是都在家？”“在，请问你是？”露露连声的在问。

　　阿辉站起身来，不知所以的变了色。大门口，走进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来，她满面含笑，满眼含泪，她怀里紧抱着一样东西。“晓洁！”阿辉哑声喊。
　　“我给你们送一件礼物来！”晓洁说，一步步的走向阿辉，把怀里抱着的一个小婴儿，郑重的交到阿辉的手中。“嘉含姐姐托付给我的，要我把这孩子交给你，是一个男孩子，今天交给你了！”
　　“晓洁！”阿辉喊着，望着手里的孩子，那婴儿正张着一对乌黑的大眼睛，注视着他的父亲，他那小小的嘴，在一个劲儿的猛吮着自己的大拇指。晓洁走过来，对孩子说：“宝宝快看，爸爸接你回家了。”露露一把拉住了晓洁。“晓洁！嘉含哪里去了？”阿辉脸色苍白，神情激动，他紧盯着晓洁。
　　“告诉我！”他哑声喊着：“晓洁！告诉我，嘉含在那儿？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嘉含怎么让你把孩子带来的？”有太多的谜团，等着解答，这些都不重要了，他们想知道的，是嘉含的下落。
　　“我跟嘉含是好朋友，好姐妹，姐姐要我把孩子交给你们！”晓洁说，眼睛里闪着泪光，唇边带着笑意。“她要我转告你们，要你们不要再牵挂她，也不要再找寻她！你们以后再也找不到她了！”
　露露看着那孩子，满脸的泪水。

　　“晓洁，你一定要告诉我们，嘉含在哪里？”
　　“她已经死了。”晓洁说。
　　“你说什么？”阿辉急急的问，他眼眶发红，“她怎么死的？”
　　“快生孩子的时候，嘉含姐姐给我打电话，叫我去陪她，她老家是山区，很偏僻的一个小山村，临产的那天夜晚，天正下着雨，偏偏姐姐是难产，送医院时，子宫大出血，孩子是平安了，姐姐却永远没有活过来，姐姐的命好苦啊！”晓洁大哭起来，“我苦命又可怜的姐姐啊……”
　　阿辉，闭上眼睛，用手扶住头，他脸白如纸。
　　“她连一个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这辈子我注定欠她的太多太多。”他喃喃的说。
　　“你错了，阿辉。”晓洁稳重而安静的说：“你不需要对姐姐道歉，更不要你去欠她什么，因为她早就不怪你了！”她直视着他。“姐姐说，我们的职业见不得人，我们是下贱的女人，你逃避责任，不认她们母子，姐姐从没怪过你！”晓洁的眼睛直视着阿辉。“姐姐还说……”她看着阿辉。
　　“还说什么？”阿辉急急的问，他脸色坦白。
　　“她说，如果你还怀疑孩子的血统，可以带他到医院里去，做最精密的血液检查，可以查得清清楚楚。”

　　阿辉深深的望着晓洁，他眼里蓄满了泪水。那孩子“咿咿唔唔”的，在老爸老妈，露露的怀里传来传去。
阿辉抱紧了孩子，泪水滴落了下来，他轻声的呼唤着：“儿子，我的小宝贝，生命是爱，生命是喜悦，生命是希望！一个小小小小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来之不易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会长成一个健全优秀的男子汉，哪怕天塌下来，你都存在着！”……

后记

   阿辉说完了他和嘉含的故事。
　　桌上，几个啤酒瓶子早已见了底，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烟雾继续在空气中扩散着，他的儿子早就在床上呼呼大睡了，时间已是凌晨了。
　　他的身子靠进椅子的深处，眼睛无意识的看着窗子外面，下了一个晚上的雨，风吹进来，使人感觉有些冷。室内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我静静的盯着桌上的啤酒瓶，只为了我不能制止住自己眼眶的湿润。过了好一会儿，我想，我们两个都比较平静了。我抬眼看他，经过长长的叙述，他的眼睛红红的，疲倦和痛苦袭击着他，他摇摇头，终于不再掩饰流泪，他用纸巾擦擦眼睛，“我对不起她，她甚至不给我一个认错的机会，就那么去了，永远的去了。”
“你不要自责自己，人生就是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不能再让痛苦充诉你的下半生。”我不知道该问些什么，该再说些什么。事实上，阿辉的故事深深的打动了我。又是人世间的一个悲剧，我轻轻的叹息，“仇怨在一个人的人生中只是暂时的，该忘掉的就要把它坚决忘掉，死去的人，慢慢淡忘，活着的人，要好好的活着，不为别人，应为自己，而且，你还有儿子！”
其实，故事的结局，我早就听别人说起过了，在我们这里已不是什么秘密，再听他说一次，让我更增添了无限惨恻。我靠在椅子里，静静的看着他脸上的痛苦，我叹息着说：“难产，我真不敢相信一个年轻人，孩子生下来，她的命却没有了！生命，为何就如此短暂？”
   “上次我们网上一次视频的见面，却是最后一次。”他说。闪动着湿润的睫毛。“其实她的身体一直就不好，怀孕了回家养胎，更没有吃些什么，家里的条件太差，贫穷、落后、偏僻。孩子生下来，我做梦也想不到她会死！做梦也想不到！”他强调的重复着，又燃起一支烟。“可是，事后回想，我自责过千千万万次，最后一次在视频上我居然还骂她，我是一个混蛋，我对不起她，要是我在她身边”他咬紧牙关，从齿缝中迸出一句话来：“她一定不会死！她一定不会死！”“别这样想，”我试图安慰他，室内，悲哀的气氛已经积压得太重了。“人的生死，皆天而定，没有谁逃避得了的，也许，这就是大自然的规律。”“你这样说，因为……”

　　“因为我不是当事人！”我代他接了下去。正视着他。“你怎么去了解嘉含的过去的？”
　　“事后我去了嘉含的家，见到了嘉含的母亲和亲戚……”他哽塞着：“嘉含的家在一个偏远山区，她十八岁就去重庆闯荡，一个女孩子，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她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下地干活时被毒蛇咬死了，家里从此没了男人，那里田少土多，累死累活的种一年庄稼没有剩余的钱。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学习很好，妈妈很想让她上大学，嘉含就只好出去挣钱。妹妹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可是嘉含她，再也看不到她妹妹进大学校园的那一天，再也看不见她的妈妈以及她的儿子……我见到了嘉含的妈妈，老太太太悲痛了，悲痛得无法面对我，我喊她妈妈。她抬起头看着我，她没有泪，没有表情，像个丧失了思想能力和一切意志的人。苍老、疲倦，而麻木。”
“就是你杀死了我女儿，你现在才来看她？你的良心哪里去了？我定定的站在那儿，没有一个字可以形容我那时脸色的表情，我的面色死灰，嘴唇苍白，眼光惊痛而绝望。此时此刻，我深刻了解到老太太失去爱女的悲痛，以及那份爱屋及乌的感情，允许她们没有体会到我那淌着血的心灵，和他们那淌着血的心灵是一样的。

　　“阿辉，我们都不懂得死亡是什么。”我说：“不过，我想，嘉含假若死而有灵，一定希望看到你振作起来，快乐起来，而不是看到你如此消沉。因为，你还有一个儿子！”
“假如我们能预卜未来的不幸就好了，假如我们能阻止人生的悲剧就好了，唉，我们是人，不是神啊！” 他问我：“你听了我的故事，你了解人世间的这段感情吗？”
我沉思良久，摇了摇头。
　　“我从不敢说我了解，因为我没有经历过，只有亲身经历过得，才会深切的了解。”我从心底深处说出来，坦白、诚恳的看着阿辉。“更不要谈‘缘分’这个简单而大的题目。我只觉得，有些缘分本身可能是个悲剧，在自己没有要求遇到的时候就糊糊涂涂的来了，在不愿意走的时候又糊糊涂涂的走了。只是，”我加重了语气：“人为什么会死？人在活着的时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这就是孽缘？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吗？你和嘉含！嘉含已无知觉，你却如此痛苦着！对了，我忘了一个人，你的女友露露呢？她怎么样了？”
“露露？”阿辉曾思良久，长叹一声：“她走了，原来那几年我们好好的，她替我抚养儿子，我却整天在伤痛中度过，做什么事都没有意志，她怪我，骂我，她说，与其与你过是一种痛苦，不如早早的离开你……，我没有怪她，任她而去，我已经伤害了一个女人，她离开我是对的，一切皆天而定！”
“你不要去怪谁，人世间的有些悲剧，它就是这么来的。”我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人生到底是悲剧还是喜剧？事实上，人类的故事，并不是‘终成眷属’就结束了。可能，在‘终成眷属’之后才开始。男女间从相遇，到相爱，到结婚，可能只有短短数年。而婚后的男女，要共同走一条漫漫长路，长达数十年。这数十年间，多少的风浪会产生，多少的故事会产生。有些人在风风浪浪中白头偕老，也有些人在风风浪浪中劳燕分飞。但是，你应该坚强起来，为自己，更为你的儿子。”我凝视他。“你懂吗？”
“谢谢你！”他说。他抱起睡眼惺忪的儿子告辞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我送他到门口，看着他们父子俩，忍不住问了句：

　　“以后预备做些什么？”

　　“以后？”他歪着头想了想，忽然微笑了起来，这是我看见他的第一次笑。“等我有能力的时候，总有那么一天，我会去嘉含的老家，把她的坟垒好修好，再立一块碑，碑上写着我和儿子的名字，每一年的清明节，我会带着儿子回去看她再告诉她，嘉含，我来看你了，我从没有忘记你！”他转身要走。
“阿辉！”我忍不住再叫住他
他站住了，我们相对注视，好半天，他才轻轻地说：“阿涵，你知道，从今以后，对于我？”他停顿了一下，眼光茫然凄楚：“生活里是无梦也无歌了，你懂吗？阿涵？”
我疑视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酸楚。人生的悲剧，为什么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偏偏降临？难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吗？我没有再说话，只对他点了点头。他抱着儿子，走了，走在小路的雨雾里。
我站在外面，苦思良久，阿辉曾经幸福过，现在却如此痛苦，这就是人类最大的悲哀吧。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我们应该好好的珍惜，不是吗？幸福往往好短暂，它还会长着翅膀会飞的，所以，我们一定要把它抓牢一点，千万不要让它从我们的身边溜走！

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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